第23章 第23章

韦斯莱家来信了。

        这次没有用他们家的猫头鹰，大概他们也想得到一只很老的猫头鹰远渡重洋有多么不容易，这次是用的魔法。

        莫丽的来信，邀请瑞克鲁斯和丝帕卡去陋居住一段时间。

        “还有哈利和罗恩，他们也很想丝帕卡。”

        丝帕卡抬头看着瑞克鲁斯，瑞克鲁斯抬头看着天花板。

        “爸，你是不是之前拒绝莫丽阿姨好多次了？人家都把哈利和罗恩搬出来了！”

        瑞克鲁斯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小孩子家家问那么多干嘛？不如好好想想哈利怎么跑到他们家去了。”

        丝帕卡以为他们这次还是要坐飞机回去，和张秋道别之后拎着箱子检查自己的证件。

        然后瑞克鲁斯抓着她的肩膀带她移形换影直接到了陋居附近。

        丝帕卡抬头看着还是一脸懒散的瑞克鲁斯。

        “爸，我记得移形换影得在脑子里反复勾勒这个地方的影像吧？”

        瑞克鲁斯的大手放在丝帕卡头上，狠狠揉了几下：“年纪不大怎么这么早就开始看移形换影了？不要超前学习知道吗！”

        但瑞克鲁斯还是给丝帕卡讲了个故事。

        “以前有四个纯血家族的孩子，三个哥哥和一个妹妹，他们赶上了最好的时候，一起在霍格沃茨学习，大哥二哥都有很大的抱负，他们希望可以为巫师世界做些事，甚至是在某本魔法史上留名，老三倒没什么愿望，只想和家里人一起度过平安的一生，也不像其他人那样擅长战斗，他只喜欢做魔法道具。”

        “爸，你说的是你自……”

        “好好听故事！”瑞克鲁斯又狠狠揉了下丝帕卡的头，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下去，“后来……那个人来了，时局很混乱，最小的妹妹也不知道从哪儿学的和她的男朋友私奔结婚去了，三个哥哥气得在家跳脚，但最后也只能偶尔去远远看一眼。再然后……三个哥哥都加入了凤凰社，在那里他们又看到了他们的小妹妹和她的……丈夫，但总归还是接受了。”

        “然后呢？”

        “然后啊，然后战争爆发了，大哥二哥都死了，老三怕了，用自己做的魔法道具溜走了。”

        丝帕卡突然说不出话，她只是很呆滞的看着瑞克鲁斯。

        “我回家的时候看到莫丽扑在他们俩的尸体上哭，其他人安慰莫丽说他们是英雄，我突然不敢进去了。”瑞克鲁斯抓着自己有些长的红发，声音透着很浓的疲惫，“我只是个懦夫，这么久了我甚至连见莫丽的勇气都没有，我只能这么远远的来看着她。”瑞克鲁斯沉默了几秒，之后笑了出来，“至少她过得很好。”

        “但你还是很想见她，对吧？”

        “不要乱猜大人的心思！”瑞克鲁斯轻轻弹了下丝帕卡的额头，沉默几秒之后又问丝帕卡是怎么知道的。

        “毕竟现在英国时间是凌晨。”丝帕卡指着只有门口还有微弱灯光的陋居，“我要在这里陪你坐到天亮！”

        “小破孩子不会说话，时差！是因为时差！”

        但瑞克鲁斯还是得老老实实的让丝帕卡靠在自己身上休息。

        “爸。”

        “嗯？”

        “你没任何错，而且吧，我觉得你是个……”丝帕卡伸着大拇指笑着告诉瑞克鲁斯，“英雄父亲！”

        “小破孩子。”瑞克鲁斯用魔杖敲了下丝帕卡的头，给自己丢了个闭耳塞听看着丝帕卡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说什么，笑了出来。

        笑出了些眼泪，手擦一下就没了。

        丝帕卡眨巴眨巴眼睛，嘟囔了句什么，之后继续靠着睡了。

        天刚亮丝帕卡就被瑞克鲁斯晃醒。

        瑞克鲁斯带她站在陋居门口，听莫丽在里面哼着《一锅火热的爱》，脸上少有的带着很灿烂的笑，却又在手快碰到门的那一刻消失。

        连着消失的还有进去的勇气。

        丝帕卡实在不喜欢瑞克鲁斯这种磨磨唧唧的样子，敲门大喊着“莫丽阿姨，我们来了”，吓得瑞克鲁斯蹲下来捂住她的嘴，说她小破孩子。

        但是莫丽听到了。

        开门的时候瑞克鲁斯正蹲在地上捂着丝帕卡的嘴，丝帕卡也只能用眼神抗议。

        他们俩抬头看着情绪激动到眼里带着泪的莫丽。

        瑞克鲁斯干笑了两声，松开丝帕卡站起来，想把这么十来年每天推演无数次的话说出来，但最后只有一句干巴巴的“嗨”。

        莫丽哭着抱住瑞克鲁斯，丝帕卡看着他们俩，选择直接进陋居。

        时差还没倒过来，困。

        莫丽终于平复情绪和瑞克鲁斯进屋时就看到倒在椅子上睡得正香的丝帕卡。

        手还放在板蓝根上。

        其他人终于从睡梦中醒过来下来吃早饭时才知道丝帕卡来了。

        只是现在还倒在莫丽的床上呼呼大睡。

        丝帕卡被吵醒的时候看到了几张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脸。

        哈利和罗恩在离她最近的地方。

        结结实实挨了一枕头。

        金妮和双胞胎笑了出来，罗恩揉着鼻子嘟囔着什么，但也不敢说，只能嘟囔了一句“就知道笑我”，一个人闷气走到楼下椅子上坐下。

        瑞克鲁斯也还在倒时差，靠着椅背闭眼养神，罗恩这一下倒是把他弄醒了。

        “被她打了？”

        “嗯。”罗恩回答，“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被打过。”

        罗恩莫名起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亚瑟最近在部里加班，听莫丽说已经连着几天都没回来，第二天吃早餐时才终于见到忙碌的亚瑟。

        亚瑟在看到坐在餐桌边的瑞克鲁斯时愣了一下，笑容带着些尴尬。

        丝帕卡打着哈欠观察瑞克鲁斯和亚瑟。

        “好久不见，瑞克鲁斯。”亚瑟笑了下，之后转头看着莫丽，“我还以为他们俩会过几天才来。”

        “丝帕卡想她的朋友了。”瑞克鲁斯这样回答。

        丝帕卡忙着和莫丽给她多加的好几根香肠斗争，没拆穿瑞克鲁斯的谎话。

        “而且瑞克鲁斯也想我了。”莫丽也给瑞克鲁斯加了好多吃的，脸上满是真实的笑，“虽然我们还有很多话要说，但是今天得先去给孩子们买书。”

        直到在古灵阁门口见到赫敏她才稍微清醒了点。

        “虽然我对你在中国的故事很感兴趣，但是……”赫敏看了下和丝帕卡一起的人，“哈利呢？”

        对啊，哈利呢？

        丝帕卡清醒了，彻底不困了。

        瑞克鲁斯看着对角巷和翻倒巷连接的地方，让丝帕卡乖乖和韦斯莱一家呆着，自己走进翻倒巷去找哈利。

        在罗恩已经不记得听丝帕卡说了多少次“他不会有事吧”之后瑞克鲁斯带着哈利出来了。

        还有海格。

        哈利告诉他们自己碰到了马尔福父子，亚瑟看起来对马尔福一家意见很大，反复说着“总有一天要抓住他”之类的话。

        在赫敏向父母介绍自己的朋友时瑞克鲁斯去取了一笔钱。

        数额很大，大到丝帕卡还以为瑞克鲁斯又看上哪座山上的房子了。

        “一些采购资金。”瑞克鲁斯说，“作为叔叔的心意，算是开学礼物。”

        瑞克鲁斯是打定主意之后谁都劝不动的人，就算莫丽和亚瑟再怎么说他还是坚持要给韦斯莱家的每个孩子和哈利承担这次采买开学用品的全部花费：“洛哈特全集不便宜，而且大哥二哥也会希望我这样做。”

        提到两个哥哥之后莫丽沉默了，后来也就没再反对。

        丽痕书店正在举办洛哈特签售会，莫丽、金妮和赫敏排队，透过人群的缝隙看着把书递给别人露出微笑的洛哈特，像小女生那样笑着，重复着“我们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

        “对！他那么完美！书单上的书几乎都是他写的！”赫敏的呼吸很急促，她用一本巨大的笔记本挡住自己的下半张脸看着洛哈特，“我看起来还好吗？我是说……我太紧张了！”

        被强行拖过来一起排队的丝帕卡只是看着洛哈特的笑陷入沉思。

        “你在想什么？”

        “就是……他的笑是不是挺有亲和力的？”

        “当然了，他的笑可是……”后面赫敏说了些什么丝帕卡记不得了，她只记得“当然”。

        预言家报社的记者粗暴的挤开罗恩，罗恩不太高兴的讽刺着“可真了不起”，洛哈特抬头看了一眼，看到了正在揉着背的罗恩和站在他身边灰头土脸的哈利。

        “这不是哈利·波特吗？”

        哈利生平最讨厌的三件事，引人注目、德拉科、斯内普。现在洛哈特顺利挤掉斯内普成为第三位。

        丝帕卡生平最喜欢的三件事，做饭、吃瓜、种菜。

        面对哈利求救的眼神丝帕卡选择从包里翻了些从中国带来的小零食和他们一起边吃边看戏。

        “女士们先生们！”洛哈特把哈利夹在身边大声说，“这是多么不同寻常的一刻！我要借这个绝妙的场合宣布一件小小的事情，这件事我已经压了有些日子，一直没有说。年轻的哈利今天走进丽痕书店时，只是想买我的自传——我愿意当场把这本书免费赠送给他！可他不知道，他不久将得到比拙作《会魔法的我》更有价值的东西，实际上，他和他的同学们将得到一个真正的、会魔法的我。不错，女士们先生们，我无比自豪地宣布，今年九月，我将成为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师！”

        洛哈特的全套著作压得哈利走路都摇摇晃晃的，他把书一股脑放到瑞克鲁斯给他们准备的施了无痕伸展咒的包里：“真倒霉，他——”

        “你一定很喜欢这样吧，波特？”一个他绝不会听错的声音说。

        “怎么到哪儿都碰得到这小王八犊子？”丝帕卡突然觉得手上的零食都不香了，转过去盯着这个越来越靠近的铂金脑袋，脑子里构思着怎么在保持乖乖女形象的前提下骂他一顿。

        “著名的哈利·波特，连进书店都免不了成为头版新闻。”德拉科讥笑道。

        金妮气到小脸泛红，正想说什么，丝帕卡却抢在她前面开口。

        “爸，你是从中国呆了山西老陈醋回来吗？怎么这么酸？”丝帕卡四处嗅了嗅，看着德拉科笑了一声，“嚯，原来是因为你啊，巨婴小少爷？你爸呢？出门敢和爸爸分开了，不错！德拉科的一小步，人类史的一大步！”

        “又是你！你这个脏兮兮臭烘烘的……”德拉科话还没说完，一颗半融化的冰淇淋球直接掉在他的头上。

        “谁！”德拉科就像受到很大侮辱那样很用力清理掉头发上沾着的冰淇淋，抬头看着趴在二楼看着他手上还拿着一个蛋筒的棕发女孩。

        “真是抱歉，马尔福少爷，没拿稳。”霍莉冲他点了点头，之后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一脸无奈的西奥多，“等会儿我们去重新买一个吧，这个掉了。”

        “奥利凡德？”德拉科看着故意忽视自己的霍莉，又看向在她身边站着的西奥多，“你现在已经开始和这种巫师界的耻辱一起了吗？西奥多？”

        西奥多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丝帕卡气得直接骂了回去：“会说话吗？张口闭口就骂人，除了在你爸怀里吃奶什么都不会？”

        瑞克鲁斯没说什么，只是走到丝帕卡身边把手搭在她肩上提醒她冷静。

        德拉科把攻击目标换到韦斯莱一家上。

        “我猜，为了买这些东西，你爸爸妈妈下个月都得饿肚子了吧？韦斯莱？”

        又有什么东西落在德拉科头上。

        是捏碎的蛋筒。

        “新发型很适合你，马尔福少爷。”霍莉对他说，主动拉开了和西奥多的距离，走到丝帕卡身边，“如果你以后保持这个发型一定会更受欢迎。”

        德拉科的脸气得一阵红一阵白，罗恩也被霍莉维护他们的举动逗笑了，甚至没了攻击德拉科的心思——他已经够可怜了，想想吧，蛋筒脑袋！

        卢修斯看到德拉科这样脸上有些挂不住，在知道是霍莉做的之后讥笑了一句“还真是巫师界的耻辱”。

        其他人都有些坐不住想为霍莉说话。

        反而是霍莉。

        “彼此彼此，马尔福先生。”

        亚瑟笑出了声。

        “亚瑟·韦斯莱——老兄，你为了这次采购花了不少时间吧，那么多查抄……他们付你加班费了吗？”马尔福把手伸到金妮装着书的坩埚里抽出一本书，正准备讥笑，却发现这是完全崭新的一本书。

        他们不是只买二手货吗？

        马尔福有看了眼其他几个红头发的书。

        崭新的、干净的。

        “你好，马尔福先生。”瑞克鲁斯开口吸引了马尔福的注意力。

        “普威特先生，很高兴见到你，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马尔福家一直希望可以找你做一些魔法道具。”

        “不确定。”瑞克鲁斯笑着指了下后面的韦斯莱一家，“介绍一下，莫丽·韦斯莱，我的妹妹，这些是她的家人。”瑞克鲁斯又拍了下丝帕卡的肩，“我的女儿，丝帕卡·普威特，你儿子口中的泥、巴、种。”

        丝帕卡看着狼狈走掉的马尔福一家笑得很放肆，转头和瑞克鲁斯说话时眼角笑出的眼泪都还没擦去：“爸，你刚刚真的特别英雄父亲！”

        “小破孩子。”瑞克鲁斯这样回答。

        韦斯莱一家和哈利、赫敏、丝帕卡忙着庆祝赶走马尔福一家，霍莉只是看着下楼站在自己面前的西奥多。

        “你不去找马尔福解释一下吗？”霍莉看了眼马尔福一家离开的方向，又看着西奥多，“你们是朋友吧。”

        “他们是作为诺特的朋友。”西奥多把自己和霍莉的课本放在柜台上，“今天我只是西奥多。”

        “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不算麻烦，我能解决。”西奥多往门外走了几步，之后转身看着还站在那里的霍莉有些无奈，“不买冰淇淋了吗？”

        “当然要。”

        霍莉走之前转头看了眼丝帕卡。

        正在和朋友们庆祝，笑得很开心。

        霍莉转回去，和西奥多一起离开丽痕书店，商量着等会儿买个什么口味的冰淇淋。

        丝帕卡转头正好看到霍莉和西奥多一起离开。

        霍莉也转头看了眼丝帕卡。

        她们对对方笑了下，挥了挥手。

        “等会儿魔杖店见！”丝帕卡对霍莉大喊着。

        霍莉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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