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离婚


第二天凌晨四点多钟,乔秀琴起床就把昨晚从隔壁毛婶家借来的母鸡杀了炖汤。在煤球炉子上小火煨了两个钟头,入口即烂。

        随后乔音也起床洗漱,娘俩吃过早饭,然后一起出门。

        乔音拎着乔秀琴给炖的天麻鸡汤去镇上的卫生院,探视李彩凤,乔秀琴则和牛洪山一起去扯离婚证。

        上午八点钟左右,乔音下了车,走到卫生院门口,刚好看到李承亮骑着摩托车也来了。

        “音子!”李承亮惊喜地喊了一声,他停下摩托车,摘下头盔。

        清晨的阳光洒在男孩的脸上身上,仿佛镀了一层耀目的光辉,俊美到令人不敢直视。

        乔音走过去,见摩托车把上挂着稀饭和肉包子就知道他来给李彩凤送早餐的。

        “彩凤刚小产,得吃点容易消化的补汤。”她晃了晃手里的保温壶,说:“我妈给炖的天麻鸡汤。”

        “你回去替我谢谢婶儿。”李承亮很感动,压低声音耳语道:“音子,你真好。”

        乔音莞尔一笑,继续迈步往门口走。

        “音子,你坐我后面,我带你进去。”

        “没剩几步路了,步行很快就到。”

        “坐我后面,听话。”李承亮腻过来,怎么都甩不掉。

        乔音忍着笑,就坐上了摩托后座。

        李承亮打了声响亮的呼哨,踩着油门进了卫生院,高兴得像中了百万大奖。

        乔音原本想问问他有没有把预支的工资退给崔老板,但见他这么高兴,不忍扫兴。

        罢了,无论他做什么工作,只要他高兴就好。

        两人一起来到了李彩凤的病房,见李正和李启明爷俩也来了。

        王桂花正给李彩凤喂肉粥,应该是李家爷俩带过来的早餐。

        “妈,音子带来了天麻鸡汤,婶儿给炖了两个多钟头呢。”李承亮手里拎着保温壶,兴冲冲地过来了。

        王桂花转过头,难得露出笑容,打了声招呼:“音子来了。”

        乔音跟李家父子、王桂花都打了招呼,然后坐到病床旁边,问李彩凤:“今天感觉怎么样?”

        李彩凤伸手拉住乔音,绽露一个苍白的笑容:“多亏了你,不然今天哪有口福品尝乔婶儿给熬的鸡汤。”

        “还能贫嘴了,看样子恢复得不错。”乔音放下心来。

        王桂花冲李正打了个眼色,李正立刻会意。

        “音子,听彩凤说住院押金是你垫付的,这钱得还你。”李正从兜里掏出了几张五十的钞票,数出了六张,让二儿子拿给乔音。

        乔音连忙摆手:“不用了。”

        李承亮拿了钱,走过来硬塞给她。“我爸妈要给的,你拿着吧。”

        实在推辞不过,乔音接过来一看。“咦,怎么多出一百。”

        “那一百是我和承亮爸给你买衣服的钱。”王桂花对她呶了呶嘴。“快收了吧。”

        必须得结婚前把这钱给乔音,等进了门再给,让大儿媳看到了,还不得攀扯认为她偏心。

        乔音知道这钱若不收,李承亮的父母都不安心,就收下了。

        “婶儿,大嫂一个人在家里还好吧?”她眨了眨眸子,问道。

        提起大儿媳,王桂花忍不住叹口气,李正不说话,李启明则低下头。

        “千万别提了。你大嫂回了娘家,说等彩凤出院回婆家之后她再回来。”王桂花对于大儿媳的做法无疑十分不满。

        李承亮挑眉,一口拒绝。“想得美,彩凤回去还被姓张的欺负么!”

        王桂花瞪了二儿子一眼,没好气地说:“你懂什么!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让张家伟认个错就得了,这日子还能不过了。”

        趁着众人注意力不在李彩凤这边,乔音将提前写好的纸条塞给了她。

        李彩凤打开纸条,匆匆看了一遍,抬眸看向乔音。

        乔音对她点点头,目光里是坚定的鼓励。

        “妈,”李彩凤终于开口了,却是语惊四座:“我想离婚。”

        “什……什么离婚!”王桂花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我要离婚!”话已经说出口,李彩凤发现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

        王桂花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颤声道:“你是说气话吧!咱们清河湾村可没有离婚的先例,我和你爸也丢不起这个人!”

        这个年代的农村思想保守,离婚就是件伤风败俗的事,连累得家人在村里抬不起头。

        “我支持彩凤离婚。”李承亮第一个响应。“当初我就瞅着张家伟那小子不顺眼,彩凤被鬼迷了心窍非要嫁过去。”

        “少说几句吧你!”王桂花狠狠瞪了二儿子一眼,然后郑重撂下话:“彩凤是换亲,你大嫂也有了身子,离婚的事儿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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