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残忍的承诺

“这。。这就是我的老伴，小哥，你看。她。。她还有救么？”老者的老伴在一个员工休息室内，只不过那个休息室现在被用一条条木板给封了起来，只留出了大概一个头那么宽的间距。
  “嘶啊！”林易迷惑地朝着休息室的门内望去，一个面色灰白的老婆子突然从阴暗处钻了出来，灰白色的双眼死死盯着拿着火把的林易，嘴里还不停嘶吼着。
  “老婆子。。这位小哥说，你有。。有救了！”老爷子先是高兴地对休息室内的老婆子说道，随后立刻转过头来，满脸希望地问着林易，“小哥，你。。你说对吧？你说。。会。。会治好她的！”
  “我。。”林易看着面前面带期待的老爷子，又看了一眼一直死后的老婆子，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救过很多幸存者，面对这种情况的，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爷子和年轻人不同，几乎所有年轻人都看过丧尸片，知道丧尸这个概念。也知道人变成丧尸后无可挽回。但面前这个老年人明显不知道，他只觉得是自己的老伴病了。
  这种情况，林易真不知道该如何告诉面前这位老者真相。
  这座商业楼自从沦陷后就没有人光顾过，也就是说从五年前沦陷开始，老爷子一直在这里守着他那已经变成丧尸的老伴，守了整整五年。
  五年的等待和煎熬，终于等来了林易的一句“我带你出去，治好你的老伴。”
  在这种情况下，林易又如何能打破那一份根本不可能实现的希望呢。
  “对。。对的。我会带你出去治好你的老伴。”林易沉默了一会，但最终还是说出了这句谎言。老者没有注意到林易的面色变化，只顾着自己欢呼雀跃地向着老伴道贺。
  而那老婆子丧尸也因为老爷子的欢呼雀跃显得有些暴动，嘶吼更多了起来。一边是活人的喜悦，一边是亡者的吼叫，林易就这么被夹在中间，不知如何是好。
  “小哥，你真是好人。。好人啊！”老人一边说着一边就要给林易下跪，林易哪受得起这份礼。连忙将老者轻轻扶了起来。
  “治好了。。再谢我也不迟。”林易只能说出这一句话，这让他的内心充满了苦涩。五年的救人经历让林易见识过不少生离死别了，但面前这种，林易是真的无法将真相告诉这位老者。
  那太残忍了，他做不到。但。。欺骗老者不是更加残忍么？
  忽然间，林易想到了戈巫。那只突然出现的龙，有着自己看不懂的力量的龙。凭借戈巫的力量，肯定能将老婆子治好的，一定可以！
  但，他和戈巫非亲非故，这才认识一天。戈巫真的会出手救人么？一念至此，林易下定主意，哪怕戈巫要抓自己切片研究也认了，只要戈巫肯出手就行！
  心中有了主意，林易又恢复了之前的精气神，他对老者说着：“老爷子，你看你老伴现在这个样子我们也不好带出去，要不然这样。等我把那个医生找来，到时候我通知你出来？”
  老爷子看了一眼休息室里的老伴，又看了一眼林易。心中不疑有他，当即点头同意，“好。。好的小哥。真是。。真是太麻烦你了。。太谢谢你了。。”
  这份感激和信任一直以来是林易所追求的，他救人无非就是为了这么一句肯定。但现在这份信任却宛如利刃一般，一点点将林易的内心刨开来。
  “你在这里注意安全，我。。大概七日后就返回，也许会提前。”林易给老者了一个承诺，老者满怀感激地收下了。
  “好。。好。小哥，我。。我就在这里等你。。等你。”老爷子说话依旧磕巴，但脸上灿烂的笑容却比林易手里的火把还要刺眼。
  “哟？林大英雄搜寻物资出来了？嗯？怎么没精打采的？”戈巫正趴在门口无聊得烧丧尸呢，一扭头就看见林易提着大包小包出来了，但脸上却不是那副收获满满的样子。
  反而像是遭受了什么重大挫折一般。
  “戈巫，我问你一个问题可以么？”林易抬起头来，看着戈巫的双眼。左边的是戈巫原本的眼睛，橙黄色的瞳仁看起来煞是好看；右边则是戈巫自己修复后的义眼，没有感情的镜头就这么聚焦在林易身上。
  “问吧。”戈巫点了点头，林易想必是遇到了一些事情需要自己帮忙了。算了，林大圣人的忙就帮帮吧，反正对于戈巫来说也不算什么损失。
  “你能。。将丧尸变回人类么？”林易缓缓开口道。
  “你怎么不求我救救你们星球呢？”戈巫咧开嘴笑了一下。
  “真的可以救？”林易眼睛都瞪大了一些，小心翼翼地问着。
  “不太可以，但说不定。”说实话，戈巫并不是很想在这个星球上下功夫，毕竟没啥收益。但凡事都不是那么绝对的，万一有什么好人好事吸引到了戈巫呢？
  “然后第一个问题的答案就是，我得试试看才知道。”戈巫对于这个星球的丧尸只是进行的初步的扫描，更深入的研究得回到武德号上面才可以。

  “那我来当你的实验体，我是共生者，原理上和丧尸差不多。”林易往前了两步开口说道。
  “给一个外星物种当实验体，你这话真敢说啊。我猜猜，你是不是给什么人承诺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林易不是什么坏人，相反，他是圣人。那么向戈巫献殷勤的目的只有一个了，那就是有求于戈巫。
  再结合林易问的问题，戈巫很容易就能推测出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猜猜，是不是里面有一个可怜人守着他那变成了丧尸的伴侣或者说儿女？不相信对方真的死了，只觉得是生病了？”
  “而林大圣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告诉对方自己能带对方出去治好病患。结果到现场一看，哇，是丧尸。”
  “但这时候幸存者家属又在旁边满怀期待地看着你，对不对？良心受到折磨的你不敢告知真相，是吧？”
  戈巫的话语如同魔咒一般在林易的耳边响起，将林易在里面的遭遇复述了一遍。
  “对。。对的。你说得没错。。里面。。”林易呼出胸中的浊气，然后短暂吸气。胸中的郁闷在戈巫的话语下越积越多。
  “好了，那是你的承诺和我无关。”戈巫一句话直接给林易干到了谷底。戈巫看着林易的反应，心中感叹。
  没想到在末世里面还能有这种心思简单又纯良的人，果然还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但话又说回来了，我确实对这些真菌比较感兴趣。所以作为交易，我可以帮你。”戈巫的一句话又给林易拉了回来。
  “此话当真？”林易有些激动地盯着戈巫，丝毫不介意刚才戈巫说话大喘气搞得他心里七上八下的。
  “我还没必要骗一个土着。”戈巫甩了甩尾巴，又击飞了几个想要围过来的丧尸。
  --林易的地下停车场--＞
  “林易回来了！”安静的地下车库突然被一声呼喊打破，随之而后就是欢呼。
  “林易平安归来！”
  “太好了！”
  “林易有没有受伤？”
  为了避免恐慌，戈巫在远处的一个街道趴着逗丧尸玩。所以林易是独自一人扛着大包小包回到地下车库的。
  “我回来了。老赵，这是这次的食物和衣物，拿下去分了吧，多余的储存起来。”林易面带笑容，走到人群中央放下手里的大包小包，对着一个面容沧桑的男子说道。
  被唤作老赵的人点了点头，随后开始组织起食物的分发来。
  没事的人则围着林易问东问西，有的询问林易的经历，更多的则是关心林易有没有受伤。
  “多谢大家关心，我没事。”林易笑着摆了摆手。这个时候是他感觉最好的时候，被他人关注，被他人信任的感觉总能让他得到慰藉。从而得到动力去拯救更多的人。
  “好了各位，我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宣布。”林易走到一台汽车的车顶，对着众人大声说着。
  在场的所有幸存者纷纷停下脚步来，转过头来望着他们的救命恩人。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语。
  “我。。因为一些事情要离开一段时间。但如果此事成功，我就能带回把丧尸变成人类的手段。”
  这一句话直接把在场所有人都惊得倒吸一口凉气。老赵更是快步走到了林易的身边，扯了扯林易的衣服，快速说道：“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么多国家研究了数年，一点眉目都没有的事情。你怎么可能。。。”
  “老赵，赵叔。你知道我的。”林易转过头来，盯着老赵的双眼，缓慢开口说道。
  老赵看着林易清澈的眸子，愣了一下。他是林易第一个救下来的幸存者，期间数次撤离机会老赵都没有离开，而是选择留下来帮助林易拯救更多人。
  数年来的经历让老赵知道林易不是会信口雌黄的人。那么既然林易敢这么说，那就肯定是有一定的门路了。
  但。。什么样的门路才会让林易有机会得到把丧尸变成人的机会？
  “林易，你不要命了？！快说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我以我的职业担保，那些人说的话全是放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子也从人群里快步走了出来，他是林易救下来的一位医生。
  作为医生，自然试图对丧尸进行过研究。但这位医生研究来研究去只得出了一个结论。当被感染寄生的时候，真菌就已经完全破坏了这个人的中枢神经，至于什么能让尸体动起来。
  那完全是长在脊柱里面取而代之了。
  就这种情况，怎么可能救得回来？就是神仙来了都得摇头！
  “李哥，放心。那人绝不会骗我的。”林易又转过头来安抚李医生。
  “放屁！林易我跟你说！被感染寄生后，中枢神经已经完全坏死了！神仙难救你懂不懂！”李医生一看就知道林易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焦急地说道。
  一旁的老赵也反应了过来，也开始劝着林易，“对啊，林易，你没听见李医生说的话么？丧尸已经是尸体了，这怎么可能救得回来呢？”

  “好了，李哥，赵叔。你们两个也跟了我这么久了，应该知道我这人不会无的放矢。”林易只能从车顶下来继续给两位解释道。
  “你非去不可？”老赵抿了抿嘴唇，看着林易的双眼说道。
  “非去不可。”林易盯着赵叔的眼睛，坚定地回答道。
  “那。。注意安全。”老赵伸出手来拍了拍林易的肩膀，神色复杂地说道。
  “这。。老赵，你。。”李医生在一边看不会了，不是和我一起阻止林易干傻事的么？怎么你还临阵倒戈了？
  “小李，你也知道林易他这个人。”老赵摆了摆手，像是感叹又像是叹息一般说着。
  “这。。那总不能。。不行！我跟你去！”李医生急得原地跳脚，深怕林易是受到了什么组织的欺骗。情急之下直接想着跟林易一起去了。
  “李哥，这怎么可以呢！你一个医生，又不会杀丧尸。而且大家也需要你啊。”林易安抚道。这怎么可能让李医生跟他一起去？让李医生看着自己当活体实验体？
  “没事，所有人都没有什么慢性病，普通的小病我等下写个处理方案大家照着吃药就行。”李医生显然是心意已决，说什么也不能让林易受到蒙骗。
  不管是为了林易还是为了地下车库这么多人。
  “这。。这个。。好吧，但李医生，你答应我，绝对保密。不管成功还是失败你回来后一个字也不能提。”林易挣扎了一会，最终还是松了口。李医生也是一个犟脾气的。若是不让李医生去的话，说不好自己前脚刚走，李医生后脚就能偷偷跟上来。
  而且戈巫也没有说过只准自己一个人去，带个医生给戈巫提供一下这个星球的人体知识的专业指导。这倒也说得过去。
  “林易，你好好听你李哥我说说。这个真菌寄生人体后，就完全救不回来了。我们哥俩回去吧。那个什么人还是什么组织的完全就是骗人的！”李医生在道路上还在一遍遍地劝着林易。毕竟作为一个医生，都不用专业知识了，就是常识都知道人死不能复生。眼睁睁地看着林易受到蒙骗比杀了李医生还难受。
  “李哥，我知道。但是这次的不一样。”林易被念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知道李医生是为了自己好。再加上把丧尸变成活人这件事确实非常匪夷所思。
  “哪里不一样？嗯？难不成那人还有三头六臂不成？”李医生一听，对于欺骗林易的那人的火气就更大了。这世道真是什么烂人都有了，连林易这么好的小伙都要骗！
  “额。。你可以理解是。。诺。”两人一边说着就抵达了戈巫所在的街道。也幸亏戈巫在这里吸引了绝大部分的丧尸的注意力。要不然林易带着李医生一路过来还得费不少本事呢。
  “什么？我倒要看看。。我勒神仙大老爷观音佛祖基督真主在上啊！这这这？这是龙？！”李医生前一秒还气势汹汹的，下一秒看到戈巫的时候连话都不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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