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心声

　　当着冷月真人的面，古玄适可而止，没有与狄虹太过亲密，趁着目光回扫，松开狄虹的手：“长辈，不知是何人伪装小辈？”

　　做戏做全套，古玄当日是和冷月真人离开灵渺宗，途中直接前往庀州，并不知道伪装者是谁。

　　冷月真人立马听出言下之意：“我亲自把关，你无需担心纰漏，伪装者的相关记忆，已被我施法清除。”

　　狄虹接声：“伪装者是郑师兄，其祖上是师父的表妹，故而成为第二位记名弟子，体形与你相当。”

　　“原来如此。”古玄目光微闪，“记忆能清除？”

　　冷月真人浅笑：“清除记忆乃古秘诀，我当年从秘境得到的传承，玲珑界应当没几个人会。”

　　狄虹取出一方精美的青色玉盒，递给古玄：“你得偿所愿，我和师父也不虚此行，已找苦竹上人换得雪影雕元神，三品低阶修为，被师父封隐在盒内，只要揭开封印符，即可使用。”

　　古玄接过玉盒，仔细一瞧，表面贴着一张符箓，法文闪烁出淡淡灵光。

　　冷月真人叮嘱：“雪影雕元神无法保存太久，你最好尽快修炼秘术。揭下封印符，雪影雕元神就会飞出，你可有制服手段？”

　　王莽出声：“区区三品低阶的妖禽元神，小晴的音波法术就能镇压。”

　　古玄点下头：“小晴有一样攻击元神的秘术，倒可让其试试。”

　　冷月真人清楚古玄做事有分寸，没有担心什么。

　　古玄小心翼翼地捧着玉盒，望向冷月真人：“此玉盒能否收入储物袋？”

　　冷月真人道：“玉盒贴有封印符，类似在宝物中封印元神，能收入储物袋。”

　　古玄郑重收起玉盒，随即取出一个储物袋，放在桌面，推给冷月真人：“这是小辈所得的多余战利品，交给月缘阁出售。”

　　冷月真人的神识往储物袋一探，就知道古玄所言非虚，倒没有拒绝：“你身上的灵石是否够用？”

　　“灵石岂会嫌多。”古玄轻笑，“小辈听闻，在南洋境游历，杀人夺宝是家常便饭，倒也方便劫财。”

　　“南洋境并不混乱，杀人夺宝也好，闭关苦修也罢，你得心里有数。”冷月真人转移话题，“我已打听过，再有二十来日，皇廷商队才会出发，想来足够你修炼秘术。”

　　王莽适时出声：“《妖魂驱元术》的法纹并不繁复，凭你的凝练速度，二十多日足矣。”

　　王莽拘禁西门棋元神，无法动用念力，却能分享记忆，前来皇城途中，已将两份秘术传给古玄。

　　古玄点下头：“长辈，我有两份秘术，各具特色，可否传给虹妹？”

　　冷月真人尚未回应，狄虹就嘟囔：“当然能传，我本来就有此想法，可苦竹上人视雪影雕为心头肉，只愿意交换一只。”

　　冷月真人附和：“秘术自然多多益善。”

　　古玄连忙劝慰：“虹妹勿恼，等到南洋境，咱们再抓一只妖禽。这段时日，你且修炼另一份秘术。”

　　以狄虹的性子，压根就没有生气：“另一份秘术是什么，不要卖关子。”

　　“《贪念术》。”古玄神秘一笑，“猜猜用途。”

　　狄虹歪着脑袋，不假思索道：“听此秘术名，莫非与念力有关？”

　　“聪明。”古玄连忙赞一声，“此秘术能使罡力境修士多凝出一股念力。”

　　“大善。”狄虹眸光发亮，“此秘术能够阴人，双方交战时，原本四件纹器相互缠斗，平分秋色，你突然祭出一件纹器，一举制胜，对方定然死不瞑目。”

　　古玄转而交代：“《贪念术》乃西门弛的独有秘术，日后最好不要在西门子弟面前施展。”

　　若非对西门棋搜魂，连王莽都不知道这点。

　　冷月真人点下头：“古玄所言非虚，西门弛确实有此秘术，当年曾对情敌炫耀过。”

　　“若非当年在浯湖偶遇讨厌鬼，我与西门世家都未有交集。”狄虹浑不在意，“我虽有两样秘术，但需要雄浑的火属性罡力才能施展，不适合五行罡力修炼，可叫师父传你一样秘术。”

　　“以我的罡力储备，有两样秘术足矣。”

　　古玄连忙婉拒，并非不想修炼秘术，而是日后需要冷月真人助力，不愿现在就亏欠太多。

　　冷月真人赞赏：“修道长生，就该知足而不贪多，古玄能悟通此点，实属难人可贵。”

　　古玄神色淡然，狄虹嗔道：“师父老夸讨厌鬼，叫他如何戒骄戒躁？”

　　“那为师且说几句重话。”冷月真人的神色忽而变得郑重，“你俩情投意合，彼此结为道侣，我并不反对，也不该反对，但你俩日后最好不要双修。”

　　狄虹闻言，不禁粉脸微红，偷偷瞄了古玄一眼，嗔怪道：“光天化日之下，师父竟然提起……双修，也不觉得害臊。”

　　冷月真人浅笑：“双修方式有许多，并不一定要翻云覆雨，也可双掌互抵。你俩既然结为道侣，又进阶罡力境，反而能行鱼水之欢，却不宜双修。”

　　古玄对双修没有太大感触，平静道：“长辈能否明言，小辈愿闻其详。”

　　冷月真人解惑：“双修讲究灵根契合，天地五行相生相克，古玄的五行罡力本就能自我循环，生生不息，若与虹儿双修，势必导致火属性罡力过剩，破坏五行平衡，不利自身修炼。”

　　狄虹恍然：“难怪师父曾提过，我的最佳双修对象是金灵之体，因为五行之中金生水。”

　　“原来如此。”古玄神色肃然，“长辈教诲，乃良苦用心，小辈谨记。”

　　冷月真人转移话题，指向桌面地图：“此乃南洋境地图，古玄若没见过，可将其记下。”

　　“老夫就是南洋境的活地图。”王莽轻笑，“此地图倒颇为详尽，你将其记下也无妨，以防万一。”

　　古玄连忙探出念力，仔细扫视桌面地图。

　　但凡用念力记忆，即便日久天长，也难以忘记，这是念力的妙用之一。

　　见古玄移开目光，狄虹道：“讨厌鬼，你要尽快炼成秘术，得留出一些时日，与我的奶娘告别。”

　　古玄神色微动：“虹妹，一直以来，我都没有询问你的身世。”

　　“没啥可问的。”狄虹轻叹一声，“据师父所言，本姑娘身世凄惨，竟是一名弃婴，被搁在木盆里，顺河水漂流，所幸被师父捡到，才没有夭折。”

　　狄虹虽然轻叹，却没有任何伤感，古玄见状，索性没有安慰什么，自己的身世好不到哪去。

　　冷月真人接声：“十岁之前，虹儿都是由一位平凡的农妇抚养。”

　　“除了师父和讨厌鬼，奶娘是我最亲近的人。”狄虹回忆起往事，满脸幸福笑意，“十岁之前，师父常来看我，与我谈心，教我识文断字，十岁生辰当日，就将我接到灵渺宗修炼。”

　　古玄拍拍狄虹手背，感同身受：“虹妹当年能遇到长辈，何其幸甚。”

　　……

　　月缘阁七楼，某间修炼室门口，古玄长身而立，打量紧闭的石门。

　　门楣处刻有“牡丹室”三字，石门上铭刻的繁杂法纹，形似一朵盛开的牡丹花，设计别出心裁。

　　古玄用念力裹出一枚牡丹形状的玉符，用另一股念力配合，单手掐出指诀。

　　随着数道细微的五色彩芒没入，玉符表面灵光闪烁，从中发出一股拇指粗的五彩光束，击向石门上的牡丹法纹。

　　轰的一声轻响，牡丹法纹灵光一闪，整扇石门顿时往上移进石墙。

　　古玄走进修炼室，往玉符掐出一道指诀，石门骤然移出石墙，紧贴地面。

　　目光四下一扫，整间修炼室不大，顶壁嵌有几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四处墙角都放有醒神花盆栽，地面铭刻玄奥法文。

　　王莽介绍：“地面铭刻的法阵，就是小型聚灵阵，除了凹槽填装灵石，还要专门的驱动指诀。”

　　冷月真人只给古玄控门玉符，并没有告知聚灵阵的驱动指诀。

　　古玄取出蒲团，放于地面，随即盘坐在蒲团上，直接问：“冷月真人之前提到我与虹妹双修，前辈似乎有话要说？”

　　“嗯。”王莽轻应一声，“可还记得，老夫提过的应劫者传言？”

　　“岂敢忘记。”古玄神色复杂，“据前辈所言，应劫者注定是孤家寡人，前辈有何建议？”

　　王莽沉默少顷：“你和狄虹若不分开，日后非但不能双修，最好也不要水乳相融，保持目前状态即可。”

　　古玄面露苦笑：“且不提得罪冷月真人，我与虹妹早已两情相悦，想要分离谈何容易，且依前辈所言。”

　　王莽轻叹：“得道长生者，唯有顺应天意，而应劫者乃天命所归，更容不得丝毫马虎。”

　　古玄双目眯起，神色有些讥讽：“倘若应劫者家破人亡，孤苦伶仃，这也是天命所归？！”

　　王莽十分无奈：“传言如此，老夫无法作答，更无诓骗必要。”

　　古玄目露精光：“倘若逆天而行，又将如何？”

　　王莽郑重回应：“据道书所载，逆天者身陨道消，自古从无例外。”

　　古玄深吸一口气，心底再次迸出一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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