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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势不两立


到了第二日,军队已集结完成,做好交战攻城准备,女王却一直没有出现,时间眼看到了正午。

        谢廷骏在重凌云住处院内来回踱步,自言自语道:“完了,姐姐曾经对吕丞相有好感,两人昨日闹翻了脸,之前又与国君决绝,这下是心死魂飞,魂飞魄散了!”

        这话刚好被赶来的津中二公子重子怀听见,上前笑着说道:“将军在此胡言乱语些什么,女王怎么样?”

        “这昨晚进去就没见人了,饭也没吃,不知道里面情况怎么样了?”谢廷骏如实说道。

        “本公子进去看看!”

        谢廷骏伸手一把拉住他,“你还是别进去了,虽然没吃饭,还能吭声,只怕你进去会被爆头!”

        “总得有人进去。”说完重子怀剑一抽就往门上划去,直接破门而入。

        “上天保佑二公子四肢健全,性命无忧!”谢廷骏双手合十祈祷着。

        重子怀进入房间,还未确定重凌云的位置,就从侧房飞出一枚无影针,还好他手持佩剑,迅速出手阻挡。

        “出去!”

        “女王是我,我有话与你说!”重子怀站稳身形,赶紧出声。

        “不想说!”

        “我说,女王你听便是,若是觉得无理,你再将我赶出来。”重子怀说完,听到里面半天没有动静,这才抬步走了进去。

        他这一进去便见重凌云在矮榻之上窝着,身上裹着毛裘与被子,蓬头垢面,神情萎靡,眼窝深陷,一双眼闭着似睡了过去,案前洒落一地的书籍与折子。

        就这么一幕,重子怀心底生出一股怒意,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她如何能与他的王姐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可是王姐已不在,且要求他全力助她取得天下,王姐的宏愿他不得不去完成。

        重子怀弯腰去捡拾地上掉落的东西,开口说道:“天下初定后,津中第二代国君,定历女王,为不让津中没落与宏济和亲,赐死现任夫君与其所生孩子,津中得以存留。”

        “从第三任国君起,为避免君王和亲之事,与上亘、西泽联盟,公主和亲便是屡见不鲜;津中第六代女王,为合并复盛,在刺杀国君时身亡,尸骨无存!”

        重子怀蹲下身来收拾着书本折子,将津中秘史娓娓道来,“女王,津中的艰辛血泪史你应该好好看看,你如今这样子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重子怀站起身将书册重重放在桌子上,对着重凌云说道:“知道你身不由己,知道这一切不是你所求,可王姐承担了你的磨难,她因你而逝,她这担子就该你扛着。”

        “早知如此,还不如一死了之,命运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重凌云睁开眼看着眼前的重子怀,神情一片哀伤。

        “女王,你别逃避,你应该扛起你身上的责任,你所在意纠结的东西,本来就应该舍弃,没有释怀不了的人和事,只有不愿放下的一颗心。”

        是啊,以前星阑君说过,人因妄念妄求而痛苦,“我现在已无所求了!”

        重子怀听她这么一说,走到她面前拂开她脸庞的头发,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兴奋而热烈的说道:“怎会无所求!女王你是天选之人,如今形势百年难遇,你带着先祖遗愿,驰骋战场,一统天下,成为始皇,名垂青史,这才是你人生的使命啊!”

        重凌云闻言只觉生命的另一道门被打开,那样鼓舞人心,让人热血沸腾。

        重子怀见重凌云眼中有了光亮,他就是要激起她的斗志,让她脱胎换骨,成为一个真正的冷血帝王。

        “你本是帝王之命,以往不过是浮生若梦,一切皆归为虚无,现下才是你应该把握的!”重子怀继续说道。

        “现下把握的?”重凌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似乎一股冲动生了出来,她想大杀四方,她想将整个天下踩在脚底,她才是主宰一切的王,她要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嗯,带兵征战,一统天下!”

        重子怀铿锵有力的声音刺激着她此时脆弱的神经,像烙印一般,主宰了她的思想,将她多余的想法抛弃,不再让她思及其它。

        重子怀与重凌云沟通一番后,后一日再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便是神采奕奕,精神百倍,似乎被人打了鸡血一般,斗志昂扬,精神饱满。

        可是在她激情高涨的同时,却让人发现她的不同,似乎她已不再有任何情感,毫无顾忌,冷漠至极。

        复盛见津中两日来未开战,以为津中有退让求和之意,却在第三日见对方来势汹汹,遭受到猛烈的进攻,大有一绝死战之意。

        然而以前雷厉风行的复盛国君态度却摇摆不定,对津中留有余地,开战便退守,之前在宏济夺来的领土丢失大半。

        若是再退让下去,复盛将处于不利地位,国君想法不明,但复盛朝野经过这些战事早已将津中作为死敌,对于国君的谏言那是从未断过。

        可在前线领战的是国君,军中将士与朝中大臣再有非议,也不能拿他如何。

        不到两月,因复盛步步退让宏济所占城池尽失,只得退守至阳明关。

        萧黎晟在这两月未与津中正面起过冲突,宏济领土基本算是拱手相让,只是到了阳明关,已是他最后的底线,津中却没有半点减弱的势头。

        他一直在给他们未来机会,书信是一封接着一封发出,可是得到的却是她变本加厉的夺取,他希望她看清他对她的态度,等着她的回心转意,到最后才发现,他们连和平共处都做不到。

        看着关外叫战的精兵勇将,萧黎晟此时才明白,云儿她真的抛弃他了,将他逼入绝境,逼得他不得不回击她。

        对于是忍无可忍请求出战的复盛将士,他终于点了头。

        头是点了,他却没有出现在战场之上,对方突袭军高手如云,加上重凌云与谢廷骏协助作战,复盛将士那是难挡其锋芒,好几位大将被击败于马下,成了津中的战俘。

        一下复盛军心大乱,士气溃散,将士内心惶惶,而津中不仅趁着势头追击,还派高手暗中偷袭军营,将吕丞相给俘虏走了,生死不知。

        津中步步为营、步步紧逼,大半个天下收入囊中,一举统一天下的决心那是众目昭彰。

        而复盛内外见此势头,觉得大势已去,国君前线再无可用之人,阳明关随后不到三日便被攻下,大军直往武岳城而来。

        数十万大军兵临城下,萧黎晟让人在城外摆上茶具座椅,骑着马只身出了城。

        “本王要单独与女王谈谈。”

        很快津中女王出现在阵前,策马来到萧黎晟面前,与将士们拉开好一段距离。

        此时萧黎晟觉得云儿愿意来见他,内心深处还保留着一份感情,面上带笑说道:“女王,好久不见。”

        重凌云翻身下马,在茶桌前站定,看着萧黎晟冷声道:“是很久,以为你一直当缩头乌龟,不敢出来见人。”

        “呵,女王那一剑刺得毫不留情,本王可得将养些时日。”

        “好全了?”重凌云看了萧黎晟一眼,然后在椅子上坐下。

        她这么一问,萧黎晟觉得心头一暖,点了点头,“七七八八。”

        “如此,本王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萧黎晟闻言面上一僵,随后不由得苦笑一下,“女王之前说过,若复盛臣服,可留本王在你身旁,如今可还算数。”

        重凌云眉头一皱,“你可让本王见识了,一个高洁傲岸的国君要委身于本王的后宫!”

        萧黎晟看着对面没心没肺的人儿,哪还有他深爱之人的半分影子,整个人充满了冷酷、傲慢与张狂。

        “可还算数?”

        “你这话又有几分可信?”重凌云扯了扯嘴角,端起茶喝了一口。

        “你放了复盛的丞相与大将,本王随你回去。”

        重凌云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萧黎晟面前,将他的下巴一抬,冷着眼神与他直视着说道:“看着倒是让人赏心悦目,只是你现在有什么资格与本王谈条件,复盛毫无反抗之力,唾手可得。”

        萧黎晟见她说出此番话,一把抓住她的手,“云儿,你就将本王逼得那么狠吗?你到底要本王怎样?”

        重凌云抽开手坐回椅子上,往后一靠,用手撑着头说道:“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说复盛臣服不过是缓兵之计,你到本王身边,还想用什么计谋挽回局面吧?只可惜被本王抓住的战俘,本王皆施以酷刑,将他们折磨而死,如此没什么条件与你交换了。”

        萧黎晟闻言脸色一片惨白,却突然笑出声来,“如此,本王连臣服的机会你都不给了,你这么折磨本王,你的心当真不痛吗?”

        “心没有怎么会痛!”

        是啊,她如今怎么会痛,萧黎晟在这一刻感觉自己心无寄所,“事到如今,那你给本王指条路吧!”

        “降、战?”

        简单的两个字,确实言简意赅的表明他现在仅有的选择,降又怎样,依她现在的心性与发展的趋势,以后不过是将他当个男宠。

        他的那颗心饱受煎熬的心,在激浪连续拍打后,也变得冷硬起来。

        萧黎晟捏紧拳头,冷冷的朝着重凌云看去,“女王,那就别怪本王心狠手辣。”

        “那还要感谢你前段时间的心软,让本王开疆拓土。”重凌云讥讽着出声。

        萧黎晟站起身来,走到重凌云身旁,低头往前一倾,用手掌稳住她的后脑勺,在她耳边说道:“人可不能狂妄自大,不然被人算计还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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