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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0章


月牙悄悄探出头来,街道上的行人陆续归去,已然是掌灯时分,家家户户门前也挂上了灯笼,唯独一户人家的景况迥异。

        端王凭着记忆来到东北隅,坊中众商贾皆居住在这一带。

        直接在门庭暗澹的那一户停下,借着淡淡星光能够模糊地辨认出姚宅二字。

        骆一紧随王爷身后,纵身一跃,两人分别隐没在一棵茂盛壮硕的枝干上。

        这棵槐树离姚宅不过百步,端王稳稳站定后,神情清肃,目光紧锁着姚宅。

        巷道上三两人并排而行,或进或出,或走或停,或小声窃语或嬉笑打骂,这样的场景都真切地发生了,可这样的生气唯独与姚宅隔离,依旧清冷。

        王爷眼神示意,骆一轻松一跃从树干上跳下,神色如往常一般冷且硬,可也有些区别,他极力弯着嘴角,放松面部线条,向前方走来的两位行人靠近。

        骆一状似不经意间好奇多嘴一问,“你好,这户是没人住吗?我好几次出来消食散步都发现那大门紧闭,而且也没听到什么响动,”说着指向姚宅,惊讶道:“不会是生意做大了,搬迁了吧?”

        身穿鱼肚白锻地直身的男子直接反问,“你刚来这没多久吧?”

        骆一语调松软,“是啊,刚来,所以比较好奇,若搬迁了,我舅舅是做生丝营生的,一直想搬来平康坊,毕竟这离皇城最近,经济最发达,”他憨笑一声,“若姚宅真搬迁了,那我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男子调笑道:“想得挺美啊,我不是也在排队的吗。”

        骆一难掩失望,正准备再说些什么都时候,被对方打断。

        那男子左右张望了下,压低声音,“可惜这美梦是泡汤了,我之前也特意留意过,整日都没人出入,宅内也没什么动静,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五日,就在我差不多确认没人住的时候,宅内又有动静了,声音很轻,像一阵疾风划过,但这天气热得要死,想想就诡异,吓得我那段时间都是避着绕道走,直到两日前,姚宅开始有人员出入,炊烟升起,不过这大门依旧是紧闭……”

        男子还想再说些什么,被身旁稍年长的哥哥使了个眼色,拉走了。

        骆一将消息禀告给王爷,话音还未落,就听到一直寂静了无声的宅院发出声响。

        是明显压制着怒火的责骂声。

        下一瞬端王已足尖轻点,稳稳落在姚宅正房的屋檐上,轻轻揭开一片黑瓦,屋里的人影尽入眼底。

        “废物,一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柔弱书生都看不住,这让我怎么交差。”

        说话之人身穿鸦青道袍,身材圆滚,双目紧皱,正是端王今日搜查宅邸时与之交涉的人。

        “属下已经命人全力搜查,谅他也飞不出去,不过是在宅内某个角落躲起来罢了。”

        这是一个笑时跟清秀沾点边,肤色偏白,透着点病态的白,方正的面部轮廓,拧眉时不满的表情毫无掩饰,上翘的眉尾十分嚣张。

        “若今晚无法将人解决,毁尸灭迹,不仅你没有存在的必要,就连我也小命不保。”

        能低声下气尊称一声姚大官人完全是给他面子,他与姓姚的同为主子卖命,本是平级,但主子让他听姓姚的差遣,以姚宅打掩护,劫杀童言,就差最后一步,而这最后一步的差池还是在人交到姚宅里发生的,白面男子当下呛声:

        “姚大官人何必如此胆小,我能抓他一次,就能抓第二次,就禀了主子说人已经灭口了,左不过是在宅内,留他多活几个时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要不是他也会跟着受连累才懒得管。

        鸦青道袍的男子一听,怒火噌地冒上三分,

        “你以为我们还有时间?今日端王已带人来搜,发现了几处端倪,被我圆了过去,想那王爷疑心重,明日必定会再来,那时就不是好相与的了。”“

        若今晚解决不了,不仅端王那没发交代,就连主子那只怕是死也难保全尸。”

        白脸男子现下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根本没有拖延的机会。

        “属下这就去找,今晚必定将人找到”

        “幸好端王下午搅了一趟,主子才没来,不然连个转圜弥补的余地都没有。”

        端王可以断定他们口中所说要解决的人就是童言。

        宅内上下全员出动,屋外灯火通明,个个手提松油灯,分散在四处,集中在后院。

        接天莲叶的荷花池、错落有致的假石,缕缕飘香的银桂树,葱郁的石榴树,高大的棕榈,簇拥的海棠,花厅水榭亭台楼阁,将姚宅外景照个通透。

        “嘶”一声轻呼,又立马捂住嘴,童言小心翼翼地四顾确认没被人发现才把手放下来。

        望着血迹模糊的伤口,她心里忍不住低啐一声:这群杀千刀的,下手真狠,千万别落在我手上……还是先保命要紧!

        “在这,这边有血迹,都到这边来。”

        “现在该往那边走?”大家站在岔路口,面觑向白脸男子。

        “兵分两路。”

        “奇了怪了,怎么找到现在都没再发现一滴血迹,而且草木都没有翻折的痕迹?”有人提出质疑,“会不会是调……”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呼喊打断,卡在喉咙口的疑问最终因对方的话而吞回肚子里。

        “这边,这边发现血迹!”

        “啪”

        一双手搭在童言的肩膀上,吓得她一激灵,手中的信盏轻飘飘落地。

        “你可真能躲啊!”

        这个声线冷厉,低沉,她听到只会屏住呼吸,减少存在感,有多远滚多远,不过那是之前。

        现在童言却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又认命般叹了口气。

        真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看对方没有要暴露她的意思,童言一脸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是来救我的?”

        端王难得轻笑,这笑声里玩味十足,“来给我收养的蠢东西送上一逞。”

        童言当即抱好这唯一的救命稻草,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们王爷时间那么宝贵,能抽出一点时间来寻我,说明王爷您重情,在我心中您就是侠士,是救世主,有一颗肝胆心肠……”

        看着她一脸的谄媚,端王无语地瞥一眼,“还打算呆着废话多久,怕别人找不到吗?”

        要不是场地不合时宜,童言都想蹦起来,这种莫名的安全感她也搞不懂。

        更搞不懂王爷明明是关心,可说出口的话像是深怕别人感怀报答,非毒舌一番,将好感击落得寥寥。

        童言忍不住腹诽,你不松口带我走我敢指使你吗,自己出去也是死路一条,不如就躲在这个无意中找到的暗室里安全呢。

        端王一回头,发现童言并没跟上,在那边的案桌上低头翻找着什么,连同地上的一张信纸一起揣进怀里。

        “怎么停了?”刚走出暗室,童言就被急刹车撞得眼花。

        不是她娇柔,实在是她被虏来到现在一粒米未尽,童言想到她刚穿来这个世界的遭遇,从王府的饥一顿饱一顿到现在水米未尽,不由喟叹,估计自己这辈子不是被人暗害死的,就是被饿死的!

        端王对童言的疑问未做任何应答,自顾地擦着书架上的一个小巧的匣子,是经小叶紫檀雕琢而成,十分精致。

        童言凑近一看,不禁感叹王爷的好眼力,观察细致,她讪讪地摸着鼻尖,不好意思道:“没注意,我说王爷是怎么找到这个暗室呢,原来如此!”

        暗室是童言逃命时无意中碰到的,机关应声而开,反正自己使的小伎俩很快会被人发现,她是个武学废材,跑出去也会玩完,不如索性就呆在暗室,至少比外面安全。

        当时突然有人拍她肩头,被吓得半死,回头发现是半个熟人,轻抚着胸脯,幸好小心脏坚强。

        现在终于知道端王怎么那么巧出现在暗室了。

        紫红色的小叶紫檀与鲜血的颜色极为相近,几乎融为一体,当时童言伤口滴了几滴血在上面,完全看不出去,自然也没注意到。

        现在血液凝固呈暗红,深褐色与木匣的本色有一定的出入,虽然色差不大,但仔细辨认,一眼就能发现。

        他是在帮我善后。

        这个认知有一瞬间让童言想抱他大腿,但只一瞬就被自己否了。

        自言自语一句,“真是活不够了,什么都敢想。”

        “你在嘀咕什么?”端王将斑斑血迹擦拭干净,恢复如初。

        童言的脸上开出一朵花来,粲笑道:“多谢王爷,您心细,人善,面帅,琴棋书画,礼乐骑射样样精通,文武奇才,有你在真好!”

        端王面无表情地转身,走了。

        童言心想,难得走心,王爷都不领情。算了,她也不甚在意,急忙跟上。

        夜间繁星点点,童言凌空而起,夏季的燥热在半空中得到一丝舒解,衣袂飘飘。

        “不要扭,再动就把你丢下去!”端王压低声音警告。

        她也不想,可一双结实有力的臂膀牢牢按压在她腰侧,距离这么近,衣料摩擦的细微声都能清晰传到耳朵里,关键还是面对面!

        端王这一声低语,吓得童言一下忘记了动作,只定定地看着地面越来越远,埋头寻找的人影越来越小。

        就在他们快顺利脱逃的时候,只差一点就能脱离他们搜捕的视线,不知谁大声尖叫,“有人,在这。”

        发现异常的就是那个一开始提出疑问的青年,顺着地上血迹的方向找了好久,一旦想放弃准备搜其他地方,就会很巧地出现下一个血迹,整个后院都被搜了一遍,连荷花池都派人潜下去搜了,仍一无所获。

        他就顺着五块血迹的指引原路返回,果然让他发现了端倪。

        为了确认,他又找到第二块血迹的地方,确实验证了他的猜想。

        每一处留下的血迹旁边都有一块染得通红的小石子,更准确来说他们发现的血迹其实就是这块小石子!

        他们来时心急没注意,实则是童言将鲜血淋在上面,顺着石子滚落到远处,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第一处出现血迹多,血腥味重,且有花瓣掉落,草木攀折的迹象,而之后再没出现。

        通过扔石子就能伪造她出现的假象。

        想通这个,青年无意间抬头一看,就这么幸运地被他发现了。

        随着青年的惊呼,指向上空,原低头仔细搜寻的众人又个个仰头往上看,一时间半空中人影渐次起伏。

        童言看着身后越来越多的追杀者,头疼不已。

        王爷已经忍很久了,若是自己一个人,那群废物早就找不到他人影了,但现在还拖着个累赘,好不容易安稳一会,现在她又扭动起来,追赶的身影也在逐渐逼近。

        “抓紧,”端王猛然加速。

        童言身体微微往后一仰,风拂过脸颊,刚刚的舒爽消失不见,只有紧张快速的跳动在不断加大马力地刺激心脏。

        她发现不止一个姚大官人要她死,还有另一拨人也想灭她口。

        夜空中,刀与剑摩擦出生冷的光影,刺啦出的火花只短暂闪烁了一瞬,归于膛肚。

        童言频频回头,观看战局,另一拨人其实只派出一个人,之前她还想对方不自量力,竟想以一挑多,现在才发现人家那是有实力,任性。

        童言只希望那个以一敌多的人能再多挺一些时间,双方一直胶战才好,这样他们就有时间逃走了。

        “骆一”

        啊?听见端王的回答,童言惊觉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个以寡敌众的好汉竟是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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