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夜宵之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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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姐姐何故颦眉?”
宋喜来见杜蘅,一时间支吾无话,反倒是杜蘅先开了口,关心起她。
“你能前去黎州,乃是天大的好事。”
杜蘅以为她不想走,如是朝她开导。
“我既寻得家人,自然心中欢喜。我只是在怕今日贸然见你,会给你添麻烦。”
杜蘅不到内膳房去见她,她便闯进了值房里,将他拖来西暗巷这般僻静之处。
天知道她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硬着头皮来同他作别。
“我被师父打骂那会儿,曾经托你帮忙,随后却一直未能谢你。再后来你夜里的差事,都由桃柚来替,我更是甚少同你见面。”
她与苏淮结对的事,伤他不浅,宋喜心里明白,自己少与杜蘅见面才是为他着想。
“而今我要走了,才不顾你的意愿,像这样赶在临行前强行见你。我只是想好好地同你道一次别,只求你莫要怪我如此行事……”
宋喜这样既道谢又道歉,倒教杜蘅心虚。
他虽然对宋喜不够坦诚,但刚刚那句话却说得真心实意。
宋喜能去黎州,再好不过。
对她而言,这件事百利而无一害。
“喜姐姐莫自责。咱们俩始终没什么独处时机,都怪我刻意地避着你。”
宋喜以为,他要说,他没能走出那段错爱。
可杜蘅接下来的话,远远出乎她的预料。
“苏淮他有问题,我早早就知晓,可我帮着他隐瞒你,无异于见死不救。我做错了事情,每每见你时愈觉亏心。”
他垂下眼去,不敢直视宋喜。
“我做了这样的亏心事,该死的明明是我。我真怕自己哪天成了苏淮的帮凶,将姐姐你害死。”
所以他刚刚才说,她去黎州,是天大的好事?
宋喜怔住。
难道杜蘅一开始便知道,苏淮是假太监?所以他才懂得,唯有她去黎州,才是能保性命的活路?
“你知道……”
宋喜不敢置信,问话时犹豫一晌。
正是这一晌迟疑,给了杜蘅将自白补全的时机。
“虽然姐姐和他在宫外,也只能继续对食,过不了常人生儿育女的那般生活,但那总好过你们在这天子脚下相守。”
真假太监之事,宋喜听着杜蘅的忏悔,并未脱口问出。
杜蘅在指的,并非是苏淮未净过身。
宋喜沉吟。
自己会丢性命,无非是因与假太监结对,还因她结对之人是苏淮。
前者杜蘅不知,而后者,杜蘅知晓,但宋喜亦知晓。
苏淮毕竟曾传与敏贵妃有不洁事。
敏贵妃是皇上的人,他自然对苏淮着恼。他不准苏淮再近任何女子,更别提像这样同她结对。
皇上对“上床太监”的气一日未消,她与苏淮便都性命堪虞。
可这事情杜蘅从没有瞒过她。
她于是对杜蘅一再追问,自己究竟会死在她不知晓的何种罪过上面,杜蘅却三缄其口,只说她反正将出皇宫,永不回来,便还是莫多问为妙。
去见师父的事,被宋喜安排在最后。她还能留在宫里的时辰不多了,等到见过师父,便该回内膳房取走行李。
在杜衡这儿,宋喜没法子耽搁更多时间。再加上杜蘅又改了口,说他只是胡乱猜测,苏淮根本没有什么瞒着她的隐密,宋喜便只得作罢,向南三所而去。
东所的值房里,冯铁柱一如宋喜记忆中的模样,靠在躺椅上假寐。
“为师要你来了?”
冯铁柱不欢迎她。
但他说了“为师”。
宋喜听出,师父实则仍念着旧情。
在疼爱她的师父面前,她可以是不懂得察言观色的。他明摆着在逐客,她却仍凑近他,跪在躺椅旁去拉他的手。
“徒儿这不是太想念师父了么?”
她将脸贴在冯铁柱的衣袖上,说得甚是可怜。
“黎州有那么远,徒儿怕以后都没有机会回皇宫来看您。”
“不回来才好!”
冯铁柱冷哼一声,猛地抽回手臂。
宋喜久久沉默。
因她无话,老人家到底偷张了眼来睇她。
小姑娘正偷笑着,盯住他瞧。
师父他到底是关心她的!
宋喜心里得意。
冯铁柱知道自家这关门弟子,始终是小女儿的心性,无奈随她一笑,回手轻抚起她的脑袋。
“你胧素师兄的信还好用?”
宋喜没想到,师父会突然提起师兄。
冯铁柱瞧着她时而精明,时而蠢钝的样子,一敲她的额头。
“老头子我,可是特意嘱咐过那小子,将食单附给你的。”
“藤枝姐的事情,师父您帮了我,这胭脂粥也仍是您在帮我?!”
宋喜恍然。
胧素与她,断了这么久的联系,何来突然在她生辰前后,又寄书信给她——
是因为师父在背后安排着一切罢了。
宋喜一叠声谢他种种深恩,冯铁柱倒不放在心上,只说他帮她实乃天经地义,反而叮嘱起她出宫后的事情。
“苏淮说让你等他十年,你却也不要太对他死心塌地。宋家总能替你寻一户更好的婆家,你若想嫁,就趁早嫁给旁人。”
“徒儿不要。”
宋喜可怜兮兮地嘟起嘴,再拉住他的手臂,爱娇地摇晃起来。
“苏淮是真心对徒儿的,徒儿也爱着他。十年虽久,徒儿等得。”
冯铁柱的面色,随着宋喜的话,越来越沉。
“他真心对待你?”
宋喜明白师父是生气了,却不懂他到底因何气恼。
小姑娘的脸褪了血色,只怕他仍旧如昔日般,抄过铁钳来打她。
“我的傻徒儿唷,你到现在还没被那坏人害死,便算是傻人有傻福了!”
临别之际,冯铁柱倒是尤为怜她,克制着脾气并没对她动手。
“为师是怎么教你来着?小心驶得万年船呐!今后离了这是非之地,你更该珍惜这条来之不易的命,好好在宫外活着。”
宋喜见师父叹息得太过沉重,连忙点头应是,不敢惹他不快。
她出了南三所,早先见过杜蘅后的疑惑,愈发疯长起来。
杜蘅那儿,她问不出,师父这儿,她不敢问。
苏淮会害她死,似乎是人尽皆知的既定结局。
她却瞧他极好呢。
宋喜觉得,苏淮是根本不可能将她害死的呀……
不过既然她决心等苏淮十年,这十年里她有得是工夫去琢磨。
她入内廷,回到膳房院落去取行李,推开门才发现桌上仍摆着绀碧色的绸袋。
东西是留给顾落轻自取的。
毕竟他神出鬼没,她不知有什么法子去主动寻他,便把这东西留在了桌子上,希望他自行来拿。
可这只装满了兰花豆的袋子,眼下仍留在此处。
原本她缝制的那两只零嘴袋子,一只被皇上罚没,一只她自行留下,故而临走前她给顾落轻准备的这些吃食,便拿了新做的袋子来装。
这绸布本是包镇纸的那一方。
宋喜想着宫女们夸顾落轻“惊鸿轻顾,银雪落心”,便就绣了些雪在上面。
这下他也算是有了自己的袋子和许多吃食。
她这一走,等到日子久了,也不知他该拿什么再填肚子……
小姑娘不知顾落轻在她师父那儿偷盗成性,这厢还傻傻地替他叹气。
齐光推门进来,俯身喘气,显然是急匆匆赶到这儿的。
“还好你没离开……!”
他拿手指住宋喜,来不及详细解释,只顾着将她喊住,继续匀气。
顾小爷真的是死到临头,都不肯放任旁人得些安宁。
他受那位爷所托,好在是见到了宋喜。
“你前些日子生辰,顾落轻送了你东西。听说你要走了,就没个回礼给他?”
顾落轻的原话,比这还冷声冷气。齐光倒懒得替他传达不满,只消从宋喜这儿讨要些个东西,他便能回去交差了。
“顾落轻怎么没自己来?”
“他的马在棋盘街撞了人,人家虽没好歹,他自己倒折了一条腿。”
还有一条,是被顾家的老爷子打断的。
顾小爷双腿皆折,愣是被家丁们从棋盘街抬回了府里养伤。这事情齐光倒不打算同宋喜细讲。
说了也是白说。
那位爷被罚在自己的院子里思过,像宋喜这样随随便便一个小宫女,哪能入得了顾府去探望他?
宋喜算是明白了,顾落轻缘何迟迟不曾现身。
“我早就说过他!”
小姑娘有点儿心疼,还有点儿恼怒,朝齐光数落他。
“上一次他就是和人赛马,非取道棋盘街!怎么着?这回终惹出大祸了吧!”
齐光始终记得来意,未和宋喜在顾落轻的事情上多话。
但实则顾落轻这一回,倒不是和人赛马。
那小祖宗醉了酒,还不顾随从相拦,愣是说要去南郊林场。他从府里面取了马,为甩开一众仆役,才取道棋盘街的。
南郊林场到底有什么好?
无非是珍奇异兽,就好比薛小侯爷讨好皇上的那只鸟。可顾落轻全不似乖顺臣服的主儿,却连醉了酒都想着猎珍禽给皇上?
齐光弄不懂顾落轻的心思,只知道他想向宋喜讨回上一次的人情。
宋喜自然是乐得齐光帮她递物,忙将桌子上的绀碧绸袋交给了他。
齐光本身便忙着奉皇命,惩治仍关在诏狱里的山栀。匆匆别过宋喜,他便也未多留,告辞离开。
他方一走,便又有人叩上宋喜的门。
宋夫人近日来,暂住公主府中。宋喜与她商定了离开皇宫的时辰,却没想到,来帮她拿行李的人,竟是良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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