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夜宵之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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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喜洞悉了李盈敏与温恒的同床异梦。
两个人似乎皆有所爱,却并非是爱彼此。
她继而对苏淮那“上床太监”的污名,略有所悟。
说什么苏淮与贵妃有私?他准是替李盈敏的男人背了黑锅。
究竟是谁与李盈敏暗中相爱,甚至对她爱之成狂?
哪怕李盈敏是皇上的女人,那男人都不准她真的有孕,怀上帝王之子。
宋喜表面从容淡定,内心却空前迫切地想揪出那个男人。
被迷雾层层掩盖的“上床太监”之事,她唯有找到那人,才能够亲手触摸真相,弄清苏淮不对她尽言的来龙去脉。
她出入毓庆宫的次数,日渐增多。
“娘娘也不要只喝那补身的药。先生他每日都来看您,您也记得提醒他,开些安胎的方子给您。”
今日之前,宋喜从不曾见过鹦哥与李盈敏同处一室。
故而她也没认识到,李盈敏对鹦哥言听计从。
自从鹦哥拜季秋堂为先生,她在司药司的日子便过得十分顺心。可那些女官们尊敬鹦哥,是因给季秋堂面子,而李盈敏如此听鹦哥的话,倒有悖于常理。
宋喜瞧着李盈敏半个“不”字也没讲出,只对着鹦哥逆来顺受般点头,心中惊异。
“是什么补身的好东西,莫不如教我也尝尝?”
她说得出这话,全然因身在局外,不懂鹦哥对李盈敏的暗中所指。
鹦哥在说的,是季秋堂劝过李盈敏莫要再服用的“补药”,避子凉汤。
这汤药的来历,宋喜毫不知晓,故才误插了话。
倒是鹦哥机灵,三言两语便将事儿掩了过去。
“虽然奴婢从先生那儿,已学了些皮毛,可补药是女萝一直在炖的。喜娘娘这样问,倒难住奴婢了。奴婢想着,或许连敏娘娘都说不清那补药。”
李盈敏再度附和着点了点头。
鹦哥适才是替她主子带话。那番嘱咐,李盈敏听懂了。
如今她既已“有孕”,若只喝从前那剂“补药”,许会惹人生疑。因此兄长命鹦哥带话,叫她自季秋堂那儿讨些障眼的汤药。
“你那儿有叶正云顾着,还要凑我这里的热闹?他与季院判素来不合,若知道你从我这里拿药,还不得寻季院判理论?”
李盈敏与鹦哥一唱一和,将汤药之事,对宋喜糊弄了过去。
可宋喜毕竟不是十足十的傻子。
哪怕她不懂鹦哥所指,也瞧出来这二人间的蹊跷关系。
李盈敏如此听命于鹦哥,显然因存在不为人知的利害关系。宋喜难免不将鹦哥同那神秘男子联系起来。
李盈敏为了那人喝避子汤,为了那人撒谎,而如今她这番言听计从,对象恐怕也并非鹦哥,而是鹦哥背后的那个男人。
鹦哥从前是区区女史,却与司礼监提督对食。她背后的势力,宋喜终窥探到冰山一角。
湘杏曾断言过,鹦哥不受楚绫笼络,不归顺于长公主,是因她早已另择明主,甚至不效忠于当今圣上。
宋喜对李盈敏所爱之人,于是有了更深切的认知。无论在儿女私情,又或者家国社稷之上,他对温恒来说,皆是威胁。
这男人不仅神秘,又极危险。
水安觉得自己有功。
她在喜嫔面前嚼过的舌根,吹过的耳边风,终于都起了作用。
这位娘娘总算再坐不住,吩咐她盯紧了敏贵妃的毓庆宫,一旦皇上再度夜宿那里,便即刻将消息禀告过来。
宋喜与李盈敏走得太近,水安摩拳擦掌,盼她们反目成仇。
她盼啊盼,总算盼到了敏贵妃再度被皇上宠幸。
喜娘娘倒是克制得很,面上毫无不悦神色,只催了庆嬷嬷递来手炉,便单枪匹马地杀往毓庆宫去。
水安原想要搀着宋喜过去,好将她大闹毓庆宫的场面,回头学给自家真正的主子听听。可惜宋喜不带闲杂人等同去,水安便也就只好作罢,默叹自己同那般场面无缘。
事实上,宋喜全然不是要大张旗鼓,闯入那毓庆宫的。
她静悄悄抱着手炉,蹲在了李盈敏寝殿外的窗下。
为了替苏淮洗清“上床太监”之冤,今日她势要堵到李盈敏的情夫。而事情果然不出宋喜所料,李盈敏昨夜服侍过了温恒,此时便再度被强灌着避子凉汤。
宋喜躲在窗外,只看得到男人身披裘氅的背影。那人既不似宫中侍卫打扮,又并非内府各处的宦官。
裘氅宽大,几乎遮挡了宋喜的全部视线。
唯有在寝殿内的,这玄青色裘氅的主人,方才将自己身前的稀罕景象尽收眼底。
宠冠六宫的贵妃娘娘,被他按跪在地上,一边剧烈呛咳,一边咽下仍灼烫的汤药。
瓷碗的边沿,反复磕砸在她轻薄软嫩的唇上。
药汁洗褪了她原本红艳似血的唇脂。李盈敏的唇因受外力冲撞,稍稍肿起,带着蔷薇花瓣般的天然嫣红。
这一抹红,是他久违的尘封记忆,是远在岭南祖宅之时,不可告人的心底绝密。
李盈敏咳得眼角泛泪,却仍旧强睁着眼,带着浓烈的仇恨之意,死死盯住灌她药的胞兄。
他莫不如干脆将她弄死!
她被李凌霄这样反复折磨,早晚有一日会死在他的手上!
李凌霄也在盯着李盈敏看,但他的全部注意,皆在她红肿的双唇上。
他的思绪,则早已随之飘忽,回到遥远的五年之前。
成顺三年,妹妹她十四岁,正值豆蔻韶华,而他恰年满二十,当回岭南行冠礼,返乡祭祖。
盈敏她从小到大,尚不曾离开过他。她一哭闹,他便也纵着她,带她踏上了漫长周折的返乡路途。
没办法,这胞妹他从来都捧在掌心里的。他对她的疼宠,京中李府无人不知。
李凌霄自认为不是盲目行事之人。他自从李盈敏出生,便宠纵她,实则是为了日后能更轻易地将她拿捏。
她作为李家的女儿,合该被送进宫里为妃,巩固李家几代人的权势。
李凌霄视她仅为器物,觉得她具备利用价值,故才悉心关怀教养。
趁妹妹懵懂无知,他时刻提醒着她,将来要嫁给温恒。他把成为温恒妃子的信念,种在李盈敏幼小的心灵上,一手促成了而今的贵妃受宠之象。
甚至在先帝有意命他尚温昭时,他都拿妹妹与温恒的“青梅竹马”之情,对温昭加以搪塞。
笑话!像个工具般,为李家牺牲自己的婚姻,他李凌霄才不去做!
该付出牺牲的,只会是傻傻信他的李盈敏。
可当两个人回到岭南祖宅,他们便都变了。
李盈敏的水土不服,分明已甚严重,她却偏对他使起性子,如何也不肯听话吃药,甚至粒米不进、滴水不沾。
就连他亲手煮给她的莲子甜汤,她都不屑一顾。
李凌霄自然是被她激怒了的。
她不该像这样使性子,不吃东西。若是她真的病死在这里了,他明年要将谁嫁进宫去?
李凌霄不允许他的心血被李盈敏如此糟蹋。
可就在李盈敏最终在他面前,老老实实将甜汤喝光以后,他却仍难消怒火,甚至愈发烦躁。
到那一刻,他才明白,他气的根本不是李盈敏对他的忤逆,而是他直到此刻才真正看清了自己的心。
他爱她。
李凌霄如何也想不通,究竟是在何时,他对她早已不单单是利用。
他假装疼宠她,骗了她这许多年,久到连他自己也信了他的谎,久到他对她的好,全部皆出于真心。
其实若尚温昭,成为当朝驸马,他将得到的荣耀不啻于嫁妹为妃,做成顺帝的妻兄。
甚至对天化帝而言,温昭的分量是远重于温恒的。
当年他拒绝成为驸马,究竟是因为什么?直到他二十岁整,身在岭南祖宅,他才终于清醒地认识到,“牺牲婚姻”只是他彼时用来自欺的借口。
他那样做,不过是为了李盈敏好。能嫁给青梅竹马的少年帝王,对她而言,是人生最好的一条出路。
而眼下他如此愤怒,是因为她终于就快要嫁人了。
他摆在心尖上,最疼最爱的女子,将被他亲手送给旁的男人。
李凌霄几乎发了疯地嫉妒温恒。
当年拒绝温昭时,他尚不自知对妹妹的情,只一心为她安排前路,盼她安好。
可今时不同了。
他明白了自己的心,又如何仅满足于她能安好?
李凌霄后悔了,后悔到想要放弃他多年来的全部经营,想阻止李盈敏嫁给温恒。
经年深爱,一朝喷薄,他如何能压抑住山崩海啸一般的情?
自己的妹妹,他便自己来爱,不就好了?
对温恒的疯狂嫉妒,几乎快蒙蔽他的眼,吞噬掉他的心。
他忍不住想将她占为己有。
自岭南回京之路,于他而言,煎熬到痛不欲生。
将妹妹占有的可怕念头,反复地被他压制下去,又如洪水猛兽般涌出,逼迫他垂死挣扎。
李凌霄害怕他的冲动会使多年经营毁于一旦,可他更害怕的是他彻底失控,害妹妹与他同堕泥潭,再不为这世间伦理所容。
他不能毁了她。
妹妹的婚期本在次年春,可当她甫一回京,李凌霄便急匆匆将她嫁了过去。
再晚一时半刻,他只怕是要再难自制,毁了她一辈子的。
除了对李盈敏,李凌霄从不曾真的动情。故而他不明白,心爱的女子嫁人,永远不会是此情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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