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公正

陆挽棠有些不乐意，便是灵机一动，换了个说法：“陛下说得是，如此儿戏，的确是太胡闹了些——”
“自立门户，也不是说着玩的。”萧翀光看一眼陆挽棠，眼底略略有几分警告她不许胡来的意思。
不过，倒不严厉，反倒是透出几分无奈。
“陛下说得极是。”陆挽棠浅笑，又看一眼那底下跪着的两人，缓缓说了一句：“说起来，这个事儿，也是你们的家务事。如今既然有了嫌隙，恐怕也不是一时半会会和好的。不若，你们便是暂且分居，各自再想想，看看到底该如何。”
那一位刘张氏，倒是没有反对，想来就算暂且和离不了，分开不必见刘将军，她也是满意的。
想想也是，住在一处，反倒是担心会再挨打，这样的日子，谁受得了？
陆挽棠见她没说话，便是和言语色的故意责备一句：“你如此提出和离，虽是合情合理，但是闹成这样，他面子上也是搁不住，纵是心中有气，也该顾虑一二。以后切不可这般了。”
陆挽棠说完这话，又看一眼刘将军：“刘将军看呢？”
刘将军反倒是气恼起来：“这事儿可不能依着她！微臣看娘娘方才那说法倒是极好！她这样水性杨花，已是不贞洁的人，微臣不能任由她辱了我们家的门庭，微臣要休妻！”
这个倒是蹬鼻子上脸了。
陆挽棠看他，也真觉得这个是混账，一时之间无奈朝着萧翀光看一眼，问他：“那陛下看，如何？”
“暂且分居，三月后再看！”萧翀光还是那个意思。
陆挽棠颔首：“那就如此。只是本宫还有几句话要提醒刘将军。”
刘将军这个时候，也不敢混账，所以只乖乖得听着：“娘娘请将。”
“你与你妻子之间，如今便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不可再胡来！否则，本宫就第一个不能饶了你！”
陆挽棠这一番话，说得是义正言辞的。
刘将军到底还是应了。
陆挽棠便说自己宫里有上好的祛疤膏，让刘张氏且等一等，自己叫人去取来。
而后又悄悄与萧翀光道：“既然陛下不愿叫他们和离，陛下就劝劝刘将军，妾身也劝劝这刘张氏。”
萧翀光便应了。
陆挽棠就与刘张氏去了耳房。
刘张氏兀自垂泪不言，而陆挽棠看着她这样，心里也不好受，当即便道：“陛下的心思，也是出于爱才。你知道，他若是离了你，断不会有今日这番成就，将来也不可能再无后顾之忧的去带兵打仗。”
“陛下是不愿损失了良才。他是为了家国大事。”
陆挽棠就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才没办法气恼。
萧翀光的立场，也不能说不对。
但是对于刘张氏来说，就显得是有些不公了。
“这天下，已是没有公道了。”刘张氏抹着眼泪言道，神情都是有些木然。
陆挽棠轻叹，伸手稳住刘张氏的肩膀，宽慰她：“你放心，本宫一定与你做主。”
刘张氏仰头看她：“娘娘，陛下的意思已是很明白了。”
这和离，肯定是离不了了。
陆挽棠轻轻摇头：“未必。你若真的铁了心想要和离，便是将这个消息悄悄透露出去，让那两个姨娘知晓，本宫在金銮殿上，提了扶正的事儿。”
陆挽棠这话声音极轻，只刘张氏一人听见。
“如此一来，自然有人帮你劝他。”陆挽棠说完这一句，笑盈盈的对刘张氏道：“你就是太刚烈了。若是你肯服软，他未必会真那么混。”
刘张氏咬住了嘴唇，神色复杂。
“若是他也曾有好的地方，你也愿意再和他好好过日子，这也是个机会。他若是离了你之后，知道自己的错处，肯与你认错，那以后，他定是不会再出今日的事儿。到时候，你真原谅了他，他必是铭记于心的。”陆挽棠又劝一番，将两种可能都跟刘张氏分析清楚。
刘张氏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忍不住说了句：“娘娘这些话，考虑得真周全。”
怪不得都传闻陛下偏爱这位恬妃娘娘，以至于连皇后娘娘都要靠边了——
说实话，之前她还有些不喜这位恬妃娘娘。
毕竟，这位恬妃可不是就跟那些无耻姬妾一般么？为了固宠争宠，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儿都敢做。
可今日看来，刘张氏觉得，或许恬妃倒不像是那样——
所以刘张氏看着陆挽棠的神色，也是有些复杂起来。
陆挽棠看着刘张氏，只当她心里头迷茫，便又轻声劝一句：“你如今也在气头上，许多事儿没想周全。你也当给你自己一个退路，再好好思量思量。”
“陛下那头，本宫也替你好好诉诉苦。”陆挽棠又说一句。
刘张氏默默点头，又跟陆挽棠道谢：“多谢娘娘。”
“都是女人。又有什么好谢的。”陆挽棠说这话时候，是真无限怜惜。
刘张氏和刘将军夫妻之间的事儿，必定不是一人的过错。
刘将军固然有错，且是大错。可夫妻相处，刘张氏必也有不到的地方。
只是，刘将军如此，的确太过。所以才叫人觉得，刘张氏是真个儿可怜。
就算平日因为是低价，脾气也强势些，管得刘将军紧了，可也不至于如此。
不多时宫人将药膏拿来，陆挽棠给了刘张氏之后，便允她告退了。
夫妻二人，倒也是一起走的，不过一个前一个后，半点没有交集和融洽。
陆挽棠看着，就忍不住叹息：“陛下这样撮合，又是何必呢？”
萧翀光揉了揉眉心：“若真和离了，刘将军也未必知道教训，恐怕日子是要一塌糊涂。到时候，朕损失一名良将，朝廷损失也不小。”
“可到底失了偏颇。”陆挽棠轻声点出，也表达出自己的不赞同来：“丈夫戍边在外，她独守空房已是寂寞，还要独自撑起一个家，更是艰难。朝廷对于如此女子，该褒奖才是。而不是叫她们白白受委屈。”
萧翀光揉了揉眉心：“正是如此。可是为了百姓为了家国大事，这也可是无可奈何的事儿。”
“妾身有个法子，可杜绝此事再有。”陆挽棠抿唇一笑，冲着他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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