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一个世界

楚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身上穿着手工定制的高定礼服，丝绸面料熨帖地勾勒出身体的曲线，礼服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碎钻和水晶，在灯光的照耀下，让人目眩神迷。

        设计师站在楚锦身旁，夸奖的话一句句地从他嘴里说出来。

        “这件衣服简直是为楚小姐量身定做的，今天晚上楚小姐一定是宴会上最闪耀的那颗星星！”

        楚母看着楚锦进步很多的礼仪，满意地点点头。楚锦朝着楚母露出微笑，放在礼服裙边的手，却微微发紧。最闪耀的星星？那乔白川会注意到自己吗？

        楚母从珠宝盒取出来一条钻石项链，戴在楚锦的脖子上。

        楚锦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走下楼梯，原本商量好要带她去见乔白川的妖妖，并没有打算和楚家人一起出发。听到妖妖的名字，楚锦眉头一皱，试图和楚母商量。

        “妈，不然不让瑶瑶去了，我自己也可以……”

        楚母面上微冷，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

        “不要胡闹。”

        让楚锦一个人去见乔白川，那不是明晃晃地向参加宴会的人说，她女儿看上乔白川了。这事最后能成，楚锦会落下倒贴的名声，若是不能成，就变成了倒贴也没人看上。

        乔白川和面前的人点头示意，门外传来一声惊呼声，众人的目光被吸引，向着门外望去。楚锦提着礼服裙，按照楚母的教导，脚步规矩，动作优雅，她走过人群，能听到人们的议论声。

        “这是楚家找回来那位？”

        “礼仪学的不错，果然真千金就是真千金，学上几个月的礼仪，比得上别人十几年的。”

        “之前那一位呢？”

        “听说是赶出去了，毕竟楚家不会帮人白养女儿……”

        他们的话一句一句落在楚锦的耳朵里，让她原本紧张的心情平复，身体也更加挺直——对，她才是真的。楚锦期待地寻找着乔白川的身影，他是不是也在看着自己？楚锦很快找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很可惜，乔白川正和身旁的人低头说着话，视线一点儿没有落到楚锦的身上。

        楚锦站在原地，有很多走上前和她搭讪的人。她礼貌地拒绝，看见有女人走到乔白川面前，心里发紧，还好乔白川似乎拒绝了女人的提议。楚锦看着楚母走远，妖妖又迟迟不来，鼓足勇气上前，这次不一样，她今天这么漂亮，一切都不一样的。

        “乔先生。”

        乔白川抬眼，见到是楚锦，微微点头示意。

        楚锦被这点头的举动鼓舞，大着胆子主动发出邀请。

        “乔先生，等会儿可不可以和我跳第一只舞？”

        乔白川的合作伙伴促狭地看着他，他无奈地扯出一抹笑。

        “抱歉。”

        “乔先生，我是真心……”

        楚母已经走过来，看似挽着楚锦的胳膊，实际强硬地把她拉走。一离开众人的视线，楚锦迎接的就是楚母严厉的批评。

        “不是告诉你要矜持，等瑶瑶过来再去。你现在的举动让多少人看了笑话！”

        楚锦从来没有听到过楚母如此严厉的话，冰冷的没有一丝柔软的训斥，她为自己找着借口：“因为瑶瑶一直没来，我心里着急……”

        妖妖刚走进宴会，就听到角落里并没有压低的抱怨声，而抱怨的对象好像还是她。

        她没有立即走过去，毕竟说别人的坏话被抓包，对于楚母来说，可是一件难堪的事。

        妖妖随意拿起一杯香槟，眼睛打量着宴会上的甜品，估计着它们的热量，最终选择了一个小巧的蛋糕，上面铺上了草莓片。入口的一瞬间，果然和妖妖想的一样，少糖少甜，没什么味道。

        妖妖的身影很快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在打扮的雍容华丽的宴会上，她显得尤其特殊。简约至极的礼服裙，没有珠宝钻石的点缀，只有腰间有手工刺绣的波纹，走近看了，才知道是百合花的花纹。珍珠耳饰随着妖妖的走动，轻拂着她白瓷般的脸颊。头发松松垮垮地绑着，发带的顶端戴上一朵百合花，走近妖妖的身边，属于百合的香气传来。

        楚母很快结束了和楚锦的谈话，妖妖这才放下酒杯朝着她们走过去。

        楚母看着妖妖的打扮，心里很满意，低调不出众，身上的礼服是小众款式，带着的首饰也没有几件。这样看来，妖妖是真心来宴会，帮楚锦融入这种场面。

        楚锦没有楚母的开心，在注意到乔白川的视线落在妖妖身上，不满的情绪在心底蔓延。特别是她和妖妖走在一起，奢华和清新的对比，让楚锦的身体僵硬，好像她费尽心思打扮，只是为了突出妖妖的清新脱俗。但楚锦不可能拿这件事和楚母抱怨，毕竟妖妖的打扮在楚母眼里，肯定会觉得她懂退让。只有楚锦明白，走在自己身边的妖妖，有多心思深沉。

        妖妖在乔白川面前停下，原本故意不把视线放在妖妖身上的乔白川，还想继续装作没看到，冷落妖妖一阵。但注意到其他男人，也在偷偷打量妖妖，乔白川脱口而出的话变得冷冰冰的。

        “楚小姐有事？”

        妖妖轻轻笑着，头上的百合花微微颤抖，似乎有些倾斜。乔白川伸手想把那朵百合花扶正，但他按耐住自己，最终放在西装裤旁的手，只是动了动，并没有伸出来。

        “乔先生，很冒味打扰你。我妹妹对这种宴会不熟悉，能不能带带她？”

        她澄净的眼睛专注地看着乔白川，让他有些恍惚，她还是会喊他乔先生，但却是为了另一个人。

        “抱歉。”

        乔白川听到自己冷硬的声音响起，他上前一步，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为妖妖扶正了那朵百合花。借着扶花的动作，乔白川又解释了一句。

        “你知道的，我不想让人误会。”

        楚锦被冷落在一旁，脸上都是羞愤难堪。她看着乔白川和妖妖举动亲密，自己却站在旁边接受别人或同情或嘲笑的目光。楚锦出声打断两人的交谈，强硬地拉走了妖妖，全然忘记了楚母告诉她，无论何时都要保持风度。

        百合花的清香，残留在乔白川手里，让他神情恍惚。

        妖妖的胳膊上，被楚锦的手弄出了红痕。她伸手轻轻揉着，试图把红痕消退。楚锦在旁边和楚母告状。

        “她就是故意的！偏偏我打扮的华丽，她就简简单单，和我站在一起，就是为了衬托她！”

        妖妖心里解释：她一贯的穿衣风格就是这样。

        “还有乔白川，她明明说好替我引荐的，她一走过去，乔白川连看都没看我！”

        ……

        喧闹过后，楚母竟听进去楚锦的话，让妖妖趁这次宴会，和之前说好的几家合适的对象，跳舞认识认识。

        只有交际花才会借着跳舞，用交换舞伴的机会认识对象。

        妖妖看了一眼得意的楚锦，点头同意了。

        要和妖妖跳第一只舞的男士，是楚锦之前提过的“好归宿”。眼前的这个男人，脸还看的过去，不过脚步虚浮，举动倒很绅士，光看外表真不能看出来已经有了私生子。男人绅士地发出邀请，手掌放在妖妖的眼前，期待着搂上这位小百合花的腰肢。男人弯腰的视线，不经意间打量着，以他的经验来看，绝对很细，很软。

        妖妖却迟迟没动作，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楚锦在旁边看的着急，走上前状似亲密的抓住妖妖的手，要往男人手心里放。

        咫尺之间。

        妖妖的手被另外一只手抓在手心里。

        她看着眼前张扬的红发，眼睛亮晶晶的。

        “哥哥！”

        “嗯。”

        楚珩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时，挽住妖妖的腰肢，滑进了舞池。而楚锦的手却落在了前来邀请的男人手里，她脸上嫌弃的表情毫不掩饰，刚想抽出来，却被男人牢牢握住。

        笑话，刚才那位已经走了。这个再跑了，他的面子就被扔到地上了。

        舞曲的节奏很慢，妖妖的脸都快贴在楚珩的胸膛上，尽管楚珩冷着脸让她离远点。妖妖理直气壮地靠的很近。

        “我看别人都这样。”

        别人，哪个别人？楚珩扫视着整场宴会，也没有一个像妖妖这样，软了骨头一样。

        第一场舞结束，楚珩要走，妖妖也跟在后面。下台阶时，脚下稍微打滑，妖妖脚下的高跟鞋没能站稳，脚踝发痛，轻呼了一声。

        原本已经大步离开，走出很远一段距离的楚珩，听到声音转身回来。

        “怎么了？”

        “唔，脚痛。”

        楚珩把妖妖扶到院子的长椅上，俯身查看着妖妖的脚踝，手上轻轻转动着。

        “脚疼！”

        看来是错位了，楚珩放轻了力道，就在妖妖想夸他两句时，手上突然加重，骨头恢复了原味。

        妖妖吃痛，脚踢着楚珩，楚珩一把抓住，准备给她塞回鞋子里。

        头上的百合花落到楚珩手里，楚珩下意识摸摸，手感很特别。

        “假的？”

        妖妖眼睛里还带着水意，闻言没好气道：“肯定是假的，真百合花一只舞没跳完，就枯萎了，那多难看。”

        直视着妖妖的眼睛，楚珩有些不自在。

        “你约会的对象，是今天这个？”

        听到楚珩的问话，知道他在说今天邀约跳舞的男人，妖妖刚要摇头，注意到楚珩的神色，声音里带着笑意。

        “哥哥很关心吗？”

        楚珩冷哼一声。

        “我是怕你再惹麻烦。”

        “哥哥。”

        妖妖突然喊他。

        楚珩抬起头，柔软碰到了他的嘴唇，那张美丽的脸，因为看到了他脸上的惊愕，满意极了。

        “那现在哥哥有麻烦了。”

        不远处，好不容易摆脱男人纠缠的楚锦，跑到院子里看到的就是两人接吻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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