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一个世界

乔白川要请设计师制作订婚的礼服，特意来接妖妖。

        设计师把妖妖领到内间，让妖妖只穿着小吊带和短裤。设计师拿来卷尺，丈量着腰围，臀围，胸围。在纸上记下数据后，设计师匆匆走向后台。妖妖看不清楚她在后面弄了些什么，只能从动作判断出，很认真。

        一条简易的长裙被设计师从后台拿出来，递给妖妖让她换上。长裙看着是临时做出来的，妖妖穿上很合身，布料摸着像丝绸的材质，银色的布料在灯光的照射下色泽柔和。

        只是因为做的匆忙，长裙并不能完全遮掩住柔嫩的脖颈下的风光。帘子突然被拉开，乔白川站在外面，手里拿着一只细长的烟。他把烟熄灭，朝着妖妖的方向走过去。站在乔白川身边，妖妖能闻到，烟的味道只残留在他手掌的地方，其他地方是如同往常一样的干净。

        “你抽烟了？”

        乔白川目光微愣，这是宣布订婚后，他们之间的第一句话。

        “没有。只是点着了，放在手里。”

        设计师已经识趣地走出去，帘子后面只剩下乔白川和妖妖两个人。

        乔白川的视线毫不掩饰地从妖妖的全身扫过，在太过宽松的地方稍微停顿。妖妖察觉到他的视线，捂住胸口背过身去。因为转身，她背后的线条被乔白川一览无遗。不亏是最有名气的设计师，随手的设计都能凸现最美丽的地方。

        乔白川走上前，一把抓住了妖妖的腰，将眼前的人禁锢在自己的怀里。装作没有察觉到怀里人的僵硬，乔白川把头放在妖妖的肩膀上，呼出的气息正好能碰到妖妖的耳朵。

        “你今天很漂亮。不过，不是最漂亮。”

        乔白川扶着妖妖的肩膀，让她面向自己。

        “订婚穿婚纱好不好？”

        他的手指碰到妖妖发红的耳尖，让妖妖身体一颤。妖妖不愿意直视他的目光，眼睛往其他地方看。

        妖妖听到头顶的叹息声，很轻。乔白川松开妖妖，把空间留给她。妖妖换回自己的衣服，走出来时，乔白川已经和设计师约定好了服装的款式。回去的路上车开到一半，司机就安静地停好下了车，只剩妖妖和乔白川在车上。妖妖往车门一侧挪动，乔白川注意到了，没有说话。

        他拿起遥控器，音响里传来对话的声音。妖妖的眼睛睁的很大，看着乔白川平静的模样，心里发虚想要拉开车门下去。车门被锁住了。

        录音只播放了一遍，乔白川终于开口。

        “你想报复楚家？不必找楚珩。”

        妖妖不明白乔白川的意思，一双眼睛迷茫地望向他。

        “乔氏如果吞并了楚家，你留在乔家，和留在楚家是一样的。”

        这句话听着像是威胁，但乔白川语气平稳，表情冷淡，似乎真的是在陈述一个假设，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我以为你会问我，是不是欺骗你的感情？”

        “那不重要。”

        一切关于订婚的事都顺利地进行着。而妖妖最关心的礼服，却一直没有消息。直到订婚的当天，她才收到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里面装着她的定制礼服。

        里面真的是一条婚纱。

        连见惯了大场面的楚母都有些惊讶，谁会在订婚的时候穿婚纱。会不会是搞错了，把结婚的礼服拿过来了？但负责送礼服的助理却很肯定，盒子里装的就是订婚礼服。

        纯洁无瑕的白色，礼服下摆是一层又一层的薄纱，圆润的珍珠缀在裙子上，站远了看，会看到整条礼服都在闪烁着光芒。裙子设计的很繁复，妖妖在楚母的帮助下才穿好。除了没戴头纱，她现在的模样，真的很像要去结婚。

        乔白川走进来时，楚母正在帮妖妖整理着裙子的后摆。乔白川顺手接过来，妖妖没有察觉身后换了人，说了几句没人应声，觉得奇怪才发现是乔白川帮她整理衣服。

        配套的鞋子放在一边，妖妖坐在椅子上，正发愁裙子繁复，她不容易弯腰。乔白川一只手握住鞋子，脚腕的绑带像生长的藤蔓，又细又长。乔白川握住妖妖的脚，俯身，脚上传来温热。妖妖惊讶地要把脚收回来，乔白川的手上却使了大力气。让她怎么挣扎都动弹不了。

        好在穿另外一只鞋时，乔白川没有再次做出惊人的举动。

        房间里只剩下妖妖一个人，她照着镜子，婚纱很漂亮，其实光从款式来看，也可以算得上一件礼服。

        房门突然被推开，门外的楚珩看到妖妖时，眼睛里的亮光一闪而过。等他注意到房间里的摆设，确定这是订婚时的换衣间，再想想楚锦给他指路时，眼神闪烁的样子。

        “哥哥，我好看吗？”

        “很丑。”

        楚珩毫不留情地吐出两个字，但他心里不得不承认，即使是再严苛的人来了，都不能说妖妖今天不漂亮。

        妖妖并没有生气，她走上前，在楚珩的注视下，踮起脚尖给他整理好敞开的领口。

        “会有很多客人来，哥哥这样，妈妈会生气的。”

        楚珩没有动，他就站在原地，任由妖妖将他松开的纽扣一粒一粒地系回去。指尖偶尔会划过皮肤，楚珩稍微低头能看到妖妖打扮精致的指甲。

        “录音哥哥也听了吗？”

        “嗯。”

        “那为什么不来问我呢？不相信我吗？”

        两人的身高差，使妖妖即使穿着高跟鞋，也只能仰视着楚珩。

        “相信你。”

        因为相信你，了解你，所以明白录音的内容都是真的。楚珩突然觉得有些累，连续参加几次赛车比赛都没有现在累。他并不适合猜来猜去的游戏，即使他曾经对眼前的妹妹，有过一时的冲动，也许还可以通过其他方法压制。

        妖妖踮起脚去亲吻楚珩的下巴，嗯，凉凉的。

        楚珩却突然推开妖妖，脸色黑沉沉的。

        “不要闹了。”

        妖妖站在门口，看着楚珩头也不回地离开。而拐角处露出的一片身影，让妖妖忍不住开口提醒。

        “偷听别人讲话，就要藏好点。”

        楚锦悻悻然从拐角处走出来，借口自己只是路过，不想让大家尴尬。看着妖妖似笑非笑的表情，楚锦跺了跺脚，赶紧跑开了。

        她犹豫了很久，还是拨通了手机上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

        订婚的地点在城外的一座古城堡，那里保存良好，自然长成的花草围绕在城堡的周围，没有沾染上现代的气息。同样地，因为古城堡的珍贵，进出的人员需要经过严格的审查。去参加订婚宴的宾客，跟着最前方的车一起出发。还在等车来接的人群中，传来了议论声。

        “今天这阵仗，到底是订婚还是结婚？可别是我听错了，如果是结婚，准备的礼物可不够贵重啊。”

        “不用担心，是订婚。不过订婚都要用古城堡，结婚还得多大的阵势。乔白川不一向很低调吗，怎么突然作风变得……”

        “你也不看看他今天订婚对象是谁？”

        旁边的人一头雾水。

        “还能是谁？不是楚家的小姑娘，听说还是假的，哪值得这么兴师动众的？”

        刚才说话的人用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眼神看着他，心里嘲笑他们看不清。参加订婚宴之前不好好打听，乔白川因为楚家的小丫头，做了不少出格的事。

        楚锦听到人群中的羡慕声，走回换衣间，看着几个人给妖妖上妆的样子，心里的酸水止不住往外冒。

        妆容花费了很多时间，妖妖的车只能跟在最后面。原本应该早早出发的楚锦，却突然冒出来，说自己刚才太困，不小心睡着了，醒来之后人都走光了。

        楚锦站在妖妖面前，局促不安地表示，能不能和妖妖坐同一辆车。

        妖妖看着楚锦眼里的恳求，嗯，这次看起来真的很着急，不是装出来的。按照内心的真实想法，她当然是想把楚锦扔下，她的订婚宴，楚锦去不去也没人在意。不过周围都是化妆师和造型师，她刚才照了照镜子，不知道她如今在乔白川心里的形象到底是什么，把她打扮地像个天使一样。

        “可以啊。”

        楚锦紧张的心终于落下，刚才还真害怕妖妖会拒绝。

        坐车时，楚锦缠着要和妖妖坐在一起。妖妖同意了，不过她有一个要求，不能坐到她的裙子。

        只是不碰到裙子，裙子能占用多大地方，楚锦连连保证，自己绝对不会沾到妖妖裙子的一点边。

        但很快楚锦就后悔了，妖妖坐上车后，造型师帮忙把她的裙子展开，如同海浪一般向周围涌去。楚锦上车时，看到只留给自己的一点点空间，顿时傻了眼。这么小，她怎么坐？

        楚锦想和妖妖再求求情，毕竟刚才的两次请求，妖妖都轻易地答应了，这次应该也一样。

        “瑶瑶，你能不能把裙子收起来一点，这样我没办法坐。”

        最先反对的不是妖妖，而是她的造型师。

        “你想都别想，裙子收起来，出现褶皱了怎么办？这条裙子花费了多少心血你明白吗？要坐你就坐，不坐正好，本来车上就没给你留位子。”

        造型师脾气火爆，讲话一点儿情面都不留。身边的人一直在给他使眼色，示意他楚锦的身份，但在造型师眼里，谁都不能毁了他的劳动成果。

        楚锦只能坐上车，她侧着身子，臀部勉强碰到软垫。路程走了没多久，腿就开始打晃。

        路上开始堵车，开车的司机也着急的很。

        “我知道一条小路，走小路会快很多。”

        看着司机犹豫的表情，楚锦又加了一把火。

        “乔先生也希望我们能按时到的。”

        司机再三确定小路是不是安全，得到楚锦的保证后，车子掉头，转向了一条绿草茵茵的小径。

        果然快赶上了。

        还剩大概半个小时，就能到达古城堡了。

        前方传来了巨大的响声，司机突然一个急刹车。

        意识渐渐变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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