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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第一百八十七章·营救


守卫的士兵有十余人,身上着少佐军服的耿中石和着大尉军服的张甫程率先出现,侍卫头领先敬了一个礼,在一秒之内发现穿少佐军装的人不是伊藤松阴,心中犹豫一下,在这犹豫的瞬间,一柄锋利的刀已经插入他腹部,耿中石抓住眼前这个人挡在自己身前向别的日本士兵开枪,张甫程也立刻逮着一人挡在自己前面并躲到旁边栏杆处,莫共站在牢房墙壁掩体物后面连续开枪,耿中石和张甫程推着这两名日本士兵缓缓前进,堵在自己前方的这两人身上瞬间被打成了筛子,这些人也未逃过厄运,还未反应过来,十余人纷纷倒地。

        李少天已趋近昏迷,隐约听到“砰砰砰”“砰砰砰”的声音,但他已经睁不开眼睛。

        扫视一圈,耿中石发现这里除了李少天之外,不关押着任何人,如果不是酒井寿夫眼中的特级犯人,应该也不会被关在这儿。

        这间地下室万分绝密,无论里面发出怎样的声音,外面都听不到,莫共观察这地下牢房的结构和材料,与自己家的几乎一样,内里十分隐蔽。

        从那名士兵头领身上搜出钥匙,张甫程将李少天装在一个平日里日本大使馆装菜的布袋子里背在身上,上来一楼后厨,将刚才设有机关的推移门轻轻合上,出来之时杀了几名岗哨士兵和负责运输蔬菜食品的两名日本士兵,三人一齐上了那辆运菜车。

        张甫程将老师宣汉辰的手紧紧握在自己怀里,眼睛红了一圈,红血丝填充满自己的瞳仁,老师已被折磨的不成样子,浑身是伤,此刻昏迷不醒,张甫程像是全身沉入冰窖般的难过锥心。

        茂盛蓊郁的绿叶遮满这栋二层复式楼上空,旁边几株树,橙红色的叶片热情洋溢的点缀在窗前,树叶堵住不很热烈的阳光,微风徐徐。

        迷迷糊糊中,坐在旁边座椅上的莫共看到李少天的手动了一下,她即刻清醒,跑过去,叫醒张甫程。

        昨日李少天昏睡整整一夜,张甫程便在床边坐了一夜,片刻都未离开,几乎彻夜未眠。

        李少天缓缓睁开眼睛,看清楚眼前的人,莫共退到一边,李少天脸上肌肉不由自主抽搐一下,他激动的情绪牵动全身的伤口,所以他在尽量忍着,见此情景,耿中石向门外走去。

        “甫程。”李少天虚弱低沉的说了一句。

        “宣老师,是我。”在特务委员会中张甫程见过很多被用刑的人,但还没有谁能被打的惨到这个地步,身上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完全不忍直视,张甫程瞬间绷不住自己的情绪,哭诉着说,双手紧紧握住李少天的手。

        “我没想过,还能再见到你,甫程,乱世之中重新遇见,真是幸运。我以为,天涯相隔,永远都不会再见。”李少天微笑起来,张甫程见宣老师露出如当年上课时那般儒雅温和的笑容,心中更痛了。

        张甫程可劲儿的点头,强忍着眼中泪水:“宣老师……”

        李少天笑了一下,这四年来,只有这一刻,内心是真正的舒畅,两人彼此对视着,只觉着对方比亲人都亲。

        “两年前震惊南京的毒酒案,是否就是你?”李少天好似想到什么,问道。

        张甫程恭敬的跪在地上,对着李少天隆重的磕了三个头:“日本人杀害全家之仇,学生没齿难忘,也绝不敢辜负老师的教诲!只要能杀日本人和汉奸,学生拼上性命也愿为之。”

        无论是军统中统还是□□,都有自己要遵守的组织和纪律,说到这一步,李少天已然明白张甫程就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狼毒”!

        莫共并不觉得自己多余,一直默默站在身后,看着这师生二人叙情。

        李少天忧绝的脸上此刻更是绽放出炯炯亮光,他是由衷感到欣慰,学生时代的张甫程便热情慷慨,哪位同学有困难都热情伸手,提到国家和民族更是满腔热血,一直以来,张甫程都是他教过的最优秀最得力的学生。

        李少天欣慰的笑了:“好……好,我为能有你这样的学生感到骄傲!”

        张甫程一时之间语塞,面色涨红,眼泪流出。

        “一年前,你护送王将军出城,我便知晓你身份不一般。”一年前,在特务委员会初次见到张甫程,李少天十分不可思议,心中被激起一股巨大的涟漪,久久无法平静,他怀疑过,他心痛过,他担心张甫程会成为第二个褚铭燃,在暗地里,李少天不停地调查,直到那一日他看见张甫程亲自护送王耀宗将军出城,时间在他面前终于剥开迷雾。

        “老……老师……教的,学生没齿难忘……”上面派来的医生已经来看过,这几日的酷刑之下,李少天皮外和内里均受到严重损伤,幸亏昨夜及时救出来,如果还一直呆在阴湿的地牢里,不出一两日便会危及生命,他现在这样的状况,即便救好了,也只能是重伤残病人,割了一只脚的膝盖骨,李少天余生只能躺在床上……张甫程万分难过,反反复复就只有这一句,他忽然间情绪失控,眼泪瞬间倾巢而下,站在一边的莫共也止不住的哭了起来,跟着甫程教官这么久以来,莫共从未见过他这样痛哭流涕过!

        李少天的眼泪也流下来,他艰难的举起手轻轻抚摸着张甫程的头,像是在安慰自己幼小的孩子:“不要哭,老师没事。”

        耿中石站在门外,目光深邃,一支又一支的抽着烟。

        莫共也哭出声音,李少天看到她,些许惊讶转瞬而逝,轻轻抬起手:“来,过来。”

        莫共走上前去,随即跪地,郑重说道:“当日怠慢了李先生,还望原谅。”

        看到李少天这副模样,一条腿的膝盖骨被割掉,又没有得到及时救助,成为重伤残人员……莫共边说边流泪。

        “你这样一个小姑娘,能在新政府和日本高官之间隐藏周旋,真是难为你了。”

        莫共:“我……我能做的……太少了,比起先生,真是微乎其微。”

        李少天忽然间神采奕奕,身上的伤也没那么疼了,张甫程的眼泪还在无声息的流下,李少天拍了拍张甫程的肩:“别哭!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如此,你们为国家为人民做出的贡献和牺牲,后世后代不会忘记,你们都是好样的,都是好孩子,国家能有你们这样的有志青年,是国家之幸。”

        张甫程和莫共都齐齐点头。

        “记住,脚下这一片我们热爱的土地,我们血染过的山河,更值得我们和后世讴歌和爱护。”

        耿中石烟灭,深沉的眼眸望向前方。

        过了一会儿,李少天想起来牢房中酒井寿夫说的话,说道:“甫程,你的衣服上面是否缺少一枚纽扣?”

        张甫程看了莫共一眼,有些诧异:“是的。”

        “我在西南城郊放了一些物品,其中就有一套新政府制服,你将其中一枚纽扣拆下来缝上。”

        “是。”张甫程又看了莫共一眼,莫共也望向张甫程。

        “你找张纸,我把地址写下来。”

        “好。”

        李少天有气无力,张甫程想让他休息,李少天紧紧握住张甫程的手,不停的说话。

        李少天:“当年我们班的学生都四处流落,没了音信,也有人像褚铭燃一样当了汉奸,我在这世上已没有什么亲人,你就是我的亲人。”

        张甫程再一次眼眶发红,他想让自己的老师心上稍微减缓一些,便故作轻松说道:“真没想到,您竟然是□□。我都不知道您是什么时候加入□□的。”

        李少天意味深长说道:“现在对我的看法有所改变吗?”

        “当然不会!”张甫程斩钉截铁答道:“无论您是□□、国民党,亦或是普通人,您都是我最敬重最崇拜的老师。”

        既已知晓纽扣的事情,定也了解其中的曲直,但莫共没想到的是,李少天至始至终都未向他们询问褚铭燃的事。

        “还有一件事情……”李少天靠在张甫程耳边,莫共很自然的又向后退了几步。

        李少天耳语说完这一番话,莫共看到惊异写满了张甫程的整张脸。

        南京西南城郊范家塘的一户老人家里,已逝的南京军统第二组组长殷章的女儿在那里生活了两年,是李少天寄养在那儿的。

        张甫程久久回不过神来,当年日本人总派遣军成立典礼那一天,他和莫共得到消息,殷章的女儿被送到南京北站,和其他孩子统一送往北方集中营,他们闯入火车站并未找到殷章女儿,还差点暴露,之后便再无任何消息……

        李少天又昏睡过去,耿中石回屋,张甫程站起身,将此事告诉耿中石和莫共。

        莫共呆站着,像半截木头愣愣的戳在那儿。

        耿中石完全不可思议:“你确信?李先生说的当真是殷章女儿?”

        张甫程坚定的点头:“我确信,宣老师说的不会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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