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第三百一十六章·愿意

莫共将荒木歌川拉回房间坐下，似是此事不关她紧要，莫共还给荒木歌川倒了一杯水，之后莫共若无其事坐下。荒木歌川甚是纳闷，以莫共的心性，她早都与荒木云芳对着干了，她怎可能忍受荒木云芳这般挑衅？

        “你今日好像……并没有那么生气？”荒木歌川。

        “不想生气。”莫共对着荒木歌川微微一笑。荒木云芳的话着实刺耳，但她恨不起来，她也不想再说任何话驳回去，不知为何，只要看一眼荒木歌川的背影她都恨不起来，也懒得和他这个姐姐计较。

        “我真没想到，我姐姐今日如此对你，你竟然不生气。”荒木歌川说道。

        “她是你姐姐啊。”莫共淡然道，“之前与他们针锋相对，现在想想那样做有些幼稚，所以……我不想这样了。”

        “我更想不到，我能听到你说这些话。”荒木歌川瞬间满脸喜悦。

        “嗯……也没什么想不到啊……”

        “如果你不想受到他们的滋扰，我们搬出去住吧？”

        “我们搬出去可以，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搬出去了，你的父亲……就真的只剩他一个人了，我能看得出来，伯父看起来有些冷漠，但是对你不一样，如果我们也走了，他一个人留在这家中得多孤独啊。”

        荒木歌川想了想：“你说得对，我的共儿开始善解人意了。”

        “我想，伯父这么久以来一直不愿意说话也不愿意见人，也许是因为与端木夫人分开，所以才会变得如此郁郁寡欢吧？虽然他整日都郁郁寡欢沉闷不语，但我觉得他对你还是十分在意的……”

        荒木歌川不说话，一丝忧虑凝在眉头，莫共忽而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莫共此刻低眉顺眼的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儿不敢抬头看自己，荒木歌川忽而更加开心：“哟，这么恭顺？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在南京大名鼎鼎谁都不敢惹的张扬跋扈的莫家小姐吗？”

        “又讽刺我？”莫共撒娇般的戳了一下荒木歌川。

        “哪敢啊？只是看到你这样一副真诚道歉的样子，与之前和我对着干的时候那副凌厉的模样判若两人。”

        “那还不是你逼的。”莫共低低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

        “我说……是荒木先生你太有魅力了，让我折服在您威严俊朗的面容之下。”莫共认认真真的整理了一下荒木歌川的衬衣衣领，故作十分情愿说道。

        “哈哈哈……”荒木歌川开怀大笑，又轻轻的在莫共额头吻了一下，“你呀，真是厉害，我真是拿你没有办法。”

        “这画中人确实配得上‘倾城倾国’四字，”莫共拿起放在桌上的画像碎片，仔细观摩着，“以前这幅画一直挂在你房屋中我都没有好好看看，如今被毁了反而觉得很可惜。”

        “现在知道可惜了？”

        “是啊。”莫共嘴角上扬，越发得意，“既然荒木先生这么喜欢这画中人，那就再给她画几幅吧？反正她有的是时间。”

        荒木歌川粲然一笑，又将莫共拉的离自己更近些。

        “等你再次画好的时候，就不要在上面写‘倾国倾城’这样的字眼了。”莫共。

        “为什么？”荒木歌川不解道。

        “‘绝世佳人，倾城倾国’这样的字眼太过招摇了吧？”莫共托住荒木歌川的肩膀，媚笑道。

        荒木歌川右手顺势抓住莫共的手臂，左手抱起莫共的腿环在自己臂膀中，一秒之间便将莫共整个人抱在自己怀中，莫共顿感不好意思起来，羞涩一笑。

        “那应该写什么呢？”荒木歌川说着，他的整张脸已经凑在莫共脖颈间。

        莫共娇羞着向一边躲开，脸颊红起来。

        “嗯？应该写什么呢？我的共儿。”荒木歌川轻轻将莫共的脸扳回来，离自己仅一寸远，“躲什么呢？想躲到哪里去？”

        莫共双手覆在荒木歌川胸前，娇娆说道：“应该写‘愿作深山木，枝枝连理生。’”

        “好，就依你。‘愿作深山木，枝枝连理生’。等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补一个婚礼吧？”

        “婚礼？”莫共反问道。

        “对。”荒木歌川微笑着说道：“我们就按照中国的婚嫁仪式来举行，一切都依你。”

        “嗯……”

        “对了，我还未征询过你，你……愿意嫁给我吗？”荒木歌川忽而郑重问道。

        “我……愿意。”莫共也郑重答道。

        荒木歌川整个人瞬间容光焕发，神采飞扬，他感觉自己快要飞起来了，荒木歌川捧住莫共的脸又亲又蹭，莫共也咯咯咯笑起来，荒木歌川只感觉自己整个人被泡在蜜罐中，他的人生中从未有过这样的美妙！

        两人均不言语，默默的看着彼此，时间缓缓流逝，荒木歌川看到莫共眼角有氲氲潮气。

        很久很久过去，两人也未挪开对望彼此的视线。

        暮雪千山，秀色人间，都抵不上你的嫣然一笑，荒木歌川的心脏剧烈跳动，他清晰的感觉到，无论过往的她怎样利用、欺骗自己，这一刻的她是真诚的，她爱自己，荒木歌川无比确定，她是爱自己的！

        莫共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眼眶愈加湿润，年岁越深，她越在自己身上看到一个可怕的事实，爱情在自己心里，也许是不灭的？荒木歌川在她心中是不灭的，过往的种种告诉她，她爱荒木歌川，爱到侵入骨髓，嘶声裂肺；爱到浴火焚烧，蠢蠢欲动。

        良久，荒木歌川伏在莫共耳边轻轻说：“十年了，我得了一种爱你的病，永远都治不好。”

        “少肉麻了……”莫共推开荒木歌川的脸，“哦对了，我觉得你还是再和你的姐姐打声招呼吧，她对我的态度并非一两日可以改变，就不必再与她计较了，我觉得……你还是再和她说说话吧，毕竟你刚才当着所有人的面这样说她，她心里肯定也不舒服。”

        “好好好，都听你的。”

        “还有，等哪天你休息的时候，我们带伯父出去走走吧，他每天这样待在家中也不好。”

        “你真这样想的？”

        “当然啊，虽然伯父心结难解，但我觉得你带他出去，他肯定开心。”

        莫共的心智异于常人成熟，九年前第一次见到她，荒木歌川便是这样觉得，在南京之时，莫共为了他们军统费劲心力谋划大局；与夏目初心惠口美子相处都异常温柔，时时刻刻都在为她们的处境着想……同样的道理，她的心一旦在自己身上，也会这般为自己谋划和考量，荒木歌川想着想着便笑出了声。

        “想什么呢？这么开心？”莫共问道。

        “嗯……我在想……共儿现在已经开始为我着想了。”

        莫共温婉一笑，她心里暗暗想着，这样的时光还会有很多很多，很长很长。

        “好了，快去吧，与你的姐姐好好聊一聊。”莫共从荒木歌川身上下来，顺便帮他整理了衣服。

        “好好好……”荒木歌川不情不愿的起身。

        荒木歌川来到客厅，他的姐姐正独自缩在榻榻米的一处角落，还是满面阴郁。

        荒木歌川迈着轻缓的步伐走过去，平和说道：“姐姐，刚才我的语气确实不太好，我本意并不愿意与你吵架，我在这里向你道歉。”

        荒木云芳不可思议的抬起头，征询的目光望着荒木歌川。

        “但……我还是觉得，近些时日，你与姐夫就先回家住吧，咱们家中好像……”荒木歌川心里暗想着，即便莫共不提出来让他与姐姐谈话，荒木歌川也会来的。

        “弟弟，你竟然要赶我走？”荒木云芳的欣喜还未停留一秒。

        “不是我要赶你走，而是，你也看出来了，姐夫的心思好像在一些乱七八糟的事物上面，我是为你着想，所以我觉得姐姐回家更好些。”

        “弟弟，你就不能为了我，将那个□□女人赶出去吗？”荒木云芳轻声说道，语气忽然变得十分温柔，与自己的弟弟撒起娇来。

        荒木歌川不再言语，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的这位亲姐姐，内心冷笑一声。

        “姐姐有件事情，我需要让你明白，莫共是我的妻子，与我同枕共眠同生共死，我们夫妻永远一体，这与你和我的姐夫是一样的道理，所以，请不要再说这些怪诞的话。”

        “你，弟弟，你每次都是如此，为了那个女人一次又一次的顶撞家人。”

        “姐姐，请回吧。”荒木歌川表面依旧很礼貌，内心却说了一句：既然知道如此，为什么还要一次又一次的说这些无用的话呢？

        “我不回去，我为什么要回去？！”荒木云芳狰狞的面目又暴露出来。

        “尊重是相互的，我希望姐姐能够明白这个道理。”

        “尊重？哈哈哈……歌川你真是我的好弟弟呀，去□□待了七八年，连我们国家最基本的‘义理’都忘了，顶撞违逆家人，违背道德伦理，冒犯等级制度。”

        “不好意思，姐姐所述的‘义理’和‘道德’与我所理解的并不相同。但……姐姐三番五次的冒犯我的妻子，如果你执意这样下去，那么，我们之间的亲属关系可能也难以维持了。”荒木歌川的样貌更加冷漠。

        “弟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为了那名□□女人要和我决裂吗？听你这话，你难道不认我这个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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