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章 武曌的野望

精神幻境是一面模糊玻璃，当你越是想要去看清现实和真相，只会在模糊中无法挣脱。

        而苏昼并不需要用毛巾去擦玻璃，他用更简单粗暴的方式看清一切，

        那就是打破它！

        噼里啪啦——

        这破碎的声音只存在于意识和脑海，四周所侵染的一切血腥和迷雾都在这一刻支离破碎。

        整个世界颠覆了，因为有一种更强大的精神攻击出现。

        楞严后退了两步，

        苏昼并没有直接使用精神层面的攻击，但只是一点点的波及就能让对方感到巨大的压力。

        “你……”

        楞严无法想象，精神层面的覆盖碾压让他本能地颤抖起来，身体不自觉地蜷缩，

        就像是一只无助的禽兽落入荒漠满是荆棘的世界里，而在这个世界的正中央，一个人……

        不，

        这种伟岸，这种无法言说的差距，他渺小到去仰望，却怎么都无法看清那道身影。

        飘渺胜仙！

        他发现刚才的自己是多么可笑，就像是被驯兽员牵着的猴子在表演杂技，自以为是齐天大圣下凡，实际却只是一只被牵着的猴子。

        砰。

        毫不犹豫地，他咬紧牙关重重跪倒在地，双手握成拳匍匐着如同蛤蟆。

        “我可以告诉您我所知道的一切，也希望您能高抬贵手放过我！”

        楞严的脸色不再阴沉，而是濒临崩溃的祈求。

        他想起昨天在黑乌鸦利爪下拆开的信：

        用你全部的手段去劫杀桃花剑神，或者拼命抵挡然后死在其剑下。

        也是因为那封信，他快马加鞭来到了武当山，并将明国有关桃花剑神的卷宗资料翻了个遍。

        最终在这条道路上设置陷阱，期间他自信满满，因为这陷阱已经劫杀了不止一位天人境高手。

        在他看来，这并不是太难完成的任务。

        但现在，直到他亲身经历，切身体会苏昼的剑意，他方才明白那封信的含义。

        无非是对桃花剑神实力的分辨差距——

        第一种，桃花剑神的实力刚过天人门槛，因为在这之前桃花剑神有名的出手记录虽然响亮，却与真正绝顶高手较量的却是没有任何记录，

        只是天人门槛的话，楞严虽然只是大宗师初期，借助精神层面碾压，拼尽力气也能斩杀。

        而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江湖上的一些传闻：

        桃花剑神是仅次于老剑神的绝巅剑客！

        这个传闻空穴来风，不知何人传出，听上去更是令人觉得匪夷所思，却从未停止过从传颂。

        楞严现在明白，这是他身后的那位在用他去试探，

        他一直在生与死之间跳跃蹦跶，也一直被一根线牵着利用，这让他感到了绝望，本就挣扎于阴谋诡计泥潭中的他逐渐崩溃。

        所以他祈求，他哀叹，在生的本能下想要活下去，

        而不是做一颗步入深渊死亡的棋子！

        “虽然听上去很可笑，但我只是受人之托，我和您没有任何仇怨，您放过我，我永远不会成为您的敌人……”

        很难想象，刚才嚣张不可一世的壮汉就这么毫无尊严地求饶，

        武曌震撼于楞严的转变，因为在她看来，楞严非常强大，强大到令她感到窒息。

        可她所觉得强大的敌人，在苏昼眼里，却什么都算不上，她痴痴地看着那双眼睛，

        淡漠如同神明，眼前发生的一切在对方眼中好似一场精心安排的戏剧，

        他是一位身份尊贵的看客，

        当戏剧不再有趣，他可以掀破这舞台，打碎这粗糙的剧情……

        这是多么让人着迷的人啊！

        “可我并不需要知道什么。”

        苏昼挥动着桃花枝。

        他的剑意是飘渺，

        是迷雾中的天山冰雪；

        是浓烟中的滚滚熔岩；

        是凡世中超脱的潇洒梦幻，

        更是斩仙无畏的绝代肆意！

        楞严眼前是一道无法凝视的剑光，

        他不再求饶，因为此刻在他脑海中只剩下一片空白，精神层面的绝对碾压让他在这一刻变成了傻子。

        唰——

        风声远，桃花落，无双剑意亘古出。

        楞严死了，死在苏昼的剑意之下，也死于诡计陷阱之中，

        武曌呆愣在原地，她内心却不会生出什么怜悯之意，这就是江湖，

        生杀予夺，快意恩仇。

        苏昼长长舒了一口气，当楞严出现在他面前时，当对方一开始布置下陷阱的时候，他注定就是个死人。

        苏昼从不会对敌人有任何怜悯，更不会留着敌人的小命让其默默发育然后回头给他来一招背刺。

        只要是敌人，他就会在最短的时间里送对方去见仙人。

        除非像帝释天那种，他被多方牵制的前提下也只是给对方足以致命的一剑，但帝释天并没有死，就是由于苏昼腾不开手脚，

        加上其凤凰血的后手，如今更是蜷缩在天山之下，哪怕是苏昼也找不到对方在哪。

        苏昼没有细想楞严是谁派来的人，就像他对楞严说的他并不需要知道什么，

        而这一次的出手动静不小，主要是自己憋得太久，蕴藏的剑意一不小心就被精神幻境给刺激到了，导致多加了几分力气，

        “走了。”

        他伸出手指弹了弹武曌的脑门，将其从震撼中拉了回来。

        武曌回过神来，两眼放光盯着苏昼，小心翼翼地拉住苏昼的手掌，用黏糊糊的语气说道：

        “哥哥，你教我剑法好不好？我很能吃苦的，不管什么困难我都能克服！”

        她亲昵地晃悠着苏昼的手臂，真诚的目光中有着从未有过的坚毅。

        从前的她觉得自己很有武学天赋，且年纪轻轻就能达到江湖二流高手的行列，

        但现在跟着苏昼经历了不过几件事后她方才知道这世界有多大，自己又是如何渺小。

        她想要学苏昼的剑术，想要变得强大，

        她父亲想让她嫁一个她不爱的人，变成一个用以联姻的工具。

        而她的哥哥却能决定自己的命运……

        这并不公平！

        她不服这种命运，

        为什么男子可以追求自由的未来，可以做自己理想的一切，作为女儿身的她却不行？

        如果，如果她能变得更强，就能挣脱束缚的枷锁，追求自己的一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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