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南柯与沈花椒。

晚上8点，南柯被渴醒，揉了揉脑袋，接着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喝。

接着她来到黄院长的房间，黄院长盖着被子还在睡。

她又去到厨房，烧了一大壶开水，然后身上披了一张毛毯，走到屋门口处，向外头望去。

她想起今天是“大雪”，但是今天并没有下雪。

北京的天空总是很少看见星星，今晚也不例外。

只有孤零零的残月，斜挂在天空上。

南柯望着空中残月，发了一会儿呆，等水烧开后..

她倒了两杯白开水，然后又倒了三杯放了蜂蜜的水，一起端到了黄院长床头。

轻柔的给黄院长整理了一下被子，接着又回到自己的房间。

…………

她想起前段时间自己的生日，黄院长早早的就打来电话问她：“怎么不回家。”

那一天她清晰的记得，她在新疆，沙漠，还有其他的同行者。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黄院长，只说了句：“这里信号不好，等回去再给你打电话。”

结果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电话一再耽搁...

她也就忘记了给他打电话。

或许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直到今天，上午，刚下火车的她。

才拨通黄院长的电话。

……

在想法中，很多事情都会被规划的很完美。

但是在行动中，总有很多事情被忽略掉，有意无意对于忽略并不重要。

……

南柯这次回来突然觉得黄院长老了，虽然他永不服输，虽然他的过去充满传奇色彩，但他终究是人，是人就会变老。

他也会感到孤独，虽然他总是嘴硬不说…

所以她决定再也不出去乱跑了，就留在这里陪着他，即使要出去，那也一定要带着他。

南柯胡乱想了一阵，接着侧过身子又沉沉睡去。

…………

晚上11点，黄院长也醒来了，他比南柯醒的要晚一些。

许是年龄大的人身体代谢已经逐渐变得缓慢。

但他不是被渴醒，而是他想上厕所..

从厕所回来后，他坐在床上，揉了揉脑袋，有些懵。

他很少喝这么多酒，也很久没醉过了。

他扭头看到床头柜上的五杯水。轻轻笑了一下。

他讨厌麻烦，所以喝开水的时候会一次性烧很多开水，泡咖啡的时候会一次泡很多杯，买衣服的时候会把一件自己喜欢的上衣或裤子买上相同的十件。

就连吃饭，他有时也会一次做很多菜，然后再不停的去热。

他总是想生活的简单点，但是生活总是不让他简单点。

开水太多会忘了喝，衣服太多会被认作邋遢，菜剩的太多第二天会坏。

……

他先是拿起白开水，咕噜咕噜连着喝了两杯，接着又拿起一杯蜂蜜水咕噜咕噜喝了下去。

他看着剩下的两杯蜂蜜水，摸了摸肚子，傻笑了一下，接着躺在床上又继续睡了下去。

…………

第二天一早，7点，黄院长电话响了起来，是沈花椒打过来的。

黄院长接通电话说道：“喂…”

对面沈花椒说道：“黄院长您好，我是沈花椒，没打扰到您吧？”

黄院长回答道：“我知道，你有什么事吗？”

沈花椒接着说道：“上次，您说给我介绍的那个朋友，叫南柯的，您还记得吗？”

黄院长嗯了一声说道：“记得。”

沈花椒又说道：“我想联系她。”

黄院长疑惑问道：“我不是给了你她的联系方式吗？”

沈花椒语气笑着说道：“我这是告诉您一声。”

这时南柯听着黄院长打电话的声音走了过来，黄院长抬头看了一眼南柯，对着电话里的沈花椒说道：“你不用联系她了。”

沈花椒一愣，接着问道：“怎么了？”

黄院长随口说道；“因为她在我旁边。”

沈花椒一愣的功夫。

黄院长把电话递给南柯，说道：“找你的。”

南柯对着黄院长挤了一下眼睛，黄院长点了点头。

……

南柯接过电话说道：“你好，我是南柯。”

对面的沈花椒明显更愣了一下，停顿了大约几秒钟她说道：“你好，我是沈花椒。”

南柯笑着说道：“我听院长提起过你。”

沈花椒也笑着说道：“我也听院长提起过你。”

南柯哈哈一笑说道：“太巧了，哈哈哈。”

沈花椒则是含蓄的一笑说道：“是呢。”

……

沈花椒接着说道：“你在北京太好了，你一会儿有时间吗？我想请你过来帮我看看店面。”

南柯有些含蓄说道；“我大学，学的是旅游专业。”

沈花椒回应道；“那你的想法一定很新奇。”

南柯哈哈大笑说道；“如果可以帮到你，那一定是我非常乐意的事情。”

沈花椒微笑说道；“我相信黄院长的推荐。”

南柯笑着说道：“院长说你很有意思，现在我知道了，所以我也正好想见见你呢。”

沈花椒语气有些高兴说道：“那一会儿9点怎么样？”

南柯想了想说道：“好，9点我们店里见。”

沈花椒回应道：“好的。”

…………

早上7.30分，南柯煮了两碗粥，然后叫黄院长吃饭。

黄院长看着桌子上的两碗粥，说道：“今天的伙食跟昨天可真是差的有些远啊...”

南柯说道：“吃完饭，咱们一起去找沈花椒。”

黄院长坐在椅子上说道：“你自己去就行了啊，我还过去做什么。”

南柯随口说道：“带你出去转转，省的你自己在家总睡觉。”

黄院长认真说道：“我不去。”

南柯撅嘴说道：“不行！”

…………

早上8.50，黄院长就被南柯拽着来到了店面门口，沈花椒已在门口等着了。

沈花椒走近几步对着黄院长说道：“院长早上好。”

黄院长点头说道：“嗯，不错，准时。”

沈花椒甜甜一笑说道：“主要院长您熏陶的好。”

黄院长不假思索地说道：“我就熏了你几个小时。”

沈花椒认真说道：“足够我受用一生！”

黄院长很享受沈花椒说话的语气，得意的看了一眼南柯。

……

接着沈花椒又转头看向南柯，伸出手微笑说道：“沈花椒。”

南柯哈哈大笑一声，接着轻握沈花椒的手说道：“南柯。”

沈花椒说道：“我今年34岁，你可能没有我大。”

南柯笑着说道：“我25岁，花椒姐。”

沈花椒温柔笑笑。

接着南柯又说道：“院长一直在我这夸你呢。”

沈花椒感叹着说道：“这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南柯接着说道：“他很少夸赞别人。”

沈花椒回应道：“我很荣幸。”

南柯又说道：“花椒姐，很高兴认识你。”

沈花椒微笑说道：“我也很幸运。”

接着沈花椒又问道：“听院长说，你天南海北的转，这次什么时候回来的？”

南柯笑着说道：“昨天刚回来，然后跟院长小喝了几杯，结果醉了一天，哈哈哈。”

沈花椒说道：“我很少喝酒，不过有时间我们也可以坐下来喝上两杯聊聊天，我很想听你讲你走过这么多城市，所遇到的那些故事呢…”

南柯眨了眨眼睛说道：“荣幸之至。”

沈花椒问道；“这次回来呆多久？”

南柯笑着回答道；“一直呆。”

沈花椒又笑了，说道；“不走了？”

南柯点头说道；“嗯，不走啦。”

沈花椒接着说道；“那你一会儿可要好好地看一看。”

南柯回答道；“我要仔细的看一看。”

沈花椒建议道；“你可以给你自己划分出一块，当做你个人的区域。”

南柯想了想说道；“这是个不错的建议。”

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

接着沈花椒说道：“我们进去聊吧，昨天我已经过来看了一天了，但还有些事情需要院长的帮助。”

黄院长点头说道：“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就开口，本院长虽说不上文武精通，但也勉强懂个大概。”

接着他又大声说道：“一切为了理想！”

沈花椒南柯面面相觑。

……

进了店内，沈花椒突然问道：“你们两个怎么…”

“住在一起？”

南柯望着沈花椒略微怪异的眼神，笑着说道：“以前住在一起，后来分开了，现在我想在住在一起，可是人家不愿意了。”

说要南柯幽怨的瞅了一眼黄院长。

沈花椒眼睛微微睁大，接着看向黄院长。

黄院长撇了一眼南柯，然后看着沈花椒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花椒一脸怪异表情。

………

南柯看着神情怪异的沈花椒，突然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片刻后她认真说道：“我算是他女儿。”

沈花椒认真点头，接着不再聊这个话题，然后向黄院长问道：“院长你可有熟悉的，字写的好的朋友吗？比如书法大师……”

黄院长问道：“你想干嘛？”

沈花椒微笑说道：“我想请人写几个字，用来做店的名字。”

黄院长问道；“怎么有这种想法？”

沈花椒回答道；“手写的总要更细腻，更有感情一些。”

南柯在一旁赞同的点头，然后笑意盈盈的望向黄院长。

....

黄院长装作没看见南柯的表情，对沈花椒说道：“你准备写个什么样的？”

沈花椒毫不犹豫说道；“瘦金。”

黄院长沉吟一下问道；“为什么选这种字体？能写出瘦金的人很少。”

沈花椒停顿了一下说道；“像我。”

黄院长沉默片刻。

接着他问道；“我想听听你想花多少钱来请人，要知道文人可都是有傲骨的。”

沈花椒仔细想了想试探着说道：“五万怎么样？”

黄院长面无表情问道：“一个字？”

沈花椒认真说道：“一副字怎么样？”

黄院长揉了揉鼻子说道：“不怎么样。”

沈花椒问道；“太少？”

黄院长眉头有要皱起来的趋势，说道；“很少。”

.....

南柯这时问道：“花椒姐，你想好书店的名字了？”

沈花椒回应道：“还没想好。”

南柯笑着说道：“我推荐你一个吧，怎么样？”

沈花椒微笑说道：“可以呀，说来听听。”

南柯说道；“院长给我讲了你的想法。”

沈花椒点头说道；“嗯。”

南柯说道：“我在人间贩卖回忆，这个名字怎么样？我觉得还蛮符合的，哈哈哈。”

沈花椒还没说话。

黄院长插话说道：“实在不怎么样。”

南柯撅嘴。

沈花椒想了想后说道：“这个名字太过于年轻，我都34岁啦。”

…………

沈花椒接着又认真对黄院长说道：“院长，那个字的事情，您帮着讲讲价怎么样…”

南柯在一旁又突然捂嘴笑起来，沈花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南柯看着沈花椒说道：“你不用院长帮你去讲价的。”

沈花椒仔细想了想后说道：“可是我的预算不够呀…”

南柯又接着说道：“因为你现在就在讲价。”

沈花椒又被惊到，接着望向黄院长，小心的问道：“院长……您…您的书法…”

黄院长瞪了一眼南柯，接着望向沈花椒说道：“本院长不才。”

沈花椒有些兴奋的摆手说道：“不不不，您谦虚。”

黄院长接着说道：“不客气的说，二十年前，本院长的字，便很少有人能及得上。”

接着他背负双手，在店内慢悠悠的走了起来，一边走一边说道：“你知道本院长为什么穿的比你们都要多吗？”

沈花椒眼神疑惑，她感觉，第一天认识的那个黄院长，好像又要回来了。

南柯也有点纳闷的看着黄院长。

沈花椒回答道；“因为您年纪大了，怕风寒？”

黄院长来回走了一圈，徐徐说道：“因为，高处有凉风。”

接着他双手用力的整理了一下衣领，眼神得意的望向沈花椒。

……

沈花椒此刻有些懵，接着她看向南柯，南柯也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沈花椒。

突然，南柯哈哈大笑起来。

她看着沈花椒说道：“院长的字写的确实不错，但是什么少有人及，又有凉风什么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接着她叹了一口气低着头，声音低沉的说道：“或许…或许是我还没有去过高处吧，不能体会院长的寂寥。”

沈花椒目瞪口呆的看着黄院长与南柯，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

黄院长这时转过头来说道：“你想好叫什么名字告诉本院长。”

沈花椒点头说道：“嗯，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名字。”

黄院长问道；“什么？”

南柯也满脸好奇，心里暗道；“这想的也太快了吧...”

....

沈花椒缓慢说道；“白驹过隙，怎么样？”

南柯夸赞道；“很有意境。”

黄院长沉默一下，说道；“我喜欢黑马。”

南柯捂嘴轻笑。

沈花椒则认真回答道；“女孩子应该都比较喜欢白马。”

.....

接着她又说道：“一会儿我们三个去吃点东西吧，您看哪里有好吃的，我请客。”

黄院长微微仰着头说道：“好像有许久没吃过火锅了。”

南柯学着黄院长的语气说道：“火锅是不是要放辣椒？”

沈花椒也说道：“放辣椒可以，但是千万不要放花椒。”

南柯哈哈大笑。

黄院长又说道：“我喜欢吃麻酱。”

南柯顺着说道：“麻酱里面要放香菜。”

黄院长提醒道：“还有小葱。”

南柯皱眉说道：“我不喜欢吃小葱。”

……

沈花椒突然问黄院长道：“院长，上次您说的会装修的那个小陶。”

黄院长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哦……小陶，明天我让他来找你。”

沈花椒感激地说道：“好。”

黄院长又说：“早上九点。”

沈花椒点头说道：“那……我们边走边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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