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闹事的崩溃时刻

本次比赛采用的是不记名方式，每个班的饺子会在碗下贴标签，但评委并不知道下方的班级，就要根据好不好吃分出十四个排名，最高的得14分，反之1分，五位评委记录每个班级的总成绩。
  评委包括陶庭相、级部主任、数学老师、校领导，以及果妈。
  现在先由前四位品尝打分。
  陶庭相所料不错，她至少要吃十四个饺子，少吃了谁的，孩子都会有意见。
  只是趣味性的比赛，陶庭相也不是什么“金舌头评委”，挑着味道差不多的排序，觉得过得去就行。
  她排着，心情格外轻松，卢文硕在她直播的时候给她打了办公室手语，表示她的直播成绩非常好，原有的粉丝群体拓宽，成绩一上再上。
  果妈原本的受众群体，宝妈那群人，听着王班长口中形容的梁果，纷纷表示【没想到可爱的果果竟然是这样的人】，很多怒而转黑，反而夸赞起来周晓茜。
  陶庭相没再把镜头对向周晓茜，周崇傅更多是希望女儿好好学习，陶庭相没想把她带进流量的世界。
  说来也巧，这边陶庭相刚把饺子排完顺序，那边梁果出现在门口，梁果冷着脸，好像谁欠了她八百万似的，走进了食堂内，伸手触及陶庭相嘱咐食堂阿姨给她准备好的面粉。
  “应该先洗一下手吧。”陶庭相出声提醒道。
  梁果斜了她一眼，眼神更不耐烦了，又转个身去，糊弄着洗了两把手，然后把手上的水甩了甩。
  “你来的有点晚了，13班的成绩已经交上来了，那你的成绩就是你自己的了。”数学老师说了一句。
  “昂，我知道。”梁果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陶庭相评价完了，正好得空在梁果身侧看，看她揉面包饺子。
  “你别老盯着孩子看，她会紧张的。”果妈拉了一把陶庭相，想让她走远一点。
  “我看她不太会弄面，需要我帮忙擀皮吗？”陶庭相问了一句。
  “不用，交给孩子弄就行。”果妈说道。
  陶庭相被拉开了，却有更多的学生往上前凑，都来围观梁果的动作，一边看一边交流着。
  陶庭相看着果妈，她脸上的妆容也很浓，尤其是眼妆，镜头里察觉不出来什么，这样近距离看，感觉她好像……哭过。
  “果果她身体不舒服……”陶庭相想跟果妈聊会儿天。
  “多谢挂心，现在已经好多了，”果妈不想多谈这个话题，“能过来，能继续参加陶记者组织的活动，这就够了。”
  “那很好。”陶庭相也不问了。
  很多学生围着梁果，13班王班长之外的几个人还上前去帮她，陶庭相静待结果，又隐隐察觉到不对劲。
  感觉果果，比同龄人矮很多呀。
  梁果出现时，要不然是众星捧月，要不然是穿着与常人不同，单独不穿校服，很难注意到其他方面明显的差距。
  而这个时候，寒假期间，打扮漂亮来参加录制的女生不少，梁果化妆，也没有显得特别鹤立鸡群，和同龄人一比，很容易看出差距，她长得矮，而且打扮上更显小。
  晚出现的梁果不似平日里的活泼可爱，显得沉默许多，就是冷冰冰地干着手上的工作，也不抬头互动。
  “果妈，你是评委之一，去那边尝尝孩子们的饺子吧。”校领导开口叫果妈。
  “好，好的。”果妈看了眼自己的女儿，去品尝饺子了。
  陶庭相的关注点始终在梁果身上，旁观者却是关注饺子的多，尤其是周晓茜并其周围的那些人，一手拿着梁果除夕拍照分享的饺子照片，一眼盯着梁果包出来的饺子成品在玩找不同游戏。
  那眼睛都快粘饺子皮上了。
  陶庭相倾向于那些饺子是梁果包的，包个饺子分享日常，这事情还有必要作假吗？
  即使那不是梁果包的，包饺子本身也不是多难的事情，既然应了挑战，两天内学成包成那样，也不难……吧？
  陶庭相想起朝哥的评价，说梁果从小就是在镜头前长大的孩子，该懂的就没出过岔子，怎么也不该在阴沟里翻船吧。
  却是事情不如陶庭相所料，梁果从一开始包饺子的时候就被人盯着，随着她越包越多，各种惊呼声此起彼伏。
  “不对吧，这个饺子包的也太烂了。”
  “感觉这个和她在镜头前曝出来的不一样呀。”
  “是啊，我可以确信，这不是我印象中的那只饺子。”
  果妈的脸色一变，上前几步，要说到梁果几句：“果果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所以没包好饺子？”
  “要不休息一下吧，我看果果也是累了。”陶庭相跟着补充一句。
  “不用，我就喜欢这样的，包法还有千篇一律的吗？”梁果张口说道。
  “是啊，”果妈找到了下楼的台阶，“看来是果果想挑战一众新式的包饺子方法呢，果果真棒。”
  “所以你包一个原来那样子的就行，”周晓茜在一旁抬高了声音，“你可以尝试新的包法，也得先保证旧方法能包的出来吧，别是真做了假，那就不好看了。”

  这话一开始都不是周晓茜开的腔，是网友先提出的异议，觉得梁果的说法太难服众，哪有那样完全没道理的糊弄态度。
  周晓茜冲动地把这句话开口了，明显是摆明了态度，也没人开口说什么，都是吃瓜的态度，不言其他。
  梁果什么都不言。
  “你就实话实说，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包过饺子，那个包饺子的方法，旁人都不知道，你说你知道什么？”周晓倩又开口道。
  梁果仍没有言语，只是低头动着。
  “那真的是你说的？”周晓茜不由得上前一步。
  “没错，都是假的！”梁果猛地开口。
  “什么？”周晓茜逼问着梁果，但梁果就这么承认了自己的行为，她还是很难以置信。
  “啊？”
  “你要说什么？”果妈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忽然开口，就要把梁果挡住，“快把直播关掉，不要看我女儿的作为，快关掉！”
  “你真的作弊了？我说的是真的，你是真的做出了欺骗粉丝的事情？你竟然承认了！”周晓茜不由得说道。
  “你不就是这样打算的吗？你不就是想这样说吗？你说我就认呀，你说我是假的那我就是假的，你高兴了吧！”梁果说道。
  能明显看出，梁果的态度很糟糕，从进门开始就憋着一股劲儿。
  “你们找我来不就是为了羞辱我，表现你们的正确吗，那我就承认好了，我根本不会包饺子，那些照片都是我妈妈拍的，我应了你们包饺子比赛的要求，但我完全不会包，就是这样呀！”梁果说道。
  “你闭嘴，果果，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是不是又有谁逼你……”果妈这就要开口。
  “我没有，没人说我什么，是我自己不会包饺子，是一切是你给我安排好的剧本，是你给我安排好了人生！”梁果忽然就爆发了。
  陶庭相在一旁站定，摆出的是看戏的态度。
  果妈和果果之间明显有分歧，上次什么打了老师的事件中，果妈就是咬死了自己女儿没错，还是梁果自己承认了她骂了老师，一切才得以平息。
  果妈的态度是“我女儿就是没错，你们不能诬陷她”，而梁果意识到了某种叛逆的存在开始和妈妈顶撞。
  梁果开始寻求“真实”，她想把真相开口说出来，却是不太懂得要领。
  “我不要你给我安排好一切，你什么都管着我，我说我想和朋友一起出去玩，你说我不能跟没有价值的人交往，你不让我去，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梁果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整个人属于某种崩溃状态，在怒吼着。
  想是完全没有铺垫的情绪，前脚还在沉默地包饺子，下一刻就要掀了满桌的面粉，要大吵大闹。
  这个情绪转变太突然了，陶庭相愣在原地，周晓茜不由得闭了嘴，都被梁果天崩地裂的态度惊到了。
  周晓茜抓住了朋友的手，同班同学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摆出护着她的架势。
  “没事儿，别害怕，你就是说了几句实话，也没多刺激她呀。”
  周晓茜点了点头：“她的情绪波动也太大了——这是被揭穿之后，恼羞成怒了。”
  陶庭相看着梁果的状态，那不是恼羞成怒，那是某种隐忍许久的发泄。
  “果果，你在干什么，是谁跟你说了什么吗？”果妈一脸关切地开口，还是一副好妈妈的样子，“你先冷静一点，你没事吧，来，过来跟妈妈好好说说。”
  “不，我不要跟你说话，我不要，你什么都不听我的……”梁果是真的崩溃了，“你从来都不听我说话，我不要你这样的妈妈。”
  “果果还小，别胡闹，别在大庭广众之下哭，”果妈依旧心平气和道，“照片真是摆拍的也没关系，果果不会包饺子，也是妈妈最可爱的女儿，来，先过来。”
  饺子是否是梁果亲手拍的，这句话被果妈一笔带过成了“摆拍也没关系”。
  陶庭相隐隐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儿，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梁果是相当崩溃的态度，果妈却是淡定自若，这让谁看都是温柔的妈妈在面对暴躁的熊孩子，让人想呵斥两句这孩子。
  “你不要再跟我说话了，我讨厌你，我不想你当我妈妈……”梁果继续哭喊着。
  “我知道，我知道你感觉不舒服，或许我们就不该来这里参加什么活动，我可怜的女儿，身体不舒服还坚持要来，真实太勇敢了。”果妈说道。
  “不，不是……”果果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就是一个劲地哭。
  原本梁果周围围了一圈人，在梁果突然发疯的时候，周围人齐齐后退了几步，看着情绪坐火车般激烈的女孩，都是一脸纳闷。
  “真是抱歉，我的孩子，或许我不该让你参加这些活动，”果妈说着，瞅了陶庭相一眼，“谁知道这些事情做来，某些人是何目的，没准就是踩着我上位，让咱娘俩成为她表现自己的垫脚石。”
  无数人看着果果哭了，心疼不已，开始对陶庭相输出起来。

  【这是故意组织活动，让果果出丑吧。】
  【是为了名气，小陶就是想说果果这不好那不好，以此来抬高自己。】
  陶庭相比窦娥还冤，她是真的没有害果果的意思呀。
  “不是，谁能告诉我一下，这件事我做错了什么？”陶庭相摊手道，“梁果因为摆拍了包饺子的照片而无法包出饺子，之后崩溃大哭，可是这饺子又不是我逼她包的，有什么问题吗？”
  “可是我女儿还小呀，即使是摆拍，即使是犯了错误，也有资格受到原谅吧。”果妈说道。
  “你说摆拍的是她自己吗？我怎么觉得是你呢？”陶庭相语调平静道。
  “没关系，果果小，做错什么都能得到原谅的，乖，别哭了。”果妈不去理会梁果轻声安慰着女儿。
  陶庭相的粉丝察觉到了明显的不对劲。
  【这件事情上，小陶没有一丝一毫的过错吧，就算是一开始的报道，推测梁果发的饺子不是她亲自包的，这件事情也恰好发现小陶说的是对的，她做错了什么事情吗？】
  【等等等等，我梳理了一下你们的逻辑，果果哭了是因为她自己心虚害怕，她完全可以不来，来了之后还撒泼打滚，小陶为什么要忍？】
  【因为果果还小，难免犯错。】
  【再小也有十四岁了吧，我看果果生日，已经满十四周岁了，都得杀人偿命了，怎么，还是不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的年纪吗？】
  【总感觉，这对母女遇到事情之后的相处模式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陶庭相也从梁果的怒吼声中察觉到什么，她清楚地知道这件事情不是她的错，眼神转向了哄孩子的“别在这里捣乱了”。
  她学着果妈的语调开口：“果妈，你说这事情是你做得不对呀，你不应该摆拍孩子的事情，这可一定要注意。”
  果妈哄不住孩子，正有些恼火。
  “幸好果果是个聪明真诚的好孩子，知道将这一切坦白开口，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我也不为难孩子，这件事情，我不计较。”陶庭相开口说道。
  明明是宽容的话，果妈听着一噎，半响说不出话来。
  “你不要靠近我！”梁果还在大喊，“谁要当你的女儿，我才不要当你的女儿，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为什么摊上你这么个妈妈！”
  “果果，你在说什么？”果妈皱眉道，“有你这么说妈妈的吗？”
  “放开我，呜呜，放开我！”梁果直接把果妈推开，“你离开我好不好，你让我当孤儿好不好，你让我当孤儿我都不要当你的女儿，求求你放过我吧！”
  果妈的眉间闪过一丝急躁：“你到底要干什么，镜头前为什么要胡闹，妈妈是哪里做得不好吗？果果讨厌妈妈了吗？”
  陶庭相说完话，算是把自己摘出去了，她不再掺和这件事情的闹腾，后退一步，收拾排名。
  包饺子大赛的排名出来了，各自的打分加和贴在黑板上，让人去看。
  果妈维持着体面，开口劝女儿，梁果却是越来越不配合，果妈说着，她闹着。
  “闹得真是莫名其妙。”果妈做叹息扶额状。
  【就是，现在的孩子都矫情什么呀，就知道又哭又闹。】
  【这是想要什么东西没得到吧，我说孩子就不能惯着，越惯着越闹事儿。】
  【孩子就是难照顾，这世界上哪个当妈的容易，哎，说起来都是泪呀。】
  陶庭相出了人圈，看着这迟到的闹剧，心里有些颇不是滋味。
  闹腾了一圈的事情，最终是梁果出丑，你说她何必呢，从小就有镜头感的女孩，这时候偏要闹幺蛾子，真是……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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