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高城一的决断

“鬼灯大人，真的......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高城一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但眼神却依旧坚定而倔强。他紧紧握着拳头，似乎在与命运抗争。尽管内心深处已经明白这可能就是最终的答案，但他还是忍不住要问个清楚。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无情的。
  鬼灯看着高城一倔强的眼神，依旧面无表情。沉默片刻他缓缓地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其他的方法比这两个更为艰难，并且同样无法确保这个女孩的安全。”
  鬼灯的神情变得异常严肃，仿佛在宣告一个不可逆转的裁决。
  接着他一边用一只手托着胳膊捏住下巴，一边冷静地帮高城一分析着接下来的安排。
  “关于业镜之事倒还好办些。你那三张紫色的符篆仍抵押在大夜摩天大人那里，到时可以去坦白实情商量借用一下  ，相信大夜摩天大人不会为难你的。
  而妖刀方面，听闻你在妖界略有人脉，或许需要你亲自出面去借入。
  只是那仙乡的仙药......”
  说到这里，鬼灯大人的脸色骤然扭曲起来，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神中尽是不耐和厌恶。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情绪，继续说道：“那仙乡的仙药乃是极为珍贵之物，但地府这边想要弄到也不是很难。”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这方面不用担心，就由我来……”
  “想！办！法！”
  但即便鬼灯大人已经承诺去帮忙解决两个需求了，高城一还是低着头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小诚一......”
  不同于鬼灯此刻联想到了一个十分不想见到的人心中正燃起熊熊怒火；阿香姐则很快注意到了高城一脸上那复杂的表情和内心的挣扎。
  她上前去轻轻地拍着高城一的后背，温柔地安慰道：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个非常困难的抉择，但目前真的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尽力救下这位姑娘，难道不是吗？”
  阿香姐继续说道，“我们真的没必要去冒这个险啊......”
  “不！”
  高城一铿锵有力的声音不是很大，打破了一直以来的沉默，此刻的他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
  “鬼灯大人，很感激您能前来相助，但我绝不能用自己珍视之人的性命去冒险！”
  “小诚一！”
  阿香姐惊讶得倒抽一口冷气，但一只大手如屏障般拦在了她身前。
  鬼灯站在高城一面前，神情肃穆，眼神威严俯视着这位倔强的年轻人。
  时间在分秒流逝，尽管鬼灯并未刻意释放出祟神的气息，可他工作上千年来形成的强大气场，仍如泰山压卵般，让高城一难以喘息。
  然而，高城一却凭着重伤未愈的身躯，顽强地支撑着，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很好，很有精神！”
  鬼灯突然高声大喊，那副“精神抖擞”的模样，仿佛要马上去开军舰一般，把病房里的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嗯？怎么了？”
  “这不是电视上说现世很流行的给人鼓劲的方法吗？地府里这段时间很多人都在模仿啊。”
  鬼灯大人面无表情一本正经地解释着，让人真不知该说他是思维脱线，还是佩服他气场强大。
  阿香姐则无奈地单手扶额，顺势解释说：“那都是年轻的小鬼们跟着瞎闹学来的，放的片段应该也是电影里的情节，现世的人可不会这样的。”
  “是吧？”
  说完，阿香姐看向高城一，后者也尴尬地点头表示认同。
  “原来是这样啊，那些所谓‘现世流行的加油鼓励’其实是节目刻意宣传的噱头？”
  “那群掉钱眼里的无良电视节目制作人！是噱头就不要标着【现世流行】的标签啊！这会误导不明真相的鬼好吧？！”
  毫不拖泥带水地吐槽完地府道德感比较虚幻的电视节目，鬼灯很快就将话题给引回了高城一身上。
  “所以……”
  “高城，你难道打算再次进入那诡异的领域，试图解决难题？”
  “不！”
  高城一果断否定，他的语气如同钢铁般坚定。
  “不是尝试，而是必须！”
  “我这一次必定要将那个鬼东西彻底消灭！”
  高城一迎着鬼灯肃穆的表情，再度高声喊道。
  “我高城一虽只是一个平凡无奇的凡人，但哪怕渺小如尘埃，我也有着自己的信念！”
  “有恩必偿！”
  他口中说出的话语掷地有声，目光移向病床上的女孩。高城一坚定的眼神略微柔和了一些，不经意间，一抹微笑在嘴角浮现。
  “我欠这个女孩一条命，我的命是她帮我续的！我现在还有能力，就不能坐视不管！”
  “而且……”
  说到这里，他没再继续说下去。
  再次凝望向病床上的女孩，眼神中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此时此刻，女孩成为了他瞳孔中唯一的存在。一往无前的爱意如同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支撑起他坚定的信念。

  高城一毫不畏惧地直视鬼灯，静候他下达最终的裁决。
  ……
  房间再一次沉默了起来，直到鬼灯清冷严肃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嗯，我知道了。”
  稍微沉思了一下，鬼灯很自然地默许了高城一准备搏命的请求，这让高城一有些喜出望外。
  “鬼灯大人，您这是同意了？！”
  高城一深知自己现在可是地府第一大负债人，自己的身家性命已经不是自己一个人说了算的。如果地府不同意他这么去浪费自己的生命，他也是毫无办法的。
  “为什么不同意？”
  有点不太理解高城一此刻的想法，鬼灯反问过去。在他看来高城一现在这种即便牺牲自己也要去救他人性命的行为，完全符合地府创立的宗旨啊。
  “所谓的地府也不过是教人向善的地方，现世的神教人高尚的道德，我们地府负责惩戒犯错的恶人。”
  “尽管两者的道路不同，但是殊途同归都是教人向善的。”
  “这也是地府当初创立时所一直践行的信条！”
  鬼灯一本正经地给高城一科普着当年他在阎魔大人的领导下创建日本地府的陈年往事。
  这种像是长辈一样的碎碎念却莫名让高城一很是感动，不争气的泪水争抢着从眼眶边缘滑下，高城一有些哽咽地感谢着。
  “谢谢，谢谢鬼灯大人。”
  看着鼻涕也跟着哭出来的高城一，鬼灯虽然依旧面不改色，但语气却缓和了许多。
  “不用谢，小高城你毕竟也是阎魔厅的一员，而且还蝉联了两年的最佳员工。”
  “对于你的请求，地府的大家都是很乐意帮忙的。”
  鬼灯很耐心地解释着，就像是在以身作则教授自家孩子的父亲一样，尽管从年纪上来说他都可以做高城一的祖宗了。
  还有阿香姐也是，对于高城一可谓是宠溺至极，在接到了高城一求助的电话之后在第一时间就请假跑了过来。
  地府的大家虽然都鬼怪之身，但是对于高城一这位凡人小老幺可谓是非常地在意了。当然这也跟高城一每次回地府都给每个人带了不少阳间的特产分不开关系。
  “哦，对了。”
  已经重新穿好黑色风衣准备回去的鬼灯突然想起了什么朝高城一说道。
  “如果高城你实在过意不去的话，就帮我一个小忙吧。”
  眼见鬼灯大人居然提要求了，高城一是又惊又喜，连忙询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呵呵。”
  鬼灯先是笑了笑，这让高城一瞬间有种不妙的感觉，接着他就听到鬼灯大人用他那万年不变的声线不急不缓地说道：
  “高城你下次带阎魔大人偷偷跑阳间的时候，记得不要让阎魔大人穿着玩偶服满街跑了，尤其是熊猫的那套。”
  “熊猫可没有那么胖的！”
  “而且这种事去找大夜摩天大人，她那里有办法让阎魔大人变成正常人的大小。”
  “……呃。”
  高城一有些尴尬了。
  “原来鬼灯大人您都知道了啊？”
  “很难不知道吧。”
  鬼灯无视掉了想要用脚指头抠个三室一厅的高城一很自然地继续说着。
  “火车猫小姐都抱怨好几次了，说你回阳世的时候为什么非要带着两米多高的大包裹，那东西塞在货仓还挺吵的，而且还会打呼噜。”
  “这……”
  “还有下次记得走正常流程，阎魔大人自己有现世的签证的，根本用不着偷渡，他只是单纯地想体验刺激的事情，你完全可以把他塞到地狱汤锅里面让他自己去体验。”
  “还有带阎魔大人去女仆咖啡厅就算了，别让他随便拍照，上次他就把这张照片给挂到了自己的工作证上……”
  ……
  随着鬼灯一条一条地诉说，高城一别说三室一厅了，东京塔都快被他用脚指头抠出来了。
  “鬼灯大人，我下次一定遵守！不再带阎魔大人出来乱窜了！”
  高城一难得地九十度鞠躬道歉道，这让鬼灯大人总算是停下了对他的数落。
  明明刚刚才说道阎魔大人在阳间坐坏了酒店的马桶，账单居然填写的是地府阎魔厅，然后神奇的是这阳间的账单居然还真的跑到阴间去报销了。
  “再也不会了，账单下次我自己报销！”
  高城一再次高声九十度道歉道，就差说出日本人的精神口头禅“私密马赛”了。
  但是这一次却安静地出奇，等他回过神来抬头望去，鬼灯大人和阿香姐早已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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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灯，真的不再帮帮小诚一了吗？”
  “仅凭他自己的话……”
  已经走出了自防省内部的医院，阿香姐依然在挂念着高城一。
  然而穿的严严实实的鬼灯却毫不焦急，很是沉得住气。这倒不是他不担心高城一，而是他对高城一本人有着无比的信心。
  “不用担心，这是属于他的劫难。”
  “也是属于他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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