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接下来的打算与返回东都

"高城，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河原干雄嘴里啃着苹果，发出一阵瓮声瓮气的声音。而这个苹果的来历嘛，自然是从加藤惠的床头顺手拿来的咯。
  听到河原干雄的问题后，高城并没有立刻做出回应。只见他先是小心翼翼地关上了病房的门，然后才用略带迟疑的口吻说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
  河原干雄大口下去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手中的苹果，接着随意地将果核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并满意地点头自语道。
  "耶，满分!"
  紧接着，他转头看向高城，继续问道:"那你需不需要我帮点什么忙呢?"
  面对河原干雄的询问，高城沉默不语，但这种沉默其实已经算是一种默认了。
  此刻的他也正在努力思索着应对当前困境的办法。然而，任凭他绞尽脑汁，却始终找不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
  毕竟，诡域中的情形实在太过错综复杂，简直令人感到头晕目眩。即便是到了现在，高城一对那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仍然一无所知。更别提找出真凶和确定真正的死者身份了，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巨大的难题。
  所有的线索仿佛被刻意切碎一般，散落在各处让人无从下手，这种感觉简直令人抓狂！
  更糟糕的是，警方提供的资料残缺不全，漏洞百出！尤其令人费解的是，明明秋池沙惠显然已经遇害身亡，但相关信息却杳无踪迹！
  相比之下，加藤惠等三人在诡异校园的办公室里自行总结出来的受害者资料反而更为详尽。
  "目前形势扑朔迷离，我打算亲自前往群马县的秀典高级中学展开深入调查。"
  "在刑事侦查领域，日本这些条子真的靠不住啊！"
  高城一面露怒色，愤愤不平地抱怨道，完全不顾及身旁的河原干雄本身就是一名“条子”，而且还是个经验丰富、游刃有余的老油条。
  然而，脸皮比屁股还厚的河原警官却并未放在心上，反倒随声附和起来：
  "是啊，上面的职业组只关心如何积累政绩晋升，底下的人能敷衍绝不认真。时间长了，局面不就变成这个鬼样子了？"
  "破个案又值几个功绩？"
  “能结案就不错了，对不对关我们什么事，上面检查的时候只看结案率。”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对日本警察系统存在的结构性问题大发牢骚。他们越说火气越大，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医院门口。就在这时，一个清脆悦耳的年轻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请等一下，高城课长，这里有您的东西。"
  话音未落，只见一名娇小可爱的小护士快步跑来，手里捧着一个不锈钢保温杯，递到了高城一的面前，并赶忙解释道：
  "这是之前那个身穿黑色套装的先生留下来给您的。"
  "鬼灯大人？！"
  高城一听罢，满脸惊愕，连忙伸手接过保温杯。他轻轻揭开盖子，凑近瓶口闻了一闻，顿时心中明了。
  "这下可真是帮了大忙了......"
  高城一面露感激之色，喃喃自语道。
  同时，他不忘向眼前这位善良的小护士道谢，但小护士却依然站在原地，眼神闪烁，似乎有什么难言之事欲言又止。
  高城一见状，关切地问道："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小护士咬了咬嘴唇，终于鼓起勇气小声说道："其实...其实那位先生还没有付钱来着……"
  “所以......”
  说到这里，小护士突然抬起头来，眼神明亮，面带微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用一种非常职业化且语速很快的语气说道：
  “自防省特质的不锈钢保温杯，诚惠  日元！”
  小护士一边说着，一边挂着天真烂漫的笑容，迅速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台小巧玲珑的刷卡机，轻轻地递到了高城一的面前，并笑盈盈地盯着他。
  “这医院什么时候招了表演系的人来当护士了？你这戏可真多啊......”
  高城一不禁感叹道，但还是很配合地刷了卡付了钱。
  完全没有在意这个异常高昂的价格，反正回去的时候可以把账单夹在行动报告里面一块报销，掏日本政府的钱高城一他可是一点愧疚感都没有的。
  付完款后，两人之后的路程变得异常顺利，再没有出现任何意外情况。高城一和河原警官一同来到车上。
  这时，正忙着系安全带的河原干雄随口问了一句：“高城，你这么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个保温杯，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呀？看你这么宝贝的样子。”
  “哦，你说这个啊。”
  高城一轻轻抿了一口保温杯里的东西，然后脸色微微一变，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表情将保温杯递给了河原干雄，“你自己闻一闻就知道了。”
  "嚯，这可是你说的哦！"
  河原干雄话语中压不住地兴奋。
  他在自防省工作已经有一年了，尽管对于刚刚到来的那两位神秘人物并不知晓其身份，但从那位身着黑色风衣的男士甫一现身便令医院保安科的阴阳师们如临大敌的反应来看，此人必定绝非等闲之辈。

  若不是因为持有高城一亲自签署的通行证，恐怕早就开启最高警报把妖异治退课的人给摇来了。
  怀着对这位重要人物所赠物品充满期待与好奇之心，河原干雄毫不犹豫地直接伸手接过保温杯，并迫不及待地打开盖子，大口深呼吸起来，趁着高城一不注意他迅速地将杯子轻轻上扬尝了一口。
  然而就在下一秒，他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绿，一阵强烈的干呕和恶心感犹如汹涌澎湃的浪潮般，从肠子迅速涌上胃部，却又被死死卡住喉咙，欲吐不能。
  "这到底是什么啊！"
  河原干雄那原本浑厚有力的嗓音此刻竟然夹杂着一丝明显的哭腔，怒吼出声。
  "蓝纹蛞蝓的粘液。"
  高城一毫无感情色彩地吐出这么一句话，仿佛那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事物，但却让河原干雄如遭雷击般浑身一颤。
  "呕...呕......"
  听到这个名字后，河原干雄像是被触发了什么开关一样，胃里顿时翻江倒海，难以自抑。他顾不上其他，猛地将头探出车窗，对着外面就是一阵狂吐。
  那场面，简直惨不忍睹。
  看着河原干雄如此痛苦的模样，高城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呵！叫你偷喝。"
  说罢，只见他手速极快，眨眼间便从河原干雄手中夺回了保温杯，并迅速调换方向，又轻轻地抿了一小口。
  过了许久，终于把肚子里能吐的都吐干净了的河原干雄，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有气无力地回到驾驶座上。他眼神空洞，满脸哀怨，用略带哭腔且轻微颤抖的声音对高城一道：
  "高城，你不仗义啊......"
  “好了。”
  高城一随口安慰道，“你就别想太多啦！这可不是给普通人喝的，而是能帮我恢复灵气的药汤。况且啊，里面蓝纹蛞蝓粘液的含量其实也不算太多。”
  听到高城一这么一说，河原干雄心里顿时好受了一些。
  毕竟刚才那味道实在是太奇怪了，现在得知这并不是专门给他准备的食物，而且其中恶心的成分也不多，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肚子似乎还在抗议着刚才的遭遇，需要好好缓缓才能平复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河原干雄才终于重新启动车辆，朝着目的地前进。
  一路上，两人都比之前安静了许多。河原干雄此刻仍然有些无精打采，毕竟刚才那一尝鲜的经历对他来说太过震撼，让他暂时提不起兴致说话。而高城一则是另有缘由——他心中藏着一些事情，并不想让身边的人知晓，所以选择了保持沉默。
  尽管前面提到过的蓝纹蛞蝓粘液在药汤中的含量并不高，但高城一并没有向河原干雄透露的是，事实上，蓝纹蛞蝓粘液已经是这碗药汤中唯一一个勉强能被正常人所接受的成分了。
  至于其他那些更为神秘、甚至可能令人毛骨悚然的材料......
  高城一暗自心想：还是不让河原知道这些为好。
  【就当是为了他的健康吧】
  …………
  一辆车身沾满呕吐物且未鸣笛的警车缓缓驶离自然灾害应急防备省的所在地，悄然穿越那条车辆稀少、狭长幽暗的海底隧道后，终于踏入了东都地区的地界了。
  "咱们先到警视厅一趟吧，高城。"
  此时河原干雄的精神状态明显好转许多，他转头对心不在焉的高城一建议道，"若想前往群马县展开调查工作，通过目暮老兄那边的工作关系或许能事半功倍些。"
  “毕竟目暮老哥可是搜查一课的，在这种事情上正当性肯定比公安部好用很多。”
  话毕，河原干雄稍作停顿，然后顺手推开身旁车窗，任凭狂风如利刃般划过脸颊，肆意吹乱自己的头发。
  "况且......"
  他继续说道，"你之前不也提到目前掌握的线索过于杂乱无章嘛?"
  "刚才目暮老哥向我引荐了个人，据说但凡涉及推理方面的事宜，找他帮忙准保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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