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14

“北郊中学那边也有卖水的，过去买不就行了。”陈明明的身体永远比嘴巴老实，他照着赵飞的要求，买了一堆运动饮料以及香蕉，士力架等补充体能的食物。

        段青怡提前给他俩留了位置，陈明明先到，他把东西往座位上一放，自顾自地打起了游戏。

        赵飞姗姗来迟，他又去了一趟豆腐店附近，独自坐在冬青后面观察着那个男人的举动，发现他又去了那家租售碟片的小门面店。

        这回，赵飞耍了点儿小聪明，他拿出从老爸的包里翻到的一包香烟，往朱老板跟前一放：“老板，问您个事儿呗。”

        朱老板本就是个爱图小便宜的商贩，看到这包挺上档次的香烟，笑容变得很谄媚，他说：“好说好说。”

        赵飞直截了当地问：“我看卖豆腐的那老板挺喜欢来你们店，他平时都看些什么碟呀？”

        “这个嘛，你们小孩子家还是别知道比较好。”

        “我再过一年就满十八岁了，也不是小孩子。”

        朱老板已经把那包香烟装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里，看着赵飞调侃道：“男人嘛，还能看什么碟，就那方面的呗。”

        赵飞很嫌弃地说：“小黄片？”

        “差不多，反正不是你们该看的，有损身心健康哈。”

        “那你在店里售卖这种片子，难道不犯法吗？”

        朱老板直接站起来，警惕地看了眼前后左右，发现并没有其他人之后松了口气，警告赵飞：“你别乱说，什么犯法不犯法的，我这又不是杀人放火，不就是看个刺激点儿的片子嘛，招谁惹谁了。”

        赵飞懒得跟这种人掰扯，他看了眼时间，距离段青怡的篮球联谊赛只剩下半小时了，急忙骑上自行车赶往北郊中学。

        朱老板还在后面追着提醒：“同学，你出去可别跟人乱说，后面叫你的朋友们来租碟，我给你们优惠价。”

        正在场外做热身运动的段青怡一直往观众看台的方向看，陈明明旁边的那个位置还是空的，赵飞说好了要来给她加油助威，不会忘记了吧？

        赵飞停好自行车，马不停蹄地赶到球场，比赛已经开始，他低着头找到陈明明，挨着他坐下来。

        “大哥，你怎么才来，我都以为你不来了呢。”陈明明举着相机，负责给段青怡拍靓照，这是他此次过来的重要任务，赵飞特意叮嘱的，不敢不听。

        “有冰水没？给我来一瓶。”赵飞一路狂奔过来，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

        “都是常温的，不是你叫我别买冰水吗？说什么刚运动完不能喝太冰的。”

        “好吧，那随便什么水先给我一瓶吧。”

        陈明明递给他一瓶运动饮料，“你去哪儿了？为什么迟到这么久？”

        赵飞灌下小半瓶饮料，缓了缓气儿，“我去了一趟巷子那块儿，你猜怎么着，那个变态居然买的小黄片回家看。”

        “真够恶心的，不过……什么样的小黄片你知道吗？”陈明明的语气里居然有点儿小羡慕。

        “呃，你该不会是想看吧？”赵飞要被气笑了。

        “难道你不想看吗？我就不信。”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虽然学习不好，但也不至于那啥……”

        “哼。”陈明明撇着嘴。

        “行了行了，认真点儿拍照啊，我回头得选几张最好看的打出来贴……墙上。”后面几个字赵飞说得挺含糊，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球场上的段青怡特别专注，她作为南时中学的主力，在上半场拿下了最高分，赢得观众席上的阵阵欢呼声，有几个北郊中学的男生还在中场休息的时候过去找段青怡拍照。

        赵飞急眼了，他拿起一瓶饮料匆匆走到那帮男生中间，挤进去大大方方地说：“同桌，你可真是太酷了！”

        那几个拍照的男生看着赵飞，挺不耐烦地：“这位同学，麻烦你让一让好吗？挡住我们的镜头了。”

        赵飞把饮料拧开，递给段青怡，然后厚着脸皮站在人家中间，“干脆加上我一个吧。”

        “呃……”

        段青怡大笑，觉得这个赵飞真的很幼稚，连拍张照都要过来凑热闹，跟幼儿园里的小朋友没差别。

        “怎么样？要不要再来点儿吃的补充体力？”此时的赵飞跟在段青怡旁边就像个小迷弟，他们一个身高一米八五，一个身高一米七五，走在一起特养眼。

        陈明明抓住机会，站起来给赵飞和段青怡抓拍了好几张合影，有一张甚至可以当作那种言情小说的男女主海报。

        同桌俩人还没说上几句话，段青怡就被几个校通讯社的记者团团围住了。

        戴眼镜的矮个子男生用纯正的播音腔问：“青怡同学，能借给我们五分钟吗？想做一个简短的采访？”

        “可以啊，没问题。”段青怡性格爽朗，对着镜头侃侃而谈。

        赵飞拿着那瓶饮料酷酷地站在不远处，他不说话的时候看上去有点儿不好惹，帅气的外表也掩不住那股淡淡的痞气。

        下半场比赛开始，段青怡果然不负众望，比分遥遥领先于对方；赵飞在台下热烈欢呼，又是鼓掌又是吹口哨。

        赢了比赛之后，段青怡被大家簇拥着去吃庆功宴，赵飞和陈明明自然而然地被排除在外，他俩拿着相机默默走出去。

        段青怡从人群里挤出来，朝他们打招呼：“同桌，你们俩一起来呗，反正都顺路。”

        赵飞也不是那种喜欢凑热闹的人，尤其是这种人多的聚会，大部分人都不认识，挺没意思的，他本能地想要拒绝，却又不好意思看到段青怡失望。

        陈明明是个自来熟，拥有和陌生人侃侃而谈的神奇社交能力，即使被众多女生包围也不会觉得尴尬。

        “一起来吧，反正你们俩也还没吃晚饭吧。”段青怡再次邀请。

        “被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有点儿饿了，大哥咱俩一起去呗，免费的晚餐不吃白不吃。”

        两个大男生就这样跟着一帮女子篮球队的人去了市中心一家自助烤肉店，老板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大包间，外加赠送的水果拼盘。

        长相帅气的赵飞被这帮女生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身说：“我去外面拿吃的，你们要蔬菜还是肉？”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吃肉，得先吃回本嘛。”坐在段青怡旁边的短发小眼睛女生霸气地说，颇有大姐大的风范。

        “行，”赵飞看了看正在和女生聊得火热的陈明明，“兄弟，一起吧，我一个人拿不了那么多。”

        陈明明的故事讲到一半，对旁边的女生抱歉道：“我先去拿肉，一会儿回来接着讲。”

        “你怎么跟谁都能聊起来。”赵飞直奔肉类区域，很快两只手就端满了午餐肉和鸡翅。

        “这不是为了活跃气氛嘛，都不说话那也忒尴尬了。”陈明明反问：“不过，你今天挺沉默的，这是为什么？”

        赵飞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平时也挺健谈的，跟班里的任何一个女生都能聊上那么几句，可唯独到了段青怡面前常常会手足无措，各种别扭，各种不自然。

        他们端着各种烤肉回到包间，赵飞发现段青怡坐到了自己旁边的座位，一时有些错愕。

        段青怡解释道：“淼淼怕冷，不喜欢吹空调，所以我跟她换了一下位置。”

        “哦。”赵飞把一堆肉盘子摆在餐桌上，主动拿起夹子给在座的女士们烤肉，表现得特别有绅士风度。

        饭吃到一半，淼淼提议大家一起玩游戏，输的那个人要当场表演节目。前几轮游戏玩得还算顺畅，没想到球场上叱咤风云的段青怡同学在玩游戏方面却是个小白，她傻傻分不清“乒乓”两个字，被罚表现一个节目。

        聪明美丽又飒爽的段青怡同学确实没有什么音乐和艺术方面的天分，估计她的天赋都献给了运动事业。她自嘲唱歌跑调，跳舞也属于四肢僵硬那种，“要不我给大家讲个笑话？”

        “nononono!”众人集体制止，都知道段青怡的冷笑话实在是灭绝师太级别，那个“滑鸡”的故事都被她讲了无数遍，非常有冷场的效果。

        段青怡无辜又无奈：“那怎么办？”

        淼淼：“你随便唱一首歌呗。”

        跑调天后段青怡同学无论如何都不肯当众唱歌，“求求大家饶了我吧，还是别让我糟蹋音乐了。”

        陈明明总是会在关键时刻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他推推赵飞的胳膊：“大哥，要不你替段女神唱一首呗，反正你唱歌那么好听。”

        女生们听到这个提议纷纷表示赞同，淼淼开始带头起哄：“赵飞来一个，来一个，来一个……”

        赵飞清了清嗓子，问：“你们想听什么歌？”

        “什么都行。”

        陈明明添油加醋：“就唱粤语歌吧，这可是你的绝活。”

        女生们听到粤语歌明显更激动了，“好啊好啊！就粤语歌吧。”

        “那我就唱一首《十年》粤语版。”

        赵飞一开口，深情略带磁性的嗓音一下子惊艳了在场的所有人，女生们眼睛里的星星都要溢出来了。

        陈明明非常有默契地打着拍子，为赵飞伴奏。

        一曲终了，在场的几个女生甚至感动得都要哭出来了，大家沉浸在赵飞的歌声里，有十几秒的沉默，之后是热烈的欢呼声。

        “可以啊！赵飞，你这唱功都能去当歌手了！”

        “校园十大歌手提前锁定你啦。”

        “兄弟，你刚刚唱得太投入，看到我眼角的泪水没？”陈明明夸张地擦了擦眼角，又很得意地对着在场女生说：“怎么样？我没骗你们吧，我大哥唱歌那叫一绝，人送外号k歌王子。”

        面对众人的夸赞，赵飞还挺谦虚的，他端起一杯饮料，笑着喝下去，眼角余光瞥到了段青怡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听了之后会怎么想，会不会因此对自己有了更好的印象，赵飞心里暗暗想着。

        段青怡也端起杯子喝饮料，她同样用余光悄悄看了一眼赵飞，这个家伙唱歌时候的样子和平时真的判若俩人，那么深情，那么认真，低沉沙哑的嗓音里写满了故事，根本不像个不谙世事的高中生，他到底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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