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珊莎的礼物

　　詹德利跟在龙后面跑进来，等到场中的贵族们不再说话后，低声对亚瑟道：“奥杜因该吃饭了，我喂它吃肉干，它摇摇头，飞来找你了。”
　　根据路上二十多天的实验，幼龙果然不排斥有龙家血的詹德利,  允许他在身边转悠，甚至还会吃詹德利给的食物。
　　所以亚瑟就让大牛担任奥杜因的伺养员，每天负责投喂大量的肉食给正在长身体的幼龙。
　　“它应该是想吃新鲜的肉，等会我出去，给它找点羊肉、牛肉什么的。”
　　亚瑟抚摸了一把奥杜因的龙头后，跟众人说了两句，带着龙和詹德利出去了。
　　留下这些见多识广的贵族们继续脑补。
　　河安夫人年纪最大，对龙家的某些传说了解的也最深。
　　“如果这真是能喷火的龙，那亚瑟应该是有坦格利安家族的血统的。”
　　她拼命回忆，却只能想起伊耿四世时，有名龙家私生子，“寒铁”伊葛·河文，能同时和龙家和布雷肯家族扯上关系。
　　一百多年前活跃的“寒铁”和大名鼎鼎的“血鸦”公爵布林登·河文一样，是龙家的高贵私生子，由某位布雷肯小姐所出。虽然都冠以河间地私生子河文的姓，但在伊耿四世将他们的身份合法化以后，两人都是龙家有继承权的成员。
　　值得一提的是，血鸦正是现任三眼乌鸦的肉身。
　　“但是寒铁去了东大陆，不可能和现在的布雷肯有关系的。”威里斯否定了这个猜测。
　　寒铁曾数次参与黑火叛乱，某次失败后被通过水路送往绝境长城,  只是在途径白港时，被手下劫走，去了厄索斯大陆。
　　他的手下,  正是闻名自由贸易城邦地区和维斯特洛大陆的第一佣兵团－－黄金团。
　　伊葛·河文本人，正是黄金团的创始人。他死后下令将自己的头骨煮去血肉并镀上黄金,  挂在高杆上，他的继任者们纷纷效仿了这一做法,  所以黄金团有了不少的黄金头骨。
　　“寒铁这一支是不可能了，倒是疯王伊里斯二世有可能。”罗贝特道。
　　“我觉得雷加的可能性都比疯王大，要知道，在赫伦堡比武大会以前数年疯王可是连红堡的门都不出去，而亚瑟家的情况，他母亲也不可能去君临长时间待着，然后被疯王注意到。”
　　威里斯猜测道。
　　众人纷纷发表了自己的观点，但有一点大家都认同。
　　那就是某位布雷肯被龙家人借巢下了龙蛋。
　　而且根据龙家的血脉会在与普通人通婚中不断被稀释这一点看，极有可能，亚瑟的生父就是一位坦格利安。
　　“那他就是一位坦格利安王子喽。”珊莎的语气听起来很高兴。
　　亚瑟的血统要是高一点，她就可以求母亲和哥哥把自己的婚约对象改成这名布雷肯了。
　　“不可能，按七国通行的律法，就是他身上流有龙家人的血，他现在也只能是名布雷肯。”
　　严肃的赫曼·陶哈认为这不可能，劳勃在世时维斯特洛大陆上的坦格利安家族成员人人可诛的观念还烙印在他脑海中。
　　“但如果北境之王愿意恢复亚瑟的龙家人名号的话，他倒是比乔佛里和托曼更有铁王座的宣称。”
　　威里斯道。
　　按坦格利安王朝三百年的惯例，国王确实可以将私生子恢复为有继承权的正式成员。
　　众人又围绕这个话题讨论了许久，谁也说服不了谁。
　　……
　　替亚瑟管理账单的海莉和维持平民秩序的佣兵比尔、仍在组建新军的狄肯被叫到了某個大厅－－焚王塔里有的是无用的空房间，在平民们帮着打扫维修以后，这些房间也可以派的上用场了。
　　一方面亚瑟需要彻底了解情况,  另一方面，幼龙需要大量的肉食，而城堡里除了有大量的马外，并无其他数量众多的动物来给龙吃。
　　而且，洛克·霍特的手下也需要结清一部分定金，这个嘴巴好使、脑子却远远不如他叔叔灵活的佣兵已经好几次想带人去找回瓦格的遗产了。
　　那可是好几千枚金龙。
　　要不是亚瑟说自己有足够的金龙，这群佣兵可不会这么卖力工作。
　　“截止目前，我手里掌管的金龙是一千八百一十三枚，银鹿四百五十枚，铜板四万多枚。”
　　正常情况下，一枚金龙换两百一十枚银鹿，一枚银鹿换一百一十二枚铜板。
　　所以这点钱还是以1813枚金龙为大头。
　　“……城堡中的粮食全都屯在焚王塔和号哭塔的地下室里，现在平民的数量已经突破了三万，以前收集的粮食只够我们吃大约四个月左右。”
　　以前亚瑟曾下令收集了避难平民的所有粮食，然后统一给所有人提供三餐。
　　他原以为这些粮食能吃很久，没想到现在只能坚持四个月了。
　　焚王塔是贵族骑士们的住所、号哭塔则住满了士兵，这两个地方囤粮倒是很安全。
　　海莉最后补充道：“最近又有平民们持续进入城堡避难，他们可没有多少粮食，您得尽快解决这些人的吃饭问题。至于您说的大量而稳定的鲜肉，只能去远处的农村购买了，神眼湖以东基本没有遭受大战，那里的农村可能还有鸡鸭牛羊等家禽家畜。”
　　这倒也是个方法。
　　“狄肯抽一队人，去东边买一些牛羊等家畜回来，让海莉给他们点钱。”
　　亚瑟挥手让狄肯去处理这事。
　　如今粮价涨上天，家禽家畜那就更贵了。
　　但没办法，龙只能用鲜肉养大。
　　“比尔带人去挑一匹瘦马，杀了当奥杜因这两天的口粮。”
　　赫伦堡里有不少的战马，虽然能解一时的困境，但可不能经常这么干。
　　现在在打仗，战马可是和粮食一样金贵。
　　詹德利托着龙，和比尔出去了。
　　“至于粮食问题，海莉你有什么建议吗？”
　　亚瑟问道。
　　他自己倒是有几个想法，但不一定经济实惠。
　　“河间地的粮价比战前基本上涨了五倍，谷地和河间地应该涨得没有这么凶，大人你可以派人去这两地收购粮食。”
　　维斯特洛排名前三的产粮地分别是河湾地、河间地、谷地，向其他地区出口的也只有这三地。其余四大王国的粮食就自产自用了。
　　其中，河间地靠着国王大道和黑水河运输的便利，成为了君临城最大的粮食来源。
　　河湾地通向君临城的玫瑰大道过于漫长，这让运过去的粮食没有了价格优势，因此和平时河湾地卖向君临城的，一般是附加价值高的麦酒、葡萄酒、丝绸、棉布、香料等物。
　　这意味着河湾地平时的粮价更低，而且现在南境基本上没有战乱，粮价的涨幅也在亚瑟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谷地又是另一番情况了。
　　艾林谷通向河间的陆地只有一条血门，坎坷崎岖，并不适合商队来往。
　　所以谷地的贸易往来全都走的是海运。
　　平常时，谷地的商船们从海鸥镇出发，绕过螃蟹半岛进入黑水湾，然后在君临港卸下粮食、家禽家畜、手工制品等货物。
　　而且与路上大贵族们占据强势地位不一样，谷地的对外贸易中，商会、船队占了主导地位。
　　若是平民和有领地的贵族们，在长冬和战争两层因素的影响下，现在不大可能卖粮食。
　　即使出高价，可能性也很小。
　　商会可就不一样了，只要价钱出的高，这群人可真的会将自己的灵魂卖了。
　　“那我就派两波人，分别前往河湾地和谷地收购粮食。百花骑士洛拉斯和我有点交情，河湾地那边应该能买到一批粮食。谷地方面就只能用钱硬买了。”
　　蓝礼现在还活着，那鱼狼联盟和南境联盟是事实上的盟友。
　　原著中，蓝礼就对罗柏非常的宽容，既承认了北境之王的名号，也同意让北境事实独立，只是让罗柏承认他为七国国王。
　　但两家没还来得及有军事互动，史坦尼斯就在风息堡外用影魔法杀了蓝礼，于是狮家和花家开始合流。
　　想到这里，亚瑟忽然下定了决心：“外面的卫兵，去把派崔克·梅利斯特叫来。”
　　海疆城的大公子武力不行，地位还蛮高的。
　　派他去河湾地跑一趟，真能弄到不少的粮食。
　　而且眼下泰温的大军要么在河东、西河间，要么在西境，从苦桥北上到神眼湖这一带还是比较安全的。
　　但是河湾地的粮食只能买这一次，后面玫瑰家的立场并不稳定，就是有洛拉斯的影响，也不见得他们会卖粮食给河间人。
　　而谷地一直是鱼狼联盟的潜在盟友。
　　要不是艾林家的主母莱莎阻挠，谷地二号人物罗伊斯家督，“青铜约恩”可真的会带兵帮罗柏打仗。
　　而且缺粮问题会不时出现，所以建立一条稳定的买粮商路也是势在必行的。
　　派崔克很快到来，他听了亚瑟的话以后，非常爽快地答应走这一趟了。
　　“去谷地的这一路却没有人选，你给我推荐一位有点影响力的贵族。”亚瑟朝派崔克说道。
　　“还用想吗？威里斯这么好的人选摆在你面前。他可是白港的第一继承人，和海鸥镇的商会、狭海对面的大商人们关系都不错。”派崔克语调轻快道。
　　白港虽然是维斯特洛五大城市中最小的，但在狭海一带确实有不少的影响力。
　　曼德勒领地对面，差不多就是大名鼎鼎的自由贸易城邦布拉佛斯。
　　“不错，现下我手头倒是没有多少钱，你去河湾地一趟，可以从提利尔家支取一两万金龙，然后给谷地的粮商们付账单。”
　　派崔克想了想道：“反正赫伦堡里面的粮食够吃几个月，我等到艾德慕大人的婚礼以后再南下，你看行不？”
　　徒利家的继承人大婚也是河间地的大事，海疆城的继承人不想错过这么一个大场面。
　　“你现在就去收拾，今天傍晚前就给我出发。局势这么紧张，你还想着拖延？”
　　亚瑟无情打断了派崔克的幻想，让他出去准备南下了。
　　大胖子威里斯也被叫了过来，听到亚瑟给他的任务后，这个长于精算的曼德勒又给出了更合适的建议：
　　“谷地的粮食也就缓一缓一时之急，狭海对面的潘托斯、瓦兰提斯可都是粮食出口主力，他们的粮价并没有受战乱的影响，足够供应河间地了。”
　　威里斯所言的这两个城邦，前者以丰富的物产闻名狭海，后者则已强大的武力称霸整个西厄索斯。
　　潘托斯名下有天鹅绒丘陵、“平地”等几大块平原，是西厄索斯第二大的产粮地，粮食什么的自然不缺。
　　瓦兰提斯则是地区霸主级别的存在，常备的奴兵足足有十万之多，靠着广袤的领地，这个巨大城邦也向外贩卖粮食。
　　“还是你有经验，那就麻烦你去谷地后再跑一趟，去潘托斯找那些总督们谈谈，让他们派些船来螃蟹湾卖粮食。”亚瑟这样对威里斯说道。
　　提建议时这个大胖子倒是很认真，听到派他去联络关系就苦着他的胖脸了。
　　“行吧，反正我没啥事，就跑这一趟。”他倒是不热衷于参加艾德慕的婚礼。
　　毕竟他是北境人，南下后也一直在东线，连奔流城都没有去过。
　　由于亚瑟和威里斯关系还不是很熟，所以他让这个胖子出发时间定到了明天早上。
　　因为亚瑟的钱都存在了玫瑰家，所以没有现钱给这两人。
　　好在派崔克这一路可以直接抵钱，然后带回来足够的金龙，威里斯这一路也可以用他的身份，先让商会组织货船到女泉城或者哈罗威伯爵的小镇，货到再付款。
　　粮食的问题告一段落。
　　就在亚瑟在自己卧室里脱了有点破旧的板甲和下面的锁子甲，准备去百炉厅吃晚饭时，珊莎忽然找上门来。
　　她手里拿着一条金色的披风，上面还似乎有刺绣。
　　“我知道你很忙，所以这个时间跑过来找你。”珊莎有点慌张的解释道。
　　“这是？”亚瑟指了指她手里的东西问道。
　　“啊，这是我给你做的披风，照着你的新旗帜染成了金色，我又绣了点图案，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珊莎先是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礼物，再将它递了过去。
　　即使亚瑟在接过时碰到了她白皙稚嫩的手，珊莎也没有避开。
　　亚瑟将披风举着展开，果然是刀马图案。
　　“我很喜欢。”亚瑟将披风折好，放在了桌子上，“难为你还想着给我做这个。”
　　亚瑟以前嫌麻烦，并没有穿披风。
　　“你喜欢就好。”珊莎有点害羞，所以见亚瑟收下了以后就快步往外走。
　　“走那么快干嘛，我也要去吃晚饭，我们一起去百炉厅。”
　　只穿了套亚麻衣裤的亚瑟赶了上去，和珊莎一起并肩而行。
　　两人开始说话，亚瑟编织了不少乔佛里被野猪创死的细节，这让珊莎心情愉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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