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凯岩城是谁的

　　赫伦堡，流石庭院。

　　有贵族头衔的河湾人，包括俘虏们，都被带来参观体型大了许多的奥杜因。

　　与半年前相比，它背上的棱刺更加地尖锐，远远望去，仿佛披上了一层黝黑的铁甲。

　　亚瑟自己的观感，奥杜因的体型，已经从出生时的大鹅变为了一只成年期的扬子鳄。

　　虽然还是在幼年期，但这个成长速度已经很恐怖了，接下来的几十年里，奥杜因还会经历少年期、青年期，这两个时期的体型增长依然惊人。

　　即使巨龙进入成年期，也会缓慢的生长，直至死亡。

　　奥杜因幼年期的体型，加上它比身长还长半截的尾巴，以及展开已达五米的双翅，在人群头顶盘旋时，已有相当的威压。

　　围观人群中，时不时就有被吓倒的胆小鬼。

　　“七神呐，这真是几个月的巨龙吗？”

　　“它曳拽的尾巴看上去更像一条钢鞭，真想知道插进屁眼子里是什么体验。”

　　“你要是想试试也行，我估计拥龙者很乐意用一插来换得一个子爵家族的效忠。”

　　“看你说的什么话，就是巨人也顶不住这样的庞然大物啊。”

　　众人议论纷纷。

　　此前听到拥龙者有一条幼龙时，河湾贵族们大多不以为意，认为一支弩箭就能干掉那条龙。

　　可奥杜因真正飞在他们面前时，这些见多识广的家督领主们也不得不承认，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梅斯公爵的表现比他的封臣们还不堪，在亚瑟的示意下，奥杜因曾飞到河湾封君的头顶半米处。

　　这让充气鱼大人吓得弯腿缩脖，直往身后躲，好在河湾人还算照顾他的面子，让他顺利挤到人群之后。

　　“诸位大人觉得怎么样？”亚瑟招手让奥杜因的双爪落到了自己肩膀上，这么做是为了增强视觉冲击感。

　　幸好他的力量还算大，顶得住一条龙在身上站。

　　要是再过一两年，双方的上下位置就得换一下了。

　　所有人都知道这话是在问河湾封君，因此纷纷停止了说话，并把躲在人群后的梅斯公爵让了出来。

　　后知后觉的充气鱼大人愣了好一会儿，才答道：

　　“如果两个半月前我见到这条龙的话，我一定带着整个河湾地拥护您，可我已经将自己女儿许配给了托曼陛下，我的儿子洛拉斯也会娶瑟曦王太后为妻。您也知道，七神的信仰不允许悔婚，即使是尚未宣誓的婚约也不能违背，所以……”

　　他对河间王的称谓已经变了，言语之间也尊敬起来。

　　悔婚算背誓，骑士文化就是以七神信仰为基础的，所以河湾人非常看重这个。

　　“我当什么大事呢。”亚瑟轻轻一笑，先向上一托让奥杜因飞走，这才走到梅斯公爵身边。

　　“我有托曼已死的确凿证据，所以这个婚约玛格丽就不用遵守了。而且据说瑟曦说动洛拉斯当了御林铁卫，这点意味着什么就不用我解释了吧？您最在意的两个誓言都因为兰尼斯特们的搅局而不能完成，责任在他们，可不在您这边。”

　　向北行军的途中，亚瑟也在密切关注君临局势，所以知晓了瑟曦让百花骑士当御林铁卫的事。

　　自以为和父亲泰温一样聪明的瑟曦觉得这样就能逃开她和洛拉斯的婚约，但这正好让提利尔家族完全没有了背誓的心理负担。

　　虽然情报说，河湾人得到了三席御前会议的位置。

　　但这个条件亚瑟也开得起。

　　河间王的御前会议连一个人影子都没有呢。

　　梅斯公爵看着亚瑟英俊的脸蛋，“说实话，您的确有坦格利安的气质和相貌，也有铁王座的继承权，可整个河湾地的去向并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得听取所有领主、家督和有产骑士的意见，并让他们中的大多数满意后，才能代表河湾人作出决定。”

　　他说的是无用的废话。

　　玫瑰家的当家之人是荆棘女王奥莲娜·提利尔，也叫奥莲娜·雷德温，梅斯的妻子来自海塔尔家族。雷德温家督派克斯特是梅斯的表弟，同时也是妹夫。

　　有这层亲戚关系在，河湾地一线的三个家族抱成了团，对单打独斗的二三线家族们有了压倒性的优势。

　　所以只需要玫瑰家作出决定，其他河湾家族服从就行。

　　亚瑟知道这是自己开的价太低了，他挥手打发所有人离开。

　　“河间人带着客人们离开，我和南境守护单独说几句。”

　　待到无关人等走远以后，他带着梅斯公爵走到了城堡中央的熊坑附近，然后开始交谈起来。

　　“说到底，你们想要的就是一个王后的位置，以及尽可能多的御前会议席位，我能给的不比瑟曦和泰温少。”

　　纵观整个维斯特洛的战争史，以少胜多的例子只伊耿征服时期才有，剩下的都是拉各大贵族的关系，然后让自己阵营的家族和兵力数量远超敌人。

　　所以若是拉拢到兵强马壮的河湾地，那亚瑟的实力就会大大增强，距离铁王座也就不远了。

　　梅斯公爵皱着眉头，“听说您准备与珊莎·史塔克小姐结婚，那王后的位置……”

　　这个亚瑟已经想好了托辞。

　　“我信仰的是瓦雷利亚神明，多娶几个妻子不算亵神。”

　　充气鱼大人直勾勾地盯着高他一个头的亚瑟看，半天后才道：“可我女儿是虔诚的七神信徒，她只能嫁一个丈夫。”

　　“没问题啊！”亚瑟一摊手，“玛格丽嫁给我以后，只有我一个丈夫，不违背她的信仰，我为了王国的和平，多娶几个妻子，也不违背我的信仰。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梅斯公爵老脸懵逼，眨了半天的眼睛。

　　“我得和我母亲商量以后才能决定，在这之前，我想河湾人并不会与您为敌。”

　　亚瑟无奈的扶了额头，“你都四五十岁的人了，连这点事儿都不能做主吗？”

　　他对妈宝男梅斯是彻底的服气了。

　　两人又商量半天，总算得出了一个具体的约定。

　　在荆棘女王同意倒向亚瑟后，河间王必须立即声明自己对铁王座的宣称，改王号为安达尔人、先民和洛伊拿人之王，并娶玛格丽为王后。在这之前，亚瑟得确保梅斯的生命安全和体面的生活。

　　短时间拉拢不来全部的河湾人，所以亚瑟命人给梅斯公爵找了个符合他身份的房间，将其监禁后，开始在百炉厅处理城外农民的一些琐事。

　　臣民的请愿很容易触发系统的任务，所以很短时间蓝色光幕就亮起了三次。

　　【让赫伦镇的农民都有一件过冬的棉袍】

　　【建立一座七神圣堂】

　　【驱逐城外游荡的鬼魂】

　　前面两个任务很好做，河间王下令给手下人就能完成。

　　第三个任务就有意思了。

　　亚瑟招来负责避难农民秩序的海莉、佣兵比尔等人，细细了解后，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在他下令将赫伦堡里的那颗超大鱼梁木移植后，一名森林女巫出现在了城外。

　　因为这棵树实在太大了，现存的船只无法将它运到千面屿上，所以树在城外某处放着，森林女巫也围在树一旁。

　　她此前游荡在河间地的一处高山附近，那里被称作高尚之心，她也被人叫做高尚之心的鬼魂。

　　农民们没什么见识，认为这个长的很怪异的老巫婆是不祥之兆，所以请求贵族们驱逐她。

　　亚瑟很乐意地接受了这个请愿，然后带着一队士兵出了城，直接找上了这名森林女巫。

　　……

　　君临城，红堡首相塔，小会议室。

　　瑟曦一个人看着窗外的海景，在她脚边，假托曼正坐在地上，抱着一块糖果狂舔。

　　头发已经花白的凯冯快步走了进来，在他身后的小恶魔要小跑着才能跟上自己叔父的步伐。

　　两个兰尼斯特进门以后，守护的御林铁卫马林·特兰和巴隆·史文走出去，关上厚重的门。

　　“这么急着叫我俩来，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由于小跑了一路，提利昂出了一头的汗，他喘着气问自己老姐。

　　瑟曦转过头，冷着脸将手里的纸条递给了靠近的叔叔凯冯。

　　至于小恶魔，他走到了墙边的壁橱旁，踮起脚尖准备拿个杯子。

　　凯冯看完后脸色立即大变，他正想告诉侄子，却看到提利昂吃力的身影，于是走到侄子身边，拿下了提利昂够不着的酒杯。

　　“你父亲，我哥哥，泰温公爵去世了。”

　　从桌子上拿到酒壶的小恶魔一愣，然后继续自己倒酒的动作。

　　“我有点悲伤，请允许我用酒来掩盖我难以言表的心情。”

　　他边说话，边举起酒杯，直直灌了下去。

　　提利昂的心情的确难以言表，但多半不是悲伤。

　　瑟曦厌恶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如果不是叔叔在，她肯定要狠狠挖苦一番。

　　凯冯却没有管侄子的行为，托腮沉思片刻后，道：“信上说哥哥将凯岩城和西境留给了詹姆，但河间人俘虏了他，加上凯岩城里也没有主事的人，所以我得立即回去，一方面准备哥哥的葬礼，另一方面暂时确立一下西境的秩序。”

　　提利昂听后大为震惊，走到叔叔身边，跳起来夺走纸条，仔细阅读。

　　“不可能，这不可能。詹姆是御林铁卫，不能继承私产的。我才是正经的西境和凯岩城继承人。”

　　自老哥被疯王伊里斯二世收为白袍子后，提利昂就一直是凯岩城的唯一继承人，而他从始至终都将凯岩城和西境视为己物。

　　先前泰温让托曼下令将詹姆的御林铁卫身份解除时，小恶魔就感觉不妙，但因为此前确无先例，所以他也没放在心上。

　　“自打御林铁卫设立起，就没有退出的先例，所以詹姆仍不能继承西境和凯岩城，它们是我的，我的！”

　　小恶魔拿着酒杯，挥舞着小手，以此来表达自己愤怒的心情。

　　“谁说没有先例？”瑟曦的声音也恼怒起来，“我儿小乔，曾解雇了年老体衰的巴利斯坦。英明神武的小乔改革了腐朽的制度，所以詹姆爵士的继承权没有问题。”

　　这是笔糊涂账。

　　按道理，御林铁卫和守夜人的誓言都是最顶级的神圣誓言，一旦立下就不能悔改。

　　但自乔佛里大帝赶走了巴利斯坦爵士以后，有两三起国王下令改誓的事件。

　　普遍的观念中，国王比神明低一级，但因为国王是世俗权力最大之人，所以王命的改誓也能算一回事，这就有了冲突。

　　一般的做法，这事还得大贵族们和主教们商议后才能确定。

　　但如今七国动荡，没条件召开这样的会议，所以就得当事人自己抉择了。

　　提利昂深吸一口气，“你最清楚詹姆有多向往当一个骑士，身披白袍是他一辈子的梦想，所以我觉得得让他自己选择当御林铁卫还是继承凯岩城。”

　　他和哥哥的关系相当不错，因此也相互透露过心迹。

　　小恶魔深知詹姆绝不会想要那座石头城，而之前他被确立过凯岩城和西境继承人的地位，所以詹姆也不会和他抢。

　　如果让詹姆自己选，那凯岩城八成还是提利昂的。

　　“这事得按继承法来，由不得你乱来。”由于是儿子乔佛里改革的祖制，所以瑟曦极力维护这点。

　　她又转向叔叔凯冯，“西境那边就麻烦您跑一趟，虽然河湾人与我们的联盟暂时保住了，但局势仍旧很危险，我就不去了。”

　　凯冯习惯了听从哥哥泰温的指挥，如今又习惯听侄女的话。

　　他点点头道：“如今已是下午，今晚到明早的时间里，我处理完君临城所有的军务和大事，明天下午左右我就出发前往西境，不会耽误时间的。”

　　史坦尼斯虽然狼狈地逃出了首都，但在风暴地贵族的支持下，很快就在黑水河南岸站稳脚跟。

　　他甚至派出了一支骑兵去御林中袭击河湾人的运粮车队，这让君临城的粮食供应又变得不稳定起来。

　　凯冯准备走出小会议室的门，忽然又停了下来，问瑟曦道：

　　“塔利家的领地以富饶著称，但极为狭小，所以蓝道对土地有点心病，这次加兰得到了亮水城，让他很不高兴，我觉得可以让他领兵收复暮谷城、罗斯比城、鸦栖堡等北方地区，然后以军功为名封他一块地，你觉得怎么样？”

　　“这些事您看着办，我相信叔叔的能力。”瑟曦对他的提议没有意见。

　　凯冯走后，姐弟俩开始大眼瞪小眼，直到提利昂先忍不住低声吼道：

　　“我为你保住了这个王国，没有我一手操办，半个月前我们与河湾人的联盟就散了。”

　　假托曼是提利昂一力做成的事，因此他自认为拯救了姐姐瑟曦，稳固狮花联盟。

　　“但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瑟曦看弟弟的眼神愈发的冷。

　　提利昂警觉道：“还是有那么几个人的，弗兰爵士和兰尼斯港的卫兵……”

　　“你以为我会那么蠢吗？他们已经沉入了黑水湾，如今知道这个秘密的，就你我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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