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提利昂的抉择

　　奥杜因终于能站着够到主人的脑袋，它伸着脖子就往亚瑟的脖颈处靠。

　　河间王立刻后退两步。

　　开玩笑，奥杜因全身都是棱刺，没戴头盔的亚瑟被它这么一蹭，皮都得搽出血来。

　　“大宝贝长得真快。”亚瑟用带着牛皮手套的右手摸了摸奥杜因的大头。

　　“对了，波德把这些黑皮收起来，幼龙的皮虽然强度比不上成年巨龙皮，但也差不了多少，而且更加柔韧。珊莎有机会找个手艺高超的裁缝，按我的尺寸做套贴身皮甲出来。”

　　无论这名女巫是不是森林之子，她的身体都具有魔力，所以奥杜因吞下去就直接暴长半米，蜕下来的皮块也比较大，磨掉棱刺后，是上佳的皮甲原料。

　　波德瑞克和两名卫兵上前，将大块的巨龙皮收集起来。

　　而后众人回城。

　　吃过午饭后，刚休整两天的大军开始动弹起来，少量的骑兵和后勤辎重队先出发，步兵和辅兵们拆掉了城外军营中的帐篷，也逐渐排列整齐，跟了上去。

　　向北的这一路全是河湾士兵，所以队列都比河间士兵齐整统一许多，身上的甲胄更不用说，不少小兵的胸甲都是板甲，只在胳膊、腿弯等关节处用锁子甲覆盖。

　　头盔什么的就更讲究了，绝大多数小兵的头盔都有护鼻，百人队队长级别的军官都是只留口鼻在外，比河间士兵的锅型头盔防护力度强多了。

　　梅斯、詹姆等高级俘虏也被亚瑟命人随军带着，虽说珊莎对河间王没有二心，但就怕城堡里有人被收买，将这俩人偷偷放走。

　　在亚瑟的概念里，五千人不算多，因为前世的高中和大学很容易就能将这一量级的人集结在一个操场上。但五千人武装成军队以后，竟看上去变的非常多。

　　单单行军队列，在树林和丘陵的遮掩下，就一眼望不到头。

　　奥杜因也被带去作战，巨龙的体型和一次能喷出的龙焰呈正相关，如今的它正是煽风点火的小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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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临城，空荡的红堡地牢。

　　伸手不见五指的潮湿某处房间中，小恶魔正靠在墙上懊悔。

　　他本以为暂时为家族做出了重大贡献，自己和老姐瑟曦的关系就能拉近一点，所以没有提防。

　　要是知道哥哥詹姆不在，父亲死后，老姐竟敢这样干，他一定不进红堡里来。

　　哪怕跑到河湾人的军营中，即使被人嘲讽，也没有丢了小命的危险啊！

　　“凯岩城，我的凯岩城。”小恶魔低喃道。

　　他的意识有些模糊，已经在幻想自己是睡在凯岩城里的羽毛床上，弟弟被七国闻名的美人亲着，舒舒服服地死去。

　　哒、哒、哒！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让提利昂发懵的脑袋暂时清醒。

　　“来人是谁？派席尔吗？好心的您给我一瓶罂粟花奶吧，让我无痛死去。”

　　自被史塔克夫人绑架以来，他已经历了四五次的生死危机，但没有任何一次像现在这么让人绝望。

　　提利昂瞪大眼睛，却没有发现靠近的火把。

　　等到他细细端详了好一会儿以后，才发现自己面前站了团庞大的阴影。

　　“吓我一跳。瓦里斯大人，您是什么时候走到这里来的？您的这个体重，怎么做到不发出声音就能移动呢？”

　　眼睛适应了黑暗的光线后，他虽然只能认出这是一团大肉，但猜到了此人是谁。

　　除了神通广大的八爪蜘蛛瓦里斯，还有哪个胖子能进入现在的地牢呢？

　　“我可不是廷臣瓦里斯，我是狱卒罗根。不发出声音走路是我的独特技巧。”

　　瓦里斯将自己手里的小斗篷递给了提利昂，“穿上吧，小人特意为您找到的小号黑斗篷，花了我不少心思呢。”

　　提利昂接过“狱卒罗根”递过来的一团衣物，聪明的脑袋快速运转后，得出了此人不是来杀自己的结论。

　　“咱们快走吧，我估摸着凯冯已经出城，瑟曦再无半点顾及，马上杀手就来了。”

　　一但有了生的希望，提利昂的精神直接亢奋起来。

　　他两三下就将斗篷披在了自己身上，然后站起来催促瓦里斯带着自己离开。

　　“提利昂大人也不问问我准备将您送到哪里？”

　　虽然是在冷清的地牢里，可瓦里斯的声音依旧很油腻。

　　“去哪都比待在这里强，等我脱困，再向您道谢吧。”小恶魔边说边走。

　　“那行，我们路上说。”

　　瓦里斯也不客气，直接带着提利昂悄无声息的溜到了地牢的最底层，然后从一处密道里拐进去。

　　又通过了重重的旋转木梯和石制甬道后，小恶魔闻到了刺鼻的臭气。

　　他依稀记得曾在行政记录上看到过，乔佛里下令将瓦里斯和小指头所掌控的秘密通道都堵上，但八爪蜘蛛仍然能从红堡里带出一个活人来，这让提利昂的内心很震惊。

　　这个胖子到底知道多少的秘密？

　　“虽然史坦尼斯的长船仍有一部分在黑水湾和雷德温舰队作战，但靠近北面的海域在我们手里，有不少的船长开始冒死开船赚钱了，因此我能将你送到狭海对岸的潘托斯。”

　　瓦里斯不时停下，等着小跑的提利昂跟上。

　　“潘托斯有位总督叫伊利里欧·摩帕提斯，是我的好友，他会合理安排大人您的去向。我个人建议您去奴隶湾找风暴降生丹妮莉丝，听说她公正严明，想来会让您得到凯岩城的。而且这位女王身边并没有几个有头脑的睿智聪慧之人，正适合您展现自己的才华。”

　　提利昂听着王国情报总管的唠叨的发言，总算是明白他在推荐自己去找那个“龙之母”丹妮莉丝。

　　这让小恶魔暗自警觉，八爪蜘蛛正是疯王伊里斯二世提拔到御前会议的，看样子这位情报总管仍忠于坦格利安家族。

　　“好的好的，一切听您安排。”

　　人在八爪蜘蛛手里，提利昂也只得接受安排。

　　“伊利里欧的宅邸在……等您到了就可以直接跑去找他，让护卫们通报一声就行。他现在应该待在潘托斯。”

　　快走出密道后，瓦里斯也不装自己是狱卒“罗根”了，直接和盘托出。

　　提利昂暗自记下所有的细节。

　　他来回思索后，发现好像到潘托斯后，并没有专人等着接自己，这就有了变通的空间。

　　“龙之母”丹妮莉丝太远了，和他也不认识，不知道去那边是怎样的情形，受不受重用。

　　另外一位有龙的坦格利安和他关系倒不错，那人还曾许诺留下国王之手的位置给他。

　　小恶魔打定主意，去潘托斯后，先找人问问拥龙者的口风，若是亚瑟同意将凯岩城给自己，那他大可以去给熟悉的拥龙者效力。

　　反正脚长在自己腿上。

　　一大一小快速前进，走出了下水道后，又爬上已有一些渔夫船员的君临港码头，然后悄悄溜到某艘船旁。

　　在瓦里斯的指示下，小恶魔趁人不注意，钻进了一张大箱子。

　　船员离散又汇集后，这张大箱子被搬上了即将离开的商船，身穿黑袍的瓦里斯躲在黑暗中，目送这这条船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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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天后，哈罗威伯爵的小镇。

　　在鲁特家堡的客厅里，领兵贵族们又聚在一起，商议着另一个重大危机。

　　“探子回报，君临城有一支大军沿着海岸线向北面的罗斯比城、暮谷城等地进发，根据所打的旗帜，应该是蓝道·塔利担任统帅，士兵以塔利家族、红苹果佛索威、长桌厅玛瑞魏斯、星梭城培克、红湖克连恩这几家为主，有相当多的河湾骑士随军北上，士兵数量加起来起码上万。”

　　雨果·凡斯爵士向众人介绍道。

　　这是亚兰城的诺波特·凡斯伯爵的二儿子，在卡列尔·凡斯跟着狄肯去了南边后，他接过了斥候统领的位置。

　　除杰赫里斯一世期间修的五条大道外，维斯特洛大陆上还有数条比较短的平整大路，其中有一条，正是从君临城出发，经罗斯比城、暮谷城，最终直达女泉城。

　　所以若是没有军队拦着，蓝道塔利的这支军队将会在十五天到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里攻到慕顿家族的领地上。

　　而现在的女泉城，已经不是螃蟹湾贸易枢纽这么简单了，它还承担着亚瑟名下领地的对外贸易往来。

　　一旦女泉城被敌军占领，那几十上百万的河间农民仍要挨饿，刚刚稳定下来的河间乡野秩序马上就会崩溃，重新回到强壮者主导一切的丛林社会。

　　要命的是，谷地血门附近，出兵的几家大贵族已经集结了一万左右士兵，闻名大陆的谷地骑兵最少也有四千。

　　“怕啥来啥。”亚瑟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下渡口小镇到女泉城和血门的距离，发现倒也差的不多。

　　“陛下，我们可以先打谷地兵，再回过来头和蓝道·塔利对上。听过王领北部仍有不少的史坦尼斯余军留守，无旗兄弟会的一些成员也在那附近，这些应该能迟缓他们的进攻速度。”

　　马图斯·罗宛建议道。

　　“但这不保险，河湾人的骑兵很多，若是蓝道趁我们在三叉戟河以北和谷地人干上，派骑兵突袭女泉城怎么办？威廉·慕顿伯爵是个胆子极小的人，他的领地上只保留了五百左右士兵，若是有大股骑兵前来，威廉伯爵一定投降。”

　　亚瑟觉得这个想法不靠谱，但又没有多出来的士兵可以征召到女泉城附近。

　　“我有个提议。”莱曼·戴瑞指着蟹爪半岛，“这个地方的土著民全是坦格利安家族的忠臣，且都是纯正的先民，陛下您正好有这两样。我觉得要是您带着奥杜因殿下去一趟恐穴堡、轻语堡等地，就能得到他们的支持，到时候拉出四五千人不是问题。”

　　蟹爪半岛位于河间地的东面，王领的东北方向，半岛伸入狭海，北部靠近螃蟹湾，南部临近黑水湾。半岛上荒芜贫瘠，满是沼泽地与松木林，每一个幽暗的山谷都有其领主，他们的领主和臣民不相信任何外人，他们多是先民的后裔。

　　当年安达尔人试图夺取蟹爪半岛，结果处处碰壁。最后他们意识到，可以用联婚来赢得用刀剑无法获取的东西。

　　征服战争期间，女强人维桑尼亚·坦格利安来蟹爪半岛招安。领主们听说了赫伦王的下场，因此都屈膝臣服。王后收他们作直属封臣。在三叉戟河之役，半岛上的各大家族跟随雷加王子一起奋战到最后，当地人自豪的称蟹爪半岛人全是巨龙家族的模范臣民。

　　所以对亚瑟来说，这是一股很可靠的力量。

　　“这个计划非常可行，只要陛下带着奥杜因殿下去蟹爪半岛亮个相，就会有大批的坦格利安忠臣为您作战。”

　　罗纳德·凡斯道。

　　他是雨果·凡斯的大哥，亚兰城的顺位第一继承人，绰号“坏人”，武力一般，人比较凶残。

　　马图斯等河湾贵族也认同这个方案。

　　“是的，蟹爪半岛的原住民以凶悍著称，他们甚至没有和我们一样的常备铁甲士兵，只要是成年男性，都能拿起武器作战。所以这里能找到的士兵数量，会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

　　亚瑟仔细考量这个方案。

　　蓝道·塔利的军队还没到罗斯比城，离暮谷城都有段距离，更不用提更北边的女泉城了。

　　等到塔利伯爵率军攻到螃蟹湾，蟹爪半岛上的土著民早就能集结在女泉城附近，并抵御上一阵子。

　　而明月山脉这边，佛雷家势力和河湾士兵加在一起，足有九千大军，用火攻的计划应能快速击败出血门的谷地大军，之后来得及回援女泉城。

　　“那就这么定了，马图斯伯爵率领所有的河湾士兵北上，和佛雷军并军后，一并由伊尼斯侯爵指挥。你们要深入明月山脉的上坡路，先派出弓箭手袭击谷地的小股先遣部队，然后和谷地军对峙。”

　　“我带着奥杜因和梅斯公爵，乘船去一趟蟹爪半岛，争取恐穴堡等领主的支持，然后我再北上和你们汇合。”

　　亚瑟大手一挥，“不就是两路大军吗，我们一个一个打败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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