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数天前，刚与搭档五条悟完成一个一级任务的夏油杰回到学校，就收到了门卫大爷给他的包裹。

　　黑发dk没什么在意地打开最外壳的封皮看了下，通过里头信封外熟悉的雏菊纹样火漆可以判断是自己曾经那个神神秘秘从未露过脸的恩师——也就是最初将他引领进入咒术界大门的咒术师捎来的。

　　极乐老师这个时候寄信过来是有什么急事？

　　夏油杰知道以对方的性子，除非特别重要的情况一般不会联络他。

　　不顾某个白毛在旁边挥舞着手柄嚷嚷着“快来和老子打游戏”，夏油杰第一时间阅读起了信件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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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托他关照一个叫做“极乐净土”的女孩子，说是对方会在不久之后入学高专，希望他去往“极乐孤儿院”接应一下容易迷路的她。

　　“极乐净土？好怪的名字。”

　　“悟，随意偷看别人的信件是一种很失礼的行为。”

　　“哈？你是不是傻，我就算不想看也一样可以看到啊？”

　　“那倒也是……”

　　不再和这人扯皮，打开寝室的私人电脑，夏油杰上网搜寻“极乐孤儿院”的具体地址。

　　倒是顺利查到了，只是这期间身后总有老鼠一样窸窸窣窣的搜刮声，他奇怪回过头。

　　“等一下，混蛋！你怎么乱拆我包裹？”

　　手欠惯了的五条悟却是丝毫不见半点反省意味。

　　此时的他左手拎着一条鲜红到诡异胸口还印着个恐怖大头娃娃印花的廉价T恤，右手还甩着条有红有绿有青椒随机闪死一名密恐患者的土味花裤衩，正前仰后合笑得嘎嘎乐。

　　“哈哈哈哈，杰你看这个，丑得好牛逼！我是真喜欢！”

　　原本想要夺回恩师寄给自己重要礼物的夏油杰：“……”

　　突然感觉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丢给他玩好了。

　　*

　　那之后，不过多久，黑发dk就按照信件上的时间前接人了。

　　说实话，第一次见到老师信里的那名少女，夏油杰还有些惊讶。

　　并不如想象中那般给人以阴鸷沉郁的印象，对方长着一对明汪汪亮到惊人的蓝眼，脸蛋属于偏稚嫩的娃娃脸

　　别说是一个女孩子，就连某个拥有同款脸型的恶劣白毛不开口时叫人见了也讨厌不到哪里去，眼前长相没有半分攻击性的少女更是叫夏油杰心生了不错的初始好感。

　　只是，很快他就不这么想了……

　　还未等少年稍微纠结着要使用什么初见语打招呼时，原本安安静静站在孤儿院大厅的少女突然一抽一抽，肩膀诡异地上下耸动，又快又慢地冲了过来，在夏油杰完全来不及避闪的情况下，弹簧似的窜起来，一脑壳实打实地一头撞到了他的脑门上。

　　夏油杰：？？

　　这人是喝了什么假酒吗？

　　——接下来的经历更是十分魔幻。

　　和他交谈了没两句话的少女马上就像是十分不感兴趣和不耐烦似的，一语不发把自己的脑壳当电钻子一样使，使着一身牛劲强怼着顶着他的胳膊把他推箱子似的挤到了大门口，转头丢下他开始在大厅里鸡窜狗跳起来。

　　“？？？”

　　夏油杰原地思考了好久没有明白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对方是没做好准备一时不太好意思面对他才会这样的吗？

　　毕竟老师在信里也提到过，这孩子因为自己术式的缘故（没具体说明是什么术式）总会不经意做出一些伤害自己的行为……

　　而她年幼时的监护人对此直接采取了将人关在最安全家中饲养的极端方法，也就导致她从小到大根本没有接触过多少外人，行为多多少少会有些异于常人。

　　当夏油杰以为总算说服自己时，在大厅里窜完了撞完柜子了给砸完头了的多动症少女突然又像是想起他，哼哧哼哧地推土机一样迅速精神抖擞地过来了。

　　见对方那原始人一般毫不沾染尘世风格、六亲不认的步伐，dk本能觉得大事不妙。

　　身体本能想要躲，不知怎的一晃眼少女就跟鬼似的已闪至跟前，根本躲不及，夏油杰直接被来势汹汹的一肘子一把撅到了墙上去。

　　一口老血险些没有喷出来的夏油杰：……

　　自己有哪里得罪她了吗？？？

　　简直就和第二个五条悟一样讨嫌！

　　这家伙该不会真是什么变装后的那混球特意跑来耍他玩的吧！（毕竟他之前去横滨出任务时他也曾在某条斑马线上亲眼目睹过一名青年扮演成过马路的老奶奶诓骗另一个人来着）

　　dk刚想发火，却见矮自己一个多头的少女顶着一张无辜脸，茫然又好奇地望上来，长翘睫毛簇拥的眼睛里满是清澈的愚蠢。

　　见状，夏油杰的立场一下子又不坚定了。

　　唉，拥有这样一对纯净眼神的人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她像这样子揍他，一定有她的理……

　　到底有什么理由又开始围着他又顶又跳，最后还要上手操脚过来爬他啊？？

　　夏油杰不明白啊！

　　娘！夏油杰他真的不明白！！

　　几番波折，感受着少女透过衣料贴覆上来紧缠腰部的大腿柔软的线条与温度，思春期男子高中生少年的夏油杰内心没有产生半点旖旎的涟漪——

　　此时此刻他就特么只想将这个像泼猴一样的闹心家伙一把掀下去！！！

　　*

　　“你说他一路上拱了你不下三十次、翻垃圾桶不下二十次，还在你被香蕉皮给滑倒摔成傻逼时第一反应往你丸子里挑衅地插了一朵菊花后将你关进盖子坏掉的垃圾桶害你被困在里边半小时到直到被环卫大爷发现才被解救出来？”

　　五条庭院，听完冤种好友一番惨痛经历的白发少年嘎嘎嘎笑得像只村里啄了一百个人屁股幸灾乐祸的大白鹅。

　　只是，当他见到眼前原本诉苦着诉苦着，突然停下来以一副震愕、甚至可说惊恐表情直勾勾盯着自己后方的黑发挚友时，意识到有哪不对五条悟猛地也停下了笑容，缓缓转过头。

　　夏油杰眼神扔直视前方，声音哆嗦：“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家的那些老人家不会一开始就没衣服吧？”

　　五条悟也满脸茫然：“我才是要问你……你不是一直都面对着那个方向吗？”

　　夏油杰：“你不是六眼吗？怎么这种事情发生了一点反应也没有？”

　　五条悟：“我不道啊？我没看到啊？”

　　“……”

　　两个dk对视一眼，陷入长久沉默。

　　简直跟见了鬼似的。

　　平日里眼神贼精的少年们愣是哪一个也没注意到，那边那些和木乃伊一样遮得严严实实的老古板，到底是什么时候、又是经历了怎样惨绝人寰的对待才会被剥得只剩下个堪堪能够遮羞的兜裆布的。

　　怀疑的目光自然投向了还处于风暴中心，操着不知从哪掏出的鸡毛掸子淡然站立着的少女。

　　直到过了许久，夏油杰才尝试猜测：

　　“我听老师说镜是华国人，该不会其实是气功一类的……只要释放出来，光是余波都能让对方全身的布料如同粉末般震碎，而你的六眼捕捉不到气功波。”

　　五条悟：“我怎么记得气功好像和你那说的不是一种东西？绝对是术式啦，术式，只是我取笑你取笑得太投入没有注意到而已。”

　　夏油杰：“有什么样的术式是光消解别人身上的衣服啊？那样作为术式也太可悲了吧？”

　　五条悟：“也是，我好像也没看到有什么明显残秽……嘶，难道是这家伙太弱了连我都观测不到？”

　　讨论无果，面对一群果男却能依旧保持一脸淡定的少女此时无事发生般，维持着仿若强者的没表情脸走了过来。

　　“！”

　　吓到ptsd的夏油杰赶忙退后了一步，将五条悟拱了上去强行挡刀。

　　只可惜，注意被白发dk短暂吸引了一下的少女，很快又将魔爪伸到了已经在尽力往后躲的夏油杰身上。

　　“Duang！”

　　她莫名其妙直接往他前胸捶了一下！

　　在夏油杰捂着胸口痛苦地以为自己快要二次发育时，自己的脚下不知为何又多出了熟悉的香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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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倒地不起后，臀部上传来两只小小的足轻微踩踏的触感。

　　她就这么踩上来了？？

　　她就这样若无其事地踩上来了？？？

　　真切的感触叫黑发dk异常不自在，耳根莫名发红，条件反射地像蛆一样扭动着锭儿想通过这种方式将人直接从上边弹下。

　　奈何分明先前从垃圾箱抱出来那时体感还轻盈到不可思议的少女此刻不知为何像个沉重的千斤顶，不论他如何神龙摆尾屁上的对方就跟固定在底座的手办似的稳稳当当地黏在他臀上。

　　夏油杰：？？？

　　碰了鬼了，这到底是个什么原理？

　　她怎么就跟好像有胶水似的黏上去了？？

　　愕然地发觉仅凭自己的力量再起不能后，满头大汗的黑发dk只好将臀部努力撅高，最起码不能让自己的好兄弟因与夏日滚烫的地面过于接触而遭受不可挽回的侵害。

　　另一边，亲眼目睹了少女一系列怪异行为的五条悟也是目瞪口呆。

　　她把人揍趴当做凳子踩上后才愿意和自己对视，是因为她不喜欢仰视着看人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倒还是蛮欣赏她的。

　　不过伸手过来往他头顶一通捣鼓又是个什么操作，莫非和打火石祈福一样是某种他所不知道的他国文化吗？

　　只是很显然，白发dk头脑风暴还没持续多久，眼前刚刚为止还异常活跃的女孩，突然间不知怎地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五条悟：“她怎么没反应了？”

　　真的好怪一家伙。

　　跟个伪人似的。

　　夏油杰：“先别管那个了，你快帮我把她弄下去，我要撅不住了……”
　　锭好酸。

　　懒得理会挚友，坏心眼子的五条悟饶有兴趣地围绕着踩在没有任何人管管死活夏油翘臀上的少女身边转了好几圈，确认人真的没有动静后，忍不住好奇地伸手戳了一下她脑袋上没有见过的卷发筒。

　　见人依旧没反应，白发dk再一次屏蔽掉被压挚友在下边转至微弱的求助，刚想要绕到少女背后好好观察一下那只龟壳一样背着的丑箱子时，诈尸一样的对方猛地有了动静。

　　便只见少女在夏油杰屁股上跟个八音盒上的小人儿完全不必要地诡异旋转了两圈后，“唰”地掏出一根鸡毛掸子以芭蕾舞者的姿势展示在头顶，高高地举起。

　　“……不是、你干啥呢？”

　　在五条悟满头问号，好奇地伸头刚想看个究竟弄清楚这人到底又在整啥死出时——

　　摆完一连串动作的少女无情挥下的毛掸子已是“bang”一声正中他脑门，随之而来帕金森般抖动地飞快一挥，捅了白发dk满鼻孔的鸡毛。

　　目睹完全过程的夏油杰：？

　　他好像有点明白，电视里魔法少女前摇如此之长的变身为何从来没有被人打断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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