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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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不开窍
冰绡遭遇一场磨难,回府就生了病。白日里精神不振,夜晚惊厥盗汗,短短几日功夫,整个人就消瘦了一圈。
好不容易能下了床,挣扎着扶了莺儿的手,往爹娘跟前一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从小到大,只见过她瞪眼噘嘴,撒娇卖乖,粉团儿似的人儿,比小狐狸崽子还灵、还俏!哪想到如今瘦得下颏尖尖,脸儿苍白如纸,眼下一片青黑,悔得肝肠寸断的模样,让人心都要化了。
阮信心疼极了,阮夫人那些个埋怨、教训,也都统统烟消云散了。夫妻二人抱着女儿哄,哄得冰绡方止住了眼泪,阮夫人眼圈又红了,亏得青时来劝,一家四口人才平静了心情,露出点笑模样来。
一晃半月过去,冰绡的病情才渐渐好转,晚上能睡安稳了,白日里还是精神不足,整个人看起来恹恹的。
刘氏、莺儿一干跟去庄子上的下人,自知有错,一个个诚惶诚恐,伺候的比平日细心百倍,唯恐再出一点疏漏。
冰绡自己倒是安静沉稳了许多,只是仍旧不喜女红,没事便坐在窗前翻父兄的兵书看。
府里人都说,小姐经了这回难,移了性情。
一开始,阮夫人还怕她心里想不开,憋闷出什么毛病,颇为担心。时日久了,冷眼瞧着,还是从前的性子,不过是懂了分寸,心里也有了一点安慰:知道分寸,懂得反省,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转眼立秋,凉州人习惯在这日吃些地里新下的菜,苞米窝瓜之类,叫做“啃秋”,图个好收成的意思。
阮夫人昨晚间就递了话,叫阮信、青时和阮七今日早些回来,一家人坐下来吃个团圆饭,乐一乐,过去的事就翻篇了。
冰绡起了个早,仔细洗漱过了,坐在妆镜前,叫莺儿给梳头上妆。
莺儿知道,她素日里是最不喜涂脂抹粉的,一是仗着自己冰团雪堆的皮肤,不妆也妍;二是孩子心性,满脑子都是玩耍,心不放在打扮上。
这日越性上妆,有点奇怪,便试探着问道,“小姐平日里最不喜欢装扮了,今天怎么忽然来了兴致?”
冰绡用小金匙从胭脂盒里挖了一点玫瑰膏子出来,用手仔细呵了,轻轻匀在两腮上,又将余下的点了些在唇上。
“你瞧,现在看着是不是好多了?”
莺儿透过妆镜看去,果真整张脸都鲜亮起来了,病容似是掩去了□□分。
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小姐是想教自己瞧着好些,不想让大伙儿担心呢。
莺儿打小跟着她,俩人整日里憨耍痴顽,没心没肺惯了,第一次瞧见她这样,不禁心酸。因着脸上就露了出来,眼圈也跟着红了。
冰绡笑,“好好地哭什么?孟夫子不是说了,‘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你看古往今来,哪个英雄不遭三灾八难?咱们不管别人怎么说,什么时候须得自己争气,没得自己先气短了,反教亲者痛、仇者快!”
莺儿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奴婢就是看着心疼。”
冰绡转过身来,拉着她的手安慰,“快别哭了,你要是真心疼我,就打起精神来,咱们‘吃一堑长一智’,却不能‘因噎废食’,音也低了、人也矮了,连笑都不见了,像什么样子!”
“呜呜……小姐说的对,咱们该吃饭还是要吃饭,别噎着就是了!”
冰绡扑哧笑出声来,推了她一把,“就知道吃!快去给我找件颜色鲜亮的衣裳来,要提气色的!”
主仆俩翻箱倒柜试衣服,待装扮一新,日头已经晃眼睛了。
冰绡扶着莺儿的手,正要往阮夫人房里,脚还没卖出门槛,抬头就瞧见了自家哥哥阮青时。
青时与冰绡一母同胞,生得丰神俊朗,仪表堂堂,只是长日里在军营中风吹日晒,一身牛乳白给晒成了小麦色,整个身子又磨练得精瘦颀长,更是显得神采奕奕。
见兄长这时候过来,冰绡有些诧异,“哥哥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青时将背在身后的手挪到身前,亮出一方精致的三层雕漆食盒来,笑道,“给你送早点,不早点儿来怎么行?”
说着,一面教人回了母亲,说小姐在自己房里用饭,一面虚揽着冰绡的肩膀,将她安坐在桌前。
不需莺儿动手,青时亲自打开食盒,将里面的吃食一样样摆了出来,量不多,难得的是每样都做的小巧精致,又不腻人,很适合大病初愈的人吃。
冰绡看着心里欢喜,随手拈了一个虾肉马蹄水晶饼来吃,果然入口清甜,弹嫩爽口。
青时从莺儿手里接过一方湿帕,给冰绡擦了擦手,笑问,“可还喜欢?”
冰绡又拣了一枚藕粉鸡汁糕递给青时,道:“喜欢,只是干嘛为了早点跑一趟,叫下人送就好了!”
青时不接,将那枚藕粉鸡汁糕推回给冰绡,“你吃罢,这个我可不敢吃!”
冰绡听他这么说,自己也不吃了,奇道,“这可怪了,你怎么不敢吃?莫不是下了药,要把你妹子卖给花子?”
青时喝了一口茶,笑道:“那我更不敢了!”
见冰绡瞪着一双汪汪的杏核大眼等自己的下文,青时心里好气又好笑,自己这妹子怎么瞧都是一团孩子气,竟然就被那人惦记上了!
“你笑什么呀?阴阳怪气的!”
见冰绡撅了嘴,青时忙说,“这是你七哥一大早出去买的,让我赶紧送过来,说是凉了一点,就要找我算账,我这不是给他当差来了吗,万万不敢吃的!”
“那他怎么不自己送过来?”
“你猜猜?”
“……是不是他的伤还没好啊?可真是的,明明怪我自己不好,谁都想不到的事,他怎么偏跟自己过不去呢!”
冰绡说的伤,是五十军棍的伤。
本来青时和阮七两个不听军令,擅自领兵出境,就是要按照军规领罚的。因二人身份特殊,各领二十军棍便可,偏阮七心中有愧,闷声领了五十棍,又一天都不肯躺,把自己折腾得形容枯槁,比冰绡更像大病之人。
青时怕冰绡想起之前的事,又要难过,忙抢了话去,“没有的事,早好了。你七哥比我还结实呢,就是再打他五十棍也没事,不要担心。”
冰绡瞪了青时一眼,气鼓鼓道,“要打就打你。还是七哥好,知道给我送好吃的,哪像有些人,成日里躲在大营,也不来瞧瞧我!”
青时无奈,“得了,合着我白白给人家跑腿,倒落了一身埋……”
冰绡不让他说完,趁机往他嘴里塞了块点心,“偏要你吃,吃完了好让七哥跟你算账。”
青时一哂,心道:给你送点吃的就盖过亲哥去了?人家惦记上你了,傻妹子!
恶狠狠将嘴里的糕咽了,青时试探着问冰绡,“真觉得你七哥好?”
“那是自然,七哥脾气多好,从没不耐烦的时候”,说着,冰绡斜了青时一眼,又道,“哥哥问的这是什么话?你今天好奇怪。”
“唉”,青时叹息一声,也用眼斜着冰绡,“你说阿七这么好的人,将来要娶一个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配他呢?”
冰绡认真想了想,半晌方道,“七哥模样好,又上进,脾气也温和,一定要找个温柔小意、会体贴人的嫂嫂才好!”
“你真这么想?”
“这还有假?我当他是亲哥,自然希望他好啦!”
说罢,又凑到青时耳边,低声说,“一定不能像我这样的!”
说完,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捂着脸笑了起来。
青时又是一声叹气,“唉!难啊!”
“有什么难的,看上了哪家的闺秀,让阿娘去提亲……”
…………
晚间,青时匆匆往上房走,经过花园时,冷不防和一人撞到一起,抬头看,不是旁人,正是阮七。
“找你一天了,让我当差跑腿,自己溜没影了——你到底诚心不诚心?”
“……自然诚心,白日我去粮库了。”
阮七有点不好意思,感觉自己脸庞发烫,整个人从里往外地热。
青时见他这样子,没由来地拳头发痒,不由分说给了他胸口一拳,“矫情什么?看你就难受!”
阮七垂着眼睛笑,清隽的面容桃花薄染,真是欲说还休。
青时看得牙酸,甩袖就走。阮七如梦方醒,紧随了去,急急问道,“怎么样?”
青时摇头,“不怎么样。”
阮七心凉了半截,“她不高兴?”
“不是不高兴,是不开窍。”
阮七一把拉住青时,不让他走,“不开窍是什么意思?”
青时甩不开,无奈道,“还能有什么意思?劝你以后不要送吃的,送些话本子给她看罢!”
“你……真下流!”
“我下流?”青时停下步子,气极反笑,“是谁对自己妹子动歪心思的?”
“这怎么能叫歪心思……”
“…………”
俩人一路低声争辩,眼瞅着到了上房门口,方齐齐住了口。
阮夫人正坐在院儿里的小杌子上,和秋禾一起剥苞米,见俩人回来,嗔道:“怎么不再晚点?我们都吃完了再回来多好!”
青时赔笑,“父亲还在营中,我俩是先溜回来的。”
阮夫人不理他,只对阮七说话,“阿七,快去把烤架子搭起来,咱们今天不用下人干活——自己动手烤点苞米、山芋吃。”
阮七应了,自去忙活,青时心里不是滋味:这还不是女婿呢,就比儿子亲了?
想着,故意高声问道,“妹妹呢,怎么不出来干活?”
阮夫人瞪了他一眼,“你妹妹才好,禁不得烟熏火烤,搁屋里看书呢!快去帮阿七一把,怎么变这么懒!”
青时拿眼觑着阮七,果然见他背影僵了僵,好像整个人都不自在了。
凑上他跟前,青时低声打趣,“怎么,知道她在屋里,你走道儿都不会了?”
阮七使劲给了他一肘,闷声道,“休要胡说!”
冰绡早在屋里听见了动静,她以为阮七是自责没看顾好自己,才不敢与自己见面。在屋里想了半晌,觉得要主动逗逗七哥才好,要不然他那个闷葫芦性子,心里得多难受。
于是推门出来,悄声绕到阮七身后,一下子蒙住了他的眼睛,娇声道,“猜猜我是谁?”
阮七正心不在焉,冷不防被一双柔软嫩滑的小手蒙了眼,那袖子里的暖香直往鼻子里钻,登时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符一样,动弹不得。
青时一眼瞧见俩人这副样子,心里就跟开了锅似的,当下怒气冲冲拉过冰绡,虎着脸教训,“多大了?像什么样子!”
这下子,阮夫人和秋禾也往这边看,只见冰绡一脸莫名其妙,儿子一脸欲说还休,阮七一脸羞愤难当。
阮夫人和秋禾对视一眼,俩人好像都咂摸出了点不一样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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