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黄雀在后

躲在暗处听着金钱豹与狂徒对话的水沙连与亚尼克，不禁好奇的对望着彼此，他们本以为这趟前来阴阳海寻找北境王者，应该是个既隐秘又神圣的任务，怎么从树下这两个人的嘴里听起来，却像是北境的3教9流齐聚阴阳海森林打猎求财的悬赏游戏。
要知道为了这个任务，水沙连抛下了金刀部落的十8路大军，亚尼克失去了休兰山的所有兄弟，因为他们知道这或许是1件攸关北境未来的大事，而这件大事值得他们牺牲1切去完成。
然而此刻从金钱豹与狂徒的交谈中可以得知，许多来自北境的各路赏金猎人，此刻都为了丰厚的报酬齐聚在阴阳海森林，他们的目标就跟自己1样，都是为了北境王者而来，水沙连与亚尼克正挣扎着难道自己得跟这些人1起去竟逐同1只猎物?
更让水沙连感到不解的，是金钱豹口中所说出的辛酉老7!要知道辛酉老7这号人物，是水沙连早已知之甚详的对手，自从十年前的草原王者之争后，不管是国保王子或是他自己，都已经知道十年之后，这个辛酉老7肯定是金刀部落最大的敌人。
这样的对手，难道也是为了赏金而来到阴阳海森林?如果是为了赏金，为什么跟在他的身边是个小姑娘，而不是1心部落的1众高手?
或者说，辛酉老7也跟水沙连1样，未来都是北境王者的护法?而那个小姑娘的角色就跟亚尼克1样，就是护送辛酉老7前来阴阳海森林?
这些疑问在水沙连与亚尼克的脑海里转来转去，就是无法从金钱豹或是狂徒这两人的对话中听出端倪。
“你在胡说什么，辛酉老7怎么可能缺钱?以辛酉老7眼下在1心部落的地位，不管他需要多少钱，只要开口，卫寒头目肯定2话不说就掏给他。
我说这辛酉老7之所以为了北境王者来到阴阳海，肯定不是为了赏金，而是为了原本应该是1心部落囊中之物的北境王者，怎么突然间变得另有其人!”金钱豹简单说着自己的推测。
“没错，你说得对!1心部落好不容易将金刀部落干掉，为的就是草原王者，为的就是北境王者；哪知道王者之争才打到1半，草原王者跟沙漠王者甚至还没能出现，北境王者反而就已经问世了?我要是1心部落的卫寒头目，1定让稀有老7来这里查个水落石出。”狂徒沾沾自喜于他总算是看出来稀有老7背后的秘密。
“你再想想，辛酉老7是何等人物，他要来阴阳海调查北境王者的真相，身边难道只带着1个十岁不到的小姑娘吗?
要知道辛酉老7虽然满腹智谋，但是大家都知道他的武功并不高，眼下他只身来到阴阳海部落，需要的肯定是贴身侍卫，而不是随身侍女。”金钱豹继续说着。
“是啊，稀有老7何许人也，他怎么可能就带个小姑娘来阴阳海调查真相?但是…，你说他为什么要带个小姑娘在自己身边呢?”狂徒被金钱豹这么1问，又犯糊涂了。
“这肯定是辛酉老7的障眼法，1来让大家无法相信堂堂1个1心部落军师，居然会带着1个小姑娘来到阴阳海，他想让大家不相信这个人就是辛酉老7。
偏偏这件事完全瞒不住我，我跟辛酉老7虽然没交过手，对他却是相当熟悉，台面上台面下已经见过他不知多少回，他就算化成灰我都能认得。
2来是他肯定想刻意隐藏1心部落大军的行踪，利用这个小姑娘来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等到他发现北境王者的行踪，便立刻让1心部落大军将北境王者偷偷从阴阳海森林带走。
你想想，1心部落跟金刀部落才在携手滩打完1仗，携手滩距离这里并不遥远，他只要偷偷调个几百上千人埋伏在这附近，你说我们这些1向单打独斗的赏金猎人，谁能对付得了他们?
要我说，辛酉老7现在就跟我们1样，表面上看似在阴阳海森林里闲逛，其实也是打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主意，就等着别人千辛万苦的将北境王者给找出来，他再突然出面收割别人的战果。”金钱豹揣摩着辛酉老7的盘算。
“没错，你说得对，这家伙肯定就是这个打算…，既然如此，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狂徒简直越来越崇拜金钱豹深谋远虑，居然连辛酉老7这号响叮当的人物，都已经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还是那句老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其他的那些赏金猎人，就是辛酉老7这只螳螂眼中的蝉，而我们这只黄雀，只要盯着辛酉老7这只螳螂就行了。”金钱豹看似早已将1切掌握在自己手中。
“对啊!真是高招!稀有老7是螳螂，我们是黄雀，等到他把北境王者从那些赏金猎人的手上给抢了过来，就换我们从稀有老7的手上将北境王者给再抢过来，这才是真正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但是…，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紧跟在稀有老7的后面?要是他们突然找到北境王者，然后将北境王者给送了出去，那该怎么办?”狂徒杞人忧天的问着。
“别忘了，辛酉老7身边还带着1个小姑娘，那只能是他的累赘，再怎么样也走不了多快，我们随时说要跟上就能跟上，所以不用盯得那么紧，免得到时候露出马脚，别忘了暗处可能还有1心部落大军跟在后面。
这还不是重点，我相信就凭北境王者这4个字，慕名而来的肯定不只是辛酉老7和赏金猎人，我们不妨再多走走，多看看，说不定还有其他的蝉或螳螂会自己跑出来。”金钱豹继续说着他的精心盘算。
“太妙了，这么1来，不管是谁先找到北境王者，我们只要来这么1招黄雀在后，到时候北境王者还能不手到擒来?”此时的狂徒，似乎已经认为胜券在握。
“不说了，这些事你自己放心上就行，到时候我们1切见机行事。”金钱豹说完这1切计谋，自己也觉得哨子爷的赏金几乎已经放进自己的兜里。
目送着金钱豹与狂徒的走远，水沙连与亚尼克这才缓缓从树上下来，双方彼此凝重的互相看了1眼。
“这两个人你认识吗?”长年深居休兰山的亚尼克，问着1向交游广阔的水沙连。
“名叫金钱豹的秃头中年男子，是草原出了名的赏金猎人，本事虽然不大，却很能来事，满口天花烂坠，国保王子跟他也做过几次生意。
这个人办事虽然不牢靠，但是眼光还不错，总能1眼就看到重点，说起话也有他的1番道理。
至于另外那名壮汉…，过去从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他的名号，估计就是金钱豹找来的打手。”水沙连回复着亚尼克。
“他们刚刚所讲的，你认为有几分可信?”亚尼克问着水沙连。
“前段时间，草原上曾经有过这样的传闻，都说奥万大已经指定了这回的北境王者，当时我还没当这是1回事，毕竟几百年来的规矩，北境王者就是由草原王者与沙漠王者的胜者为之。
但是自从在携手滩遇上你，接着又来到阴阳海森林，1路上听到的，看到的…，现在我觉得这件事或许是真的。”水沙连语重心长的说着。
对水沙连来说，不管是草原王者或是北境王者，在携手滩大战之前，1直都是金刀部落的囊中物，就算真有奥万大指定北境王者这么1说，也该有人来跟贺兰雄鹰或国保王子打声招呼，否则谁能强迫金刀部落将这个位子拱手让出!
然而1心部落出其不意的对金刀部落递上战帖，双方打了1场乱78糟的混战，本该是势均力敌的伯仲之间，却因为1连串的意外，变成残军之间荒腔走板的1阵乱斗，现在回头1看，或许其中真有某些力量在暗自运作。
这些力量不管在金刀部落或1心部落都有着明显的凿斧痕迹，两边都在临阵前出现重大的不合理调度，对长年领兵作战的水沙连来说，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要知道贺兰雄鹰与国保王子都是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他们怎么可能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阵前临时改变布置也就算了，偏偏两位主帅还各有各的坚持，并且都发出8百里加急直接对前线下达指令，这在水沙连将军追随贺兰雄鹰与国保王子的数十年经验中，那可是前所未有的怪事。
至于1心部落的临阵调度那就更加让人匪夷所思，要知道发起挑战的可是1心部落，面对金刀部落这个强大的卫冕者，挑战者岂有在对决的前1刻，将大军调离前线的作法，尤其以水沙连多年来对辛酉老7的观察，这完全不是他的作风。
若再加上同1时间就有这么多路人马齐集阴阳海来找寻北境王者，这代表奥万大所设下的这个局，早已酝酿多时，而贺兰雄鹰、国保王子、辛酉老7或是自己…，不过都是其中的1枚棋子。
“你说的是…，哪件事是真的?”亚尼克当然不知道此刻在水沙连的脑海里都在纠结哪些事，因此疑惑的问着。
“我也说不准…，或许那个关于奥万大指定北境王者的传说是真的，或许奥万大让我来担任北境王者的护法也是真的，更别说有人花大钱高价悬赏藏在阴阳海的北境王者，只不过，到现在我还理不出1点头绪。”水沙连纠结的皱着眉头。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亚尼克询问着水沙连的看法，毕竟如果连水沙连都没有头绪，就更别说他自己了。
“既然已经有人帮忙打头阵了，我们只要萧规曹随变可。”水沙连毕竟是沙场老将，尽管战况仍是1片混乱，仍能在最短的时间做出最有效地决定。
“萧规曹随?你是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1路下来，也只有金钱豹讲的这句话，才勉强称得上有规可随。
“没错，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水沙连笃定的点了点头。
“问题是…，金钱豹他们已经是黄雀了，我们呢?难道我们还得跟在这只黄雀的后头?”亚尼克疑惑的问着。
对亚尼克来说，如果要跟在金钱豹与狂徒之后去找出北境王者的行踪，中间隔了至少3层，但凡任何1个环节发生差错，都会让1切前功尽弃。
尤其亚尼克对金钱豹与狂徒这两个人的组合颇不看好，1个是凡事机关算尽，满脑子都是权谋算计，1个是力大无脑，轻易就动摇心志，指望着这两个人去帮忙找出北境王者，就怕最后只能徒劳无功。
“我们俩早就当不了黄雀，打从我们前来阴阳海寻找北境王者，就已经是棋盘上的两颗棋子，就看下棋的人想把我们摆在什么位置。
不过…，就算我们注定只能当个棋子，也不能被当成弃子来使唤，得想办法让自己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1手。”水沙连似乎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你这是…，什么意思?”仆实单纯的亚尼克，哪听得懂水沙连的隐喻。
“既然我们的后面注定另有黄雀，索性我们就好好扮演螳螂的角色，专心盯牢我们眼中的蝉…。
这么说吧，北境王者我们还是非找不可，既然这是你师父交代下来的任务，更有休兰山3十几个弟兄的鲜血，无论如何我们都得把这段路给走完。
至于我们眼中的蝉…，反正1时半会我们还摸不着头绪，不如先盯上我最熟悉的辛酉老7，如果辛酉老7来到这里的目标是北境王者，我们自然能透过辛酉老7找到他。”水沙连立刻找出接下来的重点。
“计是好计，但是…。”亚尼克虽然已经了解水沙连的想法，却还无法完全跟上他的思路。
“你担心躲在我们身后的那只黄雀?”做为亚尼克的过命兄弟，水沙连自然知道此刻他担心的会是什么。
“是啊，这只黄雀…，让我细思极恐。这其中牵涉到我过世已久的师父，神不知鬼不觉就刻在我脑海里的任务布置，整个北境无人知悉的北境王者，还有前仆后继前来阴阳海的各路人马…，如果这些都操纵在这只黄雀的手里…。”亚尼克不知该从何担心起的说着。
“那就别管我们背后的黄雀，反正我们也不知该从何担心起，干脆当做从来就没有这只黄雀。
我的意思是说，既然这只黄雀确实存在，既然我们压根就摆脱不了这只黄雀，自然就无需在意他的存在，只管好好盯住我们眼前的猎物。”水沙连简单明了的说着自己的盘算。
“但是…，如果这只黄雀想要不利于北境王者，会不会透过我们因而找到下手的机会?”亚尼克仍是担忧的说着。
“你怎么知道这只黄雀1定会不利于北境王者?再换个角度来看，你怎么知道北境王者就1定如我们所想，是为了拯救北境的黎民苍生而存在?我们甚至都不知道他是谁，凭什么1厢情愿的如此相信于他?
还有，如果奥万大足够光明正大，为什么要鬼鬼祟祟的这么做事?既然要我去当北境王者的护法，为什么不直接来告诉我，而是透过你来辗转绕1大圈?如果当初奥万大是直接来找上我，或许休兰山那些弟兄也不会惨遭横祸!
就算奥万大真有千百个理由非得透过你来转告，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跟你说个清楚，而是偷偷摸摸的在睡梦中让你知道，甚至还交代的不清不楚，让我们大老远的跑来这里瞎蒙乱转?”经过这几天下来的冷静，水沙连已经开始抽丝剥茧，将1切不合理的问题11找出。
“你提到的这些问题，我也想过许多次，只是…，太乱了。”亚尼克感同身受的反馈着水沙连。
“既然我们完全无法掌握，那就根本别去担心这些，让1切回到原点，就当我们没发现这些乱78糟的事，先找到北境王者再说。
不管怎样，先确认北境王者是谁，了解他到底想做什么，再决定我们是否要追随他!”水沙连清楚说出接下来的作法。
“没错，正当如此。至于那个辛酉老7…。”亚尼克对辛酉老71无所知，接下来该怎么做，只能仰赖水沙连。
“辛酉老7的智谋犹胜于我，我不过是占了金刀部落几十年丰富底蕴的便宜，才能与辛酉老7拼个不分伯仲，但是经过我这十年来对他的观察，我很清楚这个人若不出手就算了，只要他决定出手，肯定是稳操胜券。
所以，这次我没打算与他为敌，鹬蚌相争只能让渔翁得利，与他为敌不如此他结盟。”水沙连斩钉截铁的说着。
“我完全支持你，你就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亚尼克点头表示赞同。
“先找上辛酉老7再说，按照金钱豹的说法，我们跟他的距离约在1天左右的路程，再加上辛酉老7身边还带着1个小姑娘，估计大半天就能碰上他们。”水沙连与亚尼克说走就走，朝着金钱豹与狂徒刚刚走来的方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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