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惊慌失措

　　池俊东曾想过如果再见施静，应该如何跟她打招呼，想象过无数个碰面地点。却万万没想到在这美丽江边戏剧般相遇，不知所措，无处清捋思绪让他惊慌失措。

　　“一个人吗？”

　　施静更近一步，她此刻的心是激动，是意外，是惊喜自己也说不清楚。她只知道看着眼前略带青涩的男孩，自己没有一丝厌恶，更像是期盼已久结果。

　　凉风从后面将柔软长发沿着她脸颊往前抚动，左手提包右手撩发，白裙吹得有些许凌乱顺带凉意。

　　“嗯！你男朋友呢？”

　　池俊东目光落在她中指上问了最笨的问题，也是最能直接证明她是否单身的办法，他下一秒甚至期待施静回答。

　　“别误会，我没男朋友。”施静参夹几分解释意思。

　　听到答案那一刻池俊东内心是兴奋的，只是强忍着不表现出来罢了。

　　两人颇有默契，一起走上大桥人行道沿护栏缓慢行走，一度不知说什么好。

　　施静等待池俊东先开口，但她发现池俊东闷罐子似的走在自己前面，就连回头动作也没有。

　　“你，平常话很少吗？”施静声音拉得很长带着疑问，双手提着包包放在前面，小心翼翼跟着池俊东，没有要道别的意思，或许她压根就没有想要道别。

　　池俊东礼貌笑道：“其实我话不少，只是慢热吧，我们又不是很熟。”

　　“原来是这样，没关系多见几次就好。”施静一听，抿嘴睁眼轻轻点头表示理解，心里难免有些小失落，也感觉自己的回答过于主动。

　　“啊？”池俊东惊讶中窃喜，听施静意思就是以后没事还可以见面呗。

　　“你第一次来这边吗？”

　　施静连忙扯开话题问下一个问题，也好化解自己的尴尬。

　　“第一次来，没想到这里还是挺漂亮的。”

　　池俊东双手扶着栏杆，望向泛起光波的江水。这一刻他侧脸对着施静，灯光下更显几分帅气，施静目光深深被眼前坚毅的男孩吸引。

　　明显感觉施静盯着自己，池俊东下意识收回双手，拍了拍掌往前继续走着，他不想让施静看到自己那双粗糙的手。其实也就他自己以为吧，他双手也算不上粗糙，可能觉得城里人都是白白嫩嫩的，自己这双苦力手可没法比。

　　“是挺美，就是不适合一个人来。”施静哑然失笑，撩拔长发跟在池俊东身后。

　　“为什么？不安全？”

　　“倒也不是，就是这地方到处都是成双成对，一个人来难免有些尴尬。”

　　池俊东一阵苦涩：“就是电灯泡呗。”

　　“哈哈……”

　　施静被他的话逗笑，清咳一声：“你也可以找一个呀。”

　　“没碰到合适的。”池俊东转过身，第一次睁眼直视施静。

　　两人近距离四目相对难免有些不自然，还是池俊东先侧过头挠着后脑尴尬小声道：“其实我还是觉得一人自在一些。”

　　池俊东这话说得过于违心，连自己都想狠狠抽几巴掌。低头看着时间：“都9点了，快没车了，我得回去了。”

　　“好啊，我正好也回学校，一起吧，你也要在我们学校门口坐车。”

　　施静还是想多跟池俊东聊上几句，今晚本来是自己生日，却被徐一坤一来弄得她心情有点失落，她怎么也没想到在这遇上池俊东，此刻心情好了不少。

　　沿着堤坝走道，两人十几分钟就到达学校门口。池俊东看着学校牌子问道：“原来你在工商学院？学什么专业的？”

　　“会计”

　　“挺好，快毕业了吧？”

　　“嗯”

　　“我先回去了，有机会再见。”

　　一路聊着已经来到公交站，施静和他告别正准备走进学校。可是又折返回来，她忐忑不安，再次走到池俊东身旁。

　　“池俊东”

　　“施静，你怎么回来了？”池俊东带几分喜悦，显然没有刚才那么拘谨。

　　“要不留个电话号码吧。”施静显然不好意思，她害怕池俊东拒绝，又连忙说：“QQ号也可以啊”。

　　“好啊，QQ吧，我小灵通掉油锅里坏了，现在没有手机。”

　　施静闻言急忙在包里翻腾一会，手里拿着画眉笔，在纸巾上小心翼翼写下自己号码。

　　池俊东犹豫接过整齐写着号码和昵称的纸巾，表情怪异道：“立秋？字写得蛮好呵呵。”

　　施静还是有点不放心，期待目光看着池俊东半开玩笑说道：“要不你的号码也告诉我吧。”

　　池俊东当然也乐意把自己QQ号告诉她，相互留下号码，两人终于告别，公交车也在这一刻到站。

　　施静看着手掌上的号码，心情高涨走进校门，保安满脸疑惑。

　　此时池俊东靠在车窗上遥望学校那排围墙上的灯，露出淡淡笑意。他自己也很意外，今晚偶遇就像一场美妙的梦境。

　　破旧公交车飞驰在环城路上往郊外驶去，掌心的纸巾早已被池俊东捂出了温度。他小心翼翼摊开看微薇模糊的号码，再次四面对折谨慎放进兜里。

　　工商学院计算机室内，整齐排列大约四五十台电脑，机室内除了敲击键盘声音，没有像外面网吧那样嘈杂。这里是平时学生上课的地方，周一到周五不连网，只有周六周日是开放给学生上网，一小时3块。这价格和外面网吧资费差不多，甚至要比一些地方稍微有点贵，网速那就是蜗牛似的。

　　“您好，帮我开台机子。”施静递过校牌，手里还夹着一张20元面值纸币。

　　前台说一位中年大叔，是承包学校机房的老板，每周末都会进来开网。

　　大叔瞟了一眼手表，漫不经心说道：“现在11点26分，只有半个小时就关门了。”

　　这是学校规定，周末机室也只能开到凌晨0点。

　　“不是还有半个小时吗？开一台。”

　　“按一小时收费。”

　　“可以的。”

　　“3块钱，押金10块，5号机。”

　　“谢谢！”

　　施静接过用纸写的开机密码和上机时间，找到5号电脑位置坐下。开机速度确实不敢恭维，大概一分钟左右，圈圈转了又转好不容易登陆QQ，又连续提示好几次错误。

　　终于登上了去了，刚加了池俊东的号码，就在这时机室的灯突然黑下，所有电脑断电黑屏。

　　原本安静机室瞬间躁动起来，施静更是一股气。

　　“不是说12点才关门吗？怎么回事啊？”

　　“……”

　　“大家别急，是停电了，拿你们小票过来算上机时间结账。”大叔拿着电筒在台上要喝。

　　所有人纷纷拿着纸去结账，施静懒得去凑这热闹，收起纸条拎起包无奈离开机室，也不知道加好友的请求发出去了没有。

　　仰望满天星空，施静抿嘴叹气：“随缘吧！”

　　当公交车停在茅桥站的时候，已是凌晨过几分，顺着红色灯光广告牌往巷子里面深入，一间民房一楼传来一阵阵游戏特效的声音。

　　里面弥漫着烟与泡面混合的空气，甚至在灯光下都能清晰看到空气中萦绕的烟雾。

　　“老板，通宵多少钱？”

　　“15块，到明天8点。”

　　前台是带着眼镜的年轻小伙，叼着烟丝毫不影响他说话，双手整理散乱的零钱，这就是他今天的收入，他脸上笑意越发越浓，抬头看了一眼池俊东问道：“要开吗？不玩游戏就10块。”

　　“不玩，开一台有卡座的。”池俊东接着问。

　　“有，卡座和游戏机台一样，15闷。”

　　付钱拿卡，池俊东找到自己开的机子，第一时间QQ登上。打开闪动头像第一条信息是“无影黑猫”发来的，大概就是问池俊东为什么那么久没有说话。还有就是杨亦庄问自己在哪。

　　池俊东给杨亦庄回复一下信息，继续点开闪动的卡通头像。最后是一个小喇叭，一条好友验证信息豁然弹在屏幕上那么显眼。“立秋请求添加您为好友”后面的验证信息栏只有简单一个“丽”字。

　　同意验证后，池俊东查看一番资料，逛一波空间。最后目光停留在出生日期上自言自语：“3月15日，不就是今天吗？不是现在应该是昨天。”

　　关掉空间页面，打开聊天窗口输入“生日快乐”，犹豫片刻后敲击回车键，消息发过去了，久久没有回复。原来头像是黑白的，施静不在线。

　　咔咔扭着脖子，池俊东继续写着：来迟的祝福，希望你天天快乐。

　　看着安静的聊天窗口，池俊东再次敲击键盘，一串文字出现在窗口，仔细默念一遍确保无误后再次发送。

　　“人海中无数擦肩，让我们在美丽的江边偶遇，这是缘份也是上天安排，如果不介意交个朋友吧？”池俊东看着自己发出的文字，发呆好久觉得有点直接，但又想到只是说交朋友，也没什么不妥。他脱下外套往身上一盖，伴随着耳机里的音乐，迷糊中微笑睡去。

　　同一时间，零点邕城夜生活一样丰富多彩，周末的夜场更是热闹非凡，酒吧音乐震得让人耳膜发痒，台上DJ扭动妖娆身躯，梦幻气氛撕裂着人们的心事，也治愈了诸多孤独灵魂。

　　酒吧里一处角落，徐一坤面容在霓虹灯光下若隐若现，面前的台上滚满了空瓶，他不知道喝了多少，也不知道还要喝多少，最起码今晚的酒可以抚慰他失落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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