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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了不得的大事


  “两位!你们先打住,听我说!”张惠霖不自觉的,就高声起来:“我想,你们只怕是误会了弘远(李熙字弘远),更加是冤枉了善德!曾经我也恨弘远当了满洲国的官,看他穿那身狗皮就来气,见了他人,差不丁点就要抡拐杖劈他,可有时候,看人还真的不能看表面,我这会子,可不把弘远当汉奸看了,不但不把他当汉奸,还把他重新当是我的好朋友!过几天,汇华银行的股东会在长春开,我正准备借此机会,去看弘远,他喜欢吃我们家的莲子酥和红豆酥,我今天还特意让内子加料细做,准备这次去长春,亲自给他带去!”

  海山和庆三爷面面相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庆三爷大瞪着眼:“李熙做啥了,值得张会长对他这么好?”

  “因为弘远,还有一个中国人的良心!”

  张惠霖激动的道:“别的不说,说最大的一宗,前天,有一件大事,就是《国联调查团报告书》在东京、南京和日内瓦同时发表,这报告书有模糊是非、混淆黑白的地方,但它肯定了东北是中国领土一部分,主权属于中国,让日本人想把东北从中国独立出去、让满洲国被国联承认的妄想落了空,这于我华夏,可是天大的事啊,你们想啊,中国本就弱国无外交,如果国联承认满洲国,那东北还不从此就真的被日本人给扒拉去啊!而报告书能得出这么个结论,其中,就有弘远和善德的功劳!”

  张惠霖把李熙和志远,救助梅子瑜以及冒死送文件给调查团的事,仔细的说与海山和庆三爷听……

  下午的时候,张惠霖家的密室里,烟雾腾腾的!

  密室排风本就不太好,哪里还架得住海山一锅接一锅的抽烟啊。

  密室里,这会子,只剩下海山和庆三爷。

  庆三爷用眼睛夹巴一眼他的好兄弟,他知道海山为什么这么发狠的抽闷烟,听了张惠霖说的,海山知道了原来远子并不是个死心塌地为鬼子做事的汉奸,不但不是,还冒险为抗日做了实事、大事,心里悔恨自己那么无情的对待远子呢。

  “张会长怎么还不来,都这么久了!”

  庆三爷摸出怀表看了看,他也心焦。听了张惠霖说的,海山立时就坐不住了,要张惠霖帮忙给李熙家打个电话,探听下志远的消息,可张惠霖因为恨李熙当了汉奸,之前和李熙断了联系,李熙家的电话,只有他儿子张其先才有,听了他和海山讲述的志远舍生救父的事迹,张惠霖也甚是为志远紧张,就出去打电话给张其先,向他要李熙家的电话。

  庆三爷见海山苦着脸,五官都快挤成一堆了,叹口气,拍拍海山的肩安慰道:“好了,别抽了,不然别人还以为咱把这屋子给点了呢!你看这烟,都够咱腾云驾雾了!远子没有辱没杜家,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应该高兴才是。你是冤枉了孩子,可那就是个误会,事出有因,情有可原,远子是个孝义的孩子,对你又依顺,你和孩子把话说明白,多疼疼他,我拿脑袋担保,他还是那个眼里只有你这个爹爹的远子!”

  “我不是担心这个,”海山嗡声嗡气的:“我担心的是远儿现在不知怎么样了,大温说,你和他,只能活一个!也不知李熙有没把孩子救出来!就算人救出来的,孩子在尿血,也不知有没及时医治,李熙留过洋,不信中医只信西医,西医不讲寒热,不忌口,都不知会不会给孩子乱治,要搞不好,会落下毛病,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了!孩子中过丹毒,禁忌可多了!肾是命之本啊,唉……”

  海山痛苦的揪着自己的头发:“那天,救三哥离开农安后,我应该回头,找机会放倒那两个特务,把孩子也带走!孩子要跟着我,好歹能由我给他好好医治,没人比我对他的身体更知根知底。”

  庆三爷两眼一瞪:“现在懊悔有个屁用!早干嘛去了?劝你又不听!总自以为是,不信远子,不给他自辩的机会,妈了个巴子的,现在心疼了,你踹孩子那一脚的时候,有没想过自己可能会错怪了孩子?有没想过孩子受不受得住?!”

  想到远子受的苦,庆三爷就来气,激烈的数落海山:“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飞机都上天了,你还是老脑筋!封建脑瓜子!你以为现在还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的时候?你以为远子的命是你的,你就可以成天端着个老子架子,对孩子随意的生杀予夺、为所欲为?这年头,就是像你这样的老子太多了,才有那么多后生离家出走闹革命!”

  见海山一副又难过又委曲又不服气的样子,庆三爷低头叹口气:“唉,这也不全怨你,都是因为我……,是我累了你了,是我对不起远子。”

  又劝海山:“兄弟啊,你啊,看人准,和人相处也一向知进退,怎么到了远子这里,就不会变通了呢,一根筋的只知道凶孩子!你别说李熙阴险,他有些东西,你还真得学学,比如不要把孩子看成是自己的私产,把孩子当朋友看,和孩子平等相待,这叫文明进步,懂不?”

  正说着,密室的门开了,张惠霖走了进来,说李熙家的电话号码拿到了,知道海山和庆三爷紧张志远,让他们一起到他的书房,听他打电话。

  “让二位久等了,”张惠霖一边在前引路,一边解释他去了那么久的原因:“奉天那边的人说,其先不在奉天,来大连看我来了,找不到其先,没法子,我只好打电话找别的朋友,问了好多个朋友,才算找到个有弘远家电话的。”

  进了书房,张惠霖让一个家人在门外守着,才拔通了李熙家的电话。

  “喂!请问弘远在家吗,我是张惠霖。”

  “啊!张会长啊!请您稍等,东翁在,我马上去叫他!”

  张惠霖捂着听筒看海山和庆三他一眼,他俩都点点头,表示他们在边上,也听到了。

  张惠霖倒多少有点意外,这时是下午四点多钟,按理李熙应该没这么早下班,他怎么在家里?

  很快,听筒那边就传来了李熙的声音:“喂!惠霖兄?”

  海山和庆三爷立即都屏息凝神细听,大气儿都不敢出,而张惠霖听到老朋友的声音,还真有些小激动,他很想在电话里提起李顿调查团的报告,那不但是老朋友的功劳,更是他重新把李熙当成是朋友的原因,可他知道,那不稳妥,怕电话有人监听,所以强忍了,只是客套道:“弘远啊,咱老哥俩可有日子没见了,过两天,汇华银行的股东会在长春开,我想到时到你府上叨扰叨扰,聚一聚,叙下旧,尝尝你家厨子做的四绝菜,不知你是否方便、是否有空搭理我这个糟老头子啊?”

  “啊?欢迎之至!要方便,请嫂子也一起过来长春玩两天吧,嫂子喜欢吃鱼翅,我让家里的大师傅,提早煨好,等你们来!中秋前,其先给我送的红豆酥和莲子酥味道一如既往的好啊,松软酥脆,入口似飞,外头就算是一处春做的点心,哪里能和嫂子做的比啊,我得当面谢谢嫂子!”

  张惠霖笑了:“呵呵,你个老饕!这是嘴馋了向我要点心呢!你这嘴刁的毛病,真是这辈子都改不了!放心吧,我让你嫂子给你加料细做了两盒,我到时给你带去!”

  张惠霖相信李熙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他这么客气,中秋前他让儿子张其先给李熙送的东西,惠霖也相信李熙知道,那明面上是“节礼”,其实,那是他对李熙敢于冒死送文件给调查团的褒奖和赞扬。

  张惠霖忽然话风一转,眼前海山还眼巴巴的看着他呢,他不能只顾着和李熙唠闲嗑!

  “善德呢,善德可还好?”

  “还好……”

  听得这一句,书房里三人对看一眼,都暗暗松了口气,这说明,至少孩子还有命在!

  张惠霖装着轻松的调调:“善德在家不,在的话,叫他来聊两句呗,很久没见他了,怪想的。”

  电话那边没有立即回答,书房里的三人交流一下眼色,都有不好的预感,海山更是把一双大眼,瞪得贼圆!

  李熙那边沉默了一会,语气明显比刚才低沉了好些:“改天吧,善德睡了……”

  这才下午,睡的哪门子觉!

  张惠霖立即追问:“善德不舒服吗?”

  “不是,孩子中午喝了几杯,不胜酒力而已……”

  跟着李熙那边似乎已经不想再多说了:“惠霖兄,今天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就先聊到这吧,等你来了长春,我陪老哥哥聊它个痛快,通宵都行!”

  张惠霖挂断电话后,海山的眉头拧成了疙瘩:“李熙怎么能让孩子喝酒!孩子已经伤了肾,怎么能喝酒!”

  张惠霖也皱眉:“这个钟点,弘远应该还没下班啊,怎么在家里?善德还醉了,让人总感觉哪里不对。而且你们刚才听到没,李家那边好象家里有很多人在喧哗,弘远一向爱清静,很少在家里和人应酬,今天这是怎么了?”

  张惠霖正自狐疑,有家人来通报,说大少爷回来看老爷了,人已经进了二门!

  家人口中的这个“大少爷”,就是张惠霖的长子,汇华银行的董事长张其先。

  张其先事先没有打招呼,忽然就从奉天回到大连老家“探亲”,张惠霖表面上不动声色,但他知道,这非比寻常!

  张惠霖要海山和庆三爷就在书房等他,然后他自己急急回屋,和儿子见面。

  见了面,果然是了不得的大事,张其先告诉张惠霖,北平救国会派出一名干部,持张学良用白绸写的秘密手令来找他,张学良要张家利用生意上和运输渠道上的优势,帮助救国会将一批**、轻重机枪各三挺、一部电台等,运抵辽南的黄花甸子、尖山窑、龙王庙三角地区,交给在此地段活动的抗日义勇军邓铁梅、苗可秀部。

  张惠霖急问:“现在东西在哪?”

  张其先忙答道:“来的那个人说,东西已经由海上以木船运抵安东边境登陆!现在存在一个锯木厂里。”

  张惠霖皱眉:“这些东西,体积不小,可怎么运啊……”

  张其先道:“爸,兹事体大,搞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是否应承帮这个忙,我和那人说,明天答复他,我跑回家来,就是为了和爸讨个主意。”

  “当然应承!”张惠霖毫不犹豫:“若是别的事,先衡量利害得失,抗日的事,再险再难,就算有全家被血洗的风险,也要勉力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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