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前倨后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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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心中惊骇,想不到家难的背后,如此复杂,还牵扯到日本人!
张氏急问六虎:“岛村三郎在日本街住在哪里,你知不知道。”
六虎摇头:“这个不知道。”
张氏边上的五虎,似乎想起什么,对张氏小声道:“昨晚在二爷屋里搜出来的那叠子日本金票,用的是安东旅馆的信封,那信封,可是新簇簇的……”
安东旅馆是佳木斯日本街上一家日本人开的高级旅馆,张氏微微点头:“还是你心细、脑子好使!赶紧带上两个人,去安东旅馆瞅瞅去!”
五虎走后,张氏带着厌恶问六虎:“我待你也不薄,为什么反水?”
六虎面有愧色:“二爷说,要我自己好好想想,现在是谁的天下,说跟着大奶奶,死路一条,只有跟着他,才能安身立命,保家里人的富贵平安。”
张氏冷笑:“你信了?”又问:“他还说了些什么?”
六虎道:“二爷说,大奶奶头发长见识短,死脑筋,不识时务,之前不出任维持会长,把日本人惹毛了,要对郑家下手,要不是他和日本人有交情,郑家早被大奶奶给败了,说郑家还有今天的风光,那全是日本人看他的面子!还说大奶奶不但败家,还找死,放着和日本人一起开公司的二合水大柜不做,非要死守着双丰锯木场,现今是日本人的天下,不买日本人的帐,挡人家的财路,日本人就决容不得大奶奶!又说他有日本人撑腰子,迟早要把大奶奶给收拾了,到时郑家他当家,我们这些跟大奶奶的,有眼力劲的,知道投靠他的,以后仍旧吃香喝辣,谁要没眼色不向他投靠,就一个也别想着能囫囵走出郑家的门!”
“砰”的一声,张氏狠拍了一下桌子:“双丰我为什么不卖?不是因为双丰有多来钱,是因为要卖了,日本人修的小铁路能一直通到深山里,再老的林子,带你老子娘住的大小青山,都要被他们砍光了把木头运到日本去,那是祸害子孙的事!”
张氏腾的站了起来,脸色铁青之外,手指着六虎,脸上是对六虎毫不掩饰的痛恨和鄙夷:“你猎户出身,我看你有些本事,提携你当个头目成了六虎,我真是看错了你,你的良心,被狗掏吃了吗?对我不忠不义就算了,日本人许你什么好处了,你竟然要帮日本人招几百人去砍树?!你生于斯,长于斯,这里是你的故土啊!山场林子养育了你,你他娘的倒要帮着日本人开采木公司,把林子全砍光!”
张氏来了气,上前撩起裙子提起腿就想踹六虎,可想想这样亲自上阵,有失斯文,有损当家大奶奶的形象,终究是忍了,走回座坐下,喝令二虎:“老二,给我打!”
边上的二虎早就气愤了,得了张氏的令,立马就扑了上去,骑在六虎身上用拳头一下一下的砸他:“你这个狼心狗肺舔日本人屁股的杂种,还知道谁是你的祖宗吗?!”
傍晚的时候,马玉川乘爬犁,从佳木斯疾驰到马家屯。
志远亲自把人接进门,也不搅扰主人家了,把马玉川让进了明心堂人员住的长工房。
“马大爷,您怎么来了?有什么消息,告诉大鱼,让他回来告诉我就好,劳您这样来回折腾,怎么过意得去。”
志远执晚辈礼,恭敬的扶马玉川上炕头。
一边回头叫林有:“快上茶!”
又吩咐胖子:“把门关上,布帘也拉上。”
再对黑子打个眼色,黑子会意,房顶上一直有人在警戒,但人在房顶,看远虽好,看近却有盲区,黑子出到门前守着。
胖子人虽胖,左臂还有伤,但做事却很麻利,大炕上近炕头的位置,有用绳子挂的一道布帘,是原住这里的长工把头,有时他媳妇过来小住时,用来分隔他们夫妻和其他长工的,胖子把布帘拉上,下边还用被子卷成条压住绷直,免得有飘动影响了志远和马玉川的商谈。
捧着茶壶进来的林有见了,都不禁多瞄了胖子一眼,这死胖子,以前是财主秧子,破落后跟了自己,虽然开始自食其力了,但还是脱不了好吃懒做的毛病,如今的胖子真不一样了,做事又勤快又用心,放个帘子麻利不说,还全程提着气,200多斤的人,动作麻利轻巧,几乎没声音的!
林有心里感慨,还是哥儿会调理人啊,愣是把一个好吃懒做、怕死、怕吃亏,把聪明用在避重就轻、挑肥拣瘦上的二流子,变成了一个不怕死、有担当、懂谦让,做事勤快用心的一流手下。
上了茶,林有就退开,到帘子另一侧的炕尾,轻轻的坐在炕沿上,竖起耳朵听志远和马玉川的谈话。
不只是林有,在屋子里的其它人,虽然都自觉的往炕尾拢,但无一不是屏气凝神,想听帘子里的人说些什么,原缩在炕角的李阎王李少堂,更是轻踹了一脚胖子,示意他把位置让出来,好让他能离帘子坐近些。
马玉川进门时,李阎王缩在炕角装睡,用帽子盖着头脸,志远要他凡有人进出,尽量遮掩着些,宁被人知莫被人见,别让人坐实了李阎王就在马家,给马家带来即时或是日后的祸害。
这话要是别人说的,李阎王肯定给他一顿好削,堂堂李阎王,是那缩头缩脑的货吗?!可这话是志远说的,李阎王照做了,没二话!
帘子里,马玉川连茶都来不及喝一口,就用手指叩着炕桌,急切的道:“峰回路转、峰回路转呐!事太多、变化太快,让人传话怕说不清,所以我自己来了!”
马玉川把身子前倾一倾,正要和志远叙说,忽然又打住,眼睛左右瞟视示意,然后用问询的眼神看着志远:“贤侄……”
虽有布帘隔绝,营造了一个两人密谈的空间,可屋里还有别人呢,就在一帘之隔的炕尾!
志远微微一笑:“放心!全是我可以以性命相托的兄弟,但说无妨!”
马玉川带回的消息,确实够劲爆,而他与张氏的见面,也真的够峰回路转!
上午,马玉川到郑家,就见有来求见张氏的客人,被大门上的人以张氏正在待客为由,全部打发走了,马玉川上前,也是同样待遇,马玉川早有准备,递上一个信封,请门上转交大虎张信义,并信誓旦旦,说张信义看了信,一定会让他进门。
马玉川在信上就写了十一个字:为明心堂求见,为携手而来。
果然,门上的人去而复回,就把马玉川请进了偏厅,好茶好水的招待着,但说张信义正忙,要马玉川耐心等待。
这一等就是半个多时辰!等得马玉川好不焦躁,但同时也暗暗心惊,这会子,郑家肯定乱成一锅粥,张信义估计忙得焦头烂额,但张信义不来见他也就算了,怎么也得派个手下过来和他谈谈,摸摸彼此的底子吧?
可是,没有!
马玉川并不知道,郑家此时正在清理门户,头头脑脑们正在小客厅里审六虎呢,快中午时,有郑家下人来给马玉川传话,说张信义已经看到了信,但今天实在太忙,抽不出空来见客,请马玉川先回家去,相关事情以后有空了再谈。
马玉川大失所望,原本以为那信张信义看了,会震惊,不论是对马家帮衬明心堂是愤恨还是接受,都会赶着来见他,谁知,却是这个结果。
别说张氏了,连张信义都没见到,马玉川不死心,志远说他知道,当年是谁把郑伯瑜有“星光”的事告诉了李阎王,只是这事,志远交待过只能对张氏说,马玉川虽不敢造次,但对郑家传话的人明说,自己有要紧的只能面见张氏才能说的事,急需与张氏一见。
来人去而又回,还是那句话,请马玉川先回家!
马玉川无奈,只得走人。
马玉川走出郑家大门时,就见有维持会的人在门房里吵,说是有会务通知,一定要见维持会副会长郑家二爷郑仲璋,门房不让进,说二爷生病了,谁也不见!
出了大门,上了马车,经过郑家西边外墙,就听到一阵子呼喝声,马玉川挑起马车的窗帘子一看,瞥见一个人影正从郑家西边外墙下疾速逃开,而他听到的呼喝声是郑家西南角炮楼上的炮手,在大声喝问那人是干什么的,其中甚至已经有了拉大枪枪栓的声音!而大门里早有人冲出来,跑去查看。
这架势,马玉川不敢停留,叫家人鞭马快走,可他自己却从车里伸出半个头去,看见跑去查看的郑家人,手里捧个象是包袱一样的东西,从西边墙外巷道里跑出来,神色慌张,急急的跑回大门里头去了。
马玉川回到家,就找大鱼商量,把上午的事,告诉了大鱼。
“包袱里头的,不会是郑先开的人头吧……”大鱼皱着眉道:“那个包袱,应该是你看到那个人,故意扔下的,里头有什么东西?让郑家人神色慌张?这些必须得去打探打探。”
两人商量定,由马家的小儿子,立即就陪大鱼去打探,还没动窝子呢,家人来报,郑家有人求见马玉川。
来人是郑家外院的副管事,那个人对马玉川道:“张大哥(指大虎张信义)叫我来和马掌柜说,今早事忙,让马掌柜白等了好久,不好意思。现在想请马掌柜马上到郑家一晤,还说去的时候尽量不要惹人眼,张大哥在郑家后门亲自恭候,我们家大奶奶,要亲见马掌柜的!”
志远听到这,忽闪一下睫毛,面色凝重:“我估摸,张氏和张信义开始不肯见你,是因为郑家自以为足够强大,并不需要外援,同时也是放不下对李阎王的仇恨,不愿与明心堂联手。他们这般前倨后恭,突然改变态度,只怕是那个包袱,揭示了郑先开的险境,甚至有可能直接就是那孩子的头或是手手脚脚……”
志远看着马玉川:“要么是对手难缠,要么是处境急迫,那个包袱里,有啥?”
“可让贤侄猜着了!”马玉川道:“里头有一截郑家少爷被人剁下来的小手指头,还有一封信,说郑先开,是被离这三十里斗子岭上的大绺子‘常胜’给绑了票,要郑家三天之内,送五万大洋,两百支快枪,三万发子弹上岭,这还不是赎金,只是诚意金,到底要怎么才能赎回郑先开,得先把东西送上岭了,才能谈!”
炕尾的李阎王听了,有点幸灾乐祸,小声对林有等人道:“斗子岭,人称小华山,后山是绝壁,前山上山,只有一条羊肠小道,有天险可依,除非用炮轰,不然没法子,郑家那点人,在郑家大院里得瑟得瑟还行,想攻斗子岭,完全不够看!”
“哦?”帘子里志远,却足够敏感:“诚意金?这个新鲜!从来绑票赎票,只有赎金,这个诚意金,里头只怕有妖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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