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拒绝

某天中午，办公室只剩顾秋凉一人，依然推迟半小时下班，收拾好后关门离开。

        学院大门外，少有车辆和学生进出。在拐道处，他遇到了之前参加养老院志愿活动的学妹，她一个人紧张地观望，双手别在背后，站立时一起一落。

        第一次见面后，他们也有过几次碰面，大多是在活动中。她一向积极主动，多次担任队长带新人，富有责任心。他统计时才知道这个短发的女生叫楚一涵。

        “你好。楚一涵是吧？”顾秋凉主动打招呼。

        “是，学长好！”楚一涵频频点头，笑着问好。

        她的笑明净直爽又有些羞涩。

        顾秋凉环视四周，发现没人，转而询问她：“你不去吃午饭吗？”

        “我吃过了，谢谢学长关心！”

        “好。”顾秋凉点了点头，先行离开。

        “学……学长，我可以……耽误您几分钟吗？”楚一涵支支吾吾地询问。

        说完，她手指打圈，心慌地看向转过来的顾秋凉。

        “可以。”

        顾秋凉想着她或许遇到了什么难题，如果他能帮得上忙，会尽力而为。

        “学长，我想了很久。我……我……”楚一涵有些哽咽，不敢说出口。

        “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吗？”顾秋凉看她慌张不安，担心她有顾虑。

        “不是。”她摇了摇头。

        “那是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她还是摇了摇头。

        顾秋凉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怎么接话。

        双方沉默了几秒后，楚一涵闭眼缓慢地深呼吸，调整状态后，对上他的眼神，咬了一下嘴唇，下定决心说：“学长，这段时间我都有在问自己，答案都是肯定的。那就是我喜欢你，真心话。”

        她抽出背后藏着的一小束向日葵，弯腰鞠躬，双手伸直递给他，害羞地低头接着说：“从你第一次安慰我要自信开始，我总会默默关注你。在我心里，你就像向日葵，向阳而生，心纳阳光，又把正能量传递给身边人。而我也是被你正能量影响的人。”

        学妹的告白就像一个突然炸了的响雷，顾秋凉脑袋轰了一下，着实被惊到。他右手插入后脑勺的头发里，眉头紧蹙。

        “还有，我没觉得自己有多优秀能配得上学长。但是人们都说，要是喜欢就要大胆说出来，说不定，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于是，我鼓起勇气来向你表达我的心意。”楚一涵保持刚才的姿势，一口气说出藏了很久的话，松了一大口气。伸直的手却慢慢抖动起来。

        顾秋凉愣了一会，随即，双手低于她伸直的手，越过她手腕，在手肘处轻托一下，然后放手，示意她起身，对她轻声说：“你不用向我鞠躬，你的心意我听懂了。先站直，放松。”

        楚一涵拿着花束的双手自然放下，站直后再次深呼吸。抬眼后先是瞳孔微睁，惊了一下，然后瑟缩着，谨慎地看向顾秋凉。

        “我来说说我的想法吧。”顾秋凉从容地说。

        “好。”楚一涵捏紧手中的花，紧张又期待。

        “首先，你不比任何人差，你很优秀，要学会看到自己的优点。其次，我只是在做好本分事情上尽力帮助别人。再者，我很欣赏你的勇气，喜欢一个人就能大胆表白。”

        “嗯。”楚一涵不自信地点头，眼里逐渐蓄有泪水，她听懂了他的话。

        顾秋凉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很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喜欢，也不能接收你的花。”说完，他礼貌地弯腰鞠躬，然后起身。

        “嗯。”楚一涵虽然有料到被他拒绝，但听完还是很难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顾秋凉看到她哭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纸巾递给她。自从他懊恼过自己没备纸巾那次起，他便有了常备纸巾的习惯。

        她接过纸巾擦了擦脸，抽泣着说：“学长，你真的很好，做事认真，对人又很温柔。”

        “谢谢你的肯定。但是你值得更好的，以后你会遇到更好的人。不瞒你说，我也有喜欢的女孩子，也表白过。”顾秋凉安慰她说。

        “那为什么我没见到她在你身边呢？”楚一涵逐渐收回情绪，好奇地问。

        他轻轻一笑，说：“因为我还没成功，我正在追她。你也见过她，如果你还记得的话。”

        楚一涵皱眉思考了一下，说：“是当时大扫除，我弄湿的学姐吗？”

        “是。”他露出笑靥，眼底的柔情就是她平时观察到的那种。

        楚一涵知道，她没有机会了。

        “那我明白了，学姐也很好，漂亮又善良，我也很喜欢她。希望学长你能成功。”楚一涵豁然地笑了。

        “谢谢你的祝愿。我会努力的。”

        顾秋凉看到她没有再哭，而是笑了，松了口气。

        楚一涵才明白，当时学长闻声而来不是偶然，他一直站在原地看向的不是远方，他不是监督任何人，而仅仅是看向自己喜欢的人。所以才眼波深情，尽是温柔。他不仅是帮她，在这之前，他帮的是学姐。活动中，他托腮凝望的不是她，而是附近的学姐。是因为自己喜欢他，想要在他面前表现好，所以自带主观性，导致会错意。

        他的心里只有一个人，专情又执着。

        楚一涵想通后，心甘情愿放手。

        “学长，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一声。”楚一涵笑得有些鬼祟，还带有一些欢愉，仿佛捏住了他的弱点。

        “嗯，你说。”顾秋凉内心有些不安。

        “你让我起身站直时，我抬眼看到了你喜欢的学姐哦。”她踮脚望向他背后，沾沾自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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