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买 买 买

第二天一大早，莫怀瑾前脚出门忙祭祖祈福求雨的事，莫云旗后脚就带着玲珑和一个小丫头一个管事婆子，再加上刘、李两位管事出了门。

        莫云旗和玲珑一辆车，小丫头和管事婆子一辆车，还有一辆说是给刘李两位管事准备。两位管事说出门骑马惯了，不必再另行准备马车。莫云旗听了也不强求，但却也没有吩咐让这辆车留在府里，而是就让这辆空车跟在后面。李泰和刘宇虽然不明所以，但也没有多问。

        一行人在两位管事的引领下，直奔了吉祥大街。当翠芸楼的前堂伙计刚洒扫完，还没收拾好自己仪容的时候，就见两位管事模样的人引着位小小姐走了进来。

        暗绿地织金纱通肩柿蒂形翔雀短衫，葱绿地妆花纱褶裙，百花髻间点缀着亮银珠花。白得发光的肌肤，一潭秋水般的眸子，小伙计只有一个念头：这是小仙女下凡来了吧！

        刘宇见伙计傻愣愣地立在那里，也不招呼客人，有几分不悦，但转念一想也难怪，这位莫三小姐的确是美得不可方物，如今这还是年龄尚小，等长大后必是倾国倾城的美人。

        刘宇咳了一声，示意伙计该回神了，小伙计马上警醒！怎么说他也是在这旧都最大的首饰楼翠芸楼干了三年了，大场面是见过的，本不该出现这样的无理举动。实在是进来这位小小姐真的是像仙女一样，他才走了神。

        找回了神儿的伙计忙迎上来，躬身施礼，“几位贵客里边请。”为了弥补自己刚才的过错，小伙计卖力地把店里新到的首饰都一一介绍了一遍，却见那位像小仙女一样的小姐似乎没有一件满意的。小伙计忍不住抓了抓头。刘宇见他不得要领，于是出言提醒道：“我们小姐是从汴京来的，你就不用拿汴京那边传过来的最新样式给我们看了，拿些咱们这儿草原姑娘的传统首饰出来。”

        一听这话，小伙计立刻明白了，怪不得这小姐看着眼生呢，原来是昨天随驾从汴京来的贵族小姐。伙计使劲儿一拍自己的脑门儿，忙陪笑着说：“您看我这脑袋真是白长了！贵人是汴京来的，我这还给您瞧这些仿制汴京的玩意儿！真是……真是：班门弄斧！”

        看他那被自己拍红的大脑门儿，玲珑扑哧笑出声来，“你还知道‘班门弄斧’，这脑袋不白长！”

        屋子里顿时笑声一片。伙计憨笑着麻利地把一件件草原风情的首饰摆了出来，大多是玛瑙和绿松石，雕刻和制造工艺粗糙，但就是透着那么一股子浑然天成。银首饰居多，大方古朴。再加上伙计活灵活现的解说，这个是什么节日戴的，那个是什么场面下要有的，戴这个会配什么衣服，辫子要梳够多少根……莫云旗和玲珑听得津津有味，看得兴致勃勃。等伙计都介绍完，莫云旗用手点了几件首饰，伙计刚想躬身上前说给贵人把这几件包起来？就见玲珑走到他面前，“刚才小姐点的这几件不要，剩下的全都包起来。”

        伙计：……

        李、刘两位管事：……

        小伙计回过神儿，怕自己听错，说话都有点磕磕绊绊“贵、贵人，您说的是除了这几件，全都要买走？”

        玲珑笑地说“对啊！刚才小姐点的几件不要，其余的你算算要多少银子？”

        这么大笔生意，伙计连忙告个罪去后面请掌柜的出来。等掌柜的出来，莫云旗已经由小丫头和管事婆子陪着回了马车，店里留了玲珑和刘管事，作为旧都最大的银楼的掌柜，自然会认得安王爷手下的刘管事，当下见了礼。刘管事说明了几句，掌柜立刻明白面前这位看着有岁的小丫鬟是刚才那位金主的贴身丫鬟，想着让坐上茶，玲珑说不必客气，小姐还在车里等着，让他尽快算清银子包好首饰。掌柜不敢再过多客气，他自己算帐同时招来几个伙计快速地把首饰一件件包起来。

        玲珑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递给了掌柜，又将腰间一个大荷包摘了下来，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小荷包递到那个小伙计面前，“这是我们小姐赏你的，为你这份伶俐周到和……‘班门弄斧’”众人闻听都笑了起来，小伙计满脸通红地推辞着，玲珑看了眼掌柜，掌柜笑道：“还不快磕头谢谢贵人的赏！”玲珑忙拦了下来，说不必不必。

        等首饰都包好，放在了最后面的车上，掌柜和小伙计热情地将玲珑和刘管事送出了门。回到店里，伙计忙把刚得的荷包从怀里拿出来呈给掌柜，掌柜接过来打开一看，满满一荷包做得和真的一样的银叶子！“这汴京来的贵人就是豪气啊！”说完又把荷包递给了小伙计。“你自己收着吧，今天做得很好，以后更要好好干！”转过身向内堂走去。今天这么一大笔买卖，年底的时候东家的分红一定少不了，他犯不着贪底下人的东西。

        小伙计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把荷包里的银叶子看了又看！他还没见过这么精美的银叶子呢！这竟然是那贵小姐用来赏人的！

        不到半天的功夫，整条吉祥大街都知道今儿一大早儿，翠芸楼就做了一桩大买卖，店里几乎所有的草原首饰都让人给包了。连价儿都没还！伙计小六子还得了一荷包银叶子的赏！看过买首饰的，但也没见过这么买首饰的！据说这位金主是跟随万岁爷来祭天求雨的贵人里的一位小姐。也就只有汴京来的贵人才有这么大的手笔吧，也不知道是哪位贵人的家眷，什么时候也能进自己的店里来这么一下‘大手笔’。

        很快，就有一家店愿望成真了，这回是宝瓶巷一家叫‘奇珍’的店，这家店也算小有名气，店主主要搜罗各地的带有地方特色的千奇百怪的东西，比如说：沙鲁国的雪豹皮，西贡国的香料，据说还有海外弄来的叫不上名字的东西。因为奇，因为怪，因为独一份儿，是宝瓶巷里的一道不一样的风景。可这店里的东西奇奇怪怪大多都没什么实用性，价格又贵得离谱，所以生意很是惨淡。不过这东家似是对店里盈利还是亏本不甚在意，店中只一位老掌柜和一个小伙计每日按时开门关门，没客人时老掌柜捧一本书慢条斯理地读，小伙计倚在一角打瞌睡。

        如此的‘岁月静好’在这一天被打破了，两位安王府的管事，领着位漂亮的小小姐来了店里，之后的事……之后老掌柜看着差点被搬空的店和手里厚厚一叠的银票久久回不来神。小伙计刚刚忙着搬东西，装东西，弄得满头满身的汗，这会儿终于能喘口气，也感觉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抹了把头上的汗，也跟着老掌柜身后向那贵客走的方向望着。嘴里嘀咕着：“这哪像逛铺子买东西，这分明像打劫……”老掌柜闻听终于回过头，瞪了他一眼，转身把银票揣进怀中走回店里，接着听他在店里对小伙计说道：“福顺儿，去镖局给我送封信，加急”

        “哎！”

        李泰和刘宇骑在马上看着身边走着的马车，对视了一眼就明白了对方心里想的和自己一样。怪不得莫三小姐出门逛铺子带三辆车呢，这带少了根本装不下啊！除了三小姐的马车，另两辆马车都装得满满的，都是莫三小姐逛铺子后买的东西……真的是长这么大头一次看到这么花钱买东西的！只要是三小姐看上的，付了银子就包起来带走，不必送货，当面交易，钱货两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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