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身世之谜

残阳如血，洛风跟着古小东来到了边陲古镇。
        傍晚的古镇已经沉寂下来，几匹骆驼从沙海中缓缓地返回。它们背上的人蒙着面，看不清他们的容貌，但是每个人的眼里尽是疲倦。沙粒留在了他们的衣服上，眉毛里
        古小东继续前行。他们走进了茫茫的沙海里。
        洛风发现古小东走的很卖力，他的脚印很深，每一脚似乎都那么沉重。
        按理说，他要回家了，应该高兴才是。可是凭着洛风的敏感和直觉，古小东的心情明显是低沉的。
        一段残垣断壁出现在洛风的视线里。古城遗留下来一座半塌下来的屋宇出现了。它孤傲地显示着自己的顽强。
        “小东你回来了”一个轻婉的声音从一位端着盆的女子的口中传出。
        “嗯”古小东直直地走向那女子。一把匕首插准确无误地插入了那女子的左胸。血顺着那女人的身体缓缓地溢出。她瞪着美丽的大眼睛慢慢地倒下了。在她倒地的瞬间，古小东撕下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
        “你都知道了”是那女人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
        洛风错愕的看着古小东一连串的动作。当他看到那张人皮面具下美丽的脸上的两个红色的月牙时，发生在李氏夫妇家祠堂后屋棺材里的一幕在洛风的脑海里呈现了出来。一种从未有过的内疚感油然而生。小东这一路是怎么挺过来的。
        古小东转身向一位四十左右的男子走去。他依旧走的缓慢而沉重。那男子坐在一块石头上。他的一手按着兽皮，另一只手拿着锤子在敲打。当古小东杀了那女魅时，他的动作似乎静止了。不知哪来的风吹乱了他的发髻。洛风看到了那飘起的青丝中的白发。
        古小东快走到那那男子身前时，被洛风一把拉住了他的左臂。
        古小东突然单膝跪倒在地。他右手里的匕首深深地没在沙土里。他的右手死死地抓着匕首的柄，指骨已经泛白。他的眼神犹如一头饿狼看着眼前的猎物。不确切地说是一头凶猛的发了狂的狮子。洛风松开了手。他知道有些事自己管不了。
        “告诉我真相”古小东的声音有些嘶哑，干裂的唇已经渗出血丝。他的额头青筋暴起，那狠厉的眼神使人害怕。
        那男人的右手放下锤子。他猛然间撕下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一张美得让人禁息的脸上，一对红月牙印在眼下。
        古小东的瞳孔在他撕下人皮面具的瞬间放大，继而又紧缩。他的握着匕首的右手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他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这沉重的躯壳，他的左手按住了地面。
        我是魅族至少身体里流血一半魅族的血这个事实击垮了古小东的精神支柱。他不愿相信，却不得不相信。
        “你长大了。有权知道真相。不过，这还得从二十多年前说起。”古小东的父亲给他和洛风讲述了一段二十多年前鲜为人知的秘密。
        那时有一队大唐护卫队护送一位公主前去和亲。他们在回来的途中看到了魅族首领的大妹妹祁雅。祁雅美貌绝伦的外表深深地吸引了卫队里的每个人。也许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奇异的女子吧。所以，他们竟然萌生了捉住她的念头。没想到的是，他们的护卫长竟被祁雅抓走了。
        护卫队副队长带着他们尾随着祁雅留下的足迹查找到了魅族的领地。他们为了救回护卫长而与魅族大战。结果是两败具伤。从此两族结下了梁子。
        护卫队副队长带着仅剩的五人逃离了魅族领地，却在沙海里迷了路。结果他们也葬身沙漠，再也没能回去。
        护卫队长被强迫着与祁雅成亲。其实祁雅那时已经有了两个女儿。只是她的丈夫在这场战斗中死去了。卫队长为了来救他的剩余五人能活着离开，不得不娶了祁雅。后来听说祁雅还为他生了一个女儿。
        再后来，大唐派了两位锦衣卫中的高手前来调查此案。为了不让魅族面临被灭族的危险。魅族首领让所有魅族的人都藏在地下。所以，那两名锦衣卫没有找到魅族的领地。但是，他们只回去了一人。另一人死在了沙漠之中。
        那回去的锦衣卫第二年又来到了沙漠寻找蛛丝马迹。魅族首领见他一人前来就决定不让他活着离开。谁知那名锦衣卫的武功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杀了许多魅族首领派来的杀他的人。
        魅族首领亲自带着他的亲信围追堵截那名锦衣卫。在危急时刻，那名与祁雅成亲的护卫长救了他一命。他自己却死在了魅族首领的刀下。
        那名锦衣卫因中了魅毒而丧失了记忆。他虽然回到了大唐却已经如同一个废人。但是魅族的首领知道斩草必除根的道理。所以他派人第一次入大唐去杀人。
        而我那时正年少。我窃取了大唐护卫长的面皮也去了大唐。我虽然也是魅族，但是却是旁系，不隶属于魅族首领的管辖范围之内。我的族人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但是好奇心胜的我却跑去了大唐。
        到了大唐京城之后，我被那里的繁华景象惊呆了。恰巧魅族暗杀失败，还杀了其他人而反被追杀。我们虽然不是一路的，但是我们的功法如出一辙。所以，我也被他们连累，成了被抓的对象。当时小东的母亲机缘巧合之下和我在一起。他想为我证明那几起凶杀案不是我所为。反而连她也受到连累。我只好带着她逃回了大漠。
        我们在一路的磨砺中渐生情愫。后来我们就在大漠成亲，并生下了小东。可是魅族首领的二妹暗中喜欢上了我。她几次三番地纠缠于我。完全不顾我已成家的事实。
        在小东五岁那年，我发现他的母亲变了。再后来，我渐渐地知道了真相。但是小东不知道，他一直以为他的母亲还活着。
        为了给小东一个完整的家，我没有揭穿她。我本打算一直瞒着小东，不让他受到伤害，不料这一天终于来了。
        古小东的父亲此时已经泪流满面了。他那绝美的外表下却有着一颗柔软、美好的心。
        古小东沉浸在悲伤中不能自拔。他趴在沙地上把脸埋在沙土中。
        天渐渐地暗了下去，只有天边还有一抹光亮。
        洛风觉得自己站的太久了。那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他坐了下来。古小东的父亲又戴上了那张侍卫长的人皮面具。他递给洛风一碗水。洛风犹豫了一下喝了。
        “你带小东走吧不要让他再回来了”古小东的父亲走了。
        洛风有些难过。他无法完成古小东父亲的托付。他们这次来就是为了查清魅族的领地的，可是现在事情的来龙去脉洛风已然明白了。他该何去何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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