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面试

“程总，您也住这个小区啊？”迎面走来两个人，其中一个西装革履，比起他那堪比怀孕七八个月的大肚子，他脖子上小指粗细的金链子显然更有存在感，男人见到程翰林立即惊喜地小跑过来，脸上的笑容特别谄媚，连林曦都觉得有种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您是”在男人冲上来的那一刻，程翰林皱了皱眉，稍稍往前侧跨了半步，让林曦稍稍站在了他的身后。

        “我是新华地产的王富贵，久仰成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说着竟然还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来，双手递过来给了程翰林。程翰林只得接过，随口道：“抱歉，今天没带名片。”

        “哪里哪里，程总客气了，既然都是邻居，以后还请多多关照。”说着还往后瞥了一眼，因为程翰林的遮挡和公园昏暗的灯光，他只能隐约看出是个男孩子来。没想到b市声名显赫的程家掌权人竟然好这口，自以为窥得了大秘密的王富贵拉着身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匆匆离开了，看那女人的样子，也就二十出头，可那王富贵已经五十有余，他们俩是什么关系一目了然，想到临走时王富贵往林曦那瞟去的隐晦一眼，程翰林皱了皱眉。转头看到公园里的垃圾桶，就把那种名片丢了进去。

        好在这只是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两人的心情。绕着湖面转了两圈就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程翰林看走得差不多，就带小孩回了家。

        到家之后，他们互道晚安之后各自回房洗漱。林曦躺在床上，刷了会手机，怎么都睡不着，可能是白天睡得太多了，这回完全没有困意。想了想，翻身下床，打开门，就看到书房的灯竟然亮了。林曦走过去，刚想悄悄地往里看一下，就跟正好开门走出来的程翰林撞了个正着。偷窥被抓包的林曦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腾地站直了：“我，我，我睡不着，所以就想来看看你睡没睡，我不是要偷窥的。”林曦知道想程翰林这种生意人一定有很多商业秘密不能被别人知道，所以怕被程翰林误会，赶紧解释。程翰林被林曦的解释弄得很无奈，他当然知道林曦不会做出任何有损他的坏事，不过看小孩紧张的样子，他只能转移话题：“睡不着吗？要不要看个电影？反正明天是周末，我可以陪你一起看。”“可是你不是还要工作吗？”“没有，我只是来整理一下文件，刚才已经整理完了。”“那太好啦！”林曦雀跃道。

        两人又回到一楼，程翰林问了林曦的意见，两人点播了一部新上映的文艺片，是一个知名大导演的新作，据说这部作品导演光剧本就打磨了三年，拍了八个月，然后后期剪辑又花了一年，一上映就好评无数，男一号是近几年爆火的小鲜肉，有颜值，有演技，还有流量，听说电影上映正赶上他被人拍到和同性友人亲密照片，因此为这个电影带来了更多热度。连林曦这个不怎么关注娱乐圈的人都对这个绯闻略有耳闻。

        因此，当电影间隙林曦顺口聊到这个绯闻的时候，程翰林低沉地回了一句：“不是绯闻吗，是真的。”“啊？”林曦傻了。“他们两个已经在一起了，只是还没公开。”程翰林好心的补充道，一边密切关注着林曦的反应，不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你排斥同性恋？”“没有，只是很意外竟然是真的，网上不是有句流行语叫‘我磕的couple是真的’嘛，没想到被我碰上了。”林曦说道，他是真的不觉得同性恋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只是恰巧喜欢的人和自己是同一个性别而已。程翰林发现林曦脸上真的没有任何排斥的表现，暗暗送了口气，如果林曦真的反感同性恋的话，那他就会有的头痛了。“他男朋友是我的一个朋友，改天介绍你们认识。”

        在程翰林家像米虫一样生活了两天，林曦觉得实在是太爽了，他都有点不想回学校了，不过军训还是要继续，只能回学校。所以周一一大早，程翰林就把他开车送到了学校大门口，并在程翰林坚持要送他到楼下后，坚定地拒绝了。他怕自己会忍不住要求跟程翰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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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一周，林曦比第一周还煎熬。他成了教官的重点关注对象，凡是涉及到耗费很多耐力和体能的训练，教练就会把林曦单独拎出来，让他从旁观看。林曦对这个特殊待遇一开始还有点不适应，但一回生两回熟，现在他已经坦然地在教官点名后走出队列，而且还能给自己尽量找个阴凉的地方观看同学们挥汗如雨。所以周韬有时候戏称林曦是“副教官”，他都已经能坦然接受了。

        好在一个星期后，军训终于结束了。林曦周末回了趟家，收到了大哥大嫂和二姐，以及管家等一众人的热烈欢迎。林父林母还要过些天才能回来。还有就是二姐主动跟他说了已经和那个男朋友分手的事情，林曦看二姐好像真的没受太大影响，也就放心了。

        在家里又享受了两天米虫生活，林曦周日晚回了学校，因为林家老宅跟学校几乎是对角线，太远了，周一早上有课，林曦只好头天晚上回来。宿舍里只有林曦是本地的，除了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见尾的四号床舍友，其他两个人都在。林曦把大嫂给他张罗的各种好吃的都一股脑摆到桌子上，周韬和王敬业大呼“万恶的有钱人”，然后毫不客气地吃起来。林曦从来没想过隐瞒自己的家境，两个舍友在他看来也是非常可靠的朋友，而周韬和王敬业也从来没有打听过林曦的隐私，在他们看来，他们只是和林曦这个人交朋友，而不是他的家境。这样的相处方式也让林曦感到轻松。

        这天晚上，林曦竟然接到了之前报名的音乐社的面试通知，询问周一晚是否有时间来参加面试。林曦回想了下自己的课程表，发现晚上没课，就回了可以去，然后就收到了具体的面试时间和地点。林曦问了另两个舍友，他们报名的社团也开始了面试。周韬报名的篮球社上个礼拜就进行了选拔，他毫无疑问被选中了。

        大一的课程相对理论知识会多一点，课也比较松散，所以学起来也比较轻松。下午，林曦早早去食堂吃了晚饭，然后在周韬强烈要求陪同前往后去了面试的地方。周韬的原话是：“我们林曦长得这么鲜嫩可口，最招大姐姐喜欢了，我得跟着去保护林曦。”但他的说辞被王敬业无情拆穿，“你就是想去看美女的，你为什么不跟林曦一起报？”“哥这不是五音不全嘛，去了也面不上啊。”

        面试的地点是音乐系教学楼的其中一间教室。林曦他俩到的比较早，屋子里之零零散散坐着些学生。他们两个百无聊赖地开始跟宿舍的王敬业玩斗地主，又过了半个小时，人陆陆续续的来的越来越多。最后卡点走进了几个男男女女，他们进来后屋子里的说话声就小了很多。几个人小声交谈后，一个长相甜美的女生站到了前面讲台前，然后开始给大家介绍音乐社的基本情况，林曦才知道这个社团是校学生会直属社团，会经常负责一些学校演出，庆典等活动，所以要求也比一般有兴趣就能参加的社团要高出很多。最后又依次介绍了社里来当评委的干部，面试就正式开始。

        之前的面试通知就有提到过，除了面试钢琴的只需要自带曲谱外，其他报名小型乐器的，都需要报名的同学自带，林曦报的正好是钢琴，刚一进教室他就注意到教室里放着一架钢琴。今天来面试的学生都是乐器演奏的，所以面试都是按照同一类乐器一组进行的，林曦认真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些评委有的时候会为选手做些点评，但有时候会直接就让选手下台，成绩并不当场公布。

        林曦从小练钢琴，其他的乐器没有接触过，但是也能听出来其中有几个同学很出色，而他们基本都是音乐学院的大一新生。等了将近一个半小时，终于轮到了钢琴组。林曦没想到自己是钢琴组的第一个，所以当叫到他的名字时，林曦赶紧上台，为了今晚的面试，林曦特意从家拿了一套西服过来，服帖的剪裁，精致的面料，再配上林曦瘦削的身材，就像是从火中走出的王子。所以随着他站起身往讲台走，好多人都在看清他的面容后发出了低低的惊呼声，可是林曦还沉浸在人生第一次面试的紧张中，根本没注意到大家在说什么。

        充当主持人的学姐看到林曦的时候，眼睛都亮了。林曦做了简单自我介绍，得知他竟然不是音乐学院的学生，学姐表示了遗憾。

        林曦暗自深呼吸，接着走到钢琴凳上坐下。他才发现这台钢琴是台雅马哈c3x，这款钢琴林曦在以前学琴的时候曾经弹过，所以手感很熟悉。林曦选择了贝多芬《月光奏鸣曲》的第二乐章，这个章节的节奏比较轻快，相较于第一或第三乐章，在今天这样的场合显然更适合弹奏。虽然这个谱子他基本可以脱稿，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林曦还是认真的摆好琴谱。深吸一口气后，林曦的手指落在了琴键上。在接下来的六七分钟里，教室里除了琴声，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林曦从凳子上站起来，凳子移动的声音彻底打破了刚才的宁静。接着，就听到越来越热烈的掌声响起，更有甚者，直接喊起了“bravo，bravo”林曦在大家的掌声中脸腾地就红了，“谢谢大家”，林曦像讲台下鼓掌的同学鞠了一躬。主持人好像刚回过神来，走上台时两眼都放光了，吓得林曦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林曦小学弟，你真的不考虑转到我们音乐学院来吗？”还好台下的一个女评委看出了林曦的窘迫，解围道：“好了，李薇，你不怕吓得小学弟不敢来我们社团了吗？”

        林曦跟大家收到的回复都是一样的，周六之前会发送面试结果，逾期未收到录取信息的就是未被录取。面试结束，林曦着实松了一大口气，此时的他还不知道他马上就在音乐系出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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