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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期中考试倒计时


放完假后,学校就进入了紧张的期中考试准备时间。

        当然紧张是其他人的事,杨小莲就是忙了一点,之前是她追着要给同学讲题目,现在基本下课就被同学围了起来。

        “杨小莲,这题老师为什么给我打叉?”

        “我看看。”

        “什么比一米短得多?90厘米,50厘米,01米,2米。这肯定是01米呀。”

        “不是的。老师讲米比厘米长,你看清楚,50厘米更短。”

        “……要比较长短的时候,要同样的单位才能比。老师讲米比厘米长是在同等数量下,比方一米肯定比一厘米长,两米肯定比两厘米长,但是一米跟一百厘米是一样长的。”对方还是一脸疑惑的样子,其他的同学也伸着脖子来看,“我们一定要记住,比较肯定要同一个单位才能比较的,所以这题,我们可以把答案都算成几厘米,01米是多少厘米?”看对方飘忽的眼神,“1米等于10分米等于100厘米。”

        “10厘米。”边上的同学答道。

        “2米多少厘米?”

        “200厘米。”

        “对。那这题答案有90厘米,50厘米,10厘米,200厘米,哪个比1米短得多?1米是100厘米……”

        “10厘米!”

        ……

        “杨小莲,你帮我看看这个……”

        “找出不同类的词……语文呀,语文你问问张小玉,她语文成绩好。小玉,严云强问你道题。”

        “……哦。我看看吧。”

        “看看我这题……”

        “还有我,我。”

        几天下来,基本上全班同学都交流了,只有杨小莲的后桌一直不动如山。

        “袁大遥,老师这几天复习的题目,你有不懂的吗?”杨小莲转身问自己后桌。

        袁大遥之前的数学作业,每天也是按时交的,一开始杨小莲没发现,后来才发现她每次的作业都是在书上抄的,书上有一题是30+34=64,所有出现30+什么的,她都写64,实在不知道的写第一个数字做答案。

        后来问袁老师,老师说,不管她,跟她讲过很多次了,她都这样写。

        但是本着同学的情谊,杨小莲还是想尽量帮忙她,要不然就算不再发生扫帚事件,成绩太差,最后也得回家。本身女孩子念书就不容易了,现在有机会要赶紧抓住啊。

        看她喝水上厕所,回答老师问题,跟同学交流,除了木讷了一点,也没有其他问题,就是没有开窍,赶紧开窍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袁大遥趴在桌子上,低着头,缓缓地摇了摇头。

        杨小莲拍拍她的头顶,牵着肩膀衣服给她拉起来,一手把桌上的作业本拿起来,“……这么多错误的,老师讲你怎么也没修正啊。你快起来,把这些题修正了。”

        “……”

        “杨小莲,上厕所去不去。”张小玉在前面喊,“顺便在老师办公室倒点水。”

        “好,一起一起。”杨小莲赶紧从桌肚里摸出一个圆滚滚的玻璃瓶,这是吊水用的瓶子,洗洗装水喝非常好用。

        早上带的半瓶水还剩不少,不过去加点热水也好,正好给大姐送过去。

        方文斌把铅笔头往嘴里一塞,扶着凳子往前挪。

        “你快点修正,要不然明天不帮你交作业了。”杨小莲叮嘱了袁大遥一句就赶紧跑了出去。

        “我跟你们一起啊。”季文康也拿着杯子跟了上来。

        “我们还要上厕所,你跟我们一起算什么呀?”张小玉拿着一个精致的小玻璃杯,冲季文康笑道。

        “我就不能上厕所啦。”季文康越过两人,跟到办公室边上,把杯子放到窗台上,又继续向前跑去。

        “我们也快点,等下要上课了。”两个女孩手牵着手赶紧往前跑。

        学校的厕所修在一二三年级这一排的末尾,五十多米的地方。男厕女厕用一堵墙隔开。

        现在学校还没有修围墙,整个教学区都还处于山林之间,厕所附近许多松针树,天晴还好,一到阴雨天或者傍晚学生们都不敢过来上厕所。

        这天一早刘英子从河边洗完衣服,一手拎着一个竹篮往回走,一边是衣服,另一边是半筐新鲜洗净的青菜,大部分是菠菜。

        自从前几天女儿看到家里有菠菜就吵着要吃,这两天又长出来不少,今天就摘了半筐,中午打汤清炒都好吃,油水不足,饭菜要跟上。

        她走着,累了就放在路边的石头或者青草上放一会。直线五百米的距离,因为要爬坡穿田地穿竹林的,显得尤其长,她每天都要歇个几回才能到家。

        爬上坡,刚歇下,有人也匆匆地爬了上来。

        刘英子把篮子往边上移一移,大部分人爬上来都得在这块大石头上放一下篮子。

        是隔壁队的姚大婶,姚大婶身材富态,也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两人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姚大婶打量了刘英子几眼,似乎欲言又止。

        刘英子以为她嫌石头上的地方小,又挪了一下篮子。

        姚大婶把自己装衣服的木桶放下,“你是刘家屯的吧?”

        刘英子喘着粗气,“是的。娘家刘家屯的。婶子有亲戚在那儿?”几个村子的水田都在大河小河中间,平时也是偶尔能碰到的,明知道姚大婶家没有亲戚在刘家屯,但还得问问,姚大婶明显有话要讲。

        “刘家屯是不是在戴川岭边上啊?”

        “是啊,离得近,隔个山头就到了。”刘英子笑,“我大姐就嫁在那边,他们那边离南都近,许多人出去打工。”

        姚大婶两手一拍,“那就对了。这几天听讲戴川岭那边被抓了好几个女的。”

        “啊?”刘英子惊道,“抓女的干嘛,又是拉去结扎的。”

        “不是,不是那个事。”姚大婶连连摇手,眼睛看着刘英子的表情,“都在南都被抓着的,好几个女的不干好事,瞒着家里男人老人在那边……伤风败俗哦……”

        “啊?”刘英子愣了一下,不明所以,“不干好事,干了什么了?”猛地反应过来。“不是吧,婶子这话不能瞎讲啊。”

        “这不是我讲的,有人亲眼看到的,被抓的时候,好几个村里人都看见了,看得真真的……”姚大婶见对方一脸不敢置信,显然之前不知道,“你不知道啊?”

        “我知道什么呀,我不知道呀。”刘英子道,“婶子,这种谣言不能传啦。前几天过节我刚回娘家,一路都没听讲。”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听人讲的。呵呵……”

        “他们那边出去的人多,怕被人欺负,基本是都是几家几户一起,我大姐大姐夫是本家几个兄弟妯娌,在南都摆摊卖早点,天天三四点就要出摊子……”

        “哦哦,不是讲你姐姐哟,就是听讲这回事,问问你知不知道。”姚大婶看对方有点急了,赶紧圆回来,“可能传来传去错了。”拎起桶,准备接着走。

        刘英子也跨起两个篮子,跟在后面。

        两人走了一会儿,姚大婶走在前面,想想又停下来,“哎!英子啊。”

        刘英子抬起头。

        姚大婶压低了声音,犹豫了一下,“这事吧,我还真知道是谁说出来的。”

        “……你安得什么心?”

        “大嫂子,你就是太多心了,我不是怕你多心嘛。”

        “咳咳……这隔壁几个队就我有一门亲戚在戴川岭……”

        “我也没讲什么呀,别人怎么跟我讲的,我就怎么跟别人讲的。”

        “你跟这个讲,跟那个讲,……咳咳……搞得恨不得整个村的人都知道。”

        “……我就随便聊聊天,又没有点名道姓。”

        “……我今天问你几遍,有没有听到什么新鲜事,……你也不作声。”

        “……我又没说你有亲戚在戴川岭,也在南都打工的。”

        杨小莲姐妹两个高高兴兴地往家跑,今天几门课全部考完了,还提前放学。高兴,就是高兴。

        刚推开院门,就听见堂屋传来妯娌两个你一句我一句的争吵声,火花四射。

        刘英子又气又急,今天她憋了一天,暗示了方小雨几次,她都不接茬,傍晚实在忍不住了,直接问了出来;哪知方小雨更有理,不仅不承认自己传播是非,还直接说嫂子气量小。

        “大嫂,你火气这么大干什么?又不是谁说你大姨子就干什么了。”方小雨慢慢悠悠地,有理有据,“我不讲,别人也要讲,正常聊天,你也要管嘛。”

        杨传顺一言不发地坐在大门口搓草绳,刘月娥从大儿媳房里掏出一碗酸菜,往厨房走,也不作声。

        杨小莲看三小只远远地站在门前的小坡上往家看,赶紧走过去。

        “怎么回事?”印象中没见过老妈发这么大的火,杨小莲问老小。

        杨小菊摇摇头,轻声道,“不知道。刚刚还好好的。二婶欺负妈妈?”

        “大娘欺负我妈妈!”杨佳元冒出一句。

        乾元含着手指懵懵懂懂地看着哥哥姐姐,摇摇摆摆地走到两个大姐姐边上,“零食。”

        “没有了。”杨小梅把口袋翻给她看。

        “你回娘家,我也回娘家。咳……我可传过一句,你们家的事。”

        “你传我家的事,我家有什么事值得传的呀。”方小雨振振有词,“我家也得有丢人的事传啊。这事也是别人传给我的……再说人家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也不是我造的。怕丑就不能干坏事。”

        杨小莲站到门外听着,杨传顺默不吭声地抱起草绳出了院子。

        “……你这话什么意思?”刘英子愣了一下,“你胡说什么。方小雨,你嘴巴有个把门的嘛,不怕天打雷劈……”

        “吵够了没有?”杨老爷子提着牛鞭走进家门,一鞭子甩在地上。

        就像一声炸雷响在耳边,杨小莲都不禁抖了一下。

        “还没进院子门就听到你两个吵,要造反啊。”杨老头额头青筋暴起,满脸厉色。“事情做完了,日子不过了啊。不过了,滚。”

        “哇哇……”杨乾元被这阵仗给吓坏了。

        杨小梅赶紧抱住他,摸摸头。

        方小雨小跑着走了出去,一把抱起小儿子,一手牵着大儿子,摔着门回了自己房间。

        刘英子头脚发晕,嘴巴发苦,一时都恍惚了。

        杨小莲赶紧过去把刘英子往房间里拉。“妈,我书包脱线了,你帮我看看。”

        见刘英子脸色苍白,双唇发抖,赶紧从书包里把玻璃瓶掏出来,里面还有小半瓶水,看立柜上放着药,又去把药倒了一粒。

        “先喝点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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