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李蓼和施弋在镇子上乱转，施弋很享受和李蓼在一起的感觉，见她无目的的乱转也不提醒，就这么静静的陪着她，看到新奇的事物，还会逗逗她。

        “你说我给他们送什么礼呢？”她在家想了好久都没主意，以为来镇上转转总会有想法，可她都转了大半天了，还是不知道该送什么。

        施弋看着两旁的店铺道：“若是送给子寒，笔墨纸砚可做考虑，也可以是书画之类的。子微我就不清楚了，总归是送些你们女孩子家的东西。”

        “那我们先去书铺看看吧。”

        “行，我给一家书铺抄书，那家老板人还不错，我们去看看吧，若有喜欢的，还可以讲价。”施弋带李蓼往他经常去的一家书铺走去，他没告诉李蓼这间书铺是他们家的。

        “不知两位要些什么？”柜台的小二见施弋进来，赶忙谄媚的招呼，让旁边的活计去喊掌柜的出来，又在心里暗叹：少爷可真是个妙人，放着家里的金山银山不花，反而辛苦抄书换钱，掌柜的居然也不关照少爷一二，还让他们把少爷当成普通人对待。

        小二抬头看了看李蓼，一身粗布衣服，心里猜测：难道少爷为了这个人得罪了老爷夫人，被赶出家门了？

        “你自己随意看看，或许就有主意了。”

        掌柜来了对着施弋拱着手行礼：“我就说今天怎么听到喜鹊叫了，原来是您来了，想要什么您尽管说。”

        “掌柜的客气了，不是我要买东西，是我朋友要买。”施弋客气的对掌柜的回礼。

        “不知道这位姑娘要买些什么？”掌柜的看了眼李蓼，就知道这是他家少爷在李家村的玩伴，得罪不得。

        “我想送人礼，但又不知道挑些什么好。”

        “送给读书人的？”掌柜的也不等李蓼点头，道：“一般送给读书人，要么笔墨纸砚，要么书画古籍，我看姑娘年龄还小，送的该是同龄人，倒也不用太贵重，或许姑娘可以考虑一下折扇书画，请随我来。”掌柜的客气的把人请到一旁的书画区。

        “姑娘可以看看这些有没有看中的。”掌柜的说完就站在一旁，让李蓼挑选。

        李蓼一眼就看中了一把写着“前途似锦”的扇子。

        “施弋，我送子寒哥一把扇子怎么样？”李蓼把扇子拿起来，给施弋看，又做风雅状的摇摇扇子，“子寒哥参加聚会，拿着扇子往那儿一站，绝对的风度翩翩，引不少人注目呢！”

        施弋笑了笑，子寒那人一身英气，拿着把扇子却是不伦不类，还不如送把剑呢！

        “也可，我还没见过子寒拿过扇子呢！”施弋也不点破，直接说好。

        “老板，有没有空白的扇子？送人现成的着实没意思，不如自己绘制来的有诚意。”李蓼把手里的扇子放回原位，期待的看着掌柜。

        “有，您二位稍等。”掌柜的到一旁让伙计去取扇子，给李蓼和施弋留了空间说话。

        “你想亲自题字？”施弋瞬间明白李蓼的想法，“也可。”

        “我现在的字练的不错，应该不会给子寒哥丢人。我要两把，省的出错了还得跑一趟。”李蓼拿出钱袋付账。

        “一共三十文钱。”掌柜的客气的接过李蓼从荷包里数出来的铜钱，送两人到门口：“欢迎下次再来。”

        等两人走远后，小二凑过来问道：“掌柜的，那小丫头什么身份啊？”

        掌柜的瞥了一眼小二，教训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不过少爷对她如此上心，以后说不准有什么造化呢！”

        “你是说少爷会纳了她？”小二有些猥琐的说：“咱少爷看着小，没想到……”

        “呸，管好你的嘴，要是被老爷夫人听到，到时候我也保不了你！”掌柜的看着小二，心里暗忖道：这么个龌龊心思的，看来不能留了。

        “我送子微青萱平安扣怎么样？”李蓼看着街边的小摊贩上有卖首饰的，心里也有了主意。

        “好，我给你掌掌眼。”施弋说道。

        “你看这个怎么样？”李蓼挑了个色泽光亮的，递给施弋，施弋看后摇摇头。

        “那这个呢？”李蓼跑向另一个摊子，看了会儿，见施弋跟上来了，指着另一个说道，见施弋还是摇头，只好往下一个摊子去。

        “这个呢？”晃悠了四五个摊子后，李蓼指着一个看起来扑通的坠子问道。

        谁想施弋居然点头了，李蓼赶紧问怎么卖的，居然要一两银子！李蓼听了拉着施弋直接就走。

        “姑娘，你若是想要价格可以商量啊！”摊贩赶紧开口挽留。

        李蓼头也不回，笑话，她攒了这么久的钱，才两百文，那人一开口就要一两银子，她哪里买得起。

        “太贵了，我才攒了两百文，买不起啊！”李蓼对施弋说道。

        “要不然我借你？”施弋开口。

        “不行，我攒了好久的才两百文，要是借你的钱买，我还不知道要还到什么时候呢。”李蓼开始思忖起来换成什么东西好。

        “你给他们买支簪子吧，作为及笈礼，再一人送个荷包或者帕子就好。”施弋想了想，说道。

        李蓼刚开始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她的荷包拿不出手啊！刚在镇上逛的时候她就听到有人议论施弋的相貌怎么好，然后话锋一转有说他腰间怎么配个那么丑的荷包，真是玷污了他等等，李蓼又想起青萱的话，对自己的绣品更没信心了。

        “可我……绣的不好。”李蓼低头看着脚尖，她既觉得沮丧又觉委屈，就算丑也是她辛辛苦苦绣出来的呀，转而伸手去摘施弋腰间的荷包：“你把你腰间的荷包取下来吧，我让张婶给你做个好的。”

        施弋赶紧阻止李蓼的手，护着荷包道：“我觉得很好，而且这是你的心意，很珍贵。我不会因为他人的言论而否定它的意义，更何况你也不该拿你的短处和别人的长处比，这本就不公平。小小，我不希望你被他人的言语影响了你的本心，活着该是轻松自在的。”

        “我知道了。”原本复杂的心绪瞬间就被施弋给治愈了，“施弋，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受他人言论左右了。”

        两人又逛了好久，才买到合心意的簪子，送给青萱的是一支蝴蝶钗，给子微的是梅花簪，李蓼的小金库瞬间瘪下去，不剩多少了。

        “单题字会不会太单调了？”施弋在李蓼准备题字的时候突然说道。“要不画幅画？”

        “可我不会啊。”李蓼为难，好不容易才把字写好，怎么又要画画呀？

        “我会，我来画，你题字，如何？”施弋拿出颜料，就坐下来，拿起一把扇子，想了想，在扇子上画了幅墨梅图。

        “和子微的梅花簪呼应，极好，那我题字是不是只能写‘紫气东来’了？”李蓼皱着眉头思考。

        “换成‘梅花香自苦寒来’较为合适。”施弋在旁边写下这几个字，供李蓼参考。

        “好，就照你说的写。”李蓼现在纸上练了好多遍才敢下笔在扇子上题字：“现在就差印章了，我没有印章怎么办？”

        “先用我的，闲了我给你刻一个。”施弋拿出自己的印章盖在扇子上，拿起看了看，露出满意的神情：“小小的字大有进步，继续练个三年五载必然不凡。”

        “真的吗？我会坚持练习的！”

        李蓼拿着今天买的东西兴冲冲的回家了，施弋听佟管家汇报他爹娘的近况。

        “自打夫人回了江南，也不再害喜了，现在吃好喝好，整个人都胖了一圈。老爷有意留在江南，吩咐老奴协助少爷把家里的产业归拢起来，以后便不再回来了。”

        “祖父和祖母的坟茔怎么办？”

        “等在江南站稳脚跟，老爷会把坟茔迁回祖籍。”

        “好，我知道了，佟叔你先去休息吧。”施弋让佟管家先走，他则继续呆在书房里，神色悲哀。

        原来，连我都要离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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