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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苏州城啊可比京城热闹,你们想去哪里转,跟我说,我带你们去。”赵嬷嬷领着问语问辞从寺里回来,就让车夫带着他们来到大街上。

        “在仓集时我就听说苏州刺绣花样繁多,嬷嬷带我们去见识一下苏州的双面绣技艺吧。”问语来苏州这么久,难得出来一次,自然要抓紧时间打探青萱的消息。

        不过江南这么大,她没做一次就找到青萱的美梦。

        “双面绣?”赵嬷嬷提到了双面绣,脸上露出骄傲的神情,“要说这双面绣工艺最好的就数茹凤阁了,那里的绣娘个个都是巧手,咱们小姐好多东西都出自茹凤阁掌柜之手,是那里的常客呢,怕是以后的嫁衣也要交给她们来做了。”

        茹凤阁。

        “赵嬷嬷今日怎么得空来了?可是朱小姐有什么吩咐?”掌柜的柳余见到小二引进来的赵嬷嬷一行人,赶紧出来见礼,这可是她的大主顾,怠慢不得。

        “柳掌柜客气了,我今日只是带府上的丫鬟来这里见识见识。”赵嬷嬷客气的受了柳余的礼,从善如流道:“这两丫头是小姐从仓集带回来的,没见过咱苏州的繁华,这不,小姐吩咐我带她们出来走走,我立马就想到了柳掌柜这里,柳掌柜这里的苏绣可是有名的紧。”

        “原是这样啊,那我可要在赵嬷嬷面前自夸一下了,咱苏州最好的绣娘可都在我这里,所出必属精品。两位姑娘,可有什么想看的,尽管说。”柳余虽是半老徐娘,但风韵犹存,看的出年轻时亦是美极了的。

        “我在仓集时就很仰慕苏州的双面绣技法,今儿嬷嬷也算是全了我的心愿了。”问语一进来就打量着店里摆放的绣品,件件精美绝伦,巧夺天工。

        “几位这边请。”柳余领人来到二楼的雅间里,让人捧着几个锦盒上来,里面具是绣好的双面绣成品,有团扇、台屏等。

        “这些可都是最好的绣娘绣出来的。”柳余让人拿上来的件件都是精品,让问语和问辞二人忍不住惊叹连连。

        问语仔细观摩每一件绣品,企图在上面找到张婶独特的防伪标识。每一个手艺人都有专属于自己的防伪标识,以防被人假冒,张婶自然有提防之心。

        仔细看了半天,也没找到熟悉的针法,问语便问老板:“不知你们这里可有北方来的绣娘所绣的物件?”

        “姑娘怕不是在说笑,咱们苏州城遍地都是绣娘,个个手艺顶呱呱,哪个会放着好的不用,反倒去请外乡人来呢?”柳余这话说的不客气,倒也是真理。

        “这把团扇我要了,多少钱?”问语拿起一把一面小猫一面小狗的团扇,她是个手残,做出来的绣品比之七八岁的小童不相上下,若是要送人绣品,只能外买了。

        不过此刻她眉头紧皱,心并不在绣品上,反而为张婶她们担心。听柳余的意思,江南的绣娘之多,谁也不会去请一个外地的绣娘,更何况是请来做师傅,张婶她们莫不是被骗了?那她们如今又在哪里?

        “五两银子。”柳余扫了一眼问语,这丫鬟问的可真奇怪。

        “问语,你买这么贵的扇子做什么?”问辞疑惑不解。

        “我娘……那段时间,小姐大度,许了我好几天的假期,我心里很是感激,都想为小姐做些什么,可惜一直没什么机会。这把扇子我瞧着逗趣,送给小姐做谢礼是极好的。”问语关于她娘那段,她虽略过去了,但问辞她们都知道,也明白问语的意思。

        “是得好好谢谢小姐,不过换做是我,我可舍不得买这么贵的东西,我的钱还要留给家里,也不知道我爹娘他们现在过的怎么样?”问辞想到仓集的家里人,有些失落。

        赵嬷嬷在一旁安抚道:“你们跟着小姐来了苏州,小姐断不会让你们有后顾之忧的。回来时小姐吩咐过府里的管家每月会给你们家里一两银子做补偿。”

        问辞一听,瞬间开心起来:“真的吗!小姐可真是个活菩萨,我也要买东西送给小姐!不过送小姐什么好呢?”

        问语看着问辞,笑笑说:“礼物贵在心意,你绣活不错,平日里给小姐多做几双鞋袜、香囊之类的就好,可比我这拿钱买要花心思的多。”

        “回府后我就开始绣。”问辞知道问语的好意,欣然领受。

        “你们两个都是好的,小姐不会亏待你们的。”赵嬷嬷含笑着看着两人,一旁的柳余也附和着说朱洛锦的好话。

        “小姐,问语来府里后多受小姐照拂,自觉无以回报小姐的恩情,便买来这把团扇给小姐解闷逗趣。”问语回到挽风阁就去朱洛锦面前,把新得的团扇送给朱洛锦。

        “你有心了,良辰,收下吧。”朱洛锦也没想到问语这么会做人,还记得给她带东西回来。

        “我听说你今天去华南寺了,还给妹妹带了礼物?”朱洛镇看到问语来送饭,问道:“你都没给我带个礼物?”

        “问语在华南寺给少爷求了个平安符,以谢少爷赠的药膏。”问语从怀里拿出平安符,放在桌子上。

        “问语心里还是有我的,这个符我要贴身带着。”朱洛镇把平安符收在怀里,心情愉悦的吃着她带来的饭菜。

        “你可是有什么心事?”朱洛镇看问语魂不守舍,在问语离开前,终是问出了口。

        “少爷,问语有一事相求。”问语斟酌再三,为了张婶母女的安危,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我幼时有一好友,后来她随母亲来了江南,我想托少爷帮我寻人。”

        “小事一桩,我还以为问语遇到什么难题了。”朱洛镇担忧的心也消停下来,他近日学的东西有些难啃,回府后吃罢饭便会困倦,因此他交代问语把具体情况说与来财,他会去办就让问语离开了。

        日子在平淡中度过,渐渐的问语习惯了苏州的生活,也熟悉了苏州的街道,虽然还没有找到青萱和张婶,但她相信她们肯定会再见的。

        “小姐,上元节那天你真会带奴婢赏花灯?”因着是过年,良辰的脸上喜气洋洋的。

        “那是当然了,哥哥已经包下视角最好的酒楼,咱们在楼上观看即可,省的被人冲撞了。”朱洛锦一早便收到消息,她父亲今年不回祖宅过年,她也是十分开怀。

        “小姐,问语就不去了。”不是问语坏人兴致,只不过她小时候差点被拐,对灯盏便兴趣缺缺。

        “那你就留在府里吧,我让良辰给你带兔子灯回来。”朱洛锦只当问语因幼时差点被拐留下了阴影,也不强求。

        “谢小姐。”

        “小姐,这里果然很热闹啊!”问辞看到街上热闹的场景,忍不住感叹道。

        “对面街角有家板栗比较好吃,良辰你去买些回来,顺便给问语带盏兔子灯回去。”朱洛锦吩咐。

        “娘,我想你了……”问语孤身一身坐在庭院里,看着夜空中的星星。身边的朋友一个个离开后,她便开始努力适应黑暗,这么多年下来,收效甚微,若不是听着府外热闹的声音,她是不会独自坐在院里的。

        “咕——”

        问语吓得立马跳起来,眯着眼,仔细辨认后,才发现朱洛镇猫在拱门那里吓唬她。

        被问语发现了,朱洛镇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来财。

        来财手里拿着披风,表情颇为无奈。

        “你怎么没去看灯展啊?”他知道小姑娘最喜欢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连朱洛锦都不能免俗,问语独自坐在这里,定是有心事的。

        “我人生中两次逛花灯,一次差点被拐了,第二次被人放鸽子,之后我便不愿凑这热闹了。”问语把手里的手炉给朱洛镇,又从来财手里接过毛绒披风给他披在身上,她冻着没事,可不能让朱洛镇冻坏了。

        “也就问语能让少爷多穿件衣服了,奴才巴巴的求了少爷好久,少爷都不肯。”来财在一旁道。

        “去,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朱洛镇斜睨来财一眼,又快速换了表情,温柔的对问语道:“那也确实挺倒霉的。也怪爷不知道这事,不然我便早早回来陪你了。”

        “少爷整日忙着学业,已经很辛苦了,问语不想拿这些琐事让少爷烦心。”

        “问语,我待你自是不同的,我……”朱洛镇想把心里话说出来,可又怕人听了后躲着他。

        “天色不早了,少爷早些回去了,仔细生病。”问语虽不知道朱洛镇想要说什么,但她怕他的话一出口,两人之间便会不同,急忙转移话题。

        “好,我先走了。”朱洛镇感受到问语明显的抗拒,心里不好受。

        罢了,她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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