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囚笼里的老人

文试对别人来说是一场噩梦。

          但对于方天绝来说却是小菜一碟，几个科目考完，已是黄昏。方天绝也不是第一个走出考场的人，当他来到食堂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学子在对着答案，也有一些已经放弃的学子，正在愉快的消灭面前的食物。

          明天学堂放假，一些路远的学子会选择明天再回去，所以食堂今晚还是开放的，明天可就得自己解决吃饭问题了。方天绝拿着盆，给自己弄了满满一大盆的肉包子。食堂的肉包子，皮薄馅多，物美价廉，喷香，到时候烤一烤，就是不错的早餐。

        带着四个肉包子，又去豆腐店买了块老豆腐，方天绝不紧不慢的准备去河边。这是和小乞丐一起约好的，他弄几条鲫鱼，晚上弄锅鲫鱼炖豆腐，再配上大肉包子，舒坦！

      倒是这路上多了不少神监殿的人，拿着画像在搜查什么。这一个月来，方天绝专心在学堂修行，对于外面的事情，倒是少有听闻，也不在乎。家事国事天下事，关我屁事！在没有实力改变什么的时候，先安静的活着吧。

      可有时候，你不找事，事却会找上你。正准备绕开他们的时候，却见神监殿的人正向他走来。

      “站住，小子，你有没有见过画像上的人。”

        喊住方天绝的是领头的队长，神监殿的监察使，普通人员都得是二境练气境，三境化气境可担任队长。那队长见方天绝是学堂的学子，态度也没那么恶劣，但也没给什么好脸色。

      方天绝看向画像，画像上的人一身黑衣，戴着黑色面罩，只露出眼眉。一般人仅凭半副面相，难以辨认。但好巧不巧的是，方天绝正好认识这人，一面之缘。这人正是一个多月前，自己亲手埋葬的黄盼头。

      “长官，这人是谁啊，倒是没见过，看面相不像什么好人呐，这是犯了什么事啊！”方天绝故作好奇的问到。

      “去去，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要是遇见画上之人，举报重赏，窝藏重罪。”那队长烦躁的说了一句就走开了，连续多天在街上打探消息无果，上头的人已经不耐烦了，再没消息，自己这个队长也就当到头了。

      ......

      从炊烟袅袅的农户里，不时地传几声狗吠鸡鸣。到达河边的时候，天边最后一抹夕阳，消失在山的那头。方天绝挑了挑快要熄灭的篝火，又往里添了一把柴火。篝火旁边是一个刚挖好的小水坑，水坑里有几尾半斤左右的鲫鱼，奇怪的是小乞丐不在这里。

      杀好鱼，搭上锅，弄上几片姜，把鱼煎得两面金黄，加上热水，刚放下豆腐。就见小乞丐从河边的芦苇荡里，扛着一尾大鱼，跌跌撞撞之余，却又意气风发的向方天绝走了过来，像那得胜回朝的将军。

      “小天哥，小天哥，加个菜！”小乞丐把那鱼往方天绝面前一甩，就想去掀锅盖。

      方天绝毫不客气的拍了一下小乞丐的手，啧啧称奇的说道：“，别动，一掀开，锅气就没了，就不香了。你小子可以啊，这么大的草鱼，得快二十斤了吧，咱这河里居然有这么大的鱼，拿去卖，够咱们好吃好喝的吃三天了。”

      “卖啥卖，凭啥好东西都给那些人吃了，这么大的鱼，我也没吃过，费了半天劲才弄上来的，烤了。好东西得咱吃腻了，才轮得到他们。”

      “得嘞，听你的，我去弄点土豆洋葱，咱也学那烤鱼店，弄个金牌烤鱼。”

      “那我杀鱼，你再弄点宽粉，咱弄他个至尊金牌烤鱼！”小乞丐看着去弄佐料的方天绝，连忙吩咐了一声，开始熟练的收拾起鱼。

        ....

        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那道至尊金牌烤鱼，终究还是没有吃完，倒是那鲫鱼汤被喝了干净。

        “啊！好饱，好撑，好舒服！”

          小乞丐躺在篝火边，摸着肚子，发出惬意的感慨。

          方天绝看着躺在旁边一脸幸福样的小乞丐，再过几天就是立冬了，雪一下，河里结冰，这河就下不得了，也就少了吃食。冬天，也是两人最难熬的时候，总是不够吃。

        “臭小子，明年开学，你也去上个学吧。”方天绝也学小乞丐那般躺了下来，双手放在头下，看着星空说道。

        “啥！我上学!”小乞丐听见方天绝这话，顿时觉得平地一声雷，天都快要塌下来了。

        “不不不，小天哥，你是了解我的，上学是不可能上学的，你这是要我的命啊。”小乞丐一脸惊恐的样子，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

        “那咋整，总不能在街上混一辈子吧，总得谋点出路吧，要不学点手艺吧，有手艺也饿不死。”方天绝无奈的看着他。

        “学手艺，学啥手艺，小天哥，我的亲哥，你看我这放荡不羁爱自由的性子，我像是那种耐着性子讨生活的人嘛。你看看那一个个，活得跟狗一样，被这个压榨，被那个欺负。”

        “特别是这段时间，那些神监殿的人在街上作威作福，一个个被欺负了，都不敢吭声，这么憋屈的活着，我才不干。”

        “那咋整，总不能一辈子就这么混着吧，总得有点目标吧。”方天绝愁上眉头，一旦自己踏上了复仇之路，是生是死犹未可知。一旦自己死了，那小乞丐的生存就成了问题。

          “嗨，小天哥，你就别担心我了，再说目标我也是有的。”小乞丐平复了一下刚刚关于“上学”话题，受到的惊吓心情，宽慰着小天哥，试图让他打消那个不该有的念头。

          “目标？你小子行啊，有啥目标，说说听听。”方天绝倒是颇为意外，这小子平时看着没心没肺的，倒是学会立志了。

          “嗯哼，嗯哼！”

          小乞丐搞怪的清了下嗓子，整理了一下衣服。

          “听好咯，我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好好好，大海，大海。”这一刻，方天绝更加决了让小乞丐上学的心，这小子一天天就知道瞎想。  而小乞丐从方天绝的眼里再次看见的危机，暗道一声不妙，自己得赶紧做点什么。

            “小天哥，你别小瞧我，我打听好了，从这护城河出，顺河而下，入了黄河，再顺河而行一个月，就到了大海。这个世界太脏，我不喜欢，我这段时间在跟老船匠学造船，等我再大一些，我就打造一艘属于自己的船，远离这个乱糟糟的江湖。”

            “都说海里的鱼比河里的鱼好吃，到时候我在最美的海域，找一个没人的岛，做个自由的岛主。小天哥，你是知道我的，我在水里比在地上快活。”

            这一刻，小乞丐的眼里有光！

          “行吧！”

            方天绝看着说起理想，神采飞扬的小乞丐，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自己还想着给他找个出路，既然他有自己喜欢做的事情，那就由着他吧。这年头，有一件喜欢做的事，何尝不是一件庆事呢。

          “不过，最近神监殿什么情况，你在街上多，具体情况比较了解，详细和我说说。”方天绝又突然想起方才神监殿盘问自己的事，按理说，黄盼头的事都隔了一个多月了，风波应该过了的。

          “你说这个啊，这我倒是知道。听说是一个多月前，山中的猎户，无意中得了一宝贝，交给神监殿的人换个场富贵。不曾想，被画上的那人从神监殿的人身上摸了去。”

            “神监殿的人追杀了半天，还是让那人重伤逃走了。为此神监殿的人搜山找人，连附近的村落，都找了，愣是没找到，猜是进了城了。于是最近几天城里就不安生呗。”

            “能让神监殿费此周章的找，肯定是大宝贝。也不知道是哪位英雄干得好事，解气。”

            小乞丐后面的话，方天绝也没细听了。看来让神监殿的人费尽周折寻找的，大概率是自己得到的那个玉盘了。好在当时那山头没有别人，玉盘的好处自己得了，倒也不怕查到自己的头上。

          一夜无话。

        规律的生活，强大的生物钟让方天绝在凌晨五点又再次自然醒。穿上衣服，推开房门。

        嚯！好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

        大地一片银白，一片洁净。都说纯洁似雪，初雪会呼唤出人童话般的唯美与遐想，会让人想起最纯洁的童真。但那是对于吃饱饭的人来说，街上多的是被冻的直跺脚骂骂咧咧讨生活的人。

      既然下了雪，倒是不用自然扔叶子了，就着雪花，照例炼上两小时之后。给自己披上厚重的棉衣，手里拿着一套前几天新买的棉服，准备给小乞丐送去，这个点，小乞丐该是醒了的。

        两人就着烤包子，吃完昨天晚上剩下的那半条鱼之后。方天绝就回到了学堂，这个点，该是出成绩单的时候。其实也不用看，也能猜到，一个甲等，一个丙等。

        到了榜单前，此刻已然围了不少人。不管别人的欢喜哀愁，找到自己的学号一对，果然，文课甲等，独占鳌头，拿下第一。武课丙等，碌碌无奇，居于中下。

      “嘿，你听说了嘛，镇上的孤儿院出大事了。”

      就在方天绝准备离开的时候，边上同学拉着另一个同学的对话，引起了方天绝的注意。

      “啥事，孤儿院能有什么大事。”另一个同学不解的问到。

      “我家不是住孤儿院附近嘛，早上路过那里的时候，才发现那里已经被神监殿围上了。你想啊，神监殿是什么东西，被他们盯上了，不死也得脱成皮。”

      “不是吧，那黄院长平时笑呵呵的，看着人不错，能招惹到那群阎王？”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然一起去看看去。”

      两人的交谈，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当下就有不少人一起结伴去孤儿院，人多一些在，那神监殿总不能做一些太过火的举动，引发众怒吧，而方天绝就跟在这一群人当中。

      一群人火急火燎的赶到孤儿院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上了。等一群人号不容易挤出人群，往前一看，一个个顿时愤怒不已。

      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木头做的囚笼，囚笼里是趴着一个衣着单薄，遍体鳞伤的老人。

      那人正是孤儿院的院长，老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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