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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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意大陆,觉醒时的境界,是判断一名修行者天赋和潜力的重要依据。
绝大多数修行者觉醒时都是一重天,他们一般会先入伍接受一段时间的培养和观察,之后,像于祥这样没什么前途的修行者可以选择回村,天赋相对较好的修行者则会得到重点培养。
觉醒时达到二重天的,天赋都不会太差,三重天就更不用说了,但这并不绝对,毕竟前三重天归根结底都还在超凡境内,有些修行者觉醒得比较早,即便觉醒时只有一重天,其天赋也不一定就不如那些觉醒时达到三重天的修行者。
然而,如果觉醒时能够直接达到四重天、进入元气境,那就一定是真正的绝世天才。
故老相传,觉醒时达到元气境的修行者,个个都有飞升的潜力,而在历史上,这种天才人物除非早夭,否则必定成就非凡,真正得道飞升的也不在少数。
于乐当然不在这个范畴内。
身为穿越者,他生而觉醒,但最初的境界却只是一重天;之后,在有高人指点的情况下,他刻苦修行了十四年才达到元气境。
论天赋,他顶多不过中等。
不过,高人就是高人,虽然无法直接为于乐提供修行所需的资源,却能指点于乐借力。
办法很简单,就一个字——忍。
超凡境的修行说白了就是炼体,只要足够小心,理论上是可以不被察觉的。
那些村民们只被灌输了修行者就是人上人的常识,哪里晓得修行界内部的那些道道,一旦觉醒,个个欢天喜地,恨不得立刻脱离苦海,谁会藏着掖着?
于乐会。
前世求职时屡屡碰壁的经历,让他深切体会到了起点的重要性;为了以“天才”的身份进入修行界,他在这座几乎没有文明可言的边境村庄苦熬了十四年。
作为回报,他将收获修行界各大势力的青睐,而无论他进入哪一方势力,都必将得到最顶级的培养和最丰厚的资源。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办。
……
……
当护村队带着狼尸回到村子,得知危机解除的村民们顿时欢声雷动,身为村长的于贵却显得有些不自在。
注意到于富不在,于乐略一思索,便大致明白了这父子俩的做法。
于富已经觉醒却不肯回援,为了遮掩自己临阵脱逃的事实,他一定会夸大妖兽的实力和现场的危急程度。
根据于富提供的信息,于贵认定护村队全灭,一旦妖兽袭击村子,于富留下来也是陪葬,倒不如借口求援,派他前往军方岗哨,无论军队能否及时派人救援,至少能保证自家血脉不绝。
虽说是人之常情,但毕竟还是过于自私,而且在自以为死无对证的情况下,于富撒起谎来肯定是毫无顾忌,如今护村队全员生还,于贵父子自然难免尴尬。
眼下村民们都沉浸在喜悦之中,可等大伙儿冷静下来,于贵就是脸皮再厚,恐怕也难见人;另一边,于祥这一次力挽狂澜,在护村队、乃至全体村民心目中威望更上层楼。
此消彼长,于贵的威望和权势都将受到强烈的冲击,原本应该在很久之后才摆上台面的村长更迭,也许已经近在眼前。
无论如何,这些都不再是于乐需要考虑的问题,毕竟他很快就会离开这里。
出人意料的是,身处如此狼狈的局面,于贵的面色居然迅速恢复如常,他主动开口,以一种半开玩笑的口吻,对于祥说道:“阿祥,你打败妖兽,是全村的大功臣,可有件事,我却要说说你。”
于祥面色一肃,说道:“村长你说。”
于贵挺直腰杆,踮起仅剩的那只脚,拍了拍于祥的肩膀,略显严肃而又不失亲热地说道:“我知道,当时情况危急,你让富娃儿回来报信,是想让大伙儿有个防备,可你到底还是小看了富娃儿,他虽然刚刚觉醒,境界却已经到了二重天,如果他留下来帮你,你也不会赢得这么苦、这么险啦!”
听到于贵信口雌黄,说是自己让于富回来报信,本就对这父子俩颇为不满的于祥几乎忍不住当场发作,可听说于富已经觉醒,且刚一觉醒便达到二重天,他顿时又泄了气。
这一刻,他不禁想起军营里那些入营时便达到二重天的同袍受到的优待,想起自己苦修五年依旧无法迈入二重天后,上面让自己在回村和加入九死一生的“探林队”之间做选择时冰冷的态度。
于富前途无量,他惹不起,为了争一口气与对方抬杠,更是不值得。
看了一眼人群中大着肚子的老婆,他堆起笑脸,先是承认了自己决策失误,然后有些笨拙地恭维了于贵几句。
于贵开怀大笑,随意谦虚了几句,话锋一转,问道:“阿祥,我有些想不明白,听富娃儿说,那会儿你一个照面就被那只妖兽伤到,可最终,你却能反败为胜,这其中是不是有些什么蹊跷的地方?”
不等于祥回答,于利立刻反应过来:“还真是!大哥,你不知道,差不多就在侄儿刚走那会儿,那只畜牲也不知怎么的,突然愣了会儿神,阿祥才有机会偷袭得手。”
于祥这时也明白了这哥儿俩的意思,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我听将军说过,那些天选之人,觉醒的时候,有神威庇佑……”
于贵眼中笑意满溢,嘴上说着:“这事我也知道,不过我们凡夫俗子,可不敢拿天意开玩笑……哈,不提了,不提了!”
于乐在一旁听得有些不耐,村子领导层内部的交锋和应酬他听得懂却没兴趣,村长的传承是于祥过一道手再转给于富还是直接由于富子承父业,跟他都没有任何关系。
没想到,紧接着,于贵就拄着拐棍朝他走来。
“乐娃儿,你给你阿妈打声招呼,明儿一早,我去你们屋里,跟她谈件大事。”
于乐知道他想谈什么,也知道他是在痴心妄想,但脸上依旧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恭谨:“好嘞。”
一旁的李清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于乐假装不明白她的意思,懵然问道:“怎么了?”
李清有些生气,转过脸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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