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夜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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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在这样极端高压的情况下,池枫曾在心里推演过的无数遍遇到刺客该怎么做的情况已经失效了。她的脑子根本来不及调动起来,让她作出合理的表情和动作。
因为卫宁公主就在她身旁,离她仅有一个手掌的远近。
不知是求生的本能还是救人的第一意识,反正池枫的第一反应先于脑子指示她的身做出来了行动,她用宽大厚重的衣服护照卫宁公主的头,紧接着用自己的力量抱住她双双倒在地上。锋利的琴弦削去了池枫半个袖子,手肘的外侧也被刃风刮擦下一大片血肉。
她甚至不知道,皇帝和她中间站的那个宫人已经露出了腰间软剑冲琴弦而去,只是看见她如此敏捷快速的动作,停住了手。
一击不中,池枫便已经听到耳边有无数个呼吸动了——那也许是藏在皇帝身边的侍卫高手,从开始到反应过来,前后不过两秒的事情。
她咬牙,仍觉得这个位置危险,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揽住卫宁公主的腰,手上的手护住卫宁的头,借着未散的的劲风滚落几圈,滚到司子仪身边。
司子仪的身前围满了人,躺在地上的池枫眼角余光便能看到司子仪面前的人墙的衣摆上赫然绣着龙首、鱼身、有翼的花纹。
想来是锦衣卫无疑。
“皇嫂,皇嫂,你怎样?”卫宁的语调尖锐,一下子唤回了池枫的神智。
面前这个温柔美丽的公主此刻却慌乱了,她如云的鬓发在刚才的一番折腾中散落下来,欲伸手将池枫扶起来。此时,另外一只手却先一步稳稳地托在池枫肩膀后,将她整个人半抱起来。
“皇兄?”
“无事。”司子仪一点慌乱的姿态也无。
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动乱就已经平息。身在人墙后的池枫凭借着学武人出色的听力,察觉到外头那七个刺客见一击未能得手后,反应极快地要撤退,他们七人各自的功夫不同,配合却出奇的默契,即使是训练有素的锦衣卫也未能追得上他们。
那些人绝不是普通的刺客。
池枫蹙眉,被司子仪这样一抱,冷香入鼻唤回了她掉线的脑子,她疼得一激灵,颤抖着手想去捂住自己的伤口,那只手却被司子仪钳住。
“别乱动,伤口不浅,等太医来处理。”
司子仪抱着她站起来,皇后朱红色长长的裙摆拖在地面,合着从她手上滴下来的鲜血,妖艳极了。
“阿黎,跟着公主。”
那个扮作宫人的,名为阿黎的侍卫鬼魅般出现在司离身后,差点吓了她一条。
“没事的,跟紧我,不要自己中途离开。”司子仪侧头,确认好司离就在身后,轻声安抚道。
池枫老老实实窝在皇帝怀中,就是看着自己手上的血把他胸口的白衣浸湿大片,心中有种微妙的负罪感。
司子仪抱着她转了个身,转身间隙,他看了一眼外面。
池枫透过锦衣卫清一色的飞鱼服间隙看到外面那个在慌乱中安抚群臣的翼王:不愧是司子仪兄弟,也是个临危不惧的主。
司蔚然察觉到司子仪投来的视线,在人群中轻轻朝司子仪一颔首,示意这里的乱局他来处理。
池枫在人群中似乎没有找到蔡英雄,还没来得及思考他去了哪里,他们三人被一圈的锦衣卫簇拥着匆匆离去。
她很快地被抱回了自己的寝宫,进去之前,锦衣卫还里里外外地搜了一圈,确定安全,才重重围在宫门外。池枫看着他们地样子头皮发麻:幸好她没选这个时候说要跟蔡英雄碰头。
她被皇司子仪放在自己床榻上。
前脚他们刚到,后脚就有太医被拎着过来了,来的还是个女医馆。
沾血的衣服被剪刀撕开,女医馆抬起没什么表情的脸,恭谦地道:“娘娘忍一忍,衣服沾到了皮肉,撕开会有些疼。”
池枫疼得人都快麻了,心想着虽然自己从小到大习武早就练出来一副抗摔抗打的体质,但是这具身体到底还是较弱哇。她断断续续地抽气:“没事,你撕吧。”
女医馆又看向司子仪,直到皇帝亲自点头,手下的力道一用,被血浸透的衣衫这才从伤口上面被撕下来。
池枫闷哼一声,牙齿死死地咬住嘴唇,人都快疼昏过去了。
你妈的,为什么这里没有麻药,为什么啊?
生理性的疼痛让她眼里泛起了泪花,一根手指轻柔地在她眼角拂过,擦去她因疼痛掉落的眼泪。
司子仪垂眸,见眼前这个女人一声不哼,眸子里有几分意外。
倒也倔强。他对那个清理伤口的女医馆下命令道:“清理好了,先止痛。”
池枫还未从疼痛中回过神来,耳边那道好听的男声朦朦胧胧,并不清楚。反倒是女医官愣了一下:因为止疼用的麻沸散是珍稀药材,仅仅只有皇帝本身才有此等权利使用。
“是。”不过她并没有多问,而是按照司子仪说的照做了。
麻沸散一洒,手上的痛渐趋麻木,池枫感到自己的伤口被涂上药膏,包了一层又一层。疼痛过后,她的精神有些溃散:创面虽不大,但不打破伤风不用碘伏处理真的不会感染吗
她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娘娘无大碍,按时服药换药即可。”女医官朝司子仪回禀道。
“先下去吧。”他点头。
包扎结束后,女医馆暂时退出了床前的包围圈去处理内服药的事宜。少了一个人,池枫顿时觉得周围的空气流通了,胸口也没有那么闷了。
“卫宁公主没事吧?”伤口没那么疼了,池枫才觉得自己被司子仪这样半抱着有些尴尬,于是从他怀中探出半个脑袋来找床前的卫宁。
公主上前,紧紧地握住池枫的双手:“我没事,这次万幸有皇嫂,否则卫宁性命堪忧。”
“阿离,先去内殿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朕看着就行。”司子仪发话。
司离抬头跟司子仪对视了一眼,见他冲她摇了摇头。女子长如蝶翼的睫毛颤了颤,回头对池枫说道:“皇嫂,你好好休息。”
池枫点点头,对在一旁随侍的平鱼说道:“平鱼,你带公主近内殿换个衣服,好好休息一下吧。”
“是。”
因着司子仪在这儿,平鱼不敢跟池枫有什么明显的眼神交流,只好弯身前去,将司离扶了起来,慢慢地走到内殿去了。
寝宫内还有其他宫人,也被司子仪打发出去看药煎得如何了。
池枫见此情此景似曾相识,本能地警惕起来:每次司子仪要跟她说什么,试探她的时候总是会屏退左右。她的脑子迅速地转动起来:她今天没有做什么不对的事情吧?除了救卫宁?可是她也没有出手,甚至还装作是躲过了攻击,并没有暴露任何事情啊?
加上当时这么乱这个男人竟然还有心思去观察自己么?
不对。池枫思索着,刺客来得如此突然,作为皇帝,即权力中心的他绝对不会觉得这些刺客不是冲自己而来的除非他一早就知道有刺客?
池枫顿时毛骨悚然。如果他真的提前知道有刺客,未免也心思也太过于缜密了。
“皇后可好点了?”
没等池枫确认心中的那个猜测,司子仪以及先于一步做出动作:他将池枫身上厚重的宫衣褪去,用被子盖住她只着中衣的身躯,还特意避开了池枫受伤的那只手。
若不是池枫对他有预先假设好的印象在,一定是以会以为这个帝王有多爱自己。
“皇后是在等着朕开口呢,还是自己先开口,嗯?”
这句话一出,池枫饶是再愚钝,也明白司子仪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于是接下来困扰池枫的问题已经不是司子仪是否提前刺杀这个消息了,而是她要不要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不装,她药开口说些什么,透露多少信息。
池枫本能地觉得自己说的越少越好,就目前这个状况来说,信息差是她最后的底牌。
想了又想,池枫决定以退为进,她抬头直视司子仪,男人那双温柔似水的眸子与她对上,里头满是玩味,她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陛下想从我口中知道些什么?”
司子仪闻言,唇角勾起的笑意扩大,他替池枫捻了下被子,把手覆在池枫的手上,那双手的温度居然比池枫一个失血的人还要冷。
池枫感到自己手背的皮肤被司子仪微凉的手指轻轻摩梭着,那触感痒痒的。她所有的感官都被调动起来,集中在自己的手上。司子仪并不着急着说话,加上他手上的动作,无形之中给池枫增加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焯,这人打的是心理战吧。池枫这样想。
直到气氛快绷不住,池枫都想摆烂先开口了,面前的司子仪才不紧不慢地动了一把他这个皇帝矜贵的嘴巴:“这套宫装在送到你的手上之前,曾有好几位身形与你相似的女官都穿过。”
司子仪这句话的留白留得极好,给了池枫无数可以想象的空间。
他是想存心试探的。
她这才猛然想起来,原来衣服和头饰如此之重不是偶然。自己确实不是在救卫宁这件事情上露馅的,想来应该是行礼时候的那一摔。
千算万算,池枫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在一套衣服上暴露了。
“陛下英明。”词穷的池枫抿了抿唇,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
“倒也有趣。”
司子仪发出一声轻笑。
他骤然起身,远离床边。池枫抬头一望,见他步履优雅地走到另一侧的茶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池枫神情严肃,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不断地猜测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但是那杯茶喝完了,司子仪都没有再问些什么。
“药也快煎好了,你喝完了便睡会,养好身体吧。”他把茶杯往桌上一放,才说。
池枫心里惊疑不定,不知道司子仪心里想些什么。
“你不问?”她试探性地看了眼司子仪。
池枫发现了,司子仪好像每一回跟她私底下相处的时候,并没有摆太多皇帝的架子。寻思着反正自己都暴露了会武这一件事情,原来她说自己是深宫中的一缕幽魂这个解释就不成立了。
反正都是摆烂,无所谓了。
“你觉得朕应该问你什么?”司子仪回望池枫,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不过朕确实有话想说。”
“您说您说。”
司子仪颇有兴趣地看着池枫,再度上前扫了一眼那张曾经自己很熟悉,如今看起来却截然不同的美人面。
“你的演技不错,差点把朕骗过去了。”他淡淡地说道。
当面被人戳穿,池枫多少有点儿尴尬,咳了两声,“陛下这不是没被骗过去吗。”
司子仪勾唇一笑,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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