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阿颂静静地听着佳嫔和康贵人说着话，两人时不时的笑，阿颂只管自己低头喝茶。她们说话她插不上嘴，也不想搭话。佳嫔扫了她一眼，真是无趣：“哎呀，好了，都说了这么久了。多谢颂常在今日愿意过来陪我们说说话。只是皇上一会儿会来，就不留你们了。”听到皇上阿颂的手顿住，看向佳嫔，她在笑，不知道是因为刚刚和康贵人聊得开心还是因为皇上要来。“嫔妾告退。”康贵人就住在怡春宫的偏殿，阿颂与她出来后往外走，不知怎的加快了步伐，她不想碰到齐钺。可就是不能如她所想，刚刚踏出怡春宫的宫门，齐钺已经走到了。

        她猛地抓紧手，有些慌乱的向他行礼，带着的耳坠晃动：“见过皇上。”齐钺看到她也是愣，她为何会在这儿？看见她因为低头露出来的后颈，没有说话就走了进去。文茵看见阿颂很紧张，等齐钺走后上前将她扶起来：“主儿，咱走吧。”“好”她可能知道佳嫔的意思了。

        “皇上尝尝这个，可好吃了，臣妾亲自盯着后厨做的。”齐钺尝了一口，有些辣。“今日都干了些什么？”佳嫔放下筷子：“早上和康贵人颂常在一起说了会儿话，现在和皇上一起，晚上就不知道了。”佳嫔双眼带笑地看着他。“颂常在？她怎么过来了？”佳嫔听他问起阿颂，语气淡了点儿：“臣妾昨日碰见颂常在从皇后娘娘那儿过来，还带着许多赏赐，就与她聊了两句。便邀她过来坐坐。皇上别说，颂常在真是文静，坐在那儿问什么答什么，也不打扰人。”“是吗？”阿颂听话，他比谁都清楚。佳嫔替他布菜：“臣妾还有点喜欢她，不如皇上让她搬来臣妾宫里吧。”齐钺没说话，抬头看了她一眼，佳嫔眼里并没有别的情绪。复又继续吃饭：“搬来搬去的麻烦。”佳嫔看着他的侧脸，答了句好。齐钺用完午膳后并没有留下来，佳嫔也没有说什么。送齐钺离开后，佳嫔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莺兰，告诉贵妃一声。”“是。”

        回去的路上齐钺想着佳嫔的话，就好像真的只是想让阿颂住过来一样。她们有过节吗？齐钺不知道。“颂常在真是文静”佳嫔说话的时候让齐钺想到快走到门口时看见从里面出来的阿颂。先是她的脚带动身上的散花百褶裙，没错过她看见自己时眼里的惊讶。从前在他身边一直不施粉黛，如今齐钺摇摇头，又大步往前走。

        皇后娘娘恢复了每日的问安，据说是因为贵妃有些跋扈，太后知道后责罚了她，又找了皇后说话。阿颂坐在下首，看着坐下的贵妃。林蔚这几日不知怎的，脸色不太好，淑妃和德妃不理她，皇后娘娘正在训话，说的都是些后妃守则。林蔚听得有些不耐烦，但没有发作。曹承悦说完喊道：“敬贵人。”敬贵人想站起来，被曹承悦阻止了：“你没多久就要生产了，日后的问安就不用来了，小心着孩子和自己的身子。本宫找了两个产婆，都是很有经验的，皇上身边的兰云姑姑都认识她们，大可放心。太医院的张太医很有经验，本宫吩咐了让他照顾你。另外你自己身边也要注意。”敬贵人听完很感动：“嫔妾多谢皇后娘娘。”“自从四公主出生后，宫中也有好些年没有后妃有身孕了。你是个有福气的。”敬贵人脸红：“是皇后娘娘庇佑着嫔妾。”林蔚听着想翻白眼。曹承悦笑笑：“好了。大家都回去吧。”行礼告退时阿颂悄悄抬头看向曹承悦，她还是笑着，突然转身的林蔚与她对上了眼，皱眉盯着她。阿颂低下头，很快走出去。

        敬贵人早产了。阿颂正和魏常在一起向安贵人学新的花样，安贵人身边的荷香突然冲进来：“主儿！主儿！敬贵人摔倒了。”大家都是一愣：“摔倒了？你怎么这么慌张？”荷香有些急：“是在咱们宫门前的甬道那头摔倒的！”“你说什么？”等她们赶到瑶华宫时，便看见许许多多宫人进进出出，端着的盆中都是血水，里面敬贵人的惨叫声听着渗人。齐钺赶来的时候已经听得宝说完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摔倒？在哪儿摔的？”“是柔福宫外的甬道。”说话的时候刚好走进瑶华宫，阿颂三个人听见心里都是一紧。齐钺停下。“柔福宫？”从一众嫔妃中看到了阿颂。齐钺走进她们，三个人都趴下：“见过皇上。”“是怎么回事？”安贵人开口：“回皇上，嫔妾三人正在柔福宫闲谈，宫人跑进来说敬贵人摔倒了，嫔妾们也很惊讶为何敬贵人会出现在柔福宫门外。”“她与你们无甚来往，，你这么说，难不成是她要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去陷害你们？”“嫔妾不敢”“皇上，”阿颂直起上半身：“敬贵人确与柔福宫没有往来，至于今日为何会走到柔福宫，又为何会摔倒，还请皇上派人明察。现在最重要的事敬贵人肚子里孩子，今日”突然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齐钺快步走进去。稳婆将孩子抱过来，欢天喜地的：“恭喜陛下，是个皇子呢。虽然早产，身体也还不错。母子平安呐！”齐钺看着襁褓中的婴儿，眼里有了笑意：“好，好。带五皇子下去好好休息。”“是。”又走到床边看看敬贵人，一旁的张太医说：“贵人摔倒受到惊吓，生产又费了些体力，睡过去了。”齐钺转头，问周围的宫女：“为何敬贵人会去柔福宫，又为何会摔倒？”张太医连忙回答：“是微臣让贵人稍微走动走动。贵人的胎位不太正，需要稍稍走动。只是没想到贵人会走去柔福宫。”敬贵人的宫女跪下：“回陛下，今日天气好，我们主儿又许久没有出过门又来了兴致，走的久了有些累。原是快走到柔福宫门口的又折回来，到甬道那儿主儿刚抬脚，肚子突然抽痛了一下，一下没站稳才摔倒的。”齐钺听完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得宝。”“奴才在。”“敬贵人生产不易，又为宫中添了一位皇子，封为敬嫔。”“是。”

        齐钺出来后赶来的宫妃都在恭喜他。等众人都走了，阿颂三个还跪着。“你们也回去。朕都知晓了。”那便是没事了。走的时候阿颂特意拉住得宝问了问，很疑惑：“怎么会？敬贵人敬嫔就算胎位不正，也不会直直往柔福宫来，从瑶华宫到柔福宫，中间经过的宫殿可多了。还会经过坤宁宫，皇后娘娘特意嘱咐过让她注意自己的身子，她怎会这般卯着劲儿走。而且”阿颂凑近：“我让宫女去看过，敬嫔经过的那个门没事，但是如果她从另一个门走，有两块地砖是松的，看不出来。安贵人很爱干净，经常让人打扫”

        得宝说与齐钺说完，齐钺皱眉：“她这么跟你说的？”“是，奴才回来前让小城子去看了，是松的。”齐钺沉默了一会儿：“查，暗地里查。”“是。”

        三人回到柔福宫后，魏常在气的将手帕揉成一团扔掉，安贵人宽慰她：“好了，这不是不怀疑咱们嘛。”“哼，什么也不清楚，上来就咬柔福宫，这皇帝的脑袋怕是进水了吧。”阿颂听到愣了一下，虽然知道魏常在性子直率，也是第一次听到她这样说话。“姐姐别气，我与得宝公公说了，皇上应当会查的。”魏常在无语：“应当？他现在得了儿子，还有心思管这些？”“阿颂，真的有石砖是松的吗？”“是。但肯定与咱们没关系，等等看看吧。”

        齐钺几乎天天都去敬嫔宫里，五皇子取名尧泽，肉嘟嘟的，一看敬嫔怀他的时候就吃得好。“皇上您看，孩子笑了！”敬嫔碰了碰五皇子的手，也跟着笑。齐钺看向她，她满眼都是自己的孩子。第六日，得宝查到了。“康贵人经过柔福宫时让人撬松了地砖，又收买了敬嫔身边的宫女。只是没想到敬嫔没有走过柔福宫就又回去了。也是敬嫔有福气。”“康贵人？怡春宫里的？”“是。康贵人是父亲是从六品理问。”齐钺沉思了一会儿：“带去掖庭。”

        宝娟扶着佳嫔：“主儿”佳嫔看着他们离开：“咬不到咱们头上来。这两天宫里的人不要出去。”“是。”康贵人绞这手帕，没敢回头看佳嫔，跟着得宝离开了。两个时辰后，得宝回来了。“都招了？”“全部都认了。说是因为自己与敬嫔同时进宫，没想到敬嫔如今有了身孕。又因为与佳嫔交好，却不如佳嫔得宠，一时心急做下的。另外康贵人的大宫女也都认了是康贵人指使的。”齐钺看着手里的奏折没有说话，良久才抬头：“康贵人谋害皇嗣，贬为庶人，关入冷宫。佳嫔身为怡春宫主位，管教不当，罚三月俸禄，闭门思过半月。”“是。”

        旨意在宫中传开来，林蔚知道后冷哼一声：“没用的东西。”宝娟在一旁：“娘娘别气，虽然敬嫔生下了皇子，左右大不过咱们二皇子来。”林蔚叹气：“叫人去给睿明送些茯苓夹饼。”“是，小厨房一直备着呢。”“嗯。”魏常在知道后气的砸了一个茶杯：“真是有病，气别人生孩子，你光一个人气那孩子就是能出来的？还想污蔑我们柔福宫，我呸！”安贵人无奈：“知道你生气，但是说话还是得注意着。这会多亏了阿颂。”“是妹妹应该做的，咱们都相安无事的才好。”魏从灵看了她一眼：“只怕皇上来找你麻烦。”阿颂愣：“啊？”“我也就是说说。”却被她说中了。晚上齐钺翻了阿颂的牌子。阿颂当场呆住，文茵叫了她两声才回过神，送走了敬事房的人，如云开开心心的围着她替她梳妆：“今儿一定要让皇上知道主儿的美！”抱衣服过来的绿竹撞了她一下，用下巴指了指阿颂，如云才看到阿颂的脸色不太好：“主儿可是不舒服？”阿颂摇摇头：“没事。简单点就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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