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宝娟在路上已经跟林蔚说好了，回到宫里进宝正带着人四处翻找，最后在一个小宫女的衣柜里面找到了。林蔚懒得说话，随意让人打发了。等人走后反手将桌子上的玉海珍珠摔在地上。宝娟连忙上前：“是奴婢安排不周，还请娘娘责罚。”林蔚阴着脸，胸口上下起伏，缓了一会儿才说话：“行了，起来吧。谁知道皇后回去凑热闹，又救了她一次。”“今日皇后娘娘下了您的脸面，咱们”“哼，她倒是会摆架子了。还折了本宫的人进去，迟早让她还回来！”东边叶苧倚在慧竹殿门口听着主殿里的动静，冷笑了一声，让人关了门。

        安璇看了一眼阿颂，敷了药在她身边坐下：“阿颂。”“安姐姐，我没事。”魏从灵歪坐在另一边看着她：“还没事呢，柔福宫里你最好看，今天都这么个邋遢样儿了。”安璇无奈看了看她，拉起阿颂的手：“你这样，总是自己受委屈，不行的。干脆跟我们一起，待在柔福宫安安静静的过日子。”阿颂低头看着她的手，没有说话。

        下午阿颂从安璇殿里回来看到文茵在收拾，叫住她：“都说了让你休息，怎么又在忙活了？”文茵笑了：“奴婢哪有这么金贵了，都休息两日了。倒是主儿，膝盖和后颈都还有些红红的，主儿才应该好好休息呢。”如云接过文茵手里的帕子，将她挤开：“主儿不知道，奴婢给文茵姐姐擦药的时候，她喊地可大声了呢。”“那还不是你，可劲儿往我膝盖上挫！”“我好心给姐姐擦药，姐姐倒怪起我来了。”阿颂看着两个人打闹，和绿竹相视一笑。“好了，你两个停住，别撞到主儿了。”“奴才给颂常在请安。”四个人回头，是齐钺身边的小福子。“福公公。”阿颂微微屈膝，小福子忙弯腰：“哎呦，颂常在这是折煞奴才了。奴才过来就是知会常在一声，皇上晚上会过来。”阿颂听完愣住：“来，我这儿吗？”“是，常在做好准备接驾吧。”“哦，麻烦公公跑一趟了。”如云拿了钱袋给他，小福子收下就走了。文茵和如云都不动了。绿竹看着阿颂站着发愣，小声叫她：“主儿？”阿颂转身：“准备准备吧。”

        小福子回去复命，想着刚刚在殿门口看见颂常在主仆四人亲近的样子，又想想颂常在和从前却是不一样了，但是具体是哪儿不一样了，他也说不上来。想起皇上吩咐他的时候脸色不太好，颂常在听完也是一愣，小福子摇摇头，干自己的事儿去了。

        齐钺来的时候，阿颂已经在殿里点了月麟香。阿颂屈膝：“见过皇上。”齐钺坐下，环视了一圈，见殿里的陈设都还合适，也有些温馨，看着阿颂：“华清宫偷盗一事，是贵妃冤枉你了。”阿颂站在一旁低眉顺眼的：“多谢皇上。”齐钺屏退了宫人，抬脚往内殿走。阿颂抿了抿嘴，跟在他身后。齐钺转过身张开双手，阿颂便替他更衣，等齐钺坐在床上才开始慢慢脱自己的衣裙。阿颂很紧张，除了那次齐钺醉酒，这是她第一次以嫔妃的身份侍寝，还是在自己殿里。阿颂心一横，咬牙脱了衣裙。齐钺看她别扭地样子拧着眉，正要说话，阿颂忽然跪下，缓缓抬手，碰到他的小指。她的长发如墨一般铺在床榻上，双手死死地抓紧被褥。“皇，皇上。”齐钺停住，阿颂没敢看他：“能不能，把灯熄了？”

        齐钺一直没有说话，阿颂咬着牙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她也不敢碰齐钺，只能咬自己的手背，不住的颤抖。好不容易齐钺停了动作，缓了一下，问她：“殿里点的是什么香？”他感觉有些熟悉。阿颂轻轻吐气，声音还是抖的：“是月，月麟香。”“你怎么会有月麟香？”“回皇上，是皇后娘娘赏赐给嫔妾的。”齐钺听到皇后停了动作，阿颂以为他结束了，正要起身，却没想到齐钺猛地加大力度，钳住她的手。阿颂被撞得发疼，不时从嘴里漏出来些呜咽声。齐钺听不到，只想着皇后，皇后

        不知道齐钺使什么时候走的，阿颂醒来时身旁没有人，呆呆地望着床顶，嗓子不舒服，想起来喝水，身上却哪里都不舒服。绿竹听到声音连忙挑起床帘：“主儿醒了？快喝口水罢。”阿颂喝地急，呛到了，连连咳嗽。“主儿慢点，水一直备着的，现在沐浴吗？”阿颂点点头，被她扶着才颤颤巍巍起身。绿竹瞧见她身上，没有太多印记，只是腰侧都是红的。这是，皇上掐出来的？坐在浴桶里，阿颂才缓过劲来，想着昨夜，齐钺像是完成公事一样，原本还好好的，问了香，听到了皇后，就皇后阿颂闭上眼，这也算，往前走了一步了。

        阿颂出来，兰云姑姑在殿里站着，阿颂愣了一下，哑着嗓子：“兰云姑姑？”“见过颂常在。奴婢是奉命来给常在送赏赐的。这些，”身后的几个宫人一一上前：“紫玉金簪，白玉压鬓簪，三色铜镯。以及绢布三匹，都是皇上赏赐给常在的。”“多谢皇上。”如云和绿竹接过恭东西，几个宫人都出去了，唯独兰云姑姑和一个端着碗的宫女还在。阿颂看见那个宫女，碗上还冒着热气，心里突了一下，听到兰云姑姑说：“另外，皇上吩咐了太医，给常在熬了一碗避子汤，需由奴婢看着您喝下。”文茵扶着阿颂的手捏紧，阿颂像是没有感觉，盯着托盘上的碗，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文茵震惊过后，轻轻捏了捏阿颂的手，阿颂才回过神，点头：“我，我喝。”端着碗，阿颂在避子汤的倒影中看到了自己模糊的样子，吹了几下，慢慢喝下去。兰云姑姑看着她，虽然没有什么表情，语气还是很温和：“常在放心，陈太医开的方子，奴婢盯着人熬的药，来的路上也是混着皇上的赏赐来的。多休养就好。”阿颂僵着嘴角笑笑，点头：“劳烦姑姑跑一趟了。”“应该的。奴婢告退。”兰云姑姑走后，阿颂抬手擦了擦嘴角，文茵小声说道：“主儿，还好么？”“没事。”其实喝了避子药也是好的，以她现在的身份，有了身孕，生下了孩子也是给位份高的嫔妃养着，她顶多进一进位份罢了。但若是有个孩子，于她和皇后来说更好。只是没想到，齐钺会准备的这么快，怕是刚回御书房就吩咐了。阿颂叹气，让文茵将月麟香收好，以后少用吧。

        阿颂侍寝的消息被林蔚知道后，气的摔了一只簪子。原以为皇上对她是厌恶的，没想到才过去两天就让她侍寝了。阿颂册封这么久以来都没有侍过寝，倒是因为自己想惩戒她一番，反倒给了她机会。还让皇后下了她的脸，皇上也说了她。宝娟看她脸色不好，上前：“娘娘，您吩咐小厨房做的银苗绿豆汤已经冰好了。”林蔚懒懒地开口：“皇上都让她侍寝了，本宫还往上凑什么呀。”“常在侍一次寝，可比不得您六七年的贵妃。”“哼，本宫就不去了，你去吧，说话机灵点儿。”“娘娘放心。”

        齐钺没有说什么，只是喝了绿豆汤之后说了句不错，宝娟便微笑着说：“娘娘知道前不久惹了皇上不快，就想着做一些消暑的吃食送给皇上。”齐钺放下勺子：“嗯，朕知道了。”“奴婢告退。”她刚走没多久，宜贵人便带人过来了：“见过皇上。嫔妾这几日闲来无事，特意学着做了些新莲避暑汤，皇上可要尝尝？”齐钺不着痕迹地叹气：“先放着吧，朕一会儿再喝。”宜贵人看着他，眼里有些委屈：“皇上可是闲嫔妾烦了？这么久也不来看看嫔妾，嫔妾做的避暑汤您也不喝。”齐钺很无奈：“进来热起来了，你也不用跑过来给朕送这些，爱妃的心意朕都知道了，等朕得空了就去看你。”“当真？嫔妾进来可是新学了两支舞，等着跳给皇上看呢。”“嗯，朕回去看的。”“那嫔妾就先告退了。”等他走了，齐钺皱眉看着那碗汤，刚刚贵妃送来的汤有些甜了，看着这碗不知为什么有些心烦：“得宝，这碗倒掉吧。”

        德妃淑妃带着三皇子和四公主在御花园走走，两个孩子玩着玩着，到了瑶华宫。和敬嫔一起坐了好一会儿，五皇子闹觉了，两人才离开。酉时刚过，四公主就开始吵起来，闹着不舒服，太医还没到，已经晕过去了。齐钺赶到的时候淑妃哭地不成样子：“芸佳，我的芸佳。皇上！皇上您看，您看看我们的芸佳，她”“太医怎么说？”宫人回答她：“回皇上，太医说，四公主是，中毒。”人是淑妃亲自带出去的，与德妃一起，三皇子也在，又去了敬嫔宫里看望五皇子，又往德妃宫里走了一道。申时一刻左右回来，酉时就出事了。淑妃趴在四公主身上，齐钺走到床边看着晕过去的女儿，脸色发红，嘴唇却泛白。“刘太医，怎么回事？”刘太医上前：“回皇上，微臣检查了公主的吃食，衣物等，并无什么异样。只是宫人送来的敬嫔娘娘宫里的糕点里多了些芫花。”

        敬嫔早就带人候在一旁，听到刘太医说的话忙跪下：“皇上，进来天气越发地热了，臣妾是头一次有孕，害怕孩子闷热，便给尧泽的床边放了冰块，没想到会尧泽却咳嗽了起来。臣妾宫里的张嬷嬷说芫花可以镇咳，尧泽太小不能食用，就让人做了糕点由臣妾吃下再给孩子喂食。”敬嫔有些急，头上都冒了虚汗。刘太医回话：“皇上，芫花确有镇咳祛痰的功效。”敬嫔连连点头：“皇上，臣妾绝无害人之心！况且今日德妃和淑妃娘娘也只是偶然才来到臣妾宫里的，皇上”齐钺打断她：“好了，起来吧。”门外走进来一个孩子，是三皇子齐佑轩。“儿臣见过父皇，淑娘娘，敬娘娘。”“你怎么来了？”“回父皇，儿臣得知四妹妹出了事，听人说完缘由，想起一件事。四妹妹喜食甜食，淑娘娘并不让她多吃糕点，今日四妹妹只吃了已块绿豆糕，是儿臣见四妹妹一直盯着，偷偷拿给她的。”“你说什么？”敬嫔听完倒吸一口气，这么说，如果真的有人想害皇嗣，原本是要害三皇子的？“皇上，皇上！”淑妃抓住齐钺的手：“臣妾就这么一个女儿，现在躺在这里不知好坏，就算本不是要害她，现在也是我的芸佳处了事，您一定要抓出下毒的人！”敬嫔也看着他：“还请皇上明察。”齐钺没动，只是脸色阴沉：“得宝。”“奴才在。”“重华宫，钟粹宫，瑶华宫，细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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