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曹承悦看着坐在下面的各宫嫔妃，说：“如今已是三伏天了，热得很，各宫的冰供应的如何？”德妃开口：“回娘娘，都是正常供应的，除了敬嫔宫里，有皇上的旨意，怕五皇子热着，多添了一份。”曹承悦点头：“我身子不好，有你和淑妃妹妹帮衬着，我很放心。”淑妃看着她笑：“是娘娘信任。”“宫中的各位皇子公主身边伺候的人要多注意着，尤其是水边玩着的时候。”“是。”“娘娘放心，臣妾等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孩子，绝不会出岔子的。毕竟都是自己亲生的，得认真护着。”林蔚坐到了淑妃下首，语气轻浮，也没有看着曹承悦。阿颂明显感觉到曹承悦僵了一下，淑妃开口：“瞧林妃说的，自己的孩子肯定会照顾好呀，咱们又不是会对孩子下手的人不是？”林蔚被怼了一下，瞪了淑妃一眼。“好了，这么热的天，大家就别跑这么远了，等天气凉快些再来请安吧。”“是。”曹承悦起身，看了林蔚一眼，转身回了内殿。“恭送皇后娘娘。”话还没落，林蔚已经转身走了。

        浣秋带着曹承悦坐下，给她扇风：“娘娘。”“没事，她这个性子，本宫都习惯了。”浣秋只得宽慰她道：“虽然她如今被降为妃位，到底有二皇子傍身，承平侯贡献不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压她一筹。”曹承悦朝她笑笑：“浣秋，咱们曹家，可比他承平侯府好了不少呢。”浣秋低下头：“奴婢知道，老爷和两位少爷如今都是朝中骨干，只是到底咱们本家不在京中。”“祖父不愿迁到京中来也有他的道理，如今咱们在宫中，除了我不争气，不都好好的吗？”“娘娘不许这么说，如果不是林妃，您也不会这个样子。”曹承悦拍拍她的手，浣秋从小便跟着她，已经是自己的妹妹了，与她说话交心，也不怕被别人听去：“浣秋，皇上有自己的顾虑，我有自己的盼头，林妃有她的骄傲，如今这个样子，不是一个人造成的。可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你知道的。”浣秋没在说话。看着曹承悦的侧脸，觉得可惜。当初如果不是老爷带着小姐来京中复命，也许就不会遇到皇上了。曹承悦的想法，这么多年来都只像是一个空想，从来都没有实现的可能。如今拉上阿颂，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何时能成，更不知道曹承悦还能不能等到。

        阿颂和安璇魏从灵两人一起往回走，魏从灵步伐快些：“也不知道怎么近来这么热，让人烦闷。”“你别这么急躁，自然就凉快了。”“安姐姐，咱们快些吧，回柔福宫还有段距离呢。”安璇点点头，三人正要走，突然被叫住：“站住！”回过头，看见林蔚走过来，感觉不善。三人对视一眼，向她行礼：“林妃娘娘。”林蔚听到这声“林妃”，便觉得心情不好了，没让她们起来，走到阿颂面前，伸手抬起她的脸，阿颂被她的动作吓到，对上她的眼睛。林蔚翻过来翻过去的看，语气很不好：“本宫以为颂常在长的多好看呢，就敢趁着本宫被诬陷的时候跑到御书房去？看看你这脸，也不过如此嘛。”一下抽回手，阿颂低头：“自然比不得娘娘天生丽质。”林蔚冷笑：“嗤，别以为皇后护着你，本宫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你当初是怎么勾引的皇上，如今又想故技重施？本宫告诉你，你一个小小常在，最好给本宫安分点儿，别怪本宫没提醒过你。”“是。”林蔚带着人走了，魏从灵在她身后啐了一口：“呸，什么东西。”不少还没走的嫔妃在不远处看戏，阿颂没有去看。有人走到她身边：“颂常在擦擦汗吧。”转头一看，是敬嫔：“多谢敬嫔娘娘。”敬嫔笑笑往前走了。她们身后的佳嫔和宜贵人也朝另一个方向离开。

        安璇拉起她,问：“阿颂，没事吧？”阿颂摇头：“没，连累姐姐了。”“就站一会儿，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走吧，回宫去。”

        许是因为这一个多月来热的人心烦，除了淑妃有时候带着四公主去御书房，也就是佳嫔和宜贵人时不时往御书房跑，其他人都窝在自己宫里懒得出来。好不容易捱到夏末，佳嫔和宜贵人竟然先后诊出来有了身孕。魏从灵一边吃着冰酪一边感慨：“啧啧啧，也不枉她俩这么热的天还往御书房跑，这都铆足了劲儿侍寝，不怀上才怪。”“若是生下来了，宫中的子嗣可就多起来了。这么看来，就只有咱们宫里，华清宫的苧嫔，雪阳宫的贞贵人没有身孕了。”魏从灵吃的嘴角都是残渣：“贞贵人还能不能撑过今年冬天都难说。”说完三人却都沉默起来。阿颂是知道贞贵人的，她叫林初雪，林蔚的堂妹，林蔚进宫是因为齐钺，因为家族，那林初雪进宫就只是为了固宠，只是没想到林蔚踩着她上去，当年林初雪当着众人的面被林蔚一巴掌扇倒在地，又因为险些伤了林蔚，好好的贞贵人，如今怕是已经被人遗忘了。阿颂进宫都六年了，还没见过她。魏从灵拍了拍手：“好了好了，管她谁有身孕，左右咱们没事儿就行。”

        五皇子长的肥嘟嘟的，大热的天，身上长了些痱子。下午齐钺特意去瑶华宫里坐坐。“是臣妾照顾不周，还望皇上恕罪。”齐钺拉她坐下：“朕没有怪你，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只是以后尧泽的吃食得控制着，你看他都多胖了。”敬嫔眼里含笑，对他点头。齐钺想留在瑶华宫用晚膳，却被敬嫔拒绝了：“皇上，臣妾宫里并没有备下您爱吃的菜，又得给尧泽准备药理，您看”齐钺愣了一下，说好。齐钺走后雪柳说：“主儿，您怎么就让皇上走了？”“这，本就没有准备呀。”雪柳看着不争气的敬嫔无奈，只得好好照顾着五皇子。

        出了瑶华宫，得宝心想这敬嫔也太木讷了些，皇上好不容易过来，竟然叫人走了。偷偷看齐钺，见他并没有生气：“皇上，奴才这就命人回去准备。”齐钺点点头。晚上等到敬事房的人过来，齐钺看了好久才翻了牌子，得宝也猜到了，妃位以上的皇上一般不会去，嫔位里两位有孕，一位失宠了，剩下的，也就只有阿颂合适了。

        齐钺走到床边，愣了一下，第一次看见阿颂穿着青衫过来。阿颂很不自在，就像没穿衣服一样，被齐钺盯着。齐钺这才发现阿颂皮肤白嫩，楚腰纤细。阿颂倒在床榻上，齐钺翻身而上，却被阿颂双手撑在胸膛上。两个人僵持着，齐钺只是盯着她的脸，并没有动，阿颂瞳孔微动，最后放下了手。没有熄灯，阿颂不知道看哪里好，只能盯着头上的床帘，随着齐钺的动作前后摇晃。结束的时候，齐钺的手撑在阿颂的腰侧，呼出的热气打在阿颂的颈窝，烫的阿颂微微颤抖，齐钺抬头，阿颂双颊泛红，额头都是汗水。视线从她的嘴唇划过，有她的牙印。阿颂耳边是齐钺低沉的声音：“为何不看着朕？”“嫔妾，不敢。”齐钺缓了缓，直起身子。

        这次兰云姑姑带来的不止一碗避子汤，还有一对碧玉的耳环，成色很好，想来是齐钺对昨夜的侍寝很满意罢。阿颂收下，喝了避子汤离开了。路上却感觉有些晕乎乎的，文茵忙扶住她：“主儿怎么了？”阿颂拍拍自己的额头，摇头：“许是没休息好，没事。”“咱么快些回宫吧。”阿颂回到宫里，如云给她准备了一些粥，阿颂连一半都没喝完，感觉腹痛难耐，竟然歪倒过去。“主儿！主儿！”阿颂手压着腹部，文茵这才发现她的头上全是虚汗。阿颂拉住文茵的衣袖喊道：“文茵，文茵。”“奴婢在，绿竹，快去请太医！”和如云两个人扶着阿颂在床上躺下，阿颂蜷缩着，浑身发抖。

        周太医收回手，安璇忙问他：“周太医，如何？”“回贵人，常在这是服用了大量的寒凉物。”“是什么东西？”周太医舔了一下嘴：“是，避子汤。”安璇和魏从灵都是一愣：“阿颂，你”“安贵人，”文茵打断她：“不知宫中是否还有剩余的碳，奴婢想烧一个汤婆子。”“好，荷香，快去找找。”

        齐钺是下了早朝，与成云谦谈了许久之后才知道。到了柔福宫，见柔福宫的人都在阿颂床边。众人听到宫人通报，忙行礼：“见过皇上。”“嗯。”走到床边，阿颂额头的碎发都打湿了，贴在她的额头上。见他走过来，撑着身子转到里面去，也不说话。魏从灵刚要开口，被安璇拉出去了：“姐姐拉我出来干什么？”“皇上来了，咱们就别说话。”魏从灵狠狠地吐了一口气：“真是出息了，皇上亲自送的避子汤，她竟然瞒我们这么久！”安璇朝里面看了一眼：“阿颂有她自己的想法，走吧。”

        齐钺见她翻身过去，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你”阿颂声音轻轻地：“嫔妾无事，劳烦皇上跑一趟了。”齐钺一阵恍惚，这句话，曹承悦也说过。

        如云很惊讶，怎么皇上才进去就出来了？走进去见阿颂还是缩着的：“主儿？”阿颂只觉得很累，没有回答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了。醒来时安璇坐在一旁：“你醒啦。还疼吗？”阿颂摇摇头：“好多了。多谢姐姐。”“你啊，来，给你熬的药，一直温着的。”文茵扶她坐起来，阿颂接过碗，觉得比避子汤还苦。“这几日好好补补，你可吓坏如云那个小丫头了，还以为是自己做的粥有问题呢。”阿颂笑，怎么可能是如云呢？从齐钺那儿回来，还没到柔福宫阿颂就感觉不对劲，只是没想到齐钺安排的药，会这么猛。还是说，是自己的身体有问题。安璇见她脸色不好，说：“今天的药，被人加大了剂量，多了一倍，得好好养，就怕伤了根本。以后有什么事儿，你想跟我们说就说，只是万事不必一个人扛着。”阿颂点头，安璇和她说了一会儿，见她精神不好，就先离开了。阿颂被热的不行，让文茵把汤婆子拿出去，自己躺下，直直地盯着什么地方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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