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3）

“每隔几年，总会发生几起学生失踪的案件，而那些，实际上都是你的所作所为。因为你每当目睹那些受欺凌的学生，便会联想到自己的童年，继而在无人察觉之时对那些霸凌者施以报复，将他们杀害后弃尸荒野，自己则销声匿迹数年。毕竟，你本就是个流浪者，习惯了四处逃亡的生活，因此地方刑警多年未寻获真凶，案件只得草草结案。”小和尚语气淡然地述说着。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是个逃犯、杀人犯？这次杀人，是他们逼我的，我也是情非得已。他们杀了我的孩子！”我满心愤懑，无法接受小和尚的说法，心中疑惑：这个小和尚究竟为何物？是实体还是我内心深处的恶魔？
  他如何能如此详尽地知晓一切？他真的只是个人吗？
  “你在精神失常后，直至二十多岁时，常常将自己幻想为自己的养父。每当你见到受欺凌的学生，便会视其为当年的自己。事实上，你已经竭力压制内心的‘养父’形象多年。那位你内心的‘养父’并非你养父现实中的模样，而是你根据自己认知虚构出的‘惩罚者’，四处惩罚并杀害那些霸凌者！”
  此刻我已无心再听，只想尽快结束这场对话，然而小和尚却滔滔不绝。
  “但是，不久前前不久发生了一件事，应该是说一个新闻。那是5名孩子杀害了另一名孩子，这条新闻强烈的刺激到了你。几乎又把你拉回了40年前……”
  “你什么都不懂！无权妄言！”我愤怒地反驳道，“四十年前，我确实遭受过一群孩子的欺凌，但有一个孩子曾出手帮助过我。可是，他们最终却害死了那个孩子。我亲眼目睹他们在欺凌他时，其中一个孩子将他推下桥，就这样他从此再也没有上来。然而警方却以意外溺亡草草结案。还有，还有……你根本不知，电视上的新闻都是假象，这个国家的新闻从不让民众得知真相！他们害怕引发恐慌！那个被五名孩子杀害的孩子……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我近乎疯狂地嘶吼着，痛诉世间的不公。
  “那孩子只有六岁，却被五个十二岁的恶魔残忍分尸了，尸体被肢解成五块，被他们隐藏在各处。那五个混账简直是丧失人性的魔鬼！你知道我是如何处置他们的吗？我挖出了他们四人的心脏，我要看看里面装的是畜生之心还是人之心！”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狂笑不止，目光紧盯着小和尚的脸，我想知道他看到我这样会不会呈现出恐惧的表情，但是，他一人坐在那里很平静，像一尊佛像。
  “我后来，将那些心脏烹制成美食，寄给了他们的家人。他们家人此刻才终于感受到真正的恐惧，那些权贵们变得比阴沟里的老鼠还要卑微！而且，我还将一颗完完整整的心脏，硬生生塞入了那位老太婆院长的嘴巴，她竟被这颗心卡住窒息而亡！”
  “我清楚这位老太婆院长暗地里的勾当，尤其是近期我一直在暗中观察这所学校。她私下贩卖儿童器官，供给政府高官的子女，以此牟取暴利。因此，当她的孩子出事时，警方并未对她动手。但她错就错在，她害的是我的儿子……”
  “可惜的是，你并无儿子，你且早已死去，如今附在你身上的只是恶鬼。”小和尚平静地说，“现在，再去看看那片水面吧。”
  我困惑不解，依旧不明白小和尚的意图，遂再次看向地上的圆形水渍。
  水中竟显现出一些影像，如同电视机播放的画面，那些影像仿佛是我儿时的记忆。
  我看到养父从一对父母的婴儿车中悄悄抱走了一个孩子。随着那个孩子逐渐长大，我发现他越来越像幼年时的我。我渐渐长大后，养父整日沉迷于酗酒与赌博，对我的学业漠不关心，家中经济状况也日益恶化。在此环境下，我染上了偷窃的习惯，某次不慎偷了校霸的东西，从而遭到他们毒打，此后此类遭遇便成了常态。
  然而，后来我遇到了一位转校生，他为人友善，时常为我出头。但是，有一天，那几个校霸威胁我，若不将转校生引至桥头，他们就要将我推下桥。无奈之下，我才让转校生去了桥头……。
  我首个杀害的确实是一个霸凌他人的孩子，但在争斗中他失足坠崖，幸运的是，他单手抓住了一根树枝。然而令我震惊的是，那个被霸凌的孩子见状后，竟挥刀砍断了树枝……
  我所杀害的四个孩子，并非那群分尸少年，他们早已被关进少管所。我所杀的，仅是其他一些霸凌者而已。至于最后一个孩子，根本就不存在，因为新闻从未报道过死者被分尸成多少块，更未提及是由五名少年实施的分尸行为。
  我凝视着地上的水渍，陷入深深的震撼与迷茫之中，分辨不清何为真实、何为虚幻。是我的精神出了问题，还是记忆出了错乱？亦或是现实发生了扭曲？或者，是上帝在戏弄我？
  我只想做个正常的普通人，但是命运却如此不公。
  “你的命运的确非同寻常，你是恶佛转世。”小和尚说道。
  “恶佛转世？”我困惑不已。
  “阿阇世杀父弑母，临终成佛。提婆达多犯下五逆重罪，破坏僧团，与佛陀对立，最终亦助佛成佛，自己死后亦修成正果。”他解释道。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再一次说道。
  “越是魔王，其破坏力越强。当一个魔王举起了屠刀，会带来巨大的灾难；当他放下屠刀，就如同拯救了无数生命，积累了无量功德。”他意味深长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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