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棘手的人类

整整十几位“旧者”齐聚一堂，怎么会没有异端的出现和意外的发生？

        这些家伙没有同人类相等的自觉和理智，若是出现性情暴躁的个体，发生什么都有可能。

        就目前来讲，格尔会长的拍卖还算成功，虽然“旧者”们不像他预料的那样进入包间，分隔开来，但没关系，这次尝试本就充满意外。

        就意外来讲，查理·德森的出现虽然令他感到忧虑，但也让他更有底气。

        格尔会长已经拍卖出多样商品，其中有人类们自发捧场援助的，也有“旧者”终于开窍拍下来的。

        可以说，在场的所有人类，都是格尔会长的朋友。

        但当一件物品以只比起拍价高一点的价格送到台下时，一位“旧者”暴动了。

        那是个专门为“旧者”准备的，十分直接但极具吸引了的拍卖品——属于一位高阶秘法师的脑髓和少量血液。

        那位高阶秘法师曾是雪域商会的敌人，在雪域商会从一次摩擦中杀死他后，格尔在对方身上压榨了最后一丝价值。

        虽然贩卖人体结构是极为不人道的行为，但面对末日，面对眼前的“旧者”，当格尔会长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竟没有一个人出面阻止。

        那名秘法师剩余的血液被格尔会长贮存起来，并未用于拍卖，而是以备不时之需。

        就是这样一个盛着脑髓和少量血液的小瓶子被密封送到台下，就在那名拍得商品的“旧者”即将吃下的时候，一名坐在它不远处的“旧者”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将那只“旧者”的手连带着商品一同吃下！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台上的艾薇尔和英琳也来不及阻止，但举止冲动的皮箱中的男人已经在第一时间扑了上去，撕开它的肚子，硬生生从胃里掏出那个商品瓶子！

        艾薇尔也追了上去，她知道皮箱中的男人并不是突然有了神智，听从艾薇尔的指令维持现场的秩序，只不过是因为他也同样想要争抢那个瓶子，因那名“旧者”的举动受到刺激，实在忍不住了而已。

        果不其然，皮箱中的男人早已摒弃身为人的尊严，他甚至忘记了拿开瓶子上的木塞，直接将玻璃瓶朝嘴里丢。

        周围的“旧者”都因着突如其来的暴动和血腥味站起了身子，它们不安地嘶吼起来，那只被撕开了胃袋的“旧者”不但没有死去，反而更加精神，它三两步跳出了“旧者”群，在空荡的位置张牙舞爪，宣誓着它的愤怒。

        艾薇尔用大皮箱狠狠敲了皮箱中的男人的头，有些嫌弃地夺走他手中满是胃液和唾液的玻璃瓶，在一群“旧者”间精确找到了拍得拍卖品的那位。

        她不容拒绝地将玻璃瓶塞了过去，“属于你的。”

        而远处那名张牙舞爪的“旧者”心中掀起狂怒的火焰，它用巨大的爪子杂碎了拍卖会场内的建筑，它的两只巨爪如同巨大的铁锤，以不可控的蛮力摧毁一切！

        “又是恶魔？”

        英琳抽出空气长剑，同时用无数空气限制住“旧者”的行动，与其缠斗在一起。

        许多“旧者”惊慌地逃跑起来，但仍有一些“旧者”贪婪地趴在地上，吸食着地面上同伴的血液。

        “都说了那些家伙是怪物！格尔·劳迪的想法根本不靠谱！”

        被谢莉等人劫持的那名秘法师执着地喊道。

        “它们的确不靠谱，毕竟只是群恶性难改的家伙，”谢莉说道，“但格尔会长需要的只是一个契机，让它们为我们所用的契机。”

        “化敌为友，总需要些努力的。”

        查理却完全没将外面的纷乱当回事，他只看了眼窗外的艾薇尔和英琳英勇治敌，维持秩序，就草草收回视线。

        “歌文小姐在你们那？”

        “你果然早就和劳克斯家族的末裔接触过了，你早就在计划这一切了对吧？”

        查理对上那人仇恨的眼神，一丝笑意浮了上来，“我不但接触了劳克斯家族，还接触了比露斯家族和泽里德克家族的后代。”

        看着那人的脸气得红一阵白一阵，谢莉不禁轻咳一声，“总而言之，你们的预言可能没错，但存在一些误会，我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别欺骗我们了！我们都知道了！”那名秘法师一脸英勇就义地喊道，“一切都与查理·德森有关！他是打开这一切的钥匙——”

        话音未落，查理一手按住了他的脑袋，将这个吵闹的人一下按在了地上！

        地板被这个人的头砸出一个洞，那名秘法师也在这一刻彻底晕了过去。

        查理拍了拍手，看着倒在地上的人笑道，“看来这里的地板质量还不错。”

        “……”

        谢莉和简都没有接话，虽然查理脸上的表情是笑着的，但他们都知道查理在那一刻是真的动怒了。

        随着这个人彻底没了生息，他身上藏着的一件虚幻物骤然发出炽热，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极为强烈的危险感，但那股危险感还没来得及彻底升起来，就被查理一只手掐灭。

        查理从那名秘法师怀里取出一个一次性虚幻物，谢莉逃跑的脚也缩了回来。

        这是一件当这名秘法师失去意识后立刻引爆的虚幻物，这件虚幻物被那名秘法师作为最后的杀招，却被查理无情地按断了，不仅如此，查理还理所当然地将那件虚幻物据为己有。

        拍卖会上的骚乱很快被压制，那名暴动的“旧者”已经被艾薇尔和英琳联手制服，但他们并没有伤及它的性命，他们毕竟与“旧者”是两个不同的种族，冒然残害对方的同胞，总回引起其它“旧者”的抵触。

        但最让这场拍卖会头疼的永远不是那些“旧者”们，格尔会长充分准备了关于“旧者”暴动的应对措施，偏偏没想到，给他造成最大妨碍的竟然是他的同胞，人类们。

        那名秘法师是有同伙的，这些人发现了那名秘法师意识的消失，原本都泪流满面痛哭流涕地为这位战士的牺牲哀悼了很久，才忽然发现预想中的爆炸并没有发生。

        这群人后知后觉地闯进拍卖会场，上一秒，他们看到自己的老大躺在查理·德森包间的地上，下一秒，他们又回到了拍卖场外面。

        这群人的脑袋上不禁出现一个问号，只有神木次列的人猛地反应过来，他们是被神木的秘法倒退了时间，被送了回来。

        这个秘法祭出的那一刻，原本越来越难以维持秩序的“旧者”们统统停了下来，它们自觉地坐回了座位上。

        “怎么回事？”英琳面上有些疑惑。

        艾薇尔看了眼楼上，“看来是查理出手了，上面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查理的气息是在最开始露出的，这群“旧者”一定会拼着送死逃出去，但当他们意识到雪域商会的拍卖会是拥有秩序的之后，他们反而消停下来。

        雪域商会的规矩也许也会庇护它们，“旧者”们是这么以为的，而这也正是格尔会长希望的。

        事实证明，查理·德森不会伤害它们，他正在解决别的麻烦。

        被“送出去”一次后，外面的秘法师犹豫了一秒，他们没能再次第一时间冲进拍卖会场，于是查理走了出来。

        爬在墙上的蓝眼蛛虎视眈眈地顶着他们，查理·德森一只手拽着他们的小头领从拍卖会场内走出，明明是他们更占优势，这些人却蓦地生出了势单力薄的错觉。

        “欢迎……来到雪域商会，我是雪域商会的庇护提供者，查理·德森。”

        查理歪着头笑了下，“诸位如此大张旗鼓地来访者里，请问是有何贵干？”

        面前的这些人显然是不打算与查理·德森谈话，在他们看来，恶魔的语言都是有迷惑性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他。

        查理显然也看出了他们的意图，“好吧，看来诸位是不打算谈谈了。”

        他一眼看向众人，那些人全部戴着一副眼镜，眼镜后的双眼似乎在打量他的灵魂。

        查理自诩脾气不坏，但自从末日爆发，无数绝望涌进他的身体时，他就变得喜怒无常。

        查理松开手，让那名小头领摔在地上，无数黑线刺破他的皮肤，从他的血管中涌出，化作满天的黑色羽毛，羽毛遮蔽了天空，让一整块区域阴沉下来。

        那些人在这一刻意识到事态的反转，他们转身想要逃离，却全部被黑色的海洋吞噬殆尽。

        最后，查理捡起那名落到地面上的头领，一根黑线连上他的头顶，疼痛令他清醒了过来，他一醒来，就对上查理那张微笑着的脸。

        “你、你……”他看到一地的狼藉和破碎的大地。

        “我什么？”

        “你……我的同伴们去哪了？！”

        查理取出一根不可视黑线，黑线卷成一个圈，他是故意让这个家伙看到的，在那人看到查理黑线环出的圈时，他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他们在这里。”

        男人眼前昏了一下，只听查理在他面前问道，“歌文小姐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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