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杀人

巫师是一条怪诞且灵活的次列，他们的东西大多诡异，且不走寻常路。

        而巫师次列中，木偶、人偶、玩偶等一切可以象征为人的东西都有着不同寻常的作用，就好比奇兰克曾在猎杀卡疣时，利用一个黑色的小木偶代替自己，躲过了致命的特性秘法一样，查理一眼就看出，这个木偶的作用是杀人。

        这个木偶有一对几乎占满了整张脸的眼睛，但眼睛内却没有眼球，代替其中的是两颗玻璃珠，这个木偶的体型只有二头身，我在手里只有巴掌那么大。

        奇兰克在寄来木偶的纸盒中翻了翻，没有任何寄件人信息和收件人信息，奇兰克甚至疑惑到底是不是邮差将它送来的。

        纸盒中没有类似虫子或恐吓信一样的东西，一同翻找下来，这个木偶的意义令人摸不着头脑。

        因此奇兰克将木偶带回了事务所，他看了眼查理，查理说道，“大概就是个恶作剧吧。”

        “总不能是我父母送来的，”奇兰克皱着眉头，“我们已经十几年没有联系了，他们也不知道我住在哪里。”

        “那就别管了，反正我们也找不出缘由，”查理说道，“对了，给我玩玩？”

        奇兰克却并没有第一时间把木偶交给他，经历了这么多怪事，还听了查理讲给他的“另一个世界的故事”后，奇兰克变得警惕，也敏锐了许多。

        “查理，你不是说在那个世界中，你也能够使用那些被称为秘法的东西吗？”奇兰克说道，“那你不如确认一下这是个什么东西？”

        “呃……”查理顿觉骑虎难下，“实不相瞒，在这个世界，我不能使用魔力。”

        “可你把自己描述得很厉害。”

        “是的，正因如此，我才难以评估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事。”查理一本正经地道。

        “嗯……我想你误会了，”奇兰克被查理弄得有点尴尬，“我是问你用肉眼能不能看出什么。”

        “不，你就放心好了，”查理说道，“这个世界的秘法含量比你想象得少的多。”

        “好吧，”奇兰克这才把长相奇葩的木偶递到查理手中，“送给你了。”

        查理勉为其难地收到了这个长相丑陋的礼物，他思考的并不是这个东西的作用，而是为什么会有人针对奇兰克，还使用了这么恶毒的秘法。

        思来想去，查理意识到，木偶也是玩偶的一种。

        这一刻，查理才意识到，自己对外界那些细小的感知已经薄弱到如此地步。

        查理干掉了他们手中大概是最强大的那名秘法师，一个跟随他而来的同伴之类的东西也被奇兰克撂倒，现在正待在监狱里，那群因为多看几眼就跑过来试探他们的小肚鸡肠的家伙，一定不会就这么咽下这口气。

        查理很清楚，他们已经结仇了，而且按这样看来，似乎是不死不休的地步。

        查理也能猜到对方为什么只寄来奇兰克的木偶，因为他们根本无法创造对查理·德森有影响的木偶。

        或许在尝试过程中，那些呼唤和联系已经传达给查理，但自从查理的报纸刊登出去后，每天都有人传来思维和呼唤，那些信息和玩具店的人所做的事纠缠在一起，再加上查理本就每天听见的那些近在咫尺的声音，导致他根本没精力去听那些乱七八糟的在说什么。

        总而言之，既然事情已经出现，那么他们已经没有逃避的机会了，一个秘法师给一个普通人动用了秘法，那前者几乎没有安然无事的可能。

        查理没办法使用秘法，自然也没那么容易解除这个秘法，或许他可以用繁琐的方式吃掉那个木偶之上的魔力，但那些烦人的家伙依然会源源不断地找上门来，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杀掉那个施法的家伙。

        这个没有秘法的世界实在是太脆弱了，就像一个如光似幻的梦，如果查理是传统神明，那么在祂为制造一个可供进入其中的身体时，这个世界就会像飘在空中的泡泡一样碎掉。

        查理很庆幸自己是个行走在地面上的神明，那么他至少还有进入世界，解决一切的机会。

        查理把木偶要了过来，这个木偶似乎还会不断给拥有它的人带来厄运，但它到查理手中后真像个没有任何作用的死物，原本的特性已经失效得干干净净了。

        但查理看到，仍有一根黑线连着奇兰克·敏的身体，他断掉那根黑线易如反掌，但他并没有急着那么做，因为黑线的另一端还连着另一个人。

        解决掉黑线也不能解决掉木偶身上麻烦的死亡诅咒，但他可以顺着黑线找到进行诅咒的人。

        夜晚，查理老老实实地待过了一个晚上，老实说奇兰克对他的戒心已经并不重了，因为他相信查理是个有分寸的人，更相信自己根本就拦不住他。

        总而言之，这个又总结了多起官司，看了一本新书，还干了一份资产统计类兼职的奇兰克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在夜间十二点准时上床睡觉。

        他还在客厅多放了一张折叠床，这可以保证查理睡得舒服些。

        只可惜这位身为普通人的律师并不知道查理是怎样度过夜晚的，查理现在睡眠的时间被缩得非常少，因为他被耳畔的声音吵得根本无法入睡。

        查理只能无谓地坐在折叠床上，他将被子裹成一团放在床上后，在黑暗中看着窗外的明月，然后拿着炽日记典打开窗户从二楼直接跳了出去。

        他还不忘将窗户关回去，营造出自己还在事务所内的假象。

        他打开炽日记典，记典内夹着那个丑陋的小木偶，查理看清了连在木偶上的不可视黑线，一根连向事务所内的奇兰克，一根连向玩具店方向的某个人。

        查理没有绕路，直接奔了过去。

        查理凭借感知完美地避过了周围所有的人，来到玩具商店门口后，炽日记典从空中飞了过去，用巨大的力气直接撞开了玩具店的门，查理轻松走入，看向那个站在柜台里的男人。

        此时待在玩具店里的人不止一个，除了那个站在柜台后，戴着副小眼镜的人以外，还有一个头上顶着泰迪熊头套，和一个黑色头发披肩的男人。

        查理看着那个戴小眼镜的人，在他的视线下，抬起手将那根黑线捏住。

        戴小眼镜的男人顿时惊讶地张开了嘴，他学习秘法依旧有几年，在终于看到那种线后，从未真正成功抓住过那根黑线！

        “你们不该对他下手。”

        查理用手指忽然勾了下那根黑线，连在男人身上的黑线瞬间被扯断了，男人就像提线木偶一样倒在地上，突然间变得无法动弹！

        每一个人，一个事物，一件事情身上，都或多或少地连着不可视黑线，黑线代表着他们身上的规律与可能性，也是将那个人固定在世界上的“合理”。

        查理原本需要动用魔力才能让那些线从空气中浮现出来，但这个男人却利用这个秘法，主动将黑线暴露出来。

        他犯了每个巫师都不敢去犯的错，因为查理切断了他的黑线，也切断了他在这个世界上的立足之本。

        查理暂时没去管那个被他瞬间废掉的家伙，将是线移到剩下的两个同伙上，没曾想到的是，他们竟然头也不回地选择了逃。

        查理不打算给那两个家伙逃跑的机会，这个世界上，他还是会忌惮治安官的存在的，既然要创下杀戮，还是不要留活口的好。

        只要提前将想要杀他们的人杀死，他和奇兰克就安全了。

        查理将一把刀绑在炽日记典身上，他和炽日记典顿时分散开朝两个逃跑的家伙追逐起来，炽日记典那边的家伙开启了疯狂的反抗，而自己眼前的这个戴泰迪熊头套的人跑得飞快。

        他的身影逐渐隐藏到空气中，他的身体化作空气颗粒分散来开，但查理根本就不在乎这拙劣的藏身行为，他拿着手上的匕首猛地刺向一个方向，另一方，胸口带着一处刀上的男人从空气中显露身形。

        查理看得见他躲入空气中的魔力，只要刺穿一处，这个家伙就无处可逃了。

        最终，炽日记典也成功拿下了那个逃走的男人，那个人死后的表情十分惊恐，一本书带着一把利刃，顶着他所有的秘法扑过来，相信那个家伙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查理没有去检查那个家伙的尸体，因为他不打算在现场留下任何属于自己的证据，最终他回到那家玩具店，地上的人已经吓得泪流满面，看来队友会逃这件事不在他意料之中。

        “看来那个恶魔死后，你们就没有看得过去的人了啊，”查理笑了，“好吧，那我理解你们要为他复仇的心情了。”

        “可惜你们招惹错了人，你们大概也没有想到，我的袭击会来得如此之快。”

        三个人死了两个，最后一个也变成砧板上的鱼，但查理的心情并没有好上很多，他拿出那个木偶，上面的诅咒并没有消散，但却减弱了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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