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异变开始

是曾经和自己在全国级比赛中组队的队员元骏，比自己小三届，计算机系的优秀学生，比赛结束后两人还时不时有交流，在屠云印象里是一个人品不错积极向上的学弟。

        念头一扫而过，她抄起一辆购物车往食品区走，扫荡着货架上的干粮饼干巧克力。

        “屠学姐，门外那位女士……”却没想到他跑到了自己身后，犹疑着发问。

        “会变成丧尸，你最好自己也拿点食物和水，末日要来了。”屠云简洁地道，转过货架，拿了几个手电筒。

        “好。”元骏点头应道，二话不说学着她的样子推来两辆辆购物车，把她没来得及扫荡的自热米饭自热火锅方便面等全部丢进去，且异常轻松地拎起成捆的矿泉水丢入车内，将它们装得满满当当。

        “……”屠云愣了愣，看着他干脆的动作，嘴角抽了抽：“你还真是听话。”

        元骏一双无辜的狗狗眼眨了眨，带着点莫名的意味：“我一直都很听学姐的话。”

        屠云盯了他一眼，转而避开他的眼神，却不由自主想到之前两人间的往来，她胡乱应答起来：“确实。”

        说话间已经将购物车堆满，于是转身把购物车朝门口推去。

        路过收银台，她掏出现金，却看了元骏一眼。

        元骏挠挠头道：“既然末日来临，给不给钱好像都没什么关系？再说，如果只是意外，之后我垫付就行。”

        屠云想到油箱里只有一半的油，决定把钱存储起来以备需要——虽说现在局面大概率混乱起来，可基本的制度还存在，保不齐就遇到了一个还能收钱的加油站呢？

        象征性地抽了张丢在收银台上，她提步就走。

        元骏见状，连忙一手一辆购物车跟在她身边：“学姐去哪儿？我能不能和你结伴而行？我保证听话，卖力干活不惹事。”

        屠云眼前一道人影扑来，她迅疾侧身避过，用力踹了那人影侧面一脚，硬是将她踹出两米开外。

        人影跌倒在地面上，动作比常人慢一些，挣扎起身后再次发动攻击。

        “跑！”屠云早已不在原地，带着购物车飞奔离去。

        元骏看她匆忙跑路的背影，竟然哈哈笑了两声，大跨步地跟上。

        跑着跑着，他笑不出来了。

        屠云实在是快，他明明已经努力跟上她的速度，但两人间的距离还是越拉越大。

        他深吸了一口气，毫不扭捏开口大叫：“学姐！”

        屠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初步转化完成的丧尸已经被甩开，于是稍微慢下脚步，喘着大气向前走。

        元骏从后方赶上，和她齐头并进：“学姐，你是怎么知道——”

        “小云！”十米开外的赵阿姨看到她，跑到她身边，接过她手上的购物车：“乱起来了，刚才那些倒下的人开始咬人了！咱们这边还不多，但你妈说咱们要快点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两人一起走到车边，屠云略一扫过地上，发现各种瓶瓶罐罐的护肤品滚了一地，高跟鞋也有好几双。

        妈妈帮着她把购物车里的东西通通倒到后备箱中，倒完后一个转身，看见元骏站在几人旁边，朝她露出一个乖巧的笑。

        “这是？”屠明美面露疑惑。

        屠云回头看元骏，他从头发丝到脚趾都透露出深切的恳求：“阿姨你好我是屠学姐的学弟，我能打能扛吃得少，视力绝佳放风首选，驾驶技术十分熟练！”

        屠云端详了他片刻，元骏真诚无比地看进她眼底，恍惚间十分像以前外婆养的那只大狗子，满脸讨好。

        屠云转回头，对几位阿姨解释：“便利店遇见的……。”

        顿了顿，她道：“苦力。”

        元骏闻言，十分上道地将两车东西塞到后尾箱：“学姐阿姨你们先上车！”

        屠妈妈立即组织朋友们上车，屠云则跳上驾驶座，左右望风。

        整个机场已经呈现出混乱之态，之前倒下的丧尸起身攻击着人类，有人慌忙逃跑，有人翻身搏斗，有人被扑到在地，有人跑着跑着就突然昏倒。

        骚乱蔓延过来，屠云瞧见一个高瘦的丧尸跌跌撞撞朝车后方的元骏扑去，便对着元骏大叫大叫：“元骏，后面！”

        元骏将最后一捆矿泉水堆到车后，撑着车身借势起身，狠踹了那丧尸一脚，将他踢开。

        更多的丧尸开始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聚集而来。

        赵姑急得大叫：“快快快小伙子！”

        车身缓缓滑动，元骏三两步赶到车门前，蹬着踏板窜入车身内，反手狠狠关上车门。

        屠云甩开丧尸，朝公路入口飞驰而去。

        脱离混乱的机场，车内的气氛不复刚才的紧张，轻松了一些。

        而屠云成功将妈妈和对自己宠爱有加的阿姨们从空难中救出，还顺利碰头，眼看人都好好地在自己身边，心上一直压着的一块大石头豁然挪开，心情无比轻快。

        “人还在就好，还奢求什么呢？走一步看一步，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谁都别想伤害她们。”她心情甚好地想到。

        “真是太刺激了，我这老心脏可受不了。”赵姑经过这一番折腾，妆已经掉得七零八落。

        副驾驶的屠明美扯了张纸巾递给她：“你擦擦。”

        随后侧头问女儿：“那些丧尸，还会有很多吗？”

        “会，一开始是部分人转化变成，然后去撕咬他人，被咬到的人也会被转化成丧尸。”

        这时，个子瘦小，一直十分冷静的李老师推了推眼镜：“初始被感染的人有没有什么特征？或者有一个限定的转化时间？”

        屠云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扫过车内的几人，道：“没有特征，至于时间，大概是一天左右吧。”

        众人都沉默下来，屠明美先是拧着眉头，随后又放松下来，笑道：“这么着，要是发现谁倒下了，可就得牺牲一下，永久地睡在路边了。”

        赵姑嘴撅了又撅，最终叹道：“算了算了，都这个岁数了，又遇上这档事，还讲究什么。”

        李老师将眼镜摘下来擦拭，道：“我没意见，人死一副躯壳而已，不过我建议现在就分开座位，分组互相盯梢，为生存争取最大可能。”

        屠云边把车拐上大道，边回首笑嘻嘻插一句：“其实也不用睡在路边那么惨，我带了绳子，到时候绑起来捆在车顶上，火葬不成，找个小树林丢进去安享宁静还是没问题的。”

        李老师无奈地看了屠云一眼，屠云笑呵呵地补充：“就是可能要饿肚子了。”

        她拿屠云的嘴贫没办法，只好开始分配起来：“三排座位，每排坐两个人，交叉监督，同时整理物资。”

        车里顿时吵吵嚷嚷起来，仔细一听，大多都是赵姑的不满：“怎么放我跟孙韵这个闷葫芦在一起，我要坐中排。”

        “驳回，我坐这里把控前后排。”李老师冷酷地道。

        “那我跟这个小伙子换。”

        “不成，他要防守车门。”依旧是驳回。

        赵姑的柳眉倒竖起来：“李秀玉！”

        “没得商量。”李老师将她拎到后面，示意孙阿姨挤一挤。

        赵姑独自埋头生闷气，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按照屠云的猜测，多半是在叽歪李阿姨的专横。

        好在说归说，她一向也不在行动上反着来，众人也就随她去，只有孙阿姨给她开了瓶水喝，安慰她。

        李老师转而把目标对准屠云：“小云，你还知道什么信息？”

        “我也知道，我做的那个梦，都跟现在发生的事情对上了，梦里面还有好些场景我都没说呢！”赵姑忍不住插话，试图引起姐妹的主意。

        李老师深深吸了口气，扭头朝她道：“赵简芳同志，我是愿意聆听你的讲述，但当下的危机必须优先解决。”

        “小云显然对事情的了解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更明白。”

        赵简芳一头细卷毛晃啊晃，听到李秀玉会听自己讲述这句话就满意了，乖乖闭上了嘴。

        屠云沉吟了片刻：“一天内大概率会有一场极寒天气降临，我们必须找好避难的地方，之后的发展，我还要看情况来判断。”

        给赵姑开了包零食安抚她的孙阿姨闻言忍不住了，好奇地问道：“小云，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呢？难道也是梦见的？”

        闻言，屠云一下卡了壳，手不由自主地挠耳朵根。

        她要怎么解释呢？自己是从末日后一年回来的？不对不对，她在的那条时间线，妈妈和阿姨们已遭遇空难，而现在她却救下了她们，结果改变了，这个末日还会像自己之前的那个末日一样发展么？

        正是因为心中一直隐藏着这样的顾虑，她才会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失去把握。

        她并不能百分之百肯定，自己在末日中经历的事件会按部就班地发生。

        不对，不应该想这些，现在更重要的是怎么回答孙阿姨的问题。

        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李老师冷静深沉的眼眸落到她身上，淡淡道：“小云可能有自己的难处不便说，我们只要听她的讲述就好，我相信，小云不会害我们。”

        “母女同心，我坚信我家乖宝，不是小云，我们早跟飞机一块栽了你们说是不是？”屠妈妈握住女儿的手腕，坚定地道。

        赵姨把嘴里的零食吃完，哇哇发表自己的意见：“那肯定要信任小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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