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做客

樊尚禤往前走了一段，终于看到一个大桥，大桥边上土盖的小院，这里虽然是村庄，但大部分的房子都是砖房了，还有几户自己盖了小二楼，樊尚看着眼前的土房，心里五味杂陈。

        樊尚禤走到大门前，轻轻地推开木门，往里看了一眼喊道：“有人吗？夏辰在吗？”

        一个老太太闻声出现在屋门口，冲屋里喊了句什么，樊尚禤没听见，就看见夏辰穿着一套卡通棉睡衣从屋里跑了出来，边跑还边问：“樊尚禤你怎么来了？”

        樊尚禤看着一脸兴奋的夏辰，朝自己跑来，心脏疯狂乱跳，又紧张又激动。

        “在家也没有什么事，就跑来找你玩，你也不穿上点外套，回头再感冒了。”摸了摸夏辰的头说。

        “奶奶这就是我跟您说的樊尚禤。”夏辰拉着樊尚禤一路小跑地把樊尚禤拉进了屋。

        “奶奶过年好，”樊尚禤问了好，看着奶奶满头白发，还算硬朗，就是身材消瘦，衣服都是挂在身上的。

        “哎哎，好，好孩子，奶奶也不知道你来，也没准备什么红包。”说着就掀开一层又一层的外套，从最里面衣服的兜里拿出两张一百元钱，递给了樊尚禤。

        “奶奶，不用不用，我成年了，我都18岁了。”樊尚禤立马说道。

        “18岁也是孩子，拿着。”奶奶执意把钱塞进樊尚禤兜里。

        “樊尚禤，奶奶给你压岁钱，你就拿着吧。”夏辰看了推脱半天的俩人说。

        “辰辰。”樊尚禤看了一眼夏辰，挤了一下眼睛说。

        “没事，奶奶的心意，你拿着吧。”

        “谢谢奶奶，那我收下了。”樊尚禤听了夏辰的话，接了钱。

        “好孩子，是不是没吃饭呢，饭做好了，走咱们吃饭去。”奶奶拉着樊尚禤笑着说。

        樊尚禤被奶奶拉到了炕边上，樊尚摸了摸炕边又摸了摸里面，夏辰见他的举动，扑哧地笑了起来，然后对他说：“你不会没见过炕吧。”

        “以前听说过，第一次见，还挺有意思，边上是凉的，里面这么热。”樊尚禤也笑了笑说。

        “来孩子，脱了鞋去里面坐，里面热乎，这一路是不是冻着了。”奶奶说。

        樊尚禤听了奶奶的话脱了鞋，刚坐到了炕里，就听见外面有人喊：“奶奶”。

        声音刚落，一男一女就进屋了，樊尚禤一看，这不就早晨骂夏辰那人吗？

        “奶奶过年好啊。”女的笑眯眯地说。

        “奶奶过年好。”男人也跟着含糊地喊了句。

        “好好好，来拿着。”奶奶从兜里掏出了两个红包，分别的放在了两人手里。

        “我说奶奶您也太抠了吧，这都什么年代了200块钱的红包，您也拿的出手？”男人拿起红包掏出来两张100块钱说。

        “你都30好几的人了，奶奶还给你们红包，算奶奶疼你们，收了就收了吧，居然还嫌少？要不要脸你？”樊尚禤骂道，心想夏辰从小就被他俩欺负，这次非得教训他俩一顿不可。

        “禤哥。”夏辰扒了一下樊尚禤说。

        “你谁啊，我们家的事，用你管啊？”男人喊道。

        “小毅。”奶奶说。

        “你管我谁呢？像你这种智障巨婴，也就得由我来管，不然你都不知道什么叫廉耻。”樊尚禤说着就往炕边上挪，准备下地。

        “哥你们红包也拿了，还闹什么？”夏辰拉住樊尚禤说。

        奶奶看了一眼夏辰，有点吃惊，这是夏辰第一次敢说夏毅他俩，从小夏辰就受他俩欺负，却一直都不吭一声。

        “你给我滚一边去啊，我今天就教训教训这个小兔崽子，让他知道知道这是谁家。”男人骂道。

        “奶奶不是我说，我哥虽然话糙，但理不糙，给夏辰的红包，比我俩的加起来都厚吧？”女人拉住男人说。

        “你快住嘴吧，你俩还真的是一路货色，大过年的你们别找不痛快。”樊尚禤指着他俩喊道。

        夏辰赶忙走过来，挡在樊尚禤面前，从兜里拿出了500块钱说：“这大过年的，你们别在为难奶奶了，拿着钱走吧。”

        樊尚禤见状大吃一惊，伸手就要抢回来，谁料男人见到钱，一把就夺了过去，还要说点什么，被女人拧了一下胳膊，半拉半拖的拽出了屋门，院内传来：“看你还算识相，今就放过你们。”

        “快走吧，哥你没看出来扫把星的同学，是不好惹的吗？”女人说。

        “哼，我怕他，一个毛还没长全的兔崽子？”男人吐了口痰说。

        “说吧，为什么要给他们钱。”樊尚禤一脸怒气地看着夏辰。

        “他们一向如此，你来了，我和奶奶都很开心，我不想被他们扫兴。”夏辰说。

        “可你一味这么惯着他们，他们就会一直欺负你们。”樊尚禤声音软了下来说。

        “没关系的，我花500块钱买个消停的年，我觉得挺值的，是吧奶奶。”夏辰笑了笑，拍了拍樊尚禤，又拉起了奶奶的手说。

        “我家辰辰长大了，都会处理事情了，奶奶以后就跟着辰辰享清福了。”奶奶抿了抿嘴，抬起湿润的眼睛说，又拉起樊尚禤的手说：“好孩子，刚刚谢谢你。”

        “可我什么忙都没帮上。”樊尚禤低下头有点羞愧地说。

        “怎么没帮上，辰辰从小就性格内向，以前被欺负，都不吭声的，要不是受你的影响，今天他怎么会主动站出来解决这件事情呢。”奶奶摸了着樊尚禤的肩膀说。

        “那照奶奶这么说，我还是很有影响力的嘛，哈哈哈哈哈哈。”樊尚禤笑道。

        “这孩子真好，这么直爽。”奶奶看着樊尚禤说道。

        “奶奶他那不叫直爽，那叫中二少年。”夏辰看了看樊尚禤一脸自恋的样子说。

        “你们不是一中的吗？怎么是中二了？”奶奶一脸疑惑地说。

        夏辰和樊尚禤互看了一眼，哈哈哈大笑起来，奶奶虽然没明白他们在笑什么，觉得孩子们都挺开心的，就也跟着笑了起来。

        三人有说有笑的，热热闹闹地吃完了大年初一的午饭后，奶奶就跟夏辰说：“辰啊，去把西屋收拾一下，晚上你和你同学去西屋睡。”

        夏辰听了奶奶的话，拿了一个扫帚就去了西屋，樊尚禤也跟了过去。

        “我帮你一起打扫。”樊尚禤说。

        “不用，也没什么弄的，就把炕上的几袋粮食搬到柜子上就行了，你别动手，太脏。”夏辰说着就抱起一袋粮食，颤颤巍巍地往柜子那边走去。

        “就你这小身板，还是我来吧。”接着樊尚禤把几袋粮食都搬到了柜子上，夏辰拿着扫帚把炕扫了扫，又铺了奶奶拿来的新床单和被子。

        俩人收拾完之后，夏辰拉着樊尚禤去了河边，河面已经冻上了，还有一群小孩子在冰面上玩。

        “冬天这里就只能在冰上玩会了，夏天的话，还可以摸鱼，小的时候，我经常在这里摸鱼，有的时候还能抓到这么大一条呢。”夏辰边说边跟樊尚禤比划着。

        樊尚禤一边听夏辰一边描述，一边想到炎炎夏日一个小男孩在河里抓鱼的情景，应该很可爱吧。

        “樊尚禤，下来玩会啊？”这时夏辰已经走到了冰面上说。

        樊尚禤犹豫了一下，还是慢吞吞地走了下去，刚到冰面上，直接摔了一个大马趴，夏辰担心地跑了过来，扶起樊尚禤说：“没事吧，摔疼了吗？”

        “哎吆吆，别动别动。”樊尚禤看着夏辰担心的样子，很受用，皱着眉头说。

        “膝盖摔到了？还是胳膊？哪疼？”夏辰着急的四处摸了摸说。

        “哎吆。”樊尚禤摸了摸头说。

        “摔到头了？不应该啊。”夏辰嘀咕着。

        “哎吆。”樊尚禤又摸了摸屁股说。

        夏辰看了看樊尚禤摸着屁股的样子，想了想他刚才明明是朝前趴在冰面上的，这是明显装呢啊。

        “这是摔到屁股了是吧，来我帮你揉揉，”说着拿脚踹了一下樊尚禤的屁股，转头就跑了。

        樊尚禤见夏辰识破了，便以不协调的四肢努力地追着夏辰，夏辰回头看着樊尚禤的样子，就笑得趴在了冰上，边笑边说：“我说樊尚禤你能不能，能不能让你大脑跟你的四肢商量好了，再走啊，哈哈哈哈哈哈。”

        樊尚禤看了看自己的样子，也被自己逗笑了，最后，只要樊尚禤走一步，俩人就笑得停不下来。天色慢慢暗了下来，飘起了雪花，没一会河面上就覆盖了一层薄薄雪花。

        回到家中，俩人把身上的雪扫了扫，奶奶已经把西屋的炕给烧得热乎乎的了，还煮了奶茶，夏辰抱着一盒瓜子和水果回了屋，见樊尚禤还在地上站着。

        “欸~还傻站着干嘛，上来啊，把外套挂在身后的杆上。”夏辰上了炕说。

        “哦。”

        “吃个水果吗？”夏辰递给了樊尚禤一个橘子说，樊尚禤接过橘子扒着，比以往略显沉闷。

        “你有什么事吗？”夏辰看了眼樊尚禤问道。

        “啊，没有，我能有什么事啊。”樊尚禤愣了一下说。

        夏辰拿起了一个苹果，一小口小口地啃着说：“总感觉这次见到你，你心神不宁的。”

        “啊，没有，你想多了。”樊尚禤笑了笑说。

        “你没事就好，哦对了，我把你的钱花了一点，等我回去打工赚了钱还给你。”夏辰笑道。

        “真的不用，辰辰，我说了是给你加试用。”樊尚禤说。

        “樊尚禤，你知道吗？我很珍惜你这个朋友的，我不想你因为我的家境不好，就要出手帮我，你的钱也是父母给的，你给我钱，不让我还，只会让我有负担。”夏辰看着樊尚禤认真地说。

        “好，那就等你什么时候有钱再还我就行，我不着急用。那奶奶之前给的我的压岁钱，我给你，你回头还给奶奶。”樊尚禤说着就要去拿钱。

        “不用，我要是还给了奶奶，奶奶该骂我了，给你你就拿着吧，虽然我们生活拮据，但是200块钱起不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夏辰喝了口奶茶说。

        “好，听你的，以前没觉得你这么能说。”樊尚禤摸了摸夏辰的头说。

        夏辰缩了缩脖子，笑了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樊尚禤看着夏辰单纯干净的微笑，那么有感染力，不知不觉地跟着嘴角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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