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高考

回到家，樊尚禤赶忙把自己需要带的东西整理好，塞进皮箱，就跟着父母去接爷爷奶奶，爷爷奶奶走的时候，还依依不舍地摸了一遍家具。

        樊伯淮看着时间，有点着急地说：“妈，走吧，反正房子短时间内也不卖，您想家了，再回来看看，就是了。”

        “我就说，我们老两口，就在这住着得了。”奶奶叹了口气说。

        “妈这不都说好了吗？再说您和我爸年纪大了，不在我们身边，我们能放心吗？”

        “哎，我们俩老了，在这小城市也习惯了，去大城市，哪都找不到哪，亲戚邻居也没有，想出去串个门，都不知道去哪串。”爷爷说。

        “正因为您二老年纪大了，我们才不放心把您二老留在这，大城市也有大城市的好，赶紧走吧。”樊伯淮说。

        “是啊，爸妈，再不走就赶不上火车了。”徐惠附和道。

        樊尚禤和徐惠一人搀着一位老人，下了楼，刚出楼门，就看见一大堆的亲戚。

        “哎呀，老姑，你这一去了大城市，就看不到您了。”

        “大娘，你到b市，记得给家里打电话，别断了联系啊。”

        “老姐，您以后就是大城市的人了，别忘了我们姐几个啊。”

        “照顾好，你爸妈啊。”

        “回头我们去b市旅游，去看您二老。”

        “……”

        一顿寒暄后，车子终于发动了，奶奶抹了抹眼泪说：“你说这一走，以后再见这些亲戚邻居，就难喽。”

        “妈瞅您说的，现在这交通这么发达，您想他们了，就回来一趟呗。”樊伯淮说。

        “我的身子骨，折腾不起哦。”

        是啊，这一走，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和夏辰再见面，樊尚禤坐在车里，四处张望，一直在窗外人群中搜索着，希望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长了一头黄棕色小卷毛的少年。

        一声鸣笛，火车缓缓地驶离了b城，樊尚禤叹了口气，明明自己也没有告诉夏辰今天会走，夏辰又怎么会出现。

        到了b市没多久，樊尚禤就去新的学校报道了，新的学校是s大附中，不管是从学校建筑上，还是师资条件上，都比b城的那所高中好很多。

        樊尚禤看着一个个陌生的面孔，一种孤独感油然而生，坐在教室里，樊尚禤还习惯性地往右边看，想通过对面班级的后门看到那个熟悉的面孔，然而看到的却是一堵墙。

        樊尚禤心想一定要好好学习，只有考上b市的大学，他父母才不会送他出国留学，就算不一定能和夏辰考上同一所大学，也要努力学习留在b市上大学，只有留在b市才有机会再见到夏辰。

        b城的高中也开学了，学生们陆续的都到了，夏辰拖着行李箱刚进寝室，就看见刘丞从一个箱子里往外收拾东西，见到夏辰进来，回头说了一句：“你用这个箱子吧，我给收拾出来了。”

        一边的张扬，听到这话，都愣住了，开玩笑得道：“这太阳是打哪边出来了？我们丞哥什么时候，这么善解人意了。”

        “怎么的，我高兴，不行吗？”

        “行行行，只要我们丞哥高兴，我就高兴。”张扬说。

        “都给我听好了啊，以后夏辰就是我弟弟，谁要是欺负他，就是欺负我刘丞。”

        夏辰被刘丞突如其来的一句给弄懵了，呆呆地楞在原地，心想我是在做梦吗？这对自己反差也太大了吧。

        刘丞看着发愣的夏辰，拍了拍他肩膀说：“你先收拾，哥出去吃个饭。”

        刘丞走后，夏辰还没缓过来劲，默默地整理衣服。

        “可能是禤子找过他吧。”张扬猜测道。

        “樊尚禤？”夏辰听到樊尚禤的名字，眼泪就有点控制不住地往外涌。

        “对啊，不然刘丞为什么对你态度180度大转变啊。”

        夏辰听了张扬的分析，也觉得肯定是樊尚禤了，心想着，一会儿收拾完，应该去找樊尚禤，至少要对他说声谢谢。

        “这个钥匙给你。”张扬把钥匙递给夏辰。

        “这是什么？”

        “钥匙啊。”

        “谁的钥匙？”

        “我猜想，应该是禤子寝室的钥匙。”

        “他寝室的钥匙？”心想难道禤哥不生我气了吗？为什么给我他寝室钥匙？夏辰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

        张扬见夏辰半天也没给反应，直接把钥匙塞进他手里说：“禤子走的时候，还让我告诉你，他会在b市等你，加油。”

        “走？谁啊？b市？”夏辰有点懵。

        “是的，樊尚禤转学了，去了b市，他告诉你，他会在b市等你，让你加油。”

        “禤哥为什么要转学？”夏辰眼泪汪汪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听他的意思，应该是他们全家都走吧，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张扬挠挠头说。

        “都怪我。”夏辰眼神迷离，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唉，唉，哎呀，你别哭啊，我觉得跟你没关系吧。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那天禤子临走之前，穿着珊瑚绒睡衣就跑我们家的画面……”

        张扬叨叨了半天，夏辰半个字都没听进去，一直困在自责中。

        樊尚禤家里装上电话后，就赶忙给张扬打了电话，询问夏辰的近况，张扬说夏辰得知他转学去b市之后，整个人的灵魂就像被抽走了一样，如同行尸走肉。

        樊尚禤让张扬给夏辰解释一下，是樊伯淮要去b市做官，所以全家都搬到了b市，跟他没关系，上次去他家，就是要告诉他这事，只是一直开不了口。

        最后樊尚禤嘱咐了张扬，别让夏辰知道，自己和张扬联系的事。

        张扬虽然无奈，但也答应了。

        夏辰听了张扬的话，心情慢慢有所好转，这段时间光顾伤心了，学习也落后了好多，心想自己要加油了，禤哥还在b市等自己。

        熄灯后，夏辰抱着一摞卷子，去了樊尚禤的寝室，这是他拿到钥匙之后，第一次来这个寝室，寝室还和原来一样，家具什么的还都在，夏辰摸着床上的被子，这里的一切都还有樊尚禤的味道。

        樊尚禤转学后，按理说学校是要把寝室收归去的，樊尚禤跟校方据理力争，再加樊伯淮的面子，才把这个寝室的使用权留给了夏辰。

        从此之后，夏辰大部门时间都是在这个寝室度过，用着樊尚禤的床、被子、电脑一切，彷佛樊尚禤并没有离开。

        开学不久后，加试成绩就陆续下来了，夏辰总共加试了四所大学，除了b市的y美院没有过分数线，其他的三所的成绩都考过了。

        夏辰从网吧出来后，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奶奶报告了喜讯，挂了电话后，夏辰愣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他希望樊尚禤也能一起分享喜悦，突然愉悦的心情被郁闷的情绪压了下去。

        只是夏辰不知道，远在b市的樊尚禤，当听到张扬说夏辰艺考b市的m大过了，喜出望外，冲出卧室，直接撞上了樊伯淮。

        “都多大人了？还这么不稳重。”樊伯淮厉声道。

        樊尚禤就跟没听见一样，上去抱住樊伯淮，亲了一口樊伯淮的脸说：“老爸，我爱你，哈哈哈。”

        接着又跑到客厅一头扎在徐惠怀里“妈妈，我爱你，哈哈哈。”

        又起来去厨房拽着阿姨跳舞，阿姨手里还拿着没削完的土豆，三个人一看我，我看你的，心想这孩子是疯了吗？

        天气慢慢转热，两个人都各自在努力的学习中，为了共同的一个目标，考上b市的大学。

        樊尚禤自从到了b市，变得没那么爱笑爱说话了，每天放学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学习，周末也不出屋。

        有一次他妈半夜上厕所，看见樊尚禤屋里的灯还在亮着，发现樊尚禤还在学习，他妈眼瞅着儿子因为学习日渐消瘦的脸，一度怀疑自己从b城带回来的儿子，被人调包了。

        夏日炎炎，花草都低垂着头，室外虫鸣的叫声，夹杂着室内笔纸极速摩擦的刷刷声，迎来了一年一度的高考，学校门口站着一群打着伞，比考生还紧张的家长。

        为期三天的高考很快就进入了尾声，樊尚禤考完最后一科出来，他父母看着他难得开心的脸，没多问也知道考得还不错。

        接上樊尚禤后，他妈开了口说：“禤，给你姐姐打个电话，问你姐姐有时间没，一起庆祝一下。”

        “不准打，她改不了那毛病，就甭想回家。”

        他妈拍了一下他爸说：“老樊，你有完没完，禤禤刚高考完，一家人坐在一起庆祝一下都不行吗？你一直揪着那件事，没完没了地干嘛啊？”

        “她眼里就没有这个家，禤禤这还没出成绩呢，就算考上大学那天，香香也别想进这个家门。”

        “老樊，我看你就是老顽固，香香都成年了，她未来的路怎么走，是她自己的事，我们只能在旁边劝导，不能替他做主，更不应该用破罐子破摔的处理方式。”

        “你倒是劝导了，有用吗？都是你平日里惯的，香香有今日，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本来高考完事了，樊尚禤挺开心的，结果还没到家，他父母就又因为姐姐的事情争吵个不停，心烦得不行，就跟司机说：“张叔您靠边停一下。”

        司机看了徐惠一眼，随后就找了个路边停下了，樊尚禤直接下车摔上门，刚要走。

        “你去哪？”樊伯淮见他下车，按下车窗问道。

        “我去奶奶家玩几天，你们继续。”说完樊尚禤伸手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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