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9章 庆功宴

沅妃赶到时，灵前已经站了不少人，哀哭快要开始了，大家都已经站好队形，她也忙收拾了一番，站到娴妃后头去。

        随着执事太监叫起跪，她也跟着跪下，起来……

        佟老夫人跟二夫人余氏等也在队列中，她们已经连着进宫谒拜多日，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说话。

        报丧的小太监只说是发生了火灾意外，可究竟是怎么起的火，又是怎么出的事，宫里的人讳莫如深，颐太妃那里又见不着人，只好将希望寄托在沅妃身上。

        哀哭过后，老夫人瞅着机会，带着二夫人跟余氏，来到沅妃暂时歇脚的偏殿里。

        “妾身见过娘娘，给娘娘请安。”

        沅妃刚跪完，浑身酸疼，正让雪茜揉腿，看见是她们进来，少不得应付道：“老夫人免礼，母亲、大伯母，你们快坐。”

        这处偏殿是供嫔妃们临时休息更衣的地方，有些简陋，沅妃坐下后，只有旁边的软榻可以坐。

        佟老夫人自是惶然不敢坐，向上道：“娘娘，皇贵妃娘娘的事已经过去几天了，大老爷在家里什么都不说，妾身等也不敢问，只是心里总有些嘀咕，好端端的，怎么出了这档子事？”

        二夫人道：“是啊，皇贵妃死得不明不白的，大老爷最近也不上朝了，是不是皇贵妃犯了什么事，才被……妾身等在家里什么都不知道，还请娘娘给个明示，也好让我们知道以后该怎么处事”

        余氏嘴上没问，脸上却也十分关切。

        沅妃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说，佳惠那边还没消息出来，冒然说了，只会牵连到自己，只能先稳住她们道：“皇贵妃的事是意外，谁都没想到，也是她红颜命薄，偏巧赶上了，大老爷不上朝，兴许是有别的事，你们别瞎猜瞎想，皇上给皇贵妃如此哀荣，就是对皇贵妃有心了。”

        “是，妾身也没料到，皇上竟给了皇贵妃皇后的仪制。”佟老夫人吃了个定心丸，又道：“娘娘怀了龙孕，也要保重身子啊，如今咱们府上，就只有娘娘一人了。”

        沅妃笑笑，脸上却没有什么笑意，她们是不是真关心她，她自然知道，看着这几个人，想着自己的母亲，有些伤感，问道：“几个弟妹都还好吗？”

        二夫人道：“都好，你二弟子昂春试的时候考进了太医院，你四弟五弟都好。”

        沅妃脸上淡淡的，并不作声，二夫人见她这样，心里有些吃不准，不知道是哪句话说错了，一时讪讪站着。

        余氏洞察出来，笑了笑，上前转圜道：“兄弟们都好，几个小一点的妹妹们也都很好，老夫人还说，等过些日子，让秦姨娘带着几个孩子进宫瞧瞧，秦姨娘听说娘娘怀了身孕，也一直牵挂着娘娘呢。”

        沅妃在家时，曾嫌弃自己不是出在二夫人肚子里，如今辉煌了，想起秦姨娘来，也觉得有些鼻酸，说道：“我也许久没见妹妹们了。”

        几人正说着话，突然听见外头一阵骚乱，正不知道怎么回事时，一个小太监推门进来道：“皇上来了，沅妃娘娘，大家都出去接驾了，您也快着点吧。”

        大家一听皇上来了，少不得整理一番，匆匆出去迎驾。

        外头战乱虽歇，可仍有许多庶务要办，等到易恒办完事进宫述职，正好是皇贵妃出嫔那日，他牵着马缰将于马勒住，迎头看着出殡的队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她的棺椁由十六匹骏马拉着，马车四周垂下素白的帐幔，明知不是真的，可仍是有种她在里头的错觉。

        易恒站得太久，那些人不敢拦，最后还是白奉天上前道：“大人，皇贵妃娘娘该上路了……”

        易恒方牵了牵马缰给她让出了一条路，让送殡的队列重新上路。

        易恒夹了夹马肚子，道：“那件事怎么样了？”

        白奉天道：“大人放心，宫里头已经打点好了，那个叫春燕的宫女不会再乱说话了，袁夫人那些指认没有实证，作不得数。”

        易恒点点头，又道：“袁江那小子在宫里摸爬了这么久，也是时候料理料理了，省得他碍眼。”

        “袁夫人这事一定，袁江也就不远了。”

        易恒恩了一声，抬头见天色不早，打了一下鞭子，策马飞快往皇宫奔去。

        养心殿

        “臣易恒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夜重年亲自离座，上前扶他起来，“易厂臣不必多礼，易大人屡立战功，是东穆的荣光，更是朕身边不可或缺的将才。”

        “臣有罪。”

        夜重年眸色稍暗，“哦？厂臣何罪之有？”

        “臣在青州瞒报军情，有违皇命，该当死罪。”

        夜重年心里冷笑，易恒所说不假，可事已至此，再拿出来说也没什么意思了，他料着他不会追究，这会说出来，反倒落了个磊落的名声，笑了笑道：“将在外，皇令有所为有所不为，厂臣不必放在心上，念在厂臣有功的份上，朕不予追究。”

        “臣还有一件事要向皇上禀报……”

        “厂臣请讲。”

        “贱内善妒，临摹臣的笔迹擅自写家书给皇贵妃，诬陷皇贵妃，还请皇上恕罪。”

        江慕允那件事，本来就是把双刃剑，他利用她会临摹的技能，易恒同样也能。

        夜重年挑了挑眉，轻笑着道：“皇贵妃已经去了，这些事就不再提了，易厂臣的家事，自己处理就好。”

        “是。”

        “厂臣舟车劳顿，朕晚上设宴为易厂臣庆功。”

        “多谢皇上。”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夜重年负手站在窗边，拳头紧紧握着。

        他还是输了，输给了易恒。

        常满贵上前道：“皇上，那边的人来报，春燕架不住刑，已经临时翻供，说这一切都是袁夫人指使。”

        夜重年似乎一点都不意外，笑了笑道：“知道了。”

        “那……袁夫人……”

        “佟佳惠跟皇贵妃一向不睦，临时都还要踩一脚，这样的妒妇，活着也是祸害，处死吧。”

        “是，那袁江……”

        “打发到圆明园去看园子，朕不想再见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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