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7章 调走

易老夫人笑眯眯地道：“说的是城北的苏家，那边的老爷子原在翰林院任职，这两年退下来在家，没任什么官职，只闲时帮着老爷们办几趟闲差，他家的大公子倒是生得一表人才，作文章不错，去年科考中了解元，凭着老爷子的关系进翰林院做了编修，倒是个踏实肯干的。”

        佟裳点点头，这苏家公子条件一般，只是芸娘的家世也不大好，两家人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佟裳道：“有老夫人替她作主，这门亲事准错不了。”

        易老夫人便笑着道：“她府上原就是让她到京城来说亲的，如今婚事定下了，我也能交差了。”

        佟裳跟芸娘之间虽有些小隔阂，可如今她要嫁人了，心里还是替她高兴的，道：“芸娘从咱们家出去，想必又要忙乱一番，您身子不好，我在宫里一时也走不开，这两日我去求皇太后个恩典，看能不能告几天假，成亲的前几天总要回去照应一下的。”

        易老夫人忙着拒绝道：“你不用过去了，好好守着皇帝就是了，有她们帮衬着，我还能应付。”

        佟裳意外她拒绝地这样干脆，待要再细问时，老夫人已经转了话题道：“那郑家小姐，我看着也稳妥得很，是个做皇后的料子。”

        佟裳笑笑不语，少倾又想起来道：“您在外头，可曾听说过傅家的事？”

        易老夫人今天在场，傅夫人跟小姐的那些事，她自然也看在眼见，见问便道：“我成日家在府里不出去，也没听说什么，不过前阵子傅家大婚，倒是叫人送了份薄礼过去，听说傅大人跟这位新夫人原先就认识，嫡夫人死了后，才娶她进门的，别的也就不知道了。”

        “原先就认识？”

        “傅夫人娘家是山西的，可她家的老夫人却是京城人士，傅夫人小时候在京中的外婆家住过一阵子，想来是那时候认识的吧。”

        傅容城四十余岁，那傅夫人看上去也才十七八岁的模样，中间差了二十多岁，就算小时候见过，也不会有什么瓜葛，可人就是这样，一说是少时情谊，心里就会多想，加上嫡夫人才去半年傅容城就迎了新夫人进门，还是门不当户不对的商户，自然会引人多想一些，小七大概就是为着这个才把傅夫人当成假想敌吧。

        “你问这个做什么？”易老夫人道。

        佟裳回过神来，笑笑道：“没什么，只是随口问问。”

        易老夫人见她不想说，便也没有为难，又问了一些皇上的事就散了。

        宫宴一直到晚间才散去。佟裳到昭德宫跟皇太后复过命方才回颐芳殿去。

        梳洗后换了舒服的衣裳在暖阁里坐下，张婆婆替她泡了解乏的药茶来，“嬷嬷润润吧，跑了一天没进东西了，奴婢已经叫他们摆饭了，一会就得。”

        佟裳经她一说，方才觉出饿来，宫宴上头没她的位置，大家都是熬了一天没吃东西，佟裳道：“你跟平儿也下去吃饭吧，我这里没什么事。”

        张婆婆道：“我跟平儿换着吃，一会她来了我再去。”

        佟裳恩了一声便不再说什么了，一会用过饭，她料着那边皇上该往中书房去了，便带着平儿往前边去了。

        站门的小太监见她过来，忙打了个千道：“嬷嬷来得不巧，皇上到中书房去了，这会正跟易大人议事呢。”

        “我不找皇上，你们姑姑在吗？”

        “姑姑刚才往后院去了，估计在她房里，您找她，小的这就去找她来。”

        “劳驾了。”

        晴霜听传很快就过来了，见佟裳站在檐廊下，忙弯着腰过去纳了万福道：“嬷嬷万福。”

        这会跟前没外人，佟裳便没跟她客气，直接道：“今儿代班的是哪个？”

        “是内务府的小顺子。”晴霜见她面色不郁，知道事情不妙，小心地道：“嬷嬷这样问，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佟裳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今天宫中举宴，人比平时略多了些，有些都是头次进宫的小姐们，也不熟门熟路的，没人领着容易走错路，就有一两个人混到了皇上跟前，我原想着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次饶过去，两次饶过去，只怕更会助长他们的风气，日后在皇上跟前办差，只有更不上心的。”

        她轻描淡写的说着，可晴霜知道事情严重，连忙低下头道：“奴婢这就去问问是怎么回事。”

        她下去一会，很快来回，“回嬷嬷的话，今天只有傅家的小姐傅元瑶进过皇上练射箭的园子，皇帝跟她说了一会话，小孩子家的话倒是无伤大雅，好像是那傅小姐问皇上射箭好玩吗，皇上说好玩，又问她是哪家小姐，是不是走错路了……”

        佟裳越往下听脸色越白，虽是两小无猜的话，可两人没缘分，这两小无猜就是孽缘了，好在皇帝还小，不懂得什么喜欢跟不喜欢，兴许他觉得傅小姐不怕他，就跟她多说了两句，他从小在宫里长大，身边虽有几个妹妹，可平日时见的机会不多……

        越是这样安慰着自己，佟裳就越觉得后怕。

        “好在说得不多，傅家的老妈子来寻人，傅小姐就跟着去了。”晴霜说完，小心地看着她的脸色道：“嬷嬷……”

        佟裳长出了口气，道：小顺子办事不利，让生人闯到皇上跟前去，好在今天只是个小姐，若回头碰上刺客也这么着吗？把他调到别处去吧，再传令下去，日后谁再敢随便放人到皇帝眼前去，一律从重了办。”

        “是。”

        佟裳到皇上跟前后一向谨小慎微，很少自作主张做什么，这次的事她没回皇太后，直接就把人调走了，事后想想虽说莽撞了的些，可也是值得的。

        “没事了，你下去吧。”

        事情既定，佟裳也不再逗留，慢慢带着平儿顺着连廊往回走。

        平儿小心看着她的脸色道：“小姐是觉得傅小姐有意勾搭皇上？”

        佟裳笑着摇头道：“若真是有意的，今天碰见我，她就不会那么坦荡了，元瑶是个比较单纯的孩子，只可惜这样的人，不适合放在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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