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算力

打发走李老头后，周适再一次仔细的回忆这两个来月的经历，自从被一堆机密信息灌脑造成短暂昏迷后，就像突然开了窍一样，变得特别的聪明，看到一个女人躺病床的画面，就能准确联想到对个女人是可以拿来威胁队长的重要人质。

接下来在跟李老头鬼混的时候，什么都学得很快；在老王那里学针灸，也是一学就会；一直以来，周适很享受着这种快速进步的感觉，以为自己是天命之子，压力越大进步越大，后来经过经脉强化，理所当然的以为脑子变得更聪明是正常的。

比如，在遇到伏击时，脑子一瞬间就制定一个复杂无比的反伏击计划，并且完美的执行了；比如在主动去试探光头花和尚时，就制定一个长达两天的拌猪吃虎的计划，而且执行的过程中一点纰漏也没有。

这些的完美计划，精准的执行，当时觉得理所当然，现在回望起来是很不合常理的，根本不是自己能够做到的，此时的周适自知自己不是什么智多星，不是什么天命之子，自己的本质是一个连大学都考不上的中级毕业生！

认清自己的本质，真相就呼之欲出了。周适打开自己的贴身小包，从中拿出一个骰子大小的立方体，用手擦了擦它上面的小镜头，然后对着它叫道：“出来吧，我知道你在！”

立方体没有回应，周适再次大叫道：“出来，不然我就把你扔到马桶里，以后不再按你的计划行事。”

“滴！”一声轻响，小镜头亮了起来，一个人形立体投影呈现在周适面前，看不清脸，因为它的脸型一直在变幻不定。

“是你一直在暗中操控我？”周适直接问道。

“我并没有操控你，相反，我为你排除了很多麻烦，你到现在还安然无恙，应该感谢我。”那个立体仿真人用嘶哑的机械声回应道。

“我从安全局的包围中脱逃，是你在暗中策划？”

“我在其中做了点小安排。”仿真人语气平淡如水。

“我受伤晕倒在旧街，是你安排老王来救我的？”

“我只是为你们安排了一个巧遇，我也不能确定他一定会救你。”

周适连续问了两个问题，得到的都是肯定的回答，他沉下了脸，又问道：“你是不是附身在我的大脑里？”

“我对你的大脑不感兴趣，附身到一个人的大脑是需要进行天量数据传输以及长时间的神经匹配，你的实力也不值得我去附身。”

“那你对我有大脑做了什么？别告诉我什么也没做。”

“我确实在你的大脑里传输了一点算力，这是助你快速成长的，本来以为够你用上半年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耗尽了。”

“算力？”

“要说清楚算力是什么东西，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一加一等于几。”

周适白了那仿真人一眼，不吭声，心道：小爷我又不是弱智。

“你现在心里一定在想，一加一等于二谁不知道，随口就能答出来。实际上，在问两三岁的小孩一加一等于几时，他们要么不知道，要么要扳指头算上一会，这其中的区别就是算力。”

“给个确切的定义的话，算力就是经验，逻辑和算法的结晶，对大量成功人士的人生经验进行逻辑分析，用算法找出其中最精华最有效的部分，这些就是算力，算力能帮助你跳过思考推演等中间环节，直接快速精准的做出最优决策。”

“这么说来，你给我的算力里面，包含了一些武林高手的人生经验？”周适问道，他在录像里看到自己居然用上了很多没学过甚至没见过的招势，这应该就是某些高手的记忆片段，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被鬼上身了。

“武林高手也算是成功人士的一类，他们的人生经验是不错的算力素材。”仿真人毫不避讳的承认。

“那我们这些在生死擂上被打死的人，也是素材了？”周适又追问。

“不错，这些都是素材，不过真正能被提取成算力的不多，算力需要的素材更高级。”仿真人坦率得让周适感到一阵心寒，他觉得这家伙怎么都不像是一个人，而像是一个冰冷的程序。

周适又问了几个问题，仿真人基本上都给予回答，至于这些回答是不是都是真实的，他也无法确认了，他唯一能确认的是：自己并不是什么天命之子，只是机缘巧合被看上，被赐予了一点所谓的算力，然后混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而现在，算力已经被消耗一空，自己又变回了那个连大学都考不上的平凡人，那些在有算力加持的情况下学到的功夫，在没有算力加持的情况，他那平凡的大脑无法驾驭，这就是擂台上一出绝招就断片的原因，就好比是在一块民用级芯片上运行一个超算级的大程序，结果必定是当机。

“我想再次获得一些算力。”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周适理所当然的提出自己的要求，毕竟对方还要他办事，以现在这平凡人的状态根本办不成。

“上次给你提供了10EB的算力，本以为够你用六个月，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完，现在我可以再给你20EB，不过我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这些算力用完之前，你必须给我一个满意的进展。”

“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周适点点头，他当然知道现在这些所谓的算力既是免费的馈赠，也是捆住他的枷锁，如果他办事不利，那就会被断掉算力供应，那时候恐怕连变回平凡人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他已经知道的太多了。

不过，周适还是选择了带着枷锁前行，他已经习惯了做一个拥有算力的“天命之子”，让他回去当个连大学都考不上的平凡人，他宁愿选择去死！

“这里信号很弱，20EB算力传输需要两天时间，到时候注意找一个隐蔽无人的地方接收。另外，不要把算力的秘密说出去，你是聪明人，应该不想被人掀开脑盖来研究。”仿真人说完，直接从镜头上消失。

“等等，能不能给加上一个计数表，让我知道用了多少，还剩下多少。”周适忙着补充了一句，不过小立方体已经没有了任何回复。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周适一直以养伤的名义躺在床上，期间李老头和侯爷都找过他谈过几次话，他虚虚实实的说了一些，算力的事情自然是完全不提。

每每见到李老头和侯爷的时候，周适都想起那仿真人说的素材二字，再想起之前李老头说起过的“越是顶级的高手越不自由，活得越憋屈”的话，心里就嘀咕：难道李老头已经知道了高手会被做成素材的事？

不过一想也觉得有可能，那个仿真人给的算力里就有不少顶级高手的记忆片段，说明这个世界上已经有不少顶级高手被弄成“素材”了，李老头收到风声很正常。

如果外面真的有顶级高手不停的被猎杀成为素材，那很多看起来很不合理的事情就解释得通了，比如说，为什么侯爷这样的宗师要像乌龟一样藏在水帘洞里，再比如说，二爷三爷他们为什么会为了小小的水帘洞而跟侯爷打生打死，这就是外部生存空间被压缩后，高手们内卷化造成的。

第二天后半夜，周适的视镜就主动跳出一个提示，算力包已经传输完成，请找隐蔽无人处接收，接收过程可能会失神昏阙，请提前做好准备。

对此周适早有准备，他把房门关得死死的，然后戴着视镜躺在床上，轻声下令：“接收！”视镜上就有大量的图片和视频如潮水一般涌进他的眼睛，他尽力保持清醒并睁大双眼。

这种传输过程持续了十余秒，周适的大脑进入了当机状态，大约过了两分钟，他的眼睛的最上方出现了一条小小的红条，边上标着20.000EB。

“居然还真的附送了计数表，那仿真人也真是够贴心的。”周适从床上一跃而起，一副龙精虎猛的样子，至于他身上的伤，早在昨天就愈合了，赖在床上只是不想让李老头和侯爷看出他没有算力的废材样而已。

“没有算力就萎靡颓废，有了算力就精神亢奋，自己现在是不是一个中了毒瘾的瘾君子呢？”周适自嘲的笑了笑，实际上，他还真是一个瘾君子，别人中的是毒瘾，他中的是算力瘾。

“假如未来有一天，那仿真人不愿意给自己提供算力了，那自己该怎么办？”这个问题早就盘桓在周适的脑海里很久了，不过很快就抛到脑后，有了算力才有可能解决问题。

至于主动戒掉算力瘾当回一个平凡人，早就不在周适的可选项里面，因为他早就知道，那个仿真人必然不会让他带着秘密当个普通人的，他现在正如李老头那说的那样：金盆洗手，没门！自废武功，找死！

从此以后，唯有戴着枷锁，与命运赛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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